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再次被噎的任億越挫越勇,拿起手機,示意自己要單獨說一會話。
顏瞳點頭,起身讓位,剛走到一半就被八個保镖擠了出去。
轉頭看見小白也被擠出來了。
沒有保镖高也沒有他們壯的江嶼白撇撇嘴,哼。
顏瞳看見他的眼神,突然伸出雙手放在對方肩上搖晃。
“小白,你在想什麽,你不可以有練成肌肉猛雞這種可怕的想法。”
那樣的話他戳誰的肚子!
被戳中心事的江嶼白頓住。
顏瞳用力搖晃,使出吃奶的勁,兩個人咣當咣當,還黏在一起,像沒喝完的半瓶汽水。
晃着晃着小狐貍發現這樣很好玩,腦袋暈乎乎的,于是帶着對方不停搖擺。
拿着掃把出來打掃衛生的薩默很想說一句,別把腦漿搖勻了,本來就不太聰明。
但他怕被打,只能來到貍花窩邊添糧,昨天說好的,給它加餐,辛苦了,小貓咪。
一輛橘貓過來蹭飯,薩默看清楚它身上穿的東西發出尖叫。
“老天爺,哪個黑心的家夥把長黴的西瓜皮丢你身上了!”
橘貓身上那件綠衣服,是任億織的,他今年本命年240歲,心血來潮打算讓貓咖貓咪們沾沾他的長壽。
綠色,美好的顏色,生機勃勃的顏色,和他頭發一樣的顏色。
于是他買了綠色毛線團織衣服,最後大少爺織出一件xxxl碼漏風破洞服。
任億心痛的表示,大壯就是這件衣服的主貓了,因為其它貓穿會掉檔,只有大壯的噸位才能駕馭它。
正好今天來貓咖,他就親自給橘貓穿上了這件衣服。
薩默的尖叫沒過去幾分鐘,‘保護罩’就回來了。
他們随着任億的腳步移動,八個雙開門冰箱肩膀緊緊挨着,腦袋随着互相的撞擊直晃。
‘保護罩’們的臉色通紅,看起來都不太舒服。
“小白,他們是不是生病了。”這些普通人類,保護人參的時間久了,補過頭了
一旁的江嶼白說:“他們應該是……憋的。”
“憋的”
“嗯。”
顏瞳注意力被吸引,不拽着他晃了。
江嶼白偷偷松了口氣,他好暈。
“他們在憋笑。”
顏瞳懂了,任億說過,自己有家族遺傳病,剛剛一定是發病了。
發病的任億在這次還在被保護中,悶悶道:“我回來了。”
顏瞳感覺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忍不住問道:“沒有說服老爺爺嗎?”
“怎麽會!”任億梗着脖子,在保镖圈裏發出吶喊。
顏瞳不知道裏面的人到底朝哪邊喊的,繞着保镖們轉了一圖,都沒找到可以讓自己鑽進去的縫隙。
病的不輕啊。
“你看。”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保镖臂彎裏伸出來。
屏幕上的餘額顯示一長串零。
顏瞳很體貼的照顧精神病人的心理狀态,大聲“哇”了一聲,接着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呵。”對方的聲音一改頹廢,又變得驕傲起來。
“本人也略懂一些拳腳。”
江嶼白目光落在臉色憋的通紅的保镖們身上,希望不是他想的那種拳腳。
“可以和我說說嘛”
顏瞳長那麽大,有三個愛好,吃雞腿,戳小白肚子,還有就是湊熱鬧。
山洞外邊的兩棵小草吵架,他可以看半天,并且進行友好的勸架。
一般這種情況,小狐貍嘴巴一張一閉,兩棵草就恨不得啃禿對方的葉子。
山裏最會拱火的狐貍——顏瞳。
“咳咳。”
任億清清嗓子,開始他的表演。
“我一個右蹬腿,一個左揮拳,高昂的頭顱,是我勝利的象征。”
“哇。”
任億自豪接受他的誇誇。
江嶼白幽幽飄來一句,“你是去打電話了,不是去打人了。”
顏瞳被搖勻的腦袋反應過來,“對哦。”
任億試圖挽回顏面,“準備,我是準備這麽幹。”
“那你不出來了嗎”
“我也想,但出不去。”
裏面的人苦澀搖頭,這樣确實看起來很神經病,他雖然有點病,但沒那麽嚴重。
任億答應了老爺子的要求,所以保镖們現在要時刻保護他,直到回家。
–
千方百計(變成人參)的任億從保镖腳底跑走了。
他翻窗,窗關了,撬門,撬不開,連小時候的原形專用通道都被堵上了。
最後只能變成人形,從二樓翻進去,沒辦法,原形腿短。
二樓一片漆黑,任億顯然是很有經驗,沒進自己房間,反而扭頭往樓下走。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億在客廳學着顏瞳和對方那個黏糊朋友的樣子,搖頭晃腦。
他可真機智啊。
啪嗒,燈瞬間亮起,金碧輝煌的客廳內,任申拄着有些開裂的拐棍,笑眯眯看着他,和他搖擺的頭。
“呦,孫子,回來了。”
“爺爺,我有點累,先入土為安了。”
任億拔腿就跑。
轉身咣當撞上保镖,捂着腦袋蹲下,陰暗的背影仿佛已經入了土。
“哎喲,你沒事吧。”
任億感動擡頭,果然爺爺還是在意他的。
嗯爺爺呢
任億轉頭。
看見老爺子正對着保镖噓寒問暖,嘴上還說着诋毀他的話。
“任億從小就頭鐵,敲他我都用拐棍的,現在染個綠毛更不得了了,成綠色鐵頭了,怎麽樣,你沒被他撞疼吧”
這家夥戲精,講綠色有助于他進行光合作用,變得強壯,任申一直認為他在胡扯。
直到某天敲任億時,拐棍裂了,任申才發現,原來他是在認真的胡扯。
老爺子和保镖讨論起自己孫子的頭有多硬。
而角落的任億看起來快碎了,恍惚間,他又聽到一道殘忍的聲音,“老先生,盒子拿來了。”
半小時後,施展完拳腳的任億被挂到客廳牆壁上。
任申特意把他擺成右邊下須和左邊上須伸長的姿勢,順便拉起他高昂的頭顱,用彩釘頂上,滿意離開。
化成原型,以左揮拳和右蹬腿姿勢被釘的任億:……
啊,這個殘酷的世界。
最後任老板堅強用須完成了生産線購買,自此,零食事件告一段落。
他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告訴顏瞳這件事,對方可是他忠實的聽衆和捧場嘉賓。
小狐貍聽說這件事,依舊是照例先“哇”了一聲。
顏瞳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鈔能力的作用,發出感嘆:“當老板好厲害啊。”
“那當然,我一聲令下,手下員工傾巢而出。”
圍着圍裙炖湯的江嶼白掃了眼臺面上正在亂叫的手機,沒說話。
顏瞳一邊“哇”一邊往鍋裏伸腦袋,舉起勺子準備偷喝。
以他多年的喝湯經驗,這是只八個月大的母雞。
江嶼白捏捏他的後脖頸。
顏瞳一把拍掉,幹什麽呢,現在不是按摩的時候,他要喝湯了。
再捏捏。
拍掉。
捏捏。
顏瞳扭頭,怒目而視,“小白你,”
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喂了一勺湯,偷喝一下子變成光明正大的投喂。
江嶼白怕對方喝的急嗆到,慢悠悠喂了幾勺,然後停下來,指指正在通話的手機。
任億在老爺子的陰陽熏陶下,一個人也能表演,他最擅長獨角戲。
“說到這個員工的選擇……”
“接下來我們談談現在的經濟……”
“講到這個投資啊,我也是經驗頗多……”
挂在牆上的人參說的口幹舌燥,按下一邊的按鈕,很快黑衣保镖帶着小水壺來了。
他把水量嚴謹控制在88毫升,多了少了,大少爺都要吱哇亂叫,胡亂甩須。
倒是不會抽到他們,因為這種需要澆水的時候,一般都是被釘牆上了。
喝完精确的88毫升山泉水,任億感覺自己又行了。
居然有人能聽他叨叨那麽久,朋友們聽見就想跑,家參聽見不耐煩,每次他的演講都被打斷。
而這回居然對面沒有聲音,任億喜出望外。
這說明,顏瞳聽的非常認真,認真的都忘了說話,沉浸在他的演講中了。
非常高興的任億宣布,“現在我們是知音了,就是特別好的朋友。”
這時正好顏瞳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機上,就聽見任億說,“小瞳,我唯一的聽衆,我的知音。”
江嶼白眼神一暗,不動聲色地拿走桌邊的湯勺。
顏瞳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突然喊他知音,但沒關系,嗯嗯就可以了。
“小瞳,你不是想當老板嗎,這裏我又有幾點想說……”
打完電話,顏瞳伸了個懶腰,想拿自己的勺子再喝些湯,小白喂得太少了,不夠喝,哼哼,幸好他自帶裝備。
轉頭一看,他的不鏽鋼大湯勺呢
“啊。”江嶼白在客廳叫了一聲。
由于這一聲太過平淡,并沒有吸引正在找勺子的小狐貍注意。
江嶼白抿唇,又走了兩步,大聲“啊”了一下。
這下子顏瞳注意到了。
他擡頭,看到小白正捂着自己的腦袋,姿勢看起來,嗯……有些傻。
哪有人兩只手捂着後腦勺走路的,感覺後邊放張床馬上能睡覺。
“瞳瞳,我受傷了。”江嶼白的聲音帶着點委屈。
“是你一直捂着的頭嗎,給我看看。”
顏瞳從廚房走出來,用吃飯的速度來到他旁邊。
江嶼白腳步一頓。
“我們到沙發上去看吧,方便些。”
顏瞳沒多想,回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