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瞳

第25章 ☆25.第二十四章孕子（上）

第二十四章 孕子（上）

拿着绛瞳的手腕按了半天的脈，曾雨辰腦子裏的疑問反而更深了，單從脈象上來看，他的绛瞳應該是氣血充盈，身體倍兒棒才是，問題是除了脈象，這個已是吐得天昏地暗的可憐人兒是從哪裏看都不氣血充盈的樣子，氣血兩虛倒更準确。難不成妖怪的脈象與人的不同？

“不行，我得去請個大夫來！”

最後，曾雨辰還是決定求助職業人士。绛瞳忙拉住他，“我不用看大夫！辰，我沒事！”

“你吐成個樣子還說沒事，人都瘦了一圈了！”曾雨辰以為绛瞳是怕生人，又安慰道，“放心，我會在一旁看着，沒人敢傷害你的！”

绛瞳哪裏還拉得住他，不消一會兒功夫，曾雨辰已經把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郎中帶回山洞來了，那老郎中因為剛才踩飛劍受到驚吓還在雙腿直打顫。

“它就是我內人了，大夫，麻煩你幫它看看，診費不會少你的。”

曾雨辰把老郎中帶到了绛瞳跟前，那老郎中一看那正半坐在床一臉蒼白的人，頓時怪了，這……這分明是個男子嘛！就算對方人長得漂亮點，清秀點，是男是女他總還分得出來，這道士真當自己老糊塗麽？

老郎中也不敢明說些什麽，只管捏起绛瞳的一只手正兒八經的號起了脈，邊號脈還邊捋着自己的胡子，不時的眨眨眼睛，問一兩個問題，曾雨辰則在一邊幫着回答着。

“恭喜二位！”半晌之後，老郎中終于得出了結論，“這位道長，尊夫人有喜了！”

“什麽？”

老郎中這會兒相信人家是女兒身了，他摸到的分明是喜脈，加上症狀也符合。

這次輪到曾雨辰懷疑老郎中忽悠自己了，“你确定沒診錯？”

“不會錯不會錯，大概剛好一個月左右。夫人應該也有一個月信期未至了吧？”

一個月左右？曾雨辰聽了忙開始細想起一個月前的事來，自己與绛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床第之歡，最近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施暴性質的歡愛，之後再求歡绛瞳便總是拒絕，曾雨辰以為是那次留下的陰影，也就沒有勉強過它，剛好那一次離現在也差不多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之前绛瞳也的确問起過自己孩子的事，如今又不肯看大夫，搞不好這個小傻瓜真的有了，而且它自己還是知情的！

于是付了診費送走老郎中，曾雨辰又回到绛瞳身邊，沉着臉問：“你……真的懷孕了？”

這話他自己問出來都覺得奇怪，男人生孩子聞所未聞，難道妖怪和人不一樣？他出來游歷的這十年也沒聽說過雄性妖怪可以孕子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曾雨辰想到那天那條蝮蛇跟绛瞳交尾的情形，說不定就是那條蝮蛇搞了什麽鬼。

見對方不願意回答，曾雨辰又問：“是不是那條蝮蛇對你做了什麽？”

绛瞳聞言臉色一青，忙拉住曾雨辰慌張的道：“孩子是你的！”

曾雨辰見它慌成這個樣子，輕嘆一聲，心道：它自己果然知道。于是坐下身來将人擁入自己懷中，“我當然知道孩子是我的。”

如果是那蝮蛇的不就成蛇胎了麽，那還能像個妊娠中的婦人一般吐成這個樣子？

曾雨辰又心疼的端起那張消瘦了不少的臉蛋看了看，道：“知道自己有身孕了還不告訴我，害我每天花那麽多心思替你做好吃的，真該好好罰你！”

绛瞳微微低下了頭，心裏仍然在忐忑着辰究竟會不會接受這個孩子。曾雨辰則還在內心說服自己面對一個事實——绛瞳有他的孩子了！他活了二十八年，從沒像今天這樣感到世界是如此虛幻，他的绛瞳，居然有了他的孩子！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他都快幸福得直入雲霄了！

曾雨辰将手伸到對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緩緩撫摸了一圈，不敢相信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一個有着自己血脈的小東西。绛瞳沒有動，只是靜靜感受着從曾雨辰掌心傳來的輕柔力道以及溫度，這一刻，它覺得對方也是愛這個孩子的。

曾雨辰兀自幸福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你這段時間身子都很弱，該不會是這個小東西害的吧？”

绛瞳猶豫了片刻，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曾雨辰這下又開始擔憂了，妖怪懷了人的孩子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到時生出來的是人還蛋？绛瞳見曾雨辰又變了臉色，一時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的心意，不由得握住壓在自己腹上的那只手，擡眼看向曾雨辰，“辰，留下這個孩子好麽？”

曾雨辰愣了，怎麽聽它的口氣好像自己不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似的？

“如果我說不能留下呢？”見绛瞳一臉緊張的樣子，曾雨辰也跟着起了壞心眼，“萬一生出來是個怪物怎麽辦？”

绛瞳倏地就掙開了曾雨辰的懷抱退至一旁，一只手護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管它将來生出來是什麽樣子，它都是一條生命，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傷害它的！”

曾雨辰本來是想逗逗他的蛇美人，沒想到對方反應會那麽大，看來那小東西還沒出世就已經能唆使它“娘”跟自己唱反調了，于是笑着又一把将人撈回自己懷中，柔聲道：“真是個小傻瓜，你肚子裏的小家夥可是我跟你的孩子，是我們倆愛的果實，我疼它都來不及，怎麽會傷害它？”

“……真的？”绛瞳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方說變就變的态度，“你不怕……我生出來一個怪物麽？”

“就算是怪物那也是我的孩子，還是你替我生的孩子，我一樣喜歡！”

“辰……”

聽到對方像是要哭了的聲音，曾雨辰忙捏起那張臉蛋，笑道：“你就是擔心這些才不敢告訴我孩子的事？”

绛瞳點了點頭，曾雨辰又将懷中之人擁得更緊了些，“那你也要保證，生這個孩子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危險。”

“嗯！”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绛瞳撒了謊，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但是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它也不會放棄，這是它的孩子，它和辰的孩子。

“真不敢相信，”曾雨辰忽然又嘆道，“你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麽就有孩子了呢？”

绛瞳眨巴着眼睛愣愣的望向曾雨辰，跟着像是反應過來什麽，眉毛打起了結，不悅的道：“我哪裏是孩子，我都兩千多歲了！”

曾雨辰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在對方的發間落下一串的吻，“绛瞳，你真是我的寶貝，一個大寶貝，肚子裏還藏個小寶貝！”

绛瞳被曾雨辰的笑聲震得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曾雨辰忙收起笑容幫着他的大寶貝輕輕撫背，跟着就轉身出去買做酸梅湯的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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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之後绛瞳自然就成了曾雨辰的重點保護對象了，初為人父的欣喜與激動讓他從一個清心寡欲的修真之人徹底淪落為一個居家好男人，绛瞳也從開始的擔憂變為後來的安心，曾雨辰不僅喜歡這個孩子，而且他的喜歡絲毫不亞于自己。

“來，吃個魚頭，對寶寶很好的。”曾雨辰往绛瞳已經布滿菜的碗裏又加了塊魚頭，也不管對方已經皺起了整張臉，“要乖乖吃，你吐得這麽厲害，也不知道到底吃下去多少，寶寶吃到了多少。”

绛瞳很想說寶寶有自己兩千的道行在養着，根本不會出問題，又怕曾雨辰知道了擔心，只好每天勉強自己吃了吐吐了又吃。

“小绛啊，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有些奇怪，”每次曾雨辰叫它“小绛”，绛瞳就知道沒什麽好事發生，“那條蝮蛇為什麽想讓你給它生孩子？它不是有那條大花蛇麽？”

于是，绛瞳很是時候的被魚刺給卡了一下，咳嗽起來，曾雨辰急忙幫它拍着背，接着又自問自答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它覺得我們家小傻瓜生出來的孩子更漂亮，那條大花蛇一定氣死了，所以才會老愛找你的麻煩！”

吐出那根魚刺，绛瞳暗暗舒了口氣，心道原來它的辰也有這麽笨的時候。

“你那晚來找我讓我抱你，就是為了想要我的孩子？”曾雨辰忽然又嚴肅起來。

以為他又要生氣了，绛瞳怯懦的點點頭，結果卻只聽曾雨辰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道：“幸好我回來了，不然真要讓你們孤兒寡母的在外流落，我就真該下十八層地獄了！”

“辰！”

绛瞳最害怕曾雨辰時不時說起地獄的那些話，好像真的會發生什麽似的。曾雨辰又笑了起來，安慰道：“我們現在不是還在一起麽？”

“要永遠在一起！”绛瞳強調着，幽紅的眸子裏滿是不容戲言的堅定。

“好，永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

曾雨辰又承諾着，對方的執着讓他愈發的疼惜。

“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跟着你！”

像是不相信對方的承諾，绛瞳又加了一句。

“傻瓜，說什麽呢，我們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怎麽會下地獄？別胡思亂想了，吃飯吧！”

曾雨辰不知道這樣的幸福還可以維系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不後悔，和绛瞳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他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去交換。不管其他人會怎麽看他，怎麽指責他堕落，他都不已經在乎，他只是想愛，想好好愛這個同樣不顧一切愛着自己的小傻瓜。

“辰！”

“怎麽？”

“我想……你幫我去城裏買些東西。”

“好，買什麽娘子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