第48章 章
第 48 章
河邊男子倒退着走, 走到了金即明的面前。
金即明緊緊抱着韓飛星,一臉提防的樣子。
“你想要幹什麽?想要殺我嗎?”
那人道:“不錯!我正想殺你!”
話音剛落,韓飛星就汪汪大叫起來, 叫得很兇, 甚至都龇起了牙。
見韓飛星這個樣子, 河邊男子背對着金即明冷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真是兒子大了留不住,你能不能值點錢!”
金即明越聽越不對勁:“你認識他?”
男子又是一聲冷笑,韓飛星倒是“汪”了一聲, 像是在說“認識”。
金即明道:“既然認識, 那你能不能先轉過來說話, 我們面對面不行嗎?”
河邊男子停頓了一下, 随後轉過了身。
轉過來的真面目看得金即明呼吸一窒。
面前的男子除了一個背影,轉過去之後,居然還是一個背影!
全都是反面!
她抱着狗後退了一大步,驚道:“你到底是個什麽髒東西?”
哪怕變态如連舒雲,也沒有這樣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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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自己反應太激烈了,平複了一下語氣又道:“如果是他的長輩的話, 我想我可以給你多燒點錢, 讓你安詳地走。”
說着,雙手合十,因為韓飛星還在她懷裏,只能小幅度地拜了拜。
見到金即明如此動作, 韓飛星的爪子也不由得合了起來, 一起拜了拜。
面前那人聽見這話, 也不生氣,頗為稀奇地圍着金即明走了幾圈, 上下打量。
“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幫他,給我燒紙呢?”
金即明琢磨着韓飛星幹幹淨淨的人際關系,緩緩開口道:“我是...他的徒兒,師尊的事,當然就是徒兒的事。”
她緩緩擡眼,想要與面前人對視來增加自己話語的說服力。
但是看見眼前兩面都是後腦勺的男人,她又不知道該将眼睛放在哪兒了。
斟酌道:“嗯...你也看見了,我師尊還是狗的樣子。你是他的長輩的話,不妨把遺願告訴我,就安心地去吧。”
告訴之後就可以快點去投胎了,反正我也沒保證幫你做。
眼前的人終于停下了繞圈的腳步,驚訝道:“你居然是他的徒兒?”
金即明別的不能保證,但這個還是能肯定的:“我是!”
這下,糾結的人輪到無面男了,他緩緩地擡起手,似乎想要捋自己的胡子,然而卻只摸到了一縷柔順的秀發。
無面男:......
金即明默默盯着他,內心天馬行空地想道:後腦勺有兩個,手掌兩面都是手背,那麽,也就是說......
他的五谷輪回之地也有兩處呢!
金即明嘴角漸漸浮起笑意,她笑摸狗頭:這體質,不養狗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開始龇牙咧嘴起來,活活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得面目扭曲。
無面男略顯尴尬道:“原來你不是那個婚約......再認識一下吧,我是你師尊的師尊。”
金即明迅速捕捉關鍵詞:“什麽婚約?師尊有過婚約?”
但腦子立刻拐了個彎:“我是你徒弟的徒弟,剛剛那是什麽陣法,你能教我嗎?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
比起想要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被殺,為什麽韓飛星被襲擊,為什麽有只詭異的巨大眼睛,為什麽......
她最最好奇的,還是剛剛自己深陷的迷境該如何制成。
無面男搖搖頭道:“你學不會的。”
下一刻,他搖身一變,就變為了剛剛那只巨大的眼睛。
金即明只覺得光芒萬丈、不可逼視,立刻閉上了眼睛。
韓飛星也緊閉雙眼,一人一狗的眼中都被過于耀眼的光線刺得淚水直流。
變成眼睛只持續了一瞬,見眼前愛徒以及愛徒的愛徒,都在這金光中迷得睜不開眼睛。
無面男搖身一變,又化為了剛剛的人型。
他的語氣之中藏了些得意:“見到了吧,你只有變成這樣,才能學會布置剛剛的陣法。”
“這...等等,”金即明有點遲疑,“那個誰,你既然是師尊的師尊,那麽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無面男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兒來:“嗯,師...師爺爺?”
他在這個地方待了好長的時間,久到連宗門中各種稱呼全都遺忘了,現在還會說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金即明也并不糾結這個,道:“那麽師爺爺,我能變成你剛剛那個樣子嗎?”
師爺爺道:“如果你會法天象地的話,那麽還有一分的可能。”
金即明倒吸一口冷氣。
法天象地!大乘修士都不能保證修煉得出來!
這個便宜師爺爺,此刻竟已是半步飛升!
但她很快冷靜了下來:這老登只是活得比自己久了一點。
要是自己跟他一個歲數,沒準已經飛升了。
金即明道:“那麽...要是我學會了,之後應該怎麽辦呢?”
師爺爺道:“之後還有九十九分。”
金即明閉上了嘴,她頓時喪失了說話的欲望。
師爺爺見她一臉無語,道:“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殺你呢?”
金即明道:“你既然想說,自己就會說出來;既然不想說,我哪怕磨破嘴皮子你也不會多說一句。我又何必多這個嘴去問?”
意有所指、指桑罵槐。
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得出來,其實她是請教不成,惱羞成怒。
但是她說對了,因為師爺爺想說的時候,他才不管會金即明想不想聽,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能看見命運,你會害死飛星。
“當時,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讓他在你面前死去一次。
“你應該學過、理解這個原理吧?就是用小災來化去大災。
“但是因為你的阻撓,時機已過,我要是殺了他,他真的會死去,永不複生。”
金即明明知故問道:“那麽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簡單多了,就是殺了你。”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七竅之中,只剩下鼻子t沒有出血了。
要是沒有韓飛星那一撞,自己可能真的七竅流血、暴斃而亡了。
金即明道:“所以,你現在站在這裏好好地跟我說話,是殺我的時機也過了?”
師爺爺長嘆一聲:“你身負強運,确實難殺。我布下陣法,拉你進入聞人真的既定命運之中,本想殺她一次,就是殺你一次。沒想到被這小子破了。”
金即明想了想道:“我沒想殺我這個師尊。但你既然說我會害死他,那我是怎麽害死的呢?用火燒?用刀砍?用水淹?這些東西避開不就好了嗎?”
師爺爺又搖了搖頭:“我看見的是因果線,他的死亡已經很近了,并且,與你脫不了關系,顏色很深,他的死線緊緊連着你的眼睛、你的發絲、你的手指......乃至你整個人。”
說着,他伸出了手指。
兩面都是手背的手在空中揮動,似乎在撫摸金即明看不見的絲線。
他繼續道:“你想要避開,也是沒有用的。因為只有已經死去的人,才不會死亡。”
金即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咂舌道:“關于師尊的死亡,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
“難道...是有誰把我整個人掄起來做兇器了嗎?”
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