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對于可以屠龍的騎士而言, 抓一只樹靈魔蜥最費勁的地方，可能就是趕路了吧。
成功完成趕路步驟的凱爾，哪怕帶着一個小尾巴, 也很快就抓到了一只樹靈魔蜥, 還是活捉的。
哈莉好奇的瞅了幾眼這個名為樹靈魔蜥的生物, 雖然叫做蜥，但對方的模樣并不像是地球上的蜥蜴，反而像是一條蛇。
通身綠色的小蛇眉心有着一個紅彤彤的圓點, 如同被人用畫筆特意點上去的一樣。
凱爾指着小蛇給哈莉科普：“看到它額頭正中央紅色的這個點了嗎，順着這裏割下去，能夠挖出一顆紅色的寶石, 将寶石鑲嵌在劍上, 如果有巫師被劍刺傷, 力量就會被抑制。”
事實上，凱爾那把讓哈莉感覺到心悸的劍, 劍柄上就鑲嵌着一顆這樣的紅色寶石。
哈莉很容易就将兩者聯系到了一起。
血液可以消除力量，身體中的寶石可以做抑制巫師魔力的武器, 這小玩意難不成是這個世界巫師的克星嗎。
科普完之後, 凱爾對哈莉說：“總之, 如果你以後遇到……要小心。”
他短暫停頓片刻, 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哈莉沖着他重重點頭, 像是要将凱爾的話深深記在靈魂中。
但她又是那般充滿信任的凝望着自己的庇佑者, 好像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信任對方對自己的保護。
有凱爾在, 我怎麽會遇到那樣的危險呢, 讀懂這份意思的凱爾心情更加複雜了。
抓到任務目标的兩個人走出森林, 原本安置馬匹的地方此刻空無一物。
那并不是普通的馬匹，那是跟騎士簽訂了契約、有着魔法生物血統的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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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抱起哈莉順着感應找了過去, 馬找到了，還順便遇到了一位的姑娘。
別管是從凱爾的眼神還是兩人之前的氛圍，哈莉好像知道對應對方愛情的人是誰了，她也好像知道對應厄運的存在是誰了。
但要不要這麽不值錢，只是一眼啊，你們這就愛上了嗎？！
哪怕是不會愛人但善于利用感情的黑魔王，也覺得這份一見鐘情來的莫名其妙。
一定是有什麽她不了解的前情提要的吧。
在哈莉看來，凱爾從來都是一個好騙的人。
這份好騙無疑也延伸到了他的愛情上。
也許因為這個世界的危險性足夠大，所以人們比起糾結，更喜歡及時抓住自己可以抓住的一切。
兩個陷入愛河的人，很快就在衆人的祝福聲中成為了伴侶。
作為凱爾的伴侶，艾琳達對哈莉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她對哈莉的接納甚至遠勝于曾經的露易絲。
英武不凡的男人，溫柔可親的女人，還有精致可愛的小女孩，他們三個打眼一看活像是幸福快樂的一家人。
這個世界有男女巫師，也有男女騎士，凱爾沒有辦法教哈莉如何運用他根本看不出來的魔法力量，但他毫無保留的對哈莉傳授着自己的戰鬥本領。
曾經在蝙蝠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戰五渣少女，在異世界學起了戰鬥技巧，誰看了不說一聲離譜呢。
這可跟哈莉想象中的魔法機遇完全不一樣。
但她沒有拒絕，這可是能夠屠龍的戰鬥技巧诶，法師有近戰夢，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只是跟哈莉數一數二的魔法天賦不同，她的戰鬥天賦該怎麽說呢，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招式是教一遍就能記住的，但是練十遍都練不好。
好好的拳法劍法，被哈莉使出來，活像是在搞健身操。
好不容易練久了終于有點樣子了，真的用起來哈莉是半點不變通啊。
但凡你不按照那個套路出招，稍微一變 ，哈莉完全接不住。
又或者說，她腦子知道怎麽變，身體卻一點跟不上道。
也許是年齡太小了，長大就行了，凱爾心懷僥幸的想到。
艾琳達看着凱爾只是教個孩子，卻疲憊的活似跑到龍谷裏殺了十年的龍，臉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
她勸道：“別太着急，哈莉還只是個孩子呢。”
凱爾輕輕搖頭，卻沒有解釋什麽。
他能解釋什麽呢，解釋哈莉說自己有魔法力量，但是一點用不出來。
從之前遇到某位巫師後，對方想要搶走哈莉的經歷看，哈莉有魔法力量應該是真的，可用不出來也是真的。
這樣的哈莉，簡直就是行走的魔法寶物。
對方用不出魔法，還學不會騎士的技能，誰能永遠保護誰呢，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少意外。
艾琳達看出他們兩個之間有秘密，但自己又何嘗沒有秘密呢。
他們家裏只有三個人，卻有無數的秘密。
艾琳達的眼中閃過猶豫，卻轉瞬即逝，不留一絲痕跡。
還在思索哈莉教學進度的凱爾不曾察覺這份猶豫，外面正拿着一把劍揮舞的哈莉卻若有所感。
在凱爾與艾琳達結婚後，對方命運中的粉色變為紅色，最近那紅色逐漸朝着粘稠的血紅色轉變，黑色也在融入其中。
似乎有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發生在那位一直庇護着她的騎士身上。
同樣都是被自己算計欺騙的存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哈莉覺得凱爾比克拉克更像是自己的父親。
原因倒與愛沒什麽關系。
非要說的話，也許是因為凱爾是自己不擅長領域的強者，并且對方的強大是現在的哈莉奈何不了的，而現在的哈莉還需要對方的這份強大。
但是凱爾的命運似乎即将要來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是生還是死，他愛的人是重要參與者，他庇佑的孩子是有着幹預能力的旁觀者。
看着自己手中的寶劍，哈莉有着一瞬間的猶豫，不會愛人的孩子第一次産生這樣的猶豫。
哈莉很清晰的感知到了這份猶豫，她甚至半點不當局者迷的就分析出這份猶豫産生的原因。
與愛沒多大關系，反而更像是一種對于強者的惺惺相惜，以及相處時間久了之後有點習慣了.
她嘗試着分析利弊。
救下凱爾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繼續擁有一個庇佑自己的人？
可是就在那份黑紅色徹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哈莉從凱爾的身上感受到了消失的《時間寶典》流露出來的力量。
換句話說，對方死亡的那一刻，也許正是哈莉可以重新得到《時間寶典》、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何嘗還需要什麽庇佑者呢。
救下凱爾是否有壞處呢？
救下凱爾的壞處就那樣明确的擺在那裏。
對方不死，哈莉就拿不到《時間寶典》，她就要一直以這幅無能為力的模樣生存在這個世界，能否活下去完全依靠別人。
利弊如此明确，猶豫似乎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是的，沒有必要猶豫了。
哈莉望向出來喊自己休息的凱爾：“艾琳達并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你清楚這一點嗎？”
她終于還是準備插手這件事情了，無關什麽溫暖的情感，也不是被凱爾的作為打動，她只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破解現在這種力量使不出一點來的情況。
哈莉有預感，這不會是自己唯一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之後要是再遇上了，還要指望依靠找到一位笨蛋庇佑自己，然後在指望這個笨蛋被人算計死自己就能重新掌控力量嗎。
哈莉的眼中閃t過決絕的狠意，她從來都是一個對自己下得去手的人。
在生存與死亡之間，哈莉一直堅定的選擇前者，但她踐行的過程從來都與貪生怕死的怯懦扯不上什麽關系。
凱爾聞言愣了一下，不是因為哈莉的話而怔愣，而是為說出這話的哈莉。
他沒想到這個可能從一開始就看出來的孩子，會在保持了這樣長久的沉默後突然開口。
她竟然真的開口了，凱爾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動。
那感覺就好像在冰天雪地中呵護着一顆種子，你以為那顆種子會長出荊棘，但它卻開出了漂亮的花朵。
“是的，我清楚這一點。”跟你一樣，從一開始就清楚這一點。
“但你還是愛她？”哈莉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惡心的表情，“你愛她的什麽，臉還是表演出來的溫柔？”
克拉克跟露易絲還能解釋為志同道合，他們兩個完全從一開始就是背道而馳的。
“事實上在星澤森林并非我與她之間的第一次見面，只是她好像忘了。”
凱爾帶着哈莉坐在了石凳上：“我在很久之前就見過她，很久之前就喜歡她……”
他對哈莉講述着自己強大之前的故事，那時的他還不是屠龍勇士，但艾琳達已經是受到許多人喜歡的姑娘了。
“我曾以為她死去了，但是她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做不到拒絕。”
哪怕對方身上，有着非常淺淡的樹靈魔蜥血液與聖水結合後的一種味道。
他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跟他最厭惡的力量有着脫不開的關系。
好不容易強忍着聽完了對方不出自己所料、确有前情的愛情故事，哈莉問：“你做不到拒絕，也做不到防範嗎？”
凱爾遲疑而又堅定：“我相信她，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
哈莉：……
她真的很難得的不帶任何演技的出手救人，哪怕目的是為了自己，但凱爾用事實證明，戀愛腦是沒救的。
“好吧，祝你好運。”哈莉的不看好半點沒有掩飾。
凱爾笑着輕輕揉了揉哈莉的腦袋：“別擔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他牽着哈莉走進家，艾琳達正将剛做好的飯往桌子上端。
凱爾見狀松開哈莉上前幫忙，哈莉看着凱爾走向艾琳達的背影，像是在目送對方走向死亡。
哈莉對于食物的不感興趣并未因換一個世界發生改變，但是不同于自己的出生世界，在這個世界哈莉不吃飯的話并不能無事人一樣的活下去。
而地球西方中世紀時期的夥食大家懂的都懂，這個世界的夥食也沒有比地球西方同時代的好到哪裏去。
21世紀的美食都不曾征服哈莉的胃，這個世界的黑暗料理更是讓哈莉本就不好的食欲雪上加霜。
不想吃，不好吃，還偏偏要吃，那種痛苦的強烈程度，讓哈莉這種出生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與痛苦為伴的堅強人都有些受不了。
結束了痛苦的一餐之後，哈莉繼續出去練劍了，一邊練一邊還不忘思考如何重新使用自己的力量。
哈莉曾經也有過無法使用力量的情況，但那個時候是無法完全使用，這個時候卻是完全無法使用。
兩者的差距，就跟哈莉的魔法天賦與戰鬥天賦的差距一樣——大到不可思議。
還不等哈莉找出一個解決辦法，凱爾的命運線已經在紅黑交融中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黑色。
哈莉看着那濃郁的黑色，眼中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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