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熊貓很快把自己洗好,和顏瞳告別後,就踏上進城的道路,再不去找個人類訛一下他要餓死了。
“拜拜,小狐貍,祝你早日化形。”
“拜(咕嚕)拜(咕嚕嚕),我會(呸呸)努力的(咳咳咳)。”
還在被洗澡的小狐貍艱難回話。
“你進城了記得多吃點!”
沖幹淨泡沫後,小狐貍吐着舌頭,小白又用靈力把水加熱了,略略略,熱死狐了。
“好——”熊貓耳力不錯,都走遠了,聽到顏瞳的話後還是揮了揮爪子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要去城裏吃票大的。
“小白。”小狐貍低頭看着自己小小的爪子,想了想,舉起來放到江嶼白面前。
“看!”
爪爪開花~
江嶼白沒有敷衍,認真看着它的爪子,鄭重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看見了。
“我好想化形啊。”顏瞳語氣低落道。
它身為小白最好的朋友,居然沒有跟上進度,豚草都已經有人形了,雖然臉上那一道道劃痕看起來醜醜的,但他也長的好高。
草友已經長到180+了,它這個狐朋還只有一點點。
而且那麽一點點,怎麽實現它大壞狐貍的目标。
顏瞳小腦袋瓜裏的想法沒有說出來,它是只有計劃的狐貍。
“艾舒也好高。”
沒有精怪化形不想威風的,越高大強壯,就越說明有力量。
更何況山裏主要剩下的都是些植物,本體矮小脆弱,對高個子的執念就更深了。
“他沒有我高。”
正在給狐貍梳毛的少年有點不高興了,把狐貍頭輕輕掰向自己,不可以看着其它人,其它草也不行。
他們嘴裏又高又不高的豚草此時還在吹着小曲打水。
——啦~啦↗啦-
——啦↗啦↘↗啦—啦~
艾舒正在為自己的vip dog唱自制應援曲。
“好難聽啊,小白,為什麽他每個音都不在調上。”
顏瞳結束了洗毛,打泡泡,沖水,按摩,吹毛,梳毛的複雜過程,現在又是一只漂亮蓬松,軟軟呼呼的白色小毛團了。
江嶼白沒說話,只是幫小狐貍捂住了耳朵。
果然,下一秒,耳力同樣非常不錯的豚草爆發出尖叫。
“啊啊啊——居然又不在調,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去見我的愛。”
“我在它面前唱這個,它會不會把我踹飛,怎麽辦,我的三姑大舅伯,我的嗓子鋸木頭。”
江嶼白起身抱着小狐貍離開,人形真好,走的快跑的遠,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時帶着小狐貍,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窩在顏瞳背上。
江嶼白很高興,很滿意。
很快就回到了洞口。
“這裏的草,怎麽長得像狗啃的一樣。”
小狐貍心痛,它的大草坪。
草坪上,明顯比周遭高一截的草葉的草正傲然挺立着。
——“呦,雞毛撣子回來了,還帶個狐毛撣子,哈哈哈,你們真是好樣的。”
還有幾根草在炫耀自己偉岸的身軀。
——“它大喊着什麽狐貍,來世,雞毛,就沖上來了。”
——“劈頭蓋臉撒我一身綠油油的肥料。”
——“出門在外,小草也要保護好自己。”
江嶼白聽着周遭的“投訴”,對上懷裏顏瞳好奇的眼神,很會裝正經的江嶼白臉色越來越紅,最後轉頭不去看顏瞳。
紅到有些不正常的地步,頭頂甚至開始冒煙。
顏瞳瞪眼,小白怎麽熟了,它兩只爪子想扒拉對方的臉看看情況,剛伸出去,失重感突然襲來。
下意識翻身,小狐貍完美四爪落地,大尾巴高高翹起。
——“好!”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森林裏每時每刻都充滿各種聲音,叽叽喳喳,熱熱鬧鬧。
開了靈智就是會有說不完的話。
“謝謝,謝謝。”顏瞳習慣了這些聲音,并不感到奇怪,擡頭想看小白為什麽突然松手。
可哪還有少年的身影,只剩下一只小黃雞暈乎乎躺在草坪上,小雞爪子還不時抽搐一下。
“啾啾啾。”
“不是我,我沒有亂呲生長液。”
“……”
小黃雞嘀咕完這句話,就真的暈過去了。
——
“瞳瞳,我沒有亂呲生長液。”江嶼白一醒來,就開始重複這句話。
那是腦子燒暈,身高9厘米的小黃雞做的,和他這個18 9猛男有什麽關系。
江嶼白有了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量自己多高,看着18 9的刻度線露出滿意的微笑。
18 9猛男想像之前一樣抱着小狐貍講話,一擡手,怔住了,啾啾啾,他的手臂呢,大長腿呢,這小翅膀,小爪子一點都不酷。
“啾!”
“行了別啾了。”
爬山虎指揮着小弟玉米,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藥。
他正用草葉子一本正經地翻着本書。
書頁破破爛爛,翻過一頁就掉落下半頁殘骸。
爬山虎不敢用人形翻頁,他已經翻爛三本書了,這是最後一本,再碎他也要碎了。
“虎哥我怎麽會在這裏。”
“瞳瞳呢”
小黃雞撲騰翅膀,原地跺腳,甚至還高高撅起尾羽,不知在醞釀什麽。
“你幹嘛呢?”
爬山虎語氣嫌棄,這小黃雞怎麽一覺睡醒怪裏怪氣的,和他在城裏看見的跳大神的騙子道士一個樣子。
“我之前化形了!我要再變回去。”
虎哥在這裏,瞳瞳肯定也在附近,說不定馬上就來了。
瞳瞳已經見過他高大威猛的人型,現在這幅矮挫挫的身體怎麽行。
他要以最好的面貌去見小狐貍。
“你也化形了哎呀哎呀,真巧了不是。”
江嶼白沒在意,只想着虎哥應該是見過豚草了。
照艾舒那個愛炫耀的性子,現在整個山頭有一顆草不知道他豚草化形了,都是沒通知到位。
“虎哥,你要的膠帶我找到了!”
顏瞳舉着邊緣落了一層灰不知放了多久的膠帶,急匆匆從外頭跑進來。
和軟墊上的小黃雞對視片刻。
“小白!你醒了!”
說話的少年五官精致漂亮的惹眼,但那雙眼睛卻又黑又純,瞧着霧蒙蒙的,少了狐貍的機靈,多了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爬山虎看見顏瞳那張臉,葉子都愁的開始打彎,一個用力,藤蔓下的書又要不保。
“老大,書書書。”玉米急得須直顫,再揉就真沒了。
“哦哦。”爬山虎用枝條擦了擦不存在的腦門,枝頭那簇格外茂盛的葉子被繩子捆起來,遠遠看去,像個拖把。
顏瞳想去幫忙,但剛剛新長出來的手腳不好使,一轉頭磕到石壁,連忙後退半步,又不小心被地上的“碎書”絆到,摔了個屁股蹲。
短短幾秒給在場的草和雞好幾個驚喜。
“嗚,好痛。”
哎,這傻乎乎的樣子,反應還慢半拍,原形和人形反着來,怎麽一點狐貍的機靈都沒繼承到,爬山虎心痛地想。
估計以後被別人賣了還在原地數雞腿。
“瞳瞳……”
瞳瞳是小狐貍的時候特別可愛,有了人形更可愛。
小黃雞臉蛋紅紅地想,幸好他現在是原形,有毛發遮擋,不然讓顏瞳看見他臉紅成猴子屁股,就太遜了。
有那麽可愛的好朋友,上天對他可真好。
幾小時前還在質疑上天的善變小黃雞發出幸福的感嘆。
“虎哥,小白怎麽樣了。”
顏瞳從地上爬起來,揉揉臉蛋,來到小窩邊。
幸福的小黃雞仗着有絨毛遮擋,幸福躺在顏瞳手上,幸福啾啾兩聲。
江嶼白:“真好呀~”
顏瞳:“真軟呀~”
顏瞳輕輕捏了下手裏的毛團,那手感簡直了,像雲朵一樣,他的手裏抓住了一團雲!
江嶼白被摸的暈頭轉向,軟乎乎靠在顏瞳手裏,驕傲挺起最柔軟的小肚子,生動形象地展現了一次小鳥依人。
一旁翻着書的爬山虎看的葉子直跳。
這小黃雞不對勁。
“來,大,不是,小雞仔,該喝藥了。”
爬山虎放下書,接過玉米頭上頂着的藥,大刀闊斧地蹲下身,哐當一擺。
顏瞳直愣愣瞧着那碗還在冒黑泡的藥,臉蛋皺巴起來。
他是看着這碗藥做出來的,虎哥給了方子,他和玉米,蒲公英,狗尾巴草一起去找的。
顏瞳一邊往瓦罐裏丢泥巴一邊感慨,人類的藥可真奇怪。
玉米還煞有其事地加了些白米進去,美其名曰——好的藥應該做到既能吃好也能吃飽。
江嶼白看着碗裏的藥,黑乎乎的碗面上倒映出他迷惑中帶着些驚懼的眼神。
“吃吧吃吧,我還給你加了點巨人觀水稻,保證能吃飽。”
玉米得意叉腰,這福氣可不是誰都有的,就算是報答江嶼白每次幫它按玉米粒了。
按的整整齊齊,玉米很滿意。
“我,我吃不下那麽多。”
江嶼白搖頭,把嘴巴嚴絲合縫地嵌進顏瞳指縫裏,死活不願意出來。
他現在只是一只小雞仔,小雞仔不想吃泥巴藥。
而且,他很健康,一點病都沒有。
“快吃藥,我都在書上查了,像你這種情況,是寒氣入體。”
爬山虎愛上當醫生的感覺了,這種病人死活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真是好特別,該死的吸引草。
緊緊縮在顏瞳溫暖幹燥的手心,內心一片火熱即将自燃的江嶼白擡頭,心想壞了,比艾舒還不靠譜的庸醫出現了。
爬山虎還堅持舉着碗,他今天必須要看着自己第一個病人吃藥。
“虎哥,母雞的産後護理是什麽啊?”
顏瞳纖細修長的手指着地上掉落的書皮問道。
他感覺在那裏見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