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房間內,荷爾蒙蔓延得肆無忌憚。
江岫白雙手抵着隋宴的胸膛,輕輕喘息。
他的不拒絕讓隋宴愈發不滿足一開始還淺嘗辄止,後面越來越兇,由淺入深地吮着江岫白的唇瓣。
兩人已經很久沒這麽親密。
隋宴的吻開始逐漸落入江岫白的頸前。
江岫白耳尖燙得厲害,漸漸沉溺在這場歡愉中,細白的頸微微向後仰着,本能地屈指抓緊隋宴的手臂。
他已經太久沒有接吻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
“江哥,導演在群裏說,明早的戲份需要趕日出提前拍攝,淩晨四點就要起床。”
江岫白頭腦有些發昏,聲音沒有力氣:“知道了。”
“您明天早餐想吃什麽?三明治還是厚蛋燒?”
江岫白扶了下腰,站起來:“厚蛋燒。”
小新:“那您早點休息。”
長久的缺氧讓江岫白有些體力不支,他的頭越來越痛,用指尖輕輕按摩着太陽穴。
他剛想去床上躺一會兒,不料被隋宴輕輕一拉,猝不及防跌進那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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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宴眼神中的癡迷還未褪去,輕輕摟着他的腰:“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岫白避開隋宴留有情欲的熾熱目光:“嗯。”
隋宴:“我帶你去床上休息。”
江岫白:“好。”
剛洗完澡,他的頭發還很濕。
隋宴拿來吹風機,動作自然地幫他吹頭發。
隋宴火力壯,無論多冷手掌都是熱的。
“這個溫度可以嗎?”
“可以。”
隋宴的手指在江岫白的發絲中輕輕穿插,無意間觸碰着對方漂亮深邃的眉眼輪廓。
他越來越愛江岫白了。
比以前還要更愛一些。
只要想起方才的親密隋宴仍覺得臉燙。
江岫白沒有拒絕他的親吻,那是不是表示江岫白愛死他了?
以江岫白的性格,怎麽會接受不愛人的吻?
他的手掌試探地沿着江岫白的眉眼向下游移,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着那漂亮的鼻尖、嘴唇、下巴。
江岫白仿佛是天生的藝術品,每一處都長在他的心巴上,無可挑剔。
他有些慶幸小新剛剛的敲門。
如果無人打斷,他真的有可能剎不住閘,把江岫白壓在身下狠狠欺負。
江岫白身體還沒調養好,又打不過他,被欺負了只會不坑聲,偷偷在被窩裏哭。
況且,他也沒戴裝備。
看來那東西,以後還是得随身攜帶。
吹風機的暖風吹得江岫白很舒服。
他閉着眼,任憑隋宴肆意試探。
隋宴的手似乎還有往下的趨勢,但不知為何,到他的鎖骨上便停了。
他擡眸,不解地望着隋宴。
“吹完了,你休息吧。”隋宴耳垂漫着血色,晦暗眼眸帶着一片潮濕,“明天不是還要提前拍戲。”
江岫白“嗯”了一聲,輕輕鑽進被子裏。
“冷不冷?”
“不冷。”
“怎麽不冷?”隋宴握住江岫白瘦弱的腳踝,微微蹙眉:“都是涼的。”
江岫白:“過一會兒就熱了。”
隋宴猶豫片刻,握着江岫白的雙腳,塞進自己的毛衣:“我給你捂捂。”
腳底突然被一股熱流包裹。
江岫白閉着眼,濕潤的觸感還殘留在唇瓣。
他的腳稍稍動了下,隋宴握得更緊一些。
江岫白今天很累,加之剛才輕微缺氧,渾身透着疲懶。
他的餘光發現,隋宴一直在偷看自己。
“你睡吧,我負責關燈。”
江岫白帶着些鼻音:“你呢?怎麽回家?”
“我開車回去。”
“嗯。”
江岫白神色倦懶:“對了。”
隋宴:“嗯?”
江岫白:“溫醇還跟你說什麽了?”
隋宴低頭,指腹摩挲着江岫白光滑的腳背:“沒說什麽了。有你剛才那番話,以後我在祁琛面前,不會再自卑了。”
江岫白:“你很自卑嗎?”
隋宴淡淡道:“不被愛的人當然會自卑。”
江岫白微微側身,撐着頭看他:“剛剛我可沒看出你自卑。”
溫熱的氣息再次萦繞在面前,隋宴臉上泛起紅潮:“你不懂,我這人生性內斂。”
江岫白嘴唇微微張着:“現在呢?”
隋宴擡眸,與他的目光碰了下:“你喜歡我,我就不自卑了。”
江岫白注視着他:“隋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隋宴正色,端坐好:“你問。”
江岫白:“你說你是從未來穿過來的。”
隋宴突然有些緊張:“…嗯。”
江岫白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笑了下:“你比較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未來的我。”
隋宴幾乎沒有猶豫:“現在的你。”
說完,他又有些後悔:“不,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江岫白雙腳從隋宴的懷裏慢慢抽出來,笑意淡了些:“你在撒謊。”
突出其來的質疑令隋宴有些心虛,他蒼白地解釋:“真的,我沒騙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江岫白:“哪個最喜歡呢?”
隋宴緩緩道:“現在的你。”
現在的江岫白對他很溫柔,還願意寵着他,沒确定關系他吻對方也沒被扇巴掌,最主要的是,江岫白對他一點都不高冷。
江岫白似乎想通了些,和聲道:“知道了。”
“怎麽突然問我這個?”隋宴湊到江岫白身邊,捉住他的雙腳重新塞進自己的毛衣內,“你還兇我。”
“我沒兇你。”
“我就是有點累。”
隋宴不敢再打擾,小心翼翼回:“行,那你休息。”
江岫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
他只記得,自己開始頭有些痛,昏昏沉沉的,身體仿佛反複掉進冰窟窿,渾身都疼。
他下意識想去找藥,但身上的痛卻突然消失,被舒适溫暖的被子輕輕包裹着,給了他很足的安全感。
他再睜眼時,已經是淩晨四點。
隋宴似乎早就離開了,但桌子上帶着熱氣的早餐又在告訴他,隋宴還在。
他下意識喊了聲隋宴的名字,房間裏卻沒有回應。
洗漱完,他疲憊地換好衣服,發現餐桌上有一張隋宴留給他的便箋。
[岫岫,這是你愛喝的牛奶山藥粥和牛肉燒賣。我先走了,你想我的話,我随時來看你。隋宴——留于晚上11點25分。]
江岫白仔細讀着這些字,又摸了摸粥的溫度,被隋宴掩耳盜鈴的行為逗笑。
按理說隋宴應該走了五個小時。
粥怎麽可能還是燙的?
他端起粥,內心開始糾結。
他到底要不要告訴隋宴自己的身份?
換位思考,倘若面前這位令他着迷的年輕愛人身體裏,竟藏着那個已經離了婚,令自己傷心欲絕的前夫,他可能會崩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享受戀愛。
他還想試試沒嘗過的滋味兒。
…
另一邊,回到市區的隋宴被陳祠邀請,參加朋友之間的新年聚會。
這次不光有陳祠孟卿他們幾個,還有很多眼熟的朋友,都在生意場上混,過年時還是要聯絡一下感情,否則這些人見隋宴一面的機會并不多。
組局的人叫謝放,是謝家的大少爺,家裏做的是鋼鐵制造生意。
今天隋宴也在,謝放想借機和對方聊聊生意上的事,拿到隋盛新項目的鋼鐵供應資格。
“隋總,今天看您狀态不錯,最近是不是有喜事?”謝放殷勤地幫隋宴倒了杯酒,“這是今年白馬莊園産的紅酒,你嘗嘗口感如何。”
隋宴嘗了一口:“有些澀口,醇度一般,酸味過于尖銳,掩蓋了黑加侖和黑莓的香氣。”
謝放笑意凝了下:“隋總果然是品酒高手。”
隋宴沒搭茬,翻開微信置頂,盯着江岫白的頭像出神。
謝放朝助理示意,包廂裏立刻進來一排漂亮乖巧的小明星。他從別處打聽到隋宴喜歡男生,從各大娛樂公司精挑細選一些新人,準備送給隋宴。
生意場上,美人計最管用。
“隋總,最近過年應酬您肯定累了,我準備幾個姿色不錯的明星,讓他們過來陪您喝點酒解解壓?”
隋宴擡眸望去,微微皺眉:“別讓他們離我這麽近,我不喜歡這樣,”
謝放意外一笑:“好。”他一揮手,小明星們齊刷刷地離開,其中不免有人露出失望的臉色。
“隋總,您喜歡什麽類型的?”謝放給隋宴敬酒,“我謝放別的不說,就是人脈比較廣。您喜歡什麽樣的,我都能幫您找到。”
謝放認為,隋宴之所以看不上這些人,大概率是眼光高,不喜歡太俗的。
隋宴很不喜歡這種場合:“我喜歡我男朋友那個類型的。”
謝放詫然:“您有男朋友了。”
隋宴冷漠應道:“嗯。”
謝放笑了:“您早說啊,您男朋友有什麽興趣愛好嗎?我可以幫您安排行程,保證你們倆玩得開心。”
隋宴終于正眼瞧了謝放一回:“真的?”
謝放:“當然。”
隋宴回憶:“他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喜歡看書和電影,偶爾去看藝術展,是一個非常安靜美好的人。”
陳祠暗中與孟卿交流:“這是追上了?”
孟卿:“看他的狀态應該有戲。”
“我大概明白了。”謝放與隋宴碰了個杯,“交給我,您只負責約您男朋友出來。”
隋宴來了興趣:“行,到時候我聯系你。”
随着包廂裏越來越喧鬧,屋頂閃爍着急促的霓虹燈光,嘈雜震耳的音樂擾得隋宴心煩。
果然,和江岫白在一起久了,他們倆性格越來越像。
隋宴覺得沒意思,端着酒出去偷透氣。孟卿想和他商量茂江開發案的合作,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工作的事。
“隋老最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經常同我爺爺誇你,搞得我爺爺時不時鞭策我,讓我向你學習。”
孟卿倚在欄杆前眯着眼,讓寒夜的冷風将自己吹得更清醒一些。
“嗯,他确實經常誇我。”
隋宴這幾個月利用先知,帶領集團做了好幾個具有前瞻性的項目,創造幾百個億的收益,在隋老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加上兩位叔叔的助攻,隋老甚至有提前将集團交給他的打算。
“你算是人生得意啊。”孟卿朝他笑了笑,“江岫白答應和你在一起了?”
提起江岫白,隋宴不經意揚起唇:“沒。”
孟卿蹙眉:“還沒追上呢?”
隋宴:“是我在釣着他。”
孟卿失笑:“想不到你還挺厲害。敢問您是怎麽釣他的?”
隋宴給他舉例:“比如說,淩晨四點,我給他買完早餐,悄悄離開他的房間。臨走前我給他留下紙條,同他說他什麽時候想我了,我再去看他。”
孟卿有些迷惑:“這算釣?”
隋宴遞給他一個神秘的眼神:“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除非他承認想我了,否則我不會主動去看他。主動權掌握在我手中。”
孟卿喃喃:“隋宴,幸虧你22歲才開始情窦初開。”
隋宴:“為什麽?”
孟卿忍着嘲笑:“不然你被人賣到緬北去,還給人家數錢。”
隋宴不屑道:“你們都不懂什麽是愛情。”
孟卿忍笑忍得痛苦:“行行行,只有你懂,你是情聖行了吧?情聖大人,這周末我和曼輕訂婚,你想着過來吃頓飯。”
隋宴眼底帶着驚訝:“你們要訂婚了?這麽快嗎?”
孟卿挑眉:“不快了,都半年了。”
隋宴腦海中浮現起他與江岫白訂婚時的畫面。那年江岫白在外地拍戲,匆匆趕回來與他們家的親戚吃了頓飯,便又匆匆坐飛機回去。
他爺爺很生氣,覺得江岫白不重視他。
可只有他知道,江岫白為了所謂的吉利日期不眠不休三天,在訂婚宴上給親戚們敬完酒後因為胃不舒服還悄悄去衛生間吐了。
他老婆挺愛他的。
“我知道了。”隋宴打算結束後去趟劇組,他又想江岫白了。
孟卿提醒他:“明樾他們可都帶着伴兒,你要是不想孤家寡人一個,也帶着江岫白過來。”
隋宴為難道:“他忙着拍戲,如果陪我去,估計得請假。”
孟卿:“那就讓他請個假呗。”
隋宴苦笑了下,背過身靠着圍欄:“他不可能因為這種事請假的,他拍戲的時候很認真,不會因為小事讓自己耽誤拍攝進度。”
孟卿拍了下他的肩:“看你自己。”
…
從酒吧離開後,隋宴直接回了家,百無聊賴地打開投影儀,盯着江岫白的照片發呆。
孟卿的訂婚宴,圈裏很多好友肯定都會到場。如果他一個人去,肯定會被那些人在背後蛐蛐。
他倒不在意,可自己明明有老婆,還不能正大光明地帶上,想一想就憋屈。
隋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好像得了相思病,想起江岫白心裏就癢癢。可江岫白也沒說想他,他厚着臉皮去劇組,也太沒面子了。
兩人親也親了,抱也抱了。
江岫白怎麽還不給他名分?
莫非是擔心他太容易得到反而不好好珍惜?
隋宴嘆了口氣,完全不敢想象江岫白的幼年時期是怎麽度過的。
江岫白是一個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上輩子之所以那麽長時間不同意自己的追求,完全是怕自己不靠譜,是個負心薄情的人。
想當初,他經過了層層檢驗,才獲得戀愛資格。
現在想起江岫白同意做他男朋友時的心情,都是甜的。
隋宴沒忍住,主動給江岫白發了條微信。
[隋宴:一天沒見,你想不想我?狗狗冒頭jpg。]
[江岫白:剛下戲,正在回酒店。]
[隋宴:不要逃避問題,你今天想不想我?]
[江岫白:嗯。]
隋宴當即坐起來,給江岫白撥去電話。
“岫岫。”
寒冷的夜色中,隋宴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飄來,給充滿涼意的冬夜增添幾分暖意。
“嗯,怎麽還沒睡。”江岫白今天狀态不佳,從早晨起來就昏昏沉沉,加上山裏溫度低,他的手幾乎沒暖和過來,就連吃飯時都是冰的。
祁琛也在車上,聽見動靜後看向江岫白。
“要不要我現在去找你?”隋宴答非所問,而是這樣問道。
江岫白神色頓了下:“已經快十二點了,你趕緊睡覺吧。”
隋宴不太情願:“我睡不着。”
大巴車上,許多演員都在休息。江岫白擔心影響他人,壓低聲音:“聽話。早點睡覺對身體好,你平時工作忙,趁着過年還不好好休息?”
得到對方的關心,隋宴心情頓覺愉悅:“行,聽你的。”
“嗯。”江岫白挂下電話。
這時,微信又彈出一條隋宴的消息。
[隋宴:岫岫,孟卿周日包下養雲安缦酒店,打算辦訂婚宴。我聽說其他朋友都帶着戀人,你有時間陪我去嗎?]
江岫白猶豫片刻,悄悄問張臣:“張導,周日咱們的拍攝進程緊張嗎?”
張臣:“嗯,需要拍到半夜。”
江岫白垂眸片刻,回複隋宴:“我那天需要拍戲。”
隋宴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安慰江岫白:“沒事,我就随便問問,自己去參加其實也還行。”
江岫白:“嗯,你早點睡。”
撂下手機,江岫白獨自望向車窗外,心裏越來越難受。
工作忙這個借口,他似乎經常用。每次隋宴都非常懂事地表示理解。想起離婚那晚隋宴的哭訴,他緊緊擰着眉,将腦袋搭在車座上,靜靜地喘息。
祁琛看他一眼:“岫白,你沒事吧。”
江岫白聲音沙啞:“沒事。”
…
周日這天,隋宴一早便去酒店幫忙。
養雲安缦的環境不錯,古樸、純淨、雅致,他與江岫白的求婚儀式就是在這裏辦的。
見他孤零零一個人來,陳祠領着女朋友笑道:“就你自己?”
隋宴沒搭理他,繼續幫孟卿清點好友們送來的禮物。
孟卿幫隋宴說話:“你別總逗他,你自己有女朋友,心裏舒服就得了,非惹他幹嗎?”
明樾嘴賤道:“我們就想問問江岫白來沒來而已。”
孟卿解釋:“岫白在拍戲,請不了假。”
明樾反駁:“是請不了假還是不想請,咱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隋宴挺苦的。”
“你才苦呢,我可一點都不苦。”隋宴将随禮名冊交給孟卿,疊着長腿靠在椅子上打量明樾,“我男朋友長那麽好看,還對我死心塌地的,我每天開心都來不及,怎麽可能苦?”
明樾無語道:“你們倆确定關系了?”
隋宴看向別處:“嗯,确定了。”
孟卿沒戳穿,安慰隋宴:“辛苦了兄弟,你先去後院歇歇。”
隋宴揚眉:“我不累,我昨晚剛和岫岫通完視頻電話,現在精神抖擻。”
陳祠無奈地搖頭,用口語朝明樾道:“死鴨子嘴硬。”
隋宴目光冷冷轉向他:“你說什麽呢——”
話音剛落,隋宴的微信彈出視頻邀請。
他連忙接通,發現竟然是江岫白。
畫面中,江岫白穿了套簡約時尚的卡其色大衣,背景是酒店門口的英倫石像,漂亮得跟幅油畫似的,與景色融為一體。
“隋宴。”
他眼神清洌溫和,語氣帶着試探:“我來了,你能來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