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喜歡
病人趴在衣櫃前, 伸長了指甲扒拉，發出一陣刺耳又瘆人的聲響。
莫習習還懵着。
衣櫃狹小擁擠，周寧軒個高腿長, 只能蜷縮着，頭埋在她頸側。
說話時唇瓣不經意擦過後頸那片皮膚, 微涼的觸感, 卻讓人無端地顫栗。像是有一陣細微的電流經過, 酥酥麻麻的。
病人撓了半天的櫃門，沒能撓開, 又嘶吼着離去。
莫習習還僵着。
腦子裏嗡嗡的, 心跳還是亂的。
周寧軒拉她出來，推開衣櫃, 露出遮掩的洞口。
“運氣不錯, 誤打誤撞上了。”
他眉梢挑了下，語氣平淡自然。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沒任何影響。
他看向莫習習：“走嗎？”
說着便要伸手去牽她。
莫習習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回避他的目光, 兀自鑽了出去。
Advertisement
.
從鬼屋出來，兩人繼續往中央廣場走。
莫習習放慢了腳步, 刻意和周寧軒錯開。
她總覺得身上好像哪裏不對勁。
明明被灌了一個寒假的中藥，這幾個月也很少生病，身體算得上健康。
最近卻時不時的心跳錯拍。
每次跟周寧軒稍微有點肢體接觸, 就莫名其妙地，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明明以前都是再自然不過。
明明小艾和姜承望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明明，周寧軒看起來沒有任何改變。
怎麽她就忽然變了樣？
她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啊……
莫習習擰着眉, 看着周寧軒一如既往的背影，有些不安。
下一秒, 跟周寧軒對上視線。
周寧軒轉身看着她，眉梢揚了下：“想玩這個？”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中央廣場前面的夜市街。
街道同樣裝飾着各色的彩燈和氣球，兩側都開滿了小攤，有點像之前在研學游逛的市集t。
不過這邊的小攤都是賣的IP衍生品。
莫習習旁邊就是照搬電影《史密斯夫婦》劇情裏的一個打槍小攤。
周寧軒大概是看她停下來了，所以問了這麽一句。
攤主也在沉浸式地扮演電影裏的角色，熱情地招攬游客：“小姐姐，要來試試手氣嗎？”
莫習習硬着頭皮點了頭：“玩吧。”
射擊規則和電影一樣，移動靶牌，十塊錢一槍，一槍有十發，打中三個以上就能換獎品牆上的毛絨玩具，最大的是電影裏女主角贏的那只米色泰迪熊。
莫習習雖然看過幾遍電影，還和楊可艾一起短暫地嗑過男女主角的CP，但她唯一一次拿槍還是研學游打贏周寧軒那回。
上次能贏周寧軒，是因為他完全不設防，而且也站着沒動。
這次全是移動耙牌。
十發下來，不出意外發發落空。
莫習習：“……”
攤主小哥熟練地看向旁邊的周寧軒：“帥哥，要為你的女朋友贏一只毛絨玩具嗎？”
莫習習：“？？？”
雖然這是電影臺詞，但你也不能直接照搬吧。偶爾也要分分情況。
她抿了抿唇，想開口解釋他們不是這種關系。
周寧軒已經交了錢接過槍，開始射擊。
一連十發，槍槍命中。
莫習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攤主已經配合地大力拍手：“牛逼！very牛逼！”
“恭喜帥哥，拿下了我們的鎮店之寶！”
他說着便要去取最上層的那只泰迪熊。
周寧軒放下槍，問：“能換嗎？”
攤主愣了下，連忙點頭道：“當然能，你是我們開業以來第一個全部命中的，想換什麽随便挑！”
周寧軒換了放在中層的白色垂耳兔。
攤主又看向在一旁發呆的莫習習：“小姐姐，你呢？想要哪個？”
他指了指最下層的那排玩具鑰匙扣。
莫習習：“？”
她頓了頓，委婉地提醒：“我沒有打中三發。”
“這是安慰獎啦。”攤主小哥呲着口大牙笑，說得很直白，“雖然小姐姐你一發都沒中，不過只要參與了就有獎的。”
莫習習：“……”
耳邊響起一聲低笑。
她扭頭看過去。
周寧軒垂着眼，回避了她的視線。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微微上挑的嘴角。
對面的攤主小哥還在等她選安慰獎獎品。
莫習習輕籲一口氣，挑中了一只黑色小貓。
小貓只有手掌大小，睜着一雙金色的大眼睛，鼻子卻是粉粉的，胸口還有幾撮白毛。
莫習習從攤主手裏接過鑰匙扣，感受到毛絨的柔軟觸感，忽然覺得安慰獎也不錯。
就算她真的打中了三發，估計也會像周寧軒一樣選擇換這只小貓。
正心想着，眼前又出現另一只毛絨兔。
周寧軒将白色垂耳兔放在她懷裏：“跟家裏那只做個伴。”
莫習習愣了愣，聽懂了他是在說被她放在莫莫網咖的灰色垂耳兔。
去年姜承望生日，他幫她在抓娃娃機抓的。
莫習習“啊”了聲，心說：所以才特地換了獎品吧。
她準備委婉一下，又聽見周寧軒接着說：“小灰形單影只了這麽久，該有個女朋友了。”
莫習習：“……”
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她剛想說什麽，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看，那有打槍的！”
莫習習扭頭看過去。
姜承望帶着蘇清和許安然前面那家奶茶店門口，嘴裏還在喊：“跟我走，帶你們見識見識槍神風采！”
他說着，和莫習習對上視線。
姜承望跑過來，驚喜道：“這都能碰上啊。”
“你們都玩過了嗎？”
他看了眼莫習習懷裏的垂耳兔，又看看小攤黑板上的規則，啧了聲：“習姐，不錯啊，這起碼是打中了五發吧。”
“莫習習同學你好厲害啊！”蘇清接着誇，“換我肯定一發都打不中。”
許安然同樣表示了肯定：“移動靶牌難度挺大的。”
莫習習：“……”
她一時間也不好解釋，只能尴尬地扯着唇角笑了下，沒應聲。
姜承望已經找攤主掃了錢，單手架着槍，沖蘇清和許安然擡了擡下巴：“挑個喜歡的，望爺給你們贏過來。”
蘇清：“真的嗎？那我挑了哦。”
許安然：“不用了，我想自己試試。”
許安然在上次研學游比賽就打贏過姜承望，有一定的射擊經驗。
姜承望也只是習慣性在女生面前裝點逼，根本沒留意對方的回答，舉起槍開始瞄準。
莫習習還有些尴尬，更不想等會兒再被公開處刑。
她偷偷拽了拽周寧軒的衣角：“我們走吧。”
周寧軒配合地被她拽着走。
蘇清滿心期待地望着姜承望打槍，并沒有發現兩人的離開。
許安然站在她旁邊，回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
莫習習拉着周寧軒穿過夜市街，來到中央廣場。
廣場旁邊就有一座太空動漫風格的建築，招牌上寫着項目名——太空營救。
莫習習點開樂園APP，看了眼項目介紹。
S級星際要犯操縱機器人占領了小外星人貝塔的星球，游客将化身太空騎警，手持激光槍消滅敵人，拯救小外星人的家園。
随着每一次的射擊，游客在太空護衛隊的排名也會實時變動，最終統計出最佳太空騎警。
莫習習有些心動。
剛剛在真人射擊丢了場子，現在是動漫光槍射擊，再不濟，也該拿個前三吧。
她擡起手，輕輕戳了戳旁邊的周寧軒：“這個，我要玩！”
周寧軒“嗯”了聲：“陪你玩。”
同樣是互動射擊軌道項目，但主打幼兒向，項目入口的游客沒幻影忍者多，APP上也顯示只要排隊半小時。
莫習習和周寧軒在入口排了不到半小時，便上了無軌車裝飾的“飛船”。
“飛船”兩人一組，排名分開統計。
“飛船”啓動前，在小外星人們的嚎哭聲裏，太空護衛隊的隊長給隊員們再一次強調任務的重要性：“太空騎警們，貝塔家園的性命，就在你們手中！”
莫習習手持激光槍，嚴陣以待。
滿臉都寫着：最佳騎警，我必拿下！
她的隊友懶懶地靠着座椅靠背，激光槍還放在“飛船”的槍槽裏。
周寧軒側了側眼，看着她臉上的認真表情，心下了然。
“飛船”啓動。莫習習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一槍一個機器人，一個沒落。
項目最後的排名統計，也不負她望拿下了最佳騎警稱號。
反觀隔壁隊友，前三不入。
每一輪的前三名都可以在工作人員那領到一張太空護衛隊的貼紙，作為成功拯救外星人家園的勳章。
莫習習拿着貼紙，有些糾結。
周寧軒剛剛把打槍贏下的玩偶給了她，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回個禮。
但這張貼紙作為她僅有的項目第一名的證明，她又有點舍不得送出去。
莫習習擰着眉沉吟了十來秒，決定把選擇交給周寧軒。
她攤開手，一邊手裏各自放着貼紙和黑貓鑰匙扣：“你要這個勳章，還是貓貓鑰匙扣？”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送我？”
莫習習：“嗯，回禮。”
周寧軒頓了頓，擡起手，覆在她手心。
莫習習：“？？？”
這很難選嗎？還要這麽鄭重地二選一？
她正要開口問。
周寧軒又收回手。
手心裏只留下一張卡通貼紙。
周寧軒選了小貓鑰匙扣。
莫習習還有點懵，掌心殘留着跟他貼合時的溫熱觸感。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楊可艾在臨時小群發消息，提醒大家別忘了時間。
-8點45了，最多再玩一個項目
-別忘了煙花秀
-我在排摩天輪，已經提前說了是排10個人的量，想坐的可以過來，就快排到了
莫習習拿下第一找回了場子，也沒什麽想玩的了。
周寧軒則了除了鬼屋對哪都興趣缺缺的模樣。
兩人便直接去了摩天輪。
除了顧骁和沈譯兩個男生外，其他人都到了。
楊可艾站在前面，懷裏抱着一只巨大的米色泰迪熊，一手高舉手機，橫屏滾動播放——此隊最多排十人，謝謝啦~
莫習習愣了愣，問：“小艾，你也去打槍了嗎？”
楊可艾睖了旁邊的姜承望一眼，含糊着“嗯”了聲。
排她後面的梁冰幫忙補充：“姜承望打的，打了十一次。”
姜承望為自己辯解：“不是我的問題，攤主說一定要連中十發才行。”
“我好幾次都打到九發了，就差一發，死丫頭一定要這只最大的。”
“打得老子手都要抽筋了，才給她打下這一只。”
他充滿怨念地看着楊可艾：“結果還不讓老子進她的隊一起坐摩t天輪。”
“我說了你也可以不打。”楊可艾冷笑了聲，“反正只有我要求高。”
姜承望：“……”
梁冰接着補充：“我和小艾到的時候，姜承望幫蘇清同學贏了一個第三層的企鵝玩偶，另外九次的毛絨玩具都送給了其他圍觀的女生和小孩。”
莫習習：“……好有愛心。”
蘇清還在問：“梁冰同學，你為什麽不要一個啊？”
梁冰扶了扶滑落的眼鏡：“我的房間沒有毛絨玩具的位置。”
莫習習：“……好有原則。”
說話的工夫，隊伍已經排到前面。
楊可艾滿心期待地等着工作人員放行。
姜承望在她旁邊一臉的委屈，但也不敢上前。
莫習習後知後覺地發現，摩天輪是兩人一個轎廂。
林默恐高不玩，楊可艾和梁冰一起。
她要坐的話，就是和周寧軒一個轎廂。
就像在鬼屋的衣櫃裏一樣，只有她和周寧軒。
莫習習無端地，又有些慌。
心裏撲通撲通的，也分不清是害怕還是欣喜。
楊可艾還在問她：“習習你不坐嗎？我記得你不恐高啊。”
莫習習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排在梁冰身後的許安然，忽然出聲道：“莫習習同學，你要坐摩天輪嗎？”
她說着，往旁邊讓了半步：“蘇清不坐，我們可以一起。”
.
摩天輪的前一批游客陸續出來。
楊可艾拉着梁冰的手興奮地往裏走。
姜承望抱着被她暫時遺棄的米色泰迪熊，站在圍欄外。
楊可艾扭頭發出指令：“你們不坐摩天輪提前去煙花秀，占個看煙花的好位置。”
莫習習抱着垂耳兔，和許安然坐進同一個橋廂。
廂門合上，橋廂緩緩移動。
莫習習看着窗外，輕輕籲出一口氣。
視線不經意掠過對面的許安然，意外地發現對方正看着她。
莫習習愣了愣，随即朝她笑了笑：“剛才謝謝你呀，不然我都不知道要跟誰一起坐。”
許安然也笑：“周寧軒同學不坐嗎？”
莫習習頓了兩秒，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以為你知道，因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許安然接着說，“小艾同學說你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莫習習愣了愣，下意識跟着重複：“很好的，朋友。”
許安然：“所以我想起你幫我一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莫習習有些懵。
她和許安然的交集就是研學游那幾天，後面楊可艾跟競賽班私下有約着出去玩，她也沒參與。
許安然有什麽忙會需要她呢？
莫習習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吧。”
接着，她看見對方深深地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認真地、鄭重地看着她：“我喜歡周寧軒同學，初三時就喜歡了。”
莫習習木着臉，沒什麽反應。
或者說，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周寧軒一直很受歡迎，她也一直都知道。
楊可艾也說過，看見過不少人給周寧軒遞情書。
就連她自己，都曾在小區外看見高年級的學姐攔下周寧軒，給他送禮物，問他要聯系方式。
但真正找到她，這麽認真地告訴她的人，只有現在的許安然。
“我是在信息學培訓時認識他的，他，幫了我很多。”許安然溫和地笑着，似乎在回憶。
“他拿下了省賽的一等獎，保送了滬中，我就想在滬中等他。”
“後面才知道，他還是參加了中考，在拿下了中考狀元後，報了三中。”
“我其實想過來三中找他，鼓起了很多次的勇氣，但始終不敢。”
她垂着眼，輕聲道：“所以我很開心，能在研學游的時候和你們一起，可以和他短暫地相處。”
莫習習張了張嘴，想問：那你現在告訴我是為什麽？
許安然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接着說：“我們才十幾歲，未來還那麽長。要是現在就把喜歡說出來了，很可能就沒有未來了。”
“但我的未來可能真的不能有他了。”她低聲說。
“我這學期結束會和我媽一起出國，去國外讀書。應該不會回來了。”
“所以在離開之前，我還是想跟他告白。當面告白。”
她擡起頭，看着莫習習，聲音輕而堅定：“讓他知道我的喜歡。”
莫習習張了張嘴，下意識抓緊了手裏的垂耳兔玩偶：“那你告訴我，是因為？”
許安然：“你是他很好的朋友，或者說是最好的朋友。”
“我打聽了一下，今年聯考還是沿用去年聯考的考試號，你們都在滬中的考場。”
“去年我其實和他在一個考場，他每次考完都去找你，最後也是和你還有小艾同學她們一起離開。”
“如果可以的話，這次聯考，你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他單獨一個人的時候。”
她笑了笑，眼裏有些期待，也有些抱歉：“我只有這個機會了。”
莫習習沉默了。
她知道許安然在等她的回答。
她也知道她應該點頭答應。
但她就是，莫名地，有些害怕和不安。
這種不安跟之前的害怕改變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橋廂咔噠一聲，落了地。
該換人了。
莫習習“噌”地站起來。
餘光窺見許安然還看着她。
莫習習低着頭，不敢面對她的目光，讷讷道：“我，我試試。”
.
從摩天輪出來。
楊可艾和梁冰快一步，在前面等着。
楊可艾一臉興奮：“習習！”
她急沖沖上來挽住莫習習，快步往前走：“有事，有大事兒！”
莫習習還有些不在狀态，恹恹地問了句：“怎麽了。”
楊可艾激動地抓緊她的手臂，小聲說：“你知道嗎，許安然就是上學期問周寧軒要微信的女生！”
莫習習一愣：“你怎麽知道？”
楊可艾：“冰冰跟我說的，本來我還沒想起來。”
“冰冰說她喜歡周寧軒，所以找你和她坐一起，是想跟你打聽點什麽。”
她警惕地四下觀望了一圈，才小聲跟莫習習咬耳朵：“她可能是想要跟周寧軒告白了！”
莫習習心下驚濤駭浪。
她扭過頭，看了眼在後面沉默着走路的梁冰。
學習委員她，真的好神通廣大啊！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楊可艾繼續說，“之前研學游，許安然就一直跟周寧軒走在一塊兒。”
“當時班裏還有男生說他們兩很配。”
“什麽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珠聯璧合的。”
她自顧自道：“我也覺得挺配的。”
“才子佳人就一定配嗎？”莫習習擰着眉，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話剛出口，她自己便愣住了。
楊可艾也愣了下：“不配嗎？小說和偶像劇，還有歷史話本上都是這種套路啊。”
莫習習沉默兩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楊可艾：“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們能操心的。”
她很快換了話題：“習習你拍夜景了嗎？站在摩天輪的最高點看，公園連着城市一片，好漂亮！”
莫習習頓了頓，後知後覺地發現，在摩天輪上，她從來都沒看過窗外。
楊可艾也沒等她回答，又換了話題：“姜狗要是不作死，我本來還是會讓他排的。”
“但這死狗今天讓我很不開心。”
“他不是要送妹子禮物嘛，妹子不能坐摩天輪，他也陪着呗。”
說話間，她們已經走到了姜承望他們占好的位置。
位置在湖邊，姜承望幾人分別占了一條長椅。
周寧軒坐在長椅的一側，正低頭看手機。
莫習習遲疑了兩秒。
耳邊似乎還回旋着許安然在橋廂的低語。
——我喜歡周寧軒同學。
——我想跟他告白，讓他知道我的喜歡。
楊可艾：“姜狗起開，我要和冰冰一起坐。”
姜承望：“你講講道理吧，老子辛辛苦苦占的。”
小學雞們又開始吵架。
旁邊長椅上的周寧軒擡起頭，看着站在一側的莫習習。
沒說話，似乎在等她過去。
莫習習輕輕籲口氣，走過去坐下。
9點30分。
煙花在湖岸騰空而起，綻放出絢麗的光彩，将漆黑天幕點亮。
莫習習悄悄側過臉。
煙花綻放的光影落在身旁人的臉上，勾勒出漂亮又深邃的眉眼。
視線下滑，落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她回憶起唇瓣擦過頸側那片皮膚的觸感。還有那一陣奇異的電流，和莫名的酥麻。
胸腔裏撲通撲通地，心跳又開始亂了。
莫習習擡起手，輕輕放在胸口。
她好像，明白了那種不安的來源。
因為，她喜歡周寧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