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那樹幹一點之上, 受到重重的一擊。
只見慢慢悠悠,其上探出了數道深色的紋路,放射性的裂痕就從那一點之中延伸了出來。
很快, 那道紋路就布滿了整棵大樹。
金即明擡頭往上看, 巨樹頂端, 蒼翠的樹冠被輕風吹拂,此刻正顯示出了搖搖欲墜的樣子。
她心中明白,只要有人将這把劍從樹上拔出,那麽這整棵樹将會立刻分崩離析, 随後化為烏有。
電光火石之間, 她抱着韓飛星, 足尖輕點, 就落到了十米開外。
韓飛星顯得有點興奮,這種狀态,才是他所熟習的。
金即明沒把韓飛星收下去的原因。
一是因為,這家夥在人形态好歹也是一代劍道宗師。
俗話說得好:“我找只狗來都比你強。”
很顯然,韓飛星就是那只狗。
二是因為,韓飛星他皮糙肉厚。
練就了一身武藝, 也練就了一身強悍的抗擊打能力。
金即明留了一個心眼兒。
如果說自己有什麽東西打不過的, 就把韓飛星放在自己身前,可以當護心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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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未站穩腳跟,那把釘在樹樁上的飛劍,轉瞬之間就急速地爆裂了開來。
鋼釘鐵片, 毒蠱藥蟲。
這把劍上爆裂出了無數的暗器, 它們如同急促的雨點一樣, 将這片森林又洗刷了一個幹淨。
金即明冷哼一聲,道:“好大的膽子。”
她正要以手為爪, 飛身上前。這招,只要卡住襲擊者的喉嚨,便能一擊奪人性命。
然而半途中,金即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又改爪為劍。
将自己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
為了避免毒藥粉傷害到自己,那人的臉上很明顯地蒙了一層黑布。
黑布綁得死緊,金即明費了一些功夫,也沒看見黑布遮籠下的廬山真面目。
然而,還未見到那人的真面目,金即明就已經操縱神兵,劍氣破開了層層防禦,飛速地在那人身上劃了七八道小口子。
金即明下手狠辣,不拘泥于招式,招招都是沖人要害、直奔最脆弱的弱點去的,只是這些全被他幸運地一一躲了過去。
品嘗到了血腥味,七星龍淵發出了興奮的長鳴聲。
這一聲劍鳴極其嘹亮,簡直像宣戰的號角,貫徹天地,連周圍的樹葉也忍不住跟着簌簌發抖。
然而,聽見那嘹亮的劍鳴聲,眼前那個襲擊的人差點沒站穩,整個人都趔趄了一下。
“等等......等等!”
那人撫上自己臉上的面紗,剛要阻止,就又被金即明層層逼近的攻勢打退了話語。
金即明提劍,繼續毫不留情地向前攻去。
她冷冷地哼笑了一聲,心中暗想道:你殺我的時候,可是沒有喊停的。現在眼瞧着打我不過,就要開始攀熟、裝親戚了?
面前這個圍着黑布的男子被她逼得節節敗退,幾乎是丢盔棄甲。
她的攻勢過于猛烈,乍一看是對一切都不管不顧、只顧拼上自己性命的做法。
但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經過嚴密的計算過的。
金即明敢硬吃下這一劍,就是料定了對方手中的劍并沒有自己長。
一寸長,一寸強。如果他敢傷到自己,那麽他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至會傷得更加嚴重。
她把握住了對方的這種心理,就這麽一環套一環地奪取機會,慢慢地将所有的主動權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黑紗男子咬牙,對方的攻勢過于猛烈。比熊熊燃燒的烈火還要激烈,比三九寒天的冰雪還要冷酷。
而現在,他自己根本就騰不出手來阻擋住金即明的攻勢,更不用說和她坐下來,好好地敘敘舊了。
在面紗之下,男子苦笑了一聲,她連那喝一口茶水的時間都不願意分給自己。
另一邊,金即明的心裏也在暗暗奇怪,這家夥怎麽跟打不死的一樣?
雖然身上都是傷,但卻還是能夠自如地行動。
不過,接下來這一劍,他該用什麽接住呢?
用臉。
男子長嘆一聲,這岑命當真是殺紅了眼。
招招淩厲,劍劍鋒芒,讓他難以招架,甚至連開口的時間都不肯給。
“來了!”
他眼神一凜,見岑命又是遞來一劍,他這回雖仍然将要害之處避了過去,但與此同時,他将臉湊了上去。
或者,更準确來說,是他臉上的面紗。
“嗯?”
金即明剛要轉刺為挑,見到眼前男子不同尋常的動作。
她頓時警惕了起來,出劍速度慢了不少。
一長串血珠在空中飛濺,伴随着面紗掉落的,還有眼前男子臉上的皮肉。
這下,金即明終于看見眼前人的長相了。
“子車儀?”金即明皺眉,疑惑道,“你幹什麽突然襲擊我?”
很明顯,雖然她已經将眼前的人認出,但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依然牢牢握着劍柄。
警惕地看着對方。
子車儀臉上豁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一道幾寸長的傷口烙在了他的左臉上,破壞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
他還來不及給自己止血,就抱手彎腰,朝金即明道歉。
“不好意思,岑道友,某見你手中那只小狗應該是人類所變,還以為是那些魔修的鬼蜮手法。”
金即明悟了,她道:“你能看得出來?”
子車儀點了點頭,道:“禦獸門的功法學習之中,需要學習各種動物的細微之處,雖然那些被變成獸類的人類,外貌看起來和普通獸類無異,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發覺其中細微的不同。”
看着溫潤沉穩,沒想到,也是一頭沖動的蠻牛。
金即明毫無感情地誇贊:“那你還挺厲害的,你知道哪裏能找到解藥嗎?”
子車儀面對着金即明随手捏出來的臉,頗感不習慣,但還是道:“某不太清楚,只是在書籍上看到魔修的這種手段,這也是千年之前的記載了。”
金即明倒是沒有失望,因為她本來就沒對子車儀抱什麽希望來。
她道:“好吧,那我要去找解藥了。”
說着,邊邁開步子往前行走。
子車儀見她轉身,見此,他趕忙跟在金即明身後,上前行走幾步。
“某不知當不當問,那個被變成小狗的人,是什麽身份呢?”
金即明乜斜了一眼,心道:當然不當問。
她轉移話題,開口道:“道友,你還是先給自己止止血吧。”
子車儀一愣,上手一抹,溫溫熱熱的血,早已糊滿了半邊。
這個簡單,他随便吃了顆藥,再捏了一個法訣,身上就幹幹淨淨的了。
金即明剛要走開,但随後,她又轉念一想,又往後退了幾步。
她問道:“對了,你說,你能分辨得出真狗,和人變的,對麽?”
子車儀點點頭,一臉莫名。
“好的。”
話音未落,她一招手,四周地面上,落滿了大大小小的狗。
子車儀被這些狗擠得幾乎沒地下腳。
不少狗見它們之中突t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都嗚嗚汪汪低聲朝子車儀威脅着,龇出了口中的鋒利牙齒。
不一會兒,狗叫聲就連成一片。
金即明把所有狗都叫了出來,唯獨把韓飛星留在了儲物空間之中。
見到眼前這麽多狗,子車儀也沒空獨獨想那一只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大大小小或坐或窩的幾百只狗,嘴裏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金即明這才開口,道:“道友,你幫忙看一下,這些狗裏,哪些是人變的呢?”
子車儀被大大震撼了,他一開口,嗓音嘶啞,甚至都有點破音:“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的?”
金即明淡定道:“我去歷練,搗毀了一個魔教窩點,救出了這麽些狗,但我分不清哪些是人。”
子車儀點了點頭,看了半晌,才緩緩道:“這些,全部都是人。”
雖然早有這種想法,但金即明還是隐隐報了一些期待的。
聽見子車儀如此說,她心中的期望,全部都破滅了。
畢竟,天天都要盯着這些狗,讓它們不要亂吃東西,還是一件非常令人煩躁的事。
這時,子車儀主動開口道:“岑道友,某與你一起行動吧。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看來,這些魔修禍害了不少人。”
見子車儀一直在诋毀魔修,就他正道是光風霁月、純白無瑕。
金即明有點坐不住了,她忍了又忍。
最終還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随口道:“那倒也不是,我看那些吃狗肉的人裏,還有正派弟子呢。”
想到有什麽不對,她又趕緊補充:“是這些狗突然暴走,把店裏的人全部殺了,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控制住它們。”
短短幾句,金即明給出了海量的信息。
子車儀雖然想立刻就知道一切,但他還是道:“正道也有參與嗎?那這件事,可就有點棘手了。”
正道關系錯綜複雜,利益糾纏,處處相關。
金即明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很麻煩嗎?那你還一起找嗎?”
說實話,雖然金即明有點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但比起這個,要是有人來一起把這些狗看住,那可就太好了。
活生生見到眼前有狗将要吃屎,還是流心的。
她這輩子都沒受到過這麽大的傷害。
子車儀堅定地點了點頭,道:“那某更要加入岑道友的隊伍了。”
這時,他聽見了腳邊有小狗在叫。
一低頭,是一只潔白的長毛小狗,毛發很蓬松的樣子。
金即明裝作才認識這只小狗的樣子,彎下腰,把他抱了起來。
“呀!這狗長得可真可愛啊。”
子車儀見那狗一直在沖自己汪汪大叫,只是因為看起來過于弱小,所以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他點了點頭,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狗頭上摸了一把。
笑眯眯道:“岑道友眼光真不錯,這狗确實可愛。”
聞言,韓飛星罵得更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