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贊多接住毛巾,見他嘴角沾着餅幹碎屑,伸手幫忙擦了:“我看了校演場的測驗錄像,精神體數據顯示時強時弱,不太适合做哨兵。”
“哥哥的意思是我以後的定位是向導?”
“嗯,但目前并不缺向導。”
耶藍輕輕啊一聲,擡眸盯着贊多看,疑惑地問:“哥哥你不是沒有向導嗎?”
“我這種精神體比較特殊,不需要。”
耶藍露出擔憂的表情:“但如果沒有向導,你會沒命的。”
贊多輕輕笑兩聲:“都是聽誰說的?”
“綠翹長官。”
贊多嗯聲,剛好收到終端消息,綠翹在線上吐槽北塞該死的低溫氣候快要把他翅膀凍得壞死過去了,附加幾張基地合照。
贊多沒有細看,只是發了以下一段信息:你再吓唬那孩子,我把你翅膀折斷了喂魚。
遠在北塞收到信息的綠翹滿頭問號:“?”我尋思着也沒吓唬那孩子啊。
聊了半小時,耶藍覺得很困,他打了打哈欠,最後側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着睡了。
贊多見那孩子睡了,他喝完水,把玻璃杯擱在床頭櫃上,留了盞夜燈,再彎腰把耶藍身上的被褥蓋好,終端同時收到一條信息,他瞧了眼,是控制臺發來的緊急通知,有巡邏兵在風起原林發現阿爾達的蹤跡。
淡藍色的屏光折射在贊多深黑的眼眸裏,他沉思兩秒,從衣櫃裏拿出夜行外套,轉身離開房間,輕輕合上了門。
清晨爬起來沒瞧見贊多,耶藍頂着困倦懵懂的睡顏回到自個房間,洗漱穿衣,來到食堂,一路上卻總覺得背後有視線盯着。
Advertisement
耶藍起初還在猜測可能是誰好奇新人長什麽模樣,直到他上洗手間,聽見洗手池那邊有人在議論。
“嘿我就說吧,昨晚上将軍把他結婚對象抱回房間裏睡了!”
第一句話差點吓得耶藍把尿意憋回去。
“不是聽說還是個崽嘛?沒成年就結婚啊?”
“婚期還沒定呢,将軍和彭德爾頓家的人都沒意見,畢竟是蟲母的旨意,不過我也沒想到,彭德爾頓那個私生子居然還有做哨兵的天賦,果然,只能說不愧是彭德爾頓的血脈。”
“呵,光讨論婚事,就能把你們這種狗屁蟲樣磕得像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說是什麽有趣的事,還不如昨晚風起原林的事兒有趣,那裏都炸了個天坑!”說話的人似乎醉醺醺。
“喬麥斯,你個無恥家夥不是被監察廳禁足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監察廳能把我怎麽着。”被稱為喬麥斯的人晃晃悠悠離開了洗手間,其他人也前後離開。
耶藍打開廁門走出來洗手,接着離開洗手間,乘坐有些年頭的齒輪電梯抵達三樓,他想見見綠翹。
但有人說綠翹昨日去塞北執行任務,至今還沒回來。
耶藍沒有遲疑,跑到另一個人的辦公室:“瑪德長官,你在嗎?”
“我在露天臺。”瑪德在室外的駐留臺上,還有一架機身損毀的卡德二式懸浮船,正冒着熱煙,大概是剛剛被打下來的,他說需要分析飛船墜落前接收到數據,“我也不清楚原林的具體情況,樓下那些家夥就喜歡胡說八道,諾蘭和綠翹肯定沒事,但至于他們發現了什麽。”瑪德聳聳肩,“至今是個謎。”
“可喬麥斯說原林被炸了天坑。”
“……喬麥斯說的更沒有可信度了,那家夥平日就很無恥,別聽他瞎掰扯。”瑪德在耶藍沉默的注視下幹笑兩聲。
“瑪德長官,這艘船是從原林返回的吧,被誰打落的?”
“你怎麽知道?”
“詐詐你。”耶藍笑着攤手,“好歹我也是哨向所的一員,別看我年紀小就不告訴我啊,長官。”
“這件事屬于最高機密。”瑪德連連搖頭,合上船底下的機器鐵蓋後返回辦公室裏,随手倒了杯酒,“說來話長,這艘船原本裝載的是鬼蟬蟲遺體,就是上次被諾蘭殺死的那只王蟲,本來是要運往高空要塞的,蟲母近段時間一直待在那裏,她想要看看王蟲……結果昨晚途徑風起原林遭到襲擊,當初監控器捕捉到了那個人的模樣,是晨岳,他們偷走了遺體,現在将軍正在追擊……這是最高機密,你懂吧,就是別告訴任何人。”
一下子聽到這麽多秘密的耶藍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他沒忘記吐槽瑪德:“最高機密你還這麽輕易告訴我,長官不怕扣薪資嗎。”
瑪德瞪他眼:“誰讓你一直可憐巴巴地望着我,我這不也沒辦法嗎!”
“最高機密都能脫口而出,原來綠翹不讓你升職,是有這個原因。”門口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
兩人望去,見是喬麥斯。
瑪德和耶藍偷偷地說:“你都不關門的嗎?”随即看向喬麥斯,“喬麥斯啊,你沒事跑我這裏做什麽?”
“我聞着酒味來的。”喬麥斯咧着嘴巴哈哈兩聲,腳步趔趄着走到桌前,掄起酒瓶子塞進嘴裏大口喝起來。
耶藍聞見他渾身酒臭味不禁倒退三步:“長官,工作期間還允許飲酒啊?”
瑪德面無表情盯着喬麥斯肆無忌憚的背影:“那家夥淩晨工作,哪天晚上你聽見樓棟間有什麽詭異笑聲,別害怕,肯定是喬麥斯。”
耶藍噢聲:“瑪德長官,昨晚去往風起原林的那支隊伍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真的不用指示我們去搜救嗎?”
瑪德卻沉思反問:“你知道風起原林是什麽地方吧?”
“知道,據說也是蠻荒野獸的盤踞之地。”
“嗯,裏面的洞穴成千上萬,深不見底,密林更是能讓人有去無返,阿爾達擅長野林偷襲,所以晨岳選了那個地方,但那裏并不适合我們,尤其是你,耶藍。”
“但我可以在半小時內找到諾蘭将軍他們。”
這句話無比誘人,瑪德承認自己動了點歪心思,畢竟他已經不想承受政會聯盟的話語權壓力了,尤其是蘭德裏科,他居然想讓自己的親弟弟趕往原林支援。
……他真的搞不懂彭德爾頓家在想什麽,誰會這麽忍心把這只幼崽趕往前線受罪?
“哦得了吧,瑪德長官,現在可不是裝聖母白蓮花的時候,救人要緊,這樣吧,我大可以舍下工作時間陪陪這位新人哨兵一起前往原林支援,你只要一聲令下,我肯定去!”
喬麥斯的瘋言瘋語被瑪德一眼看破:“我看你是想趁機掏空原林裏的寶藏吧!想都別想!回去幹你的活!”
瑪德最終同意了,他把耶藍送上鷹眼戰艦,外加二十人組建的支隊,領頭人是軍士長亞克,戰艦很快從停留港出發,朝南方驅近。
日落前抵達風起原林的隐秘基地,那裏無人駐守,似乎在昨晚外出搜尋被盜的王蟲遺體。
耶藍使用廣域魔法,搜索到來自二十公裏外的氣息,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是贊多。
為避免打草驚蛇,軍士長選擇徒步前行。
耶藍跟在隊伍中央,他觀察着密林景象,通天樹林綠意盎然,鳥鳴獸走,自然熒光如蒲公英飄浮在周圍,在這裏,他們的體型顯得異常渺小,猶如站在大象前仰望它的螞蟻。
徒步第三天,是個雨天,他踩着粗壯的樹根經過廢棄的低矮樓房群,水泥澆築,軍雌說百年前蟲族在此地生活過。
一群人就地休息了兩小時,用面包果腹,把罐裏的水喝完了,他靠着牆壁閉上眼睛,手掌觸碰在大地上,廣域搜索再度開啓,這回的氣息很近……
他微微蹙眉,忽然睜眼:“周圍有敵人。”
軍蟲即刻警惕起來,一一握緊了手裏的槍,亞克朝天開槍,天空劃過一陣尖哨火光,下一秒,埋伏在叢林暗處的阿爾達蟲如同野獸,握着電槍突襲而來,雙方交戰,地面和牆壁被火力打得稀碎。
耶藍的魔力沒有多少,他只能做出輔助支援,卻在晃影間看見朝自己提刀奔來的晨岳。
“……”耶藍的心髒差點提到嗓子眼,他爬着泥土鑽出牆角,晨岳卻已經近在咫尺,耶藍沒有遲疑,握緊手裏的簡易木杖,轉身将杖頭對準了晨岳的臉,随即說出,“起!”
晨岳整個人被某股無形力量瞬間定在半空,随後朝着相反方向彈了回去。
耶藍不敢有松懈,已經沒有魔力的他立馬跑到軍士長的旁邊尋求庇護,但阿爾達蟲似乎像着了魔似的不怕死,一只接着一只趕上來送死。
“隊長,他們肯定吃了畢芬!”
“畢芬是什麽?”耶藍問。
“亢奮劑。”
“軍士長!現在是風起的時間!”
亞克聞言立馬把耶藍拽在懷裏抱着:“大家夥注意起落時機!風起要來了!”
被夾在臂彎裏的耶藍滿臉懵逼:“軍士長,風起又是什麽?”
“這塊土地,每三天都會有來自地層由下而上的龍風,威力足以振破鞘翅,我們得盡快找到安全屋,要不然……”
“要不然?”
“要不然我們都會被吹上高空然後摔個狗吃屎啊啊啊!”亞克和耶藍當場被橫出的怪風卷上了萬裏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