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哈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艾舒的癫癫的聲音從櫃子裏傳出來,經過他剛才不斷拍打,櫃門被砸出一個洞。
豚草的枝條從洞口伸出去,變成漲大幾倍的藤蔓,捆着顏瞳移到窗戶邊。
“瞳瞳!”
江嶼白躺在地板上,雙臂被藤蔓牢牢捆住,面色慌張地看着窗邊搖搖欲墜的顏瞳。
這太危險了,不符合虎哥的安全教育。
一直被念叨,正在山裏和小弟們進行搬家運動的爬山虎打了個噴嚏。
“老大,沒事吧,要不要喝點藥。”玉米心心念念的泥巴藥,到現在還沒有被幸運兒品嘗過。
“不用,肯定是小瞳想我了。”
爬山虎自信一笑,撈起旁邊的蒲公英,把它投擲出去。
“老大,我頭毛飛了——”
蒲公英飛到天上,冠毛随風四散開,每個毛毛都捎帶着一句搬家通知。
“行了,等它們收到通知,你的毛就會自己飄回來的,小瞳以前比你飛的還高,他都一聲不叫。”
“沒錯沒錯。”狗尾巴草拍草屁,“小瞳太勇敢了。”
爬山虎高興了,給每個小弟一個帶着自己靈氣的吸盤,這可以保護它們不怕蟲咬和鳥啄。
小弟們抱着吸盤,叽叽喳喳讨論進城時間。
“咳咳。”爬山虎咳嗽兩聲,說出他的決定,“我們下個月月初就出發。”
準備的差不多了,通知完畢後,花花草草帶上行李就能走。
玉米,蒲公英,狗尾巴草齊聲應答,“好的老大!”
此刻的山莊客房內——
“艾舒你再不把瞳瞳放下來,我馬上揚了你的花盆。”
不清醒的艾舒膽子非常大,聲音格外嚣張,“誰怕誰,哼。”
他再次葉子劈叉,一瓣指着門口的江嶼白,一瓣指着窗口的顏瞳。
“你們,又沒帶我玩,我很生氣。”
十幾分鐘前,他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四方體中,還出不去,只能伸長耳朵偷聽。
“小白,已經告訴張警官不用來了,我頭怎麽有點暈。”
“你碰了蘑菇,應該也中毒了,先坐下休息會。”
“我也要像艾舒一樣被關起來嗎”
“不用,他最癫,你很乖。”
“好哦。”
顏瞳聽到小白誇他,忍不住笑了下,把臉埋進窩裏拱拱。
在艾舒的耳朵裏,自動過濾不重要信息,中毒的豚草有自己的理解。
他現在認為,江嶼白和顏瞳覺得自己癫,要把自己送進局子裏和張警官面對面。
于是憤怒的豚草把櫃門砸出一個洞,把兩人捆了起來。
江嶼白怕豚草發狂,沒有反抗,而顏瞳已經暈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我要把你們一個埋南極,一個埋北極。”
但他中毒太深,分不清東南西北,本該分開的兩股藤蔓交纏在一起。
艾舒揮舞着枝條,他周圍的櫃子終于被撞開,大敞着櫃門。
“我現在要去赤道把守,你們不許見面,見面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重新獲得光明的豚草掃視房間,小窩掉了一地,兩個小妖怪不見了。
“艾舒。”
他頭頂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艾舒擡頭看見江嶼白雙眼發紅,而他懷裏的顏瞳臉色通紅。
他不由得後退一步,最不清醒的時刻過去後,豚草基因裏的‘慫’又占領高地了。
艾舒慢慢放下兩人,松開牢牢把他們捆在一起的藤蔓,還下意識給他們撣撣身上的灰。
“嗷,誰抽我。”顏瞳嘟哝了句,又沉沉睡去。
江嶼白一字一頓道:“清醒了嗎?”
“好像還沒有。”艾舒撓撓頭,他肯定是還在幻覺裏頭。
因為他看見江嶼白嘴裏有血,總不能是被他氣吐血了。
艾舒自認還沒那麽大威力。
對面的人好像不想再和他多交流,伸出手,指了下櫃裏的花盆。
“好嘞。”
艾舒還有點暈,但他識相,歪歪扭扭地走到花盆旁,化成原型把自己種進去。
江嶼白則是到衛生間漱口。
剛剛豚草那一下,受害狐直接暈了過去,受害雞被驚的咬到了舌頭。
江嶼白捂着發燙的臉,他剛剛,好像親到了瞳瞳的臉頰。
軟軟的,是和用手捏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麽顏瞳都暈過去了,但他卻沒和艾舒計較的原因。
他心裏有些亂。
江嶼白回到房間裏,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顏瞳。
顏瞳什麽都不知道,他是先被撞暈,然後自己抱着他查看時,兩人身上的藤蔓收緊,重心不穩才親到的。
“瞳瞳,我是排在雞腿後面的那個嗎”
江嶼白捏捏睡得正香的人,書上好像也提到過類似情節。
主角一被喝醉酒的主角二親了,第二天,主角二什麽都不記得,主角一很生氣,說他們難道不是朋友嗎,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都不記得。
江嶼白抿唇,呵,感情不夠深罷了,他看了整本書,裏面的兩個人成為好朋友才五年,不像他,和瞳瞳認識了十年。
今年是第十一年,江嶼白心裏那點別扭煙消雲散,他大度的想,就算瞳瞳什麽都不記得,自己也會大度的原諒他。
大度的小雞仔拿出殺蟲劑,繃着臉對着正在睡覺的豚草猛呲。
噴完後,江嶼白神清氣爽地帶着顏瞳又開了一間房。
他不會讓瞳瞳繼續留在屋裏面對這棵癫草的。
前臺依舊還是那位和白荼搭話的工作人員。
他半小時前才看見這個人攬着一個青年走近VIP套房。
現在又攬着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生重新開了一間套房。
吃慣瓜的工作人員搖搖頭,他是見過大場面的,這種小兒科,不足為懼。
然後他接到了一個內線電話,高深莫測的面具瞬間裂開。
“什麽發現門口有狗仔!”
“十幾個狗仔!”
瓜田,不是,山莊的清白不會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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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後,顏瞳發現自己的頭不暈了。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踩着拖鞋找人。
“小白”
顏瞳在屋裏沒看見有人,于是來到對面房間,見到了萎靡的豚草。
他的葉子黏答答的,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小瞳,嗚嗚嗚,”艾舒見顏瞳來了,立刻裝可憐,“小雞仔想毒死我。”
“小白呢?”
顏瞳沒在意艾舒的話,畢竟豚草大驚小怪大呼小叫不是一天兩天了。
“啊,他沒和你在一起嗎,他往我身上呲了好多殺蟲劑,難聞死了,他還……”
沒等豚草叨叨完,顏瞳就等不及跑出去了。
顏瞳找到有保镖站崗的房間門口,敲門。
“小白!”
開門的是江嶼白,他才探出半個身體,就被顏瞳拱進來抱住。
“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又到處咬你了。”
顏瞳掰着他的腦袋來回看,沒發現什麽印子,接着掀開衣擺,結實分明的腹肌露了出來。
“你又背着我增肌,”顏瞳皺皺鼻子,放下衣服不去看了。
肚子上沒有,臉上沒有,脖子上也沒有,其他地方,顏瞳磨牙,都是肌肉,他才不會咬。
江嶼白任由顏瞳擺弄,仔細觀察對方臉上的神情,看來确實不記得了,他心想。
“小白你在想什麽”
江嶼白擡眸,對上一雙大眼睛,他被吓了一跳,猛地後退兩步。
顏瞳緊緊盯着很不對勁的小白,突然開口,“我知道了。”
他的語氣很嚴肅,在一旁偷偷吃瓜的任億都不由得放緩呼吸。
有新的炸裂消息要出現了嗎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
江嶼白愣住。
他對誰有意見都不會對顏瞳有意見的。
江嶼白語氣急促,很着急地說,“瞳瞳,我最喜歡的就是你,怎麽會對你有意見。”
“那你為什麽一直不看我,還躲着我。”顏瞳邊說邊向前走了一步。
江嶼白下意識後退半步,對上顏瞳充滿怒氣的視線,眼神閃躲。
“你看!你就是有意見!”
顏瞳目光如炬。
任億重新戴上墨鏡,回去陽臺曬太陽。
還以為怎麽了呢,這種級別的小情侶鬧別扭,他見的太多了,不看也罷。
站在玄關處的江嶼白有苦說不出,瞳瞳發火他怕不是很正常的嗎。
以前在山裏,小雞仔要醞釀半天,最後抱着爬山虎的枝條防身,才敢靠近顏瞳。
顏瞳一生氣,就喜歡戳小黃雞的肚子,他說這樣很解壓,但現在讓自己當着外人的面,變成小雞被戳,是不可能的。
江嶼白要捍衛自己的酷哥包袱。
太癢了,自己被戳的啾啾叫的樣子,絕對不能被除了瞳瞳以外的人看見。
最後江嶼白紅着臉拽住顏瞳,在他耳邊說了些話,才平息這場‘無妄之災’。
由于極強的安全意識和先天的優勢,任億只是睡了一覺,就把蘑菇毒素消化的差不多了。
顏瞳以前中過一次毒,有抗體,恢複的也比較快。
而迎來新一次幻覺的豚草正在3003房間內抱着花盆游泳。
顏瞳牽着江嶼白找到正在搖椅上躺着的人。
“任億,小白說他來這裏是因為你打電話讓他過來”
“嗯哼。”任億偏頭看了眼他們牽着的手,“和好了”
兩人一起點頭。
“行,那你們給我描述一下,住你們隔壁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大概多高。”
“你們看底下的狗仔,有那麽多,以我敏銳的目光看來,最有嫌疑的就是之前在大堂遇到的那個女生。”
任億眼裏是對八卦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