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江嶼白身體靠向顏瞳,緩緩把腦袋擱置在他的大腿上。
顏瞳對着小白的頭看了半天,沒看出來傷哪了,沒破皮,沒流血,甚至連紅腫都沒有。
但躺都躺了,他幹脆伸手輕按了按對方發旋處,問道:“這裏疼不疼”
江嶼白垂着眼,立刻回答,“疼。”
顏瞳又換了個位置,“這裏呢”
江嶼白腦袋一撇,看起來更加虛弱了,“也疼。”
“這”
“疼。”
顏瞳感覺有些奇怪,小白平時不這樣的,難道身體長大了,對疼痛的感知力也會增加嗎。
“好吧,那我給你揉揉,我好像摸到了凸起,應該是腫了。”
小白一直照顧自己,現在小白受傷了,該他來照顧了!
顏瞳不放心地掰過江嶼白的臉,低下頭,兩人湊的極近,鼻尖都快要碰上。
江嶼白剛才只是頭疼,現在不僅疼還有點暈了,好,好近,他都能看清瞳瞳的下睫毛。
化形後他們雖然還是黏糊糊,但沒有這樣近距離觀察過對方。
“小白,我第一次給小雞按摩,你要是難受記得說哦。”
顏瞳落下這句話,兩人距離拉遠,開始按摩。
江嶼白側着頭,臉頰枕在顏瞳大腿上,眼前是放大的衣服布料。
書上說的好像有點用,瞳瞳第一次給他按摩诶。
江嶼白咬牙忍住頭上傳來的脹痛感。
瞳瞳第一次按摩,沒經驗是正常的,他不能打擊瞳瞳的自信,萬一傷心了怎麽辦。
什麽知音不知音的,知音能躺在瞳瞳腿上被他按摩嗎,哼,只有自己這個最最好的朋友可以。
江嶼白一聲不吭地忍着,反倒是顏瞳越按越奇怪。
咦,小白這時候怎麽又感覺不到痛了?
明明他給虎哥按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虎哥說他不适合按摩,适合掄大錘,給草腦瓜子按的嗡嗡的,比被錘子砸還疼。
給小白按摩雖然收斂了許多力道,但這是他唯二的經驗,可能還有不足之處。
“小白,我想開個民宿。”
顏瞳按摩的有些無聊,找了個話題和他說話。
江嶼白被按的頭昏腦漲,悶悶“嗯”了一聲。
顏瞳沒發現他的不對勁,畢竟小白就喜歡裝酷。
顏瞳用右手熟練撥開江嶼白的頭發,對着那道發縫伸出另一只手,按按按。
“之前我去找薩默玩,我們回來以後被拍到了,視頻傳到網上,有好多人看,所以我想着,開個寵物民宿,應該會很受歡迎。”
老板狐要邁出創業第一步了!
江嶼白被按的腦袋嗡嗡作響,但那次實在是印象深刻,他想忘都難。
在等待和任億見面的那三天,薩默發出邀請,想帶顏瞳出去玩。
江嶼白第一個不樂意,想跟着一起去。
顏瞳做什麽事都和江嶼白在一起,心裏也想帶他。
但薩默把顏瞳拉到角落,說了幾句話,回來後,顏瞳态度馬上變了,堅決不允許小白和他一起去。
江嶼白很困惑,還有些吃醋,憑什麽瞳瞳那麽聽這只薩摩耶的話。
顏瞳很會端水,抱着對方搖晃兩下,又在他耳邊叽叽咕咕不知說了什麽,江嶼白就被哄好了。
還提醒他們路上注意安全,自己會好好看着貓咖的。
于是一狐一狗高高興興出發了。
幾小時後——
一大一小兩個黑色毛球鬼鬼祟祟出現在貓咖後門。
大黑毛球顯然是很有經驗的,先是四下觀察,确定沒人後,迅速撅着屁股鑽進去。
小黑毛球還呆愣愣站在原處,兩個爪子不斷刨地,一看就很心虛。
“嗚嗚。”
——“快進來,店裏人有點多,我們趁現在洗好澡。”
小黑毛球聽到這話,立刻倒戈,也跟着鑽進去。
店裏熙熙攘攘,客人很多,貓貓供不應求。
安浔正奮力為天選之貓開後門。
讓它一只貓接了三個客人!
三個人,六只手,舉了六根貓條,海參貓咪咪嗚嗚,不亦樂乎。
樓上傳來細微的動靜,她眼神一凜,起身去查看。
好不容易爬上二樓的兩個黑團子還在嘀嘀咕咕。
“薩默,好像沒有水。”小黑團子用爪子拍拍水龍頭,耳朵抖了兩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黑團子用牙狂咬花灑,我命由我不由花灑!
他們動作間,身上幹掉的泥土塊簌簌落下,地上一片狼藉。
“誰在這裏!”
安浔猛地推開洗浴間,銳利的目光掃射整個房間。
是誰,膽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
最近有幾處動物失蹤案件,被偷的都是花色漂亮的品種貓狗。
雖然動物産業發達,但卻沒有人為它們制定相關的保護政策,最大的受益者還是人類。
tui,黑心。
但安浔走進去看了一圈,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地上也幹幹淨淨,連腳印都沒有。
安浔又看了眼浴缸,轉身關上門。
小狐貍和薩摩耶從門後出來,松了口氣。
顏瞳抖抖尾巴,被圈起來的泥土塊再次散落一地。
薩默繼續和花灑鬥争,他之前每次都用這個淋浴頭洗毛的,這個水壓大,沖土沖的可快了。
“幸好你聽見了腳步聲。”薩摩耶咬着花灑開關,“不然我倆被發現了,肯定完蛋。”
安浔可能會把可憐的小狗吸禿。
“為什麽這個姐姐會在這裏啊。”今天明明是工作日,顏瞳其實有些害怕安浔。
尤其是不小心看到她一口把海參的頭吃掉後。
花灑已經被咬的都是牙印了,薩默吐掉花灑,說道:“安浔現在是隔壁鼠咖的新員工。”
“總公司效益不好,底下的分公司開始大裁員,把她給裁了。”
大黑團子把目标放在了閥門上,“然後她被蹲守監控的老板注意到了,順利入職鼠咖,應該是因為今天貓咖人多,所以她也來幫忙。”
任億的投資失敗buff再一次發作,買到了十幾只越獄倉鼠,剛開始還以為是它們不适應,非要在貓老大身上坐窩。
結果它們只是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感覺。
從帶頭鼠嘴裏撬到這句話的任億:……比他家老爺子的愛好還特殊。
薩默照顧八只貓咪本來還能忙過來,但倉鼠太愛越獄,他還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員工。
直到看見老主顧頻繁在工作時間出現在貓咖。
任億:就決定是你了!
“來水了來水了,快快快。”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居然把閥門給關了。
薩默叼起花灑,放回架子上,溫度适宜的熱水澆在地面,很快浴室裏充滿霧氣。
咔嚓——
安浔再次推開門,再次手裏還舉着拖把頭,一臉殺氣。
嘩啦嘩啦,吵死了,當她是聾子聽不見嗎,哪個小偷那麽缺心眼。
正在搓毛的兩個團子愣住了,迅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怎麽辦,被發現了。
安浔最先看到的是一地泥水,她的火氣已經燒到腦門了,這地是她今早剛拖的。
小狐貍和薩摩耶身上的泥土已經幹涸結塊,才沖水一小會,毛毛又灰又黑,淅淅瀝瀝向下滴水。
見過安浔更癫狂吸貓樣子的薩默頓時汗流浃背。
安浔的目光落在薩摩耶身上,臉色突然一變,笑的比花還鮮豔,比之前在公司上班有精神多了。
她反手關上門,穿上挂在牆邊的圍裙。
這是平時給貓咪們洗澡用的。
一分鐘後,逃跑未遂的薩摩耶被強制洗頭。
“汪汪,嗚,嗷嗷——”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他肆無忌憚地大喊,生怕有誰不知道,一只可憐的小狗正在被迫害。
“唔。”嚎叫的薩摩耶被戴上了嘴套。
小狐貍縮在角落,貼着瓷磚邊慢慢移動,身上毛毛一簇一簇打褶,還在不斷滴渾濁的泥水。
他不要被這個姐姐洗,薩默看起來好慘,叫的好大聲。
小狐貍蹦起來拉下門把手,飛快溜走。
安浔被薩摩耶嗚嗚嗷嗷的叫聲吵得不行,心裏納悶,這只狗怎麽如此聒噪。
安浔的注意力被這只吵鬧的小狗吸引,完全沒聽見門口的動靜。
“行了,別裝,大驚小怪的,硬氣點。”
又裝又不硬氣的薩默:……不哼唧了。
在薩默被迫閉麥這段時間裏,小狐貍順利找到了江嶼白。
彼時江嶼白正在給貓咪鏟屎。
鏟起貓砂,抖抖抖。
在屬于三花的小房子裏,江嶼白鏟到一塊巨型成團貓砂,手上有片刻停滞,瞥了眼旁邊趴着被揉的肉松飯團。
“好可愛呦。”兩個女生抱着三花揉揉捏捏。
“你叫什麽呀,小貓咪。”
這時幽幽傳來一句,“高壓水槍。”
兩個女生有被這個名字震撼到,扭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卻只看到一個帶着些滄桑的背影,手上還舉着什麽。
她們自己也養貓,‘寵幸’家裏的還不夠,于是今天約好來貓咖玩耍。
長發女生:“我賭一塊錢,他手裏舉的是結團貓砂。”鏟屎不帶垃圾桶,呵。
短發女生豪氣揮手:“我賭兩根貓條,他是新手。”
居然嫌棄小貓咪尿的多,一看就是見得少了,她家小咪,拉屎她都要拍視頻。
一邊拍一邊鼓勵,拉的好啊,不幹不稀,簡直是完美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