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你是誰，将我們弄到這裏來是想要做什麽？”史蒂芬質問道。
來人分給了“惡人先告狀”的史蒂芬一個眼神：“真有意思，明明應該是我問你們，你們擅自闖入我的地盤是想要做什麽？”
對方的質問聽起來沒什麽問題，雖然那本冊子上确實存在傳送魔法，但這冊子是史蒂芬主動拿的，又不是對方塞到他手裏的。
哈莉看向史蒂芬，有些好奇這個麻煩精會不會上當。
雖然不是對方主動塞到史蒂芬手裏的，但是上面有着非常吸引史蒂芬的特殊魔法。
但凡史蒂芬對自己的力量能夠掌握一點，對方都難以成功，可偏偏現在魔法水平還停留在理論階段的史蒂芬，最是容易受到魔法本能的驅使。
對方恐怕就是算計好了這一點，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吧，畢竟同樣的辦法對哈莉肯定是不管用的，自然只能靠着哈莉的學習搭子迂回達到目的了。
不僅如此，對方在了解他們的同時肯定還很了解古一，不然只憑史蒂芬可不能保證這場成功。
哈莉對于對方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
史蒂芬并沒有上當，但給他一個眼神似乎已經是對方全部的慷慨了。
卡西利亞斯看着被無關緊要之人擋在身後的預言之子：“你說你擁有複活的力量。”
這個時候他倒是不裝了。
哈莉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你就是那個對‘複活’施加了特殊感應的魔法師？”
當初她對小喬說自己可以複活死者的時候，就感覺複活的詞彙觸動了某種魔法感應，有的魔法師會對自己的名字設置特殊感應，只要有人喊他的名字就會被感應到。
但也有人會對于一些特殊詞彙設置特別感應，只要有人說他就會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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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的難度是前者的百倍不止，不說魔法本身的難度，詞彙一旦涉及不好，紛雜的提及者可能會吵死對方。
但如果涉及的範圍太過小，又可能會錯過捕捉機會。
而且這是可以通過設置屏蔽魔法隔絕對方感知的，只不過當時的哈莉還沒有這個意識。
卡西利亞斯沒有否認，他只是執着的問：“你真的能夠複活亡者嗎？”
就算是剛接觸魔法沒多久的史蒂芬，都知道這個話題有多麽的禁忌。
可哈莉聽到對方的提問，表現得像是對方在問1+1是不是等于2一樣平穩。
“我能做到，可你能付出那個代價嗎。”這相當于是承認了有這個能力。
如果哈莉只說前半句話，卡西利亞斯或許會半信半疑，但是後面跟着一個“代價”，瞬間可信度增加了一大半。
卡西利亞斯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顫抖：“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我願意付出一切。”
“包括我的靈魂。”
哈莉被這話逗笑了：“你的靈魂，怎麽，那很值錢嗎？”
充滿不屑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史蒂芬覺得自家學習搭子這個嘲諷能力真是沒誰了，不知道的恐怕以為自己身後這位才是反派呢。
曾經憑借一己之力罵贏整個醫院的天才醫生，給哈莉的嘲諷能力點了個贊。
可他發現對方不曾被哈莉的嘲諷激怒，不僅沒有，對方像是個抖M，哈莉的态度越是高高在上，對方就越是信服。
不過你別說，哈莉這個态度雖然很不好，但那股子手拿把掐的姿态實在是讓人信服。
也許她真的擁有這個能力，史蒂芬猜測到，但他不覺得哈莉會真的這樣做。
對魔法方面學神一般的學習搭子存在濾鏡的實習法師，堅信他們是正義的小夥伴。
果不其然，哈莉接下來的話似乎證明了史蒂芬的想法是正确的。
哈莉在嘲諷過後，學習着自己印象中的那些正義人士的模樣，擺出了一份義正言辭的架勢勸道：“你在死亡的道路上走的太深了，那是神明都不會随意涉足的領域，更不是人類可以輕易幹涉的。”
卡西利亞斯要是會被語言說服，他現在估計還在卡瑪泰姬呢。
“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能夠複活她，我可以為您獻上無數的生命。”
這發言反派意味可太濃烈了，哈莉問：“她？”
“她是我的妻子，只要您能複活她……”
複活的人是他的妻子，搭配上對方這副豁出一切的架勢，似乎要跟名為“愛”的情緒挂鈎。
可哈莉不理解：“你的身上根本不存在愛，那已經被你交易出去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繼續執着呢。
卡西利亞斯沒有否認，哈莉說的是事實，愛已經在他尋找複活之法的過程中被他交易出去了。
但對于有些執着而言，愛或許是最開始的驅動力，執念與不甘心才是一直不肯放手的原因。
這裏面還帶着一些沉沒效應，他付出了太多、堅持了太久，而他付出的越多、堅持的越久，就越是無法放手。
因為事情發展到現在，放手已經不再單純是對愛情的放棄了，而是對自己的否定。
将他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兜帽被他親手摘下，露出的是一張布滿了魔法痕跡的臉。
如果不看那些魔法痕跡，對方無疑是位可以被稱之為英俊的男性，但是加上那些魔法痕跡，在給英俊增添了邪氣的同時，也增加了猙獰與可怖。
濃郁的死亡力量吞噬了對方身上的血色，對方露出的皮膚是一種喪屍一樣的青灰色。眼睛周圍厚重的黑絲，是黑暗力量浸染的痕跡。
哈莉注意到對方的外貌與這個地方的相似性，也許這裏并不是什麽具體地點，而是對方用自己的力量構建出來的一個魔法空間。
哈莉在書中看到t過相關描述，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實物，用研究的目光将卡西利亞斯跟這片空間仔細打量了一遍，哈莉對于如何構建魔法空間有了初步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卡西利亞斯，又看了一眼依舊擋在自己身前的史蒂芬。
哈莉搖頭拒絕道：“我不會幫你複活的，你付不起我想要的東西。”
現在哈莉最想要的是認可度，幫助卡西利亞斯能夠幫她得到這個嗎，幫助卡西利亞斯只會讓她減少自己本就需要的認可度。
如果史蒂芬不在這裏，也許他們還可以具體談一談，但是如果不是通過史蒂芬，對方也見不到自己。
這可真是有趣啊，哈莉對于魔法之間的互相關聯突然有了點新想法。
史蒂芬背對着哈莉看不到什麽，但卡西利亞斯卻可以看到拒絕自己的少女眼中的那抹深意。
很顯然對方拒絕了，卻沒有完全拒絕。
卡西利亞斯試探性的看了史蒂芬，然後又看向哈莉。
卡西利亞斯：是需要我解決他嗎？
哈莉：“如果你不想要嘗試挑戰至尊法師的強大之處，我勸你最好盡快将我們送回去。”
卡西利亞斯懂了，對方給他定的目标是古一。
“至尊法師又如何，她如果真的足夠強大，你們現在怎麽會在這裏。”
卡西利亞斯：這活我接了。
哈莉冷笑道：“大話誰不會說呢。”
哈莉：我要看結果。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說着，他直接對着史蒂芬出手了。
被對方護着的哈莉很自覺的退到安全地帶看着對方摸爬滾打，雖然她跟對方說的是古一，但她也完全不介意多一個史蒂芬。
就算對方現在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暗話，但是至尊法師擁有掌控着時間力量的寶物，對方遲早會知道的。
劃個等式的話，對方或早或晚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對敵人何須心慈手軟。
不過史蒂芬在戰鬥過程中表現的比哈莉還像是被命運庇佑的人，別管對方閃躲的多麽狼狽，真的都躲開了。
是命不該絕嗎，還是來自某人的保護呢。
看到對方終于成功畫出了第一個圈，甚至似乎忘記了哈莉的強大，一畫就畫了兩個，足以讓他們兩個成功回到卡瑪泰姬，哈莉眼中閃過了一抹嘲諷。
回來後看到坐在那裏專門等着他們，看向自己時還一臉了然的古一法師，哈莉的這份嘲諷無疑更加深刻了。
她毫不避諱的向古一展露了自己的攻擊性，她甚至完全不擔心對方去找家長告狀，畢竟這次的事情完全算得上是對方先撩者/賤。
真要是告狀，那要不要說一說哈莉為什麽會去那裏呢，是誰在背後推了她一把，那個人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就算對方有暗中保護又如何，她本來不會去危險的地方，自然也不需要對方的保護。
別管保護的再周密，也改變不了主動将人推入危險的事實。
哈莉不管對方是什麽打算，也沒興趣聽對方的良苦用心，就說做沒做吧。
她對着古一笑道：“法師最近可要小心一點，我看你好事将近啊。”
看着哈莉，古一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弄巧成拙，她沒有時間了，她本想在最後的時間裏為這個世界多做點什麽，結果越做越錯啊。
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或許也說不上是錯了。
未來到底會走向何方，她已經看不清楚了，但她聽到了死亡的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德高望重的人總是注重臉面，做錯了往往也不會承認。
其他人礙于對方的德高望重，不是沒有膽子去跟對方對峙，就是對峙了卻得不到其他人的信任與支持。
哈莉不怕對峙，她甚至連死路都幫對方鋪好了，自然也就無所謂對方承認或者不承認了。
可古一卻主動對她道歉，不是出于對死亡的畏懼，而是真心實意的歉疚。
無論是為了怎樣的未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麽好辯駁的。
可惜天生沒有柔軟神經的預言之子半點沒有被打動，用普通人的話來說，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
睚眦必報的少女對于對方的道歉只是一笑，看起來好像接受了，實際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懂的都懂。
史蒂芬看着他們兩個人的對峙，這件事情似乎跟自己有着躲不開的幹系，但自己又好像只是一個背景板、工具人。
所以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不過經此一事，他倒是對自己的學習搭子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之前對方別管面對怎樣的魔法問題，都是給他解答了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這樣咄咄逼人的模樣。
史蒂芬倒是不覺得咄咄逼人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咄咄逼人的時候，哈莉估計還沒有出生呢，是真沒有出生。
但史蒂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咄咄逼人最多就是讓人懷疑人生，哈莉的咄咄逼人可是要命的。
看着思路壓根還沒有搭在一起的師徒倆，哈莉都要被逗笑了，她很期待史蒂芬成為至尊法師之後的模樣。
對着古一法師輕輕點頭後，哈莉在那雙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視下離開了這裏。
早有預料是嗎，你早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并會因此得到某種失敗，以達到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一切會如你所願的，一切不會如你所願的。
哈莉不想要在敵人面前氣急敗壞的像個孩子，也不想繼續在這裏看對方令人惡心的洞悉。
既然你想要用命來算計我，那麽別管我最後會輸會贏，你先将命交出來吧。
看着離去的哈莉，史蒂芬也不完全是笨蛋。
“今天的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甚至這一切是否就是你設計好的呢。
古一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完全承認：“我恐怕自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神通廣大。”
史蒂芬皺眉：“那麽你參與了多少。”
古一很是平靜的說道：“我知道那個冊子有問題，我破除了哈莉的防護，讓她跟你一起被傳送了過去。”
她注意到史蒂芬臉上的驚訝，不由輕輕搖頭：“你是在驚訝我竟然會這樣做，還是在驚訝我竟然承認了？”
誠實的回答，其實是兩者都有。
史蒂芬是個天才，一個可以碾壓很多潛在規則的超級醫學天才。
但這不代表他不明白那些見不得人的較量，對于資源與機會的争奪，面對權勢與潛/規/則的妥協，一些足夠被稱之為肮/髒/龌/龊/的手段，他都有所了解。
跟那些比起來，古一的作為似乎算不上什麽了，但是架不住對方一開始給人的印象就很高大上，半點不像是會跟那些不光明的事情聯系起來。
白紙上一旦沾染污穢，往往格外醒目刺眼。
史蒂芬幾乎寫在臉上的答案讓古一苦笑搖頭：“你覺得守護是什麽呢？”
不等對方回答，她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守護是付出，是權衡利弊，是未雨綢缪……”
“一個足夠光明偉大的目的，不代表整個過程都是如目的一般的。”
守護者需要是個好人，但只是純粹的好人是做不好守護者的。
在很多平行宇宙中，史蒂芬都要從敵人口中得到的某些消息，此刻從古一本人這裏得到了。
“我曾經為了長久抵禦黑暗，利用并掌握了部分黑暗的力量。”
古一說的很坦然，就好像她說出的內容不是什麽會讓人颠覆三觀的存在。
“我曾有一個弟子，他來到我面前是為了尋找複活愛人的方法，我告訴他複活是禁忌的存在……”
史蒂芬想到了将他跟哈莉帶到魔法空間裏的那個人，那就是古一所說的那個弟子吧。
“他發現我利用了黑暗力量的時候，痛斥着我的虛僞，将我過去所有的言論定義為欺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