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擋二十八刀【二合一】
28、擋二十八刀【二合一】
黑衣少年低着眉眼, 眼底有着冷峻的戾氣,面容攀上怒意,唇抿地極緊, 雙臂如鐵鉗制在她腰間, 周身的氣溫低得駭人。
‘你竟讓季雲抱你’七個字如一股冷寒之氣,将餘菓菓亂動的身子定在原地,明明身下少年之軀灼熱燙人, 她卻打了寒顫。
‘男主’生氣了。
這個認知令餘菓菓一時愣住, 沒有及時答話, 她不明白為何大師兄抱了她這件事會令‘男主’變了臉。
萬籁之聲止于緊阖的窗棂,床案處的燭火逐漸撲朔迷離,燃久的燈芯劈啪作響,這抹跳動的火光落在餘菓菓微張的杏眸中,轉述着她眸光中的懵懂無辜。
“罷了, 你不願說我便不問。”謝無祭動了動唇,那日魔種躁動過後的疼痛之感猶如蟻蟲啃噬, 細細密密的酸疼,血氣直沖肺腑, 他忽然失了刨根問底的耐心。
她只是将他認作了沈雲霁,說喜歡他,要保護他這些話都應是對着那人...
他又有何權質問于她?
腰間桎梏之力驟然一松, 空氣中難捱的低氣壓随之而去。
餘菓菓一個激靈,反手握住少年的轉涼的手掌輕輕一拽,俯下身子, 伏在他身前。
軟軟的唇印在他緊抿的唇角, 舌尖輕輕抵在他緊閉的齒間轉瞬移開, 耳尖帶着淡淡的粉色。
“我沒什麽不願對阿祭說的。”杏眼盈盈如水, 不帶一絲旖旎之色,她拽緊了他的袖子分外認真道:“我,我只是不知為何會令你生氣。”
謝無祭冷硬的神情僵在臉上,唇上還停留着她留下的溫度,睫羽眨動,燭火搖碎在少女的項間,泛着晶瑩之光,令人喉口發緊。
他無奈道:“餘菓菓...你這又是何意?”
紅衣少女臉上焦急的表情如柔軟的雲朵,即便再硬的氣也會全數包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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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姐果然沒騙我!”餘菓菓見謝無祭的眼神不再冷冰冰心中甚喜,歡快道:“她教我,若是惹你生氣了就如上次那般啃你的嘴,就能哄你。”
“陸時芊,教你的?”謝無祭擰着眉咬牙道,突地想起當時陸時芊在出雲峰對他說的那些話,一時不知如何說教她,這些不該與外人說?
‘外人’這個認知令謝無祭心情更加郁躁,他又将她當做了自己人?
溫軟的手攥着他的手,雙耳灌着少女細細的解釋聲,“那日我力竭昏迷後中途醒過來一次,那時大師兄正将我抱着回青雲宗。”
“并非我讓的!”
“阿祭你別生氣,我只會向着你,護着你一人!”餘菓菓腦中快速略過五師姐教她喜歡人應該做到的事,一字一句認真地保證道,“阿祭你信我。”師父竈王爺在她還是口小鍋時就反複教育她,她是竈神宮的鍋,就不能被別的宮闕借去,因而這種歸屬感餘菓菓根深蒂固。
‘男主’是她的任務對象,那麽她在凡間就應只向着他一人。
謝無祭擡手一把蓋在她腰上,眸中似有霧霭蒸騰,霧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他在想什麽。
“好,我信你。”
這話如撥雲見日,謝無祭半垂下眼,嘴角輕勾。
兩人仍維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勢,紅色雲紋大袖如一朵盛開的芍藥,鋪散在擁擠的竹榻上,為這清冷的一室增添了無限的暖意。
謝無祭臉色緩和,眼中的暖意越來越濃,搭在少女腰間的手緩緩收緊。
“小師妹!!速回劍峰,師尊尋你!”
一道傳訊符的憑空出現,打斷了室內逐漸濃稠的氣氛。
餘菓菓下意識看看已經醒過來,看起來沒有大礙的謝無祭,小臉上浮現糾結的神色。
“去吧。”謝無祭搭在餘菓菓腰間的手順勢用力将她扶起身,白玉指尖輕觸她的發頂,只聽“咔噠”一聲,他道:“好了。”
餘菓菓擡手摸了摸小揪揪,雙眸一亮,“是我的金環!”回來後她就找不到另一個束發金環,想了許久也不知道在何處丢的,沒想到竟在阿祭這裏。
“嗯。”少年淡淡應了聲,嘴角有散淡的笑意,長臂一伸披上外袍穿戴整齊,立于竹榻邊向她伸出手。
“阿祭你真好!”
餘菓菓對金環為何在他這處絲毫不懷疑,搭上謝無祭伸至眼前的手跳下了竹榻。
緊閉的竹門再次被打開,黑衣少年倚在門側,看着餘菓菓一步三回頭地離去,目光含笑,如浮光掠影,緊随着她離去的背影。
紅裙少女跨坐上仙鶴脊背,在霧霭缭繞的青山綠水間化為一道紅色的剪影。
待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謝無祭嘴角的笑意如一縷青煙消失殆盡,轉身折回屋內,竹門再次阖上。
“進來吧。”
少年低沉的聲音方落下,早前被餘菓菓關上的小窗外面傳來動靜,似翅膀扇動的聲音。
巧圓潤的腦袋鑽入窗縫,扭動着瘦弱的身子将縫隙頂開,叽叽喳喳:“小主子,阿渡來了!”
一道冷冽如有實質的眼刀射了過來,渡渡鳥腳下一個劈叉,小小的身影墜落在案幾上,掙紮着爬起來,雙翅如手一般捂着尖尖的鳥喙,“對不起阿祭,阿渡又叫錯了。”
“如何?”謝無祭坐于案邊,長指撚着杯沿,神色淡然閑适,卻又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有...有消息了。”渡渡鳥收回翅膀,擡起鳥臉看向謝無祭,“魔界沒有尋到阿祭師尊的消息。”他這個魔界指的自然是南魔地域,北魔有北翟王威懾,非北魔之人無途可入。
渡渡鳥又補了一句,舉起一翅:“保證沒有被聖宮發現!”
謝無祭沒有說話,神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阿祭,你師尊他一定還在修真界,你不必太過擔心他,畢竟他...”修為已至大乘巅峰。
茶水的熱氣袅袅,将謝無祭的面容隐在一片煙霧中,他打斷了渡渡鳥的絮絮叨叨:“整個魔界都查過了?”
“沒、沒去過北魔,阿祭...你知道的,阿渡進不去北魔。”與其說進不去,不如說他懼怕傳聞中的北翟王,畢竟他憎惡于聖宮。
它雖不是現在聖宮主人的魔寵,可它亦是出自聖宮,巨大的恐懼令它根本不敢涉足那裏。
“那便再查。”少年自懷中拿出一枚小巧的令牌,其上疑有金光缭繞,熠熠生輝,“此物乃師尊所贈我,可保你。”
“真、真的要去嗎?”渡渡鳥叼起令牌,縮了縮鳥脖,它總覺得現在的謝無祭有些不一樣又不知何處發生了變化,果然謝無祭沒有再開口,冷冷淡淡地睨着它。
“去!阿渡這就去!”渡渡鳥被冷得噤聲,撲閃着翅膀直直沖到了未支起的竹窗上,撞了個七暈八素,栽倒在竹榻上。
黑衣少年周身的冷氣壓更重了些。
突然,它又彈跳了起來,歪了歪頭又道:“阿、阿祭,還有你問的那個餘菓菓?”
“阿渡查了五州幾個姓餘的世家大族,其中從未有喚作菓菓的女子。”
謝無祭擱下茶杯,起身走至榻邊,将渡渡鳥拎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它的翅膀,擡手對着鳥首就是一敲,眸內似有風波翻滾,“這個你不必查了。”
嗚嗚嗚,小主人變兇了,竟然出手揍它!
渡渡鳥連哭帶飛地沖出了竹閣,鑽入竹林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渡渡鳥飛走後,茨渠現身,渡劫期的大魔,氣息收斂自如。
“尊上,您為何還要命渡渡鳥去北魔查探消息?早前雉烏那處就傳來消息...”
謝無祭沉聲打斷了他,“自然是做給那位看,我若是太容易放棄,豈非顯得我對無上親緣之情寡淡?”
謝無祭走至榻邊擡了擡手,那根被餘菓菓擱置在一邊的小木棍變飛了起來将竹窗支了起來,他背對着茨渠背手而立,望着窗外漸黑的天色,幽黑的瞳色轉深,仿佛一頭吞沒光影的巨獸。
“季雲與沈家的聯系查清了嗎?”
茨渠低下頭,拱手回道:“禀尊上,多年前沈氏嫡出的三少爺确實離奇失蹤,沈家也未派人找回。”
“其名諱确為沈雲霁。”
“啧”謝無祭緩緩轉過身,臉上帶着似是若非的笑,寒徹入骨,“沈氏乃修真界巨擘,沈如晦卻連遺失的親子都不去尋。”
“沈雲霁放着嫡子的身份,不歸沈家,反倒躲在青雲宗暗自修魔。”
“四大修煉世家,真是有意思。”
謝無祭撚着指尖,眸光落到快要燃盡的燭火處,語意帶着幾分難掩的譏诮。
茨渠将頭垂得更低了些,他知尊上定是想到了謝家所做之事,心中亦是氣怒非常,恨恨道:“修真界這些所謂正道人士,道貌岸然,行事比之我們魔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哼。”
謝無祭擺了擺手道:“那日我吩咐你所做之事,可曾辦妥?”
“尊上。”茨渠一震,擡眼看向謝無祭,但見他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心中惴惴然,當即回道:“已...安排妥當。”
謝無祭靠着椅背舒展着身子,嘴角挂着惡意的笑,饒有興致道:“毒解了?”
茨渠面無表情道:“屬下就從妖洞內關押的謝家弟子中随意抓了一位。”
“活着就行,如此輕易死了倒是便宜了她。”
與加之在他身上的痛苦相比…
謝無祭直起身,雙手合攏,觑着額角冒冷汗的茨渠輕笑一聲,“毫無痕跡?”
“是,她定不會有所察覺。”茨渠一頓,接着道:“事後那人已經被屬下處理幹淨,謝錦薇只會認為是...他。”
“如此甚好。”緊繃的氣氛一瞬間舒緩下來,黑衣少年仰面躺倒在椅背上,左腿擱在右腿上,一副閑适的模樣。
謝無祭身形未動,眯着眼道:“有人來了。”
“是!”茨渠行了一禮,化為一團黑霧,順着窗棂處的縫隙消失不見。
“叩叩叩——”
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六師弟,掌門傳喚。”
謝無祭揉了揉眉心,動作還挺快。
*
林州塗華城,城守府地牢。
自那日青雲宗衆人離開,林州特使回禀此地發生之事等待州牧那邊的處理結果已逾三日,蘇林被林州特使帶來的修士暫時收押在城守府的地牢,并派重兵把手。
被縛仙索捆着的蘇林閉眸假寐,面色沉靜,忽而他睜開了眼,望向黝黑的甬道入口,扯動幹涸的嘴唇,笑道:“閣下既有意露出氣息令蘇某察覺,何不現身一見?”
“瞧着蘇公子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随着沉穩的腳步聲走近,來人風姿綽約,俊臉含笑,抵足于前,“亦或是蘇公子早已知曉...”
“自己不會有事?”兩人離得極近,來人身量極高,身形投下的陰影落在蘇林擡起的面上。
“季、雲?”蘇林收起虛假的笑意驚詫道,聽聞他所說,蘇林眸內驚疑不定,不過轉瞬間他又恢複正常,雙唇擠了一下,“蘇某不知季道友說的是何意?”
季雲眼睫下垂,嘴角微挑:“便是到了此刻,蘇大有仍不肯實話實說呢。”
“那日季道友你亦在場,蘇某就将前因後果訴說的十分詳盡。”蘇林微慫單肩,故作驚訝道,“莫不是你太過勞累,沒有聽清?”
太過勞累,這四個字包含的意思可就耐人尋味了。
季雲擡起眼皮,冷笑道:“不愧是沈如晦手下精挑細選的狗,與他所言所行如出一轍。”
“還真是...令人惡心呢。”
蘇林斂下眸,背脊微微弓起,否認道:“我不認識沈家主,一切都是大哥與他...呃!”
“蘇林,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話音落下之時,一股極具侵略性的黑氣自下而上席卷至蘇林的身軀,倏然收緊。
蘇林眉頭向上拉緊,鼻孔外翻,雙重驚愕之下,他的身子不自覺地顫着,“你、你是魔修?”
“如今你無親無故,若是死在這地牢內...你說林州州牧會不會懷疑到沈氏?”季雲微側着頭,眼底深處是濃濃的厭惡之情,以一種百無聊賴地語氣,惋惜道,“從而令沈如晦對蘇小楓痛下殺手?”
“不準動楓兒!”蘇林登時瞪大了眼瞳,神情激動,開始掙紮。
季雲輕輕笑了笑,入涼水侵入心扉,“蘇道友對她可謂是情深義重,比之那對你情根深種的狐妖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這話拎出來給當日在堂內的任何人聽都會覺得有歧義,蘇小楓明明是他與狐妖的女兒,怎能用情深義重二字來形容他們?
“你竟都知道!”蘇林收起了僞裝之色,咬牙切齒:“季雲,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對你與那半妖究竟是何關系并不關心,只不過湊巧就被我找到了那女孩的生身父母。”
蘇林瞳孔放大,“你怎麽找到的?”
季雲未道,只是嘲諷着他的薄情寡義:“嗤,憐那狐妖阿柚至今不知那孩子是你抱回來的。”
蘇林神情松散,似有些怔愣:“阿柚...”
季雲被他臉上出現一瞬深情惡心到,以至于聯想到過去之事,他倏地伸手掐住蘇林的脖頸,語調冷寒如冰道:“收起你這幅令人作嘔的惺惺之态。”
蘇林修為遠低于季雲根本受不住他的威壓,鮮血順着嘴角溢出,他勉力道:“季道友究竟、想要蘇某做什麽?”
季雲目的不是要蘇林的命,見他終于識相松口,便收回了掣肘他的手,取出一枚巾帕細細擦拭指尖,“塗華城內與你們蘇家接頭的魔族可是聖宮的?”
“這,蘇某并不知。”蘇林的神情不似作假,懇切道:“我們只知她喚作靈大人,至于她來自何處,沈家...沈如晦并未令我等知曉。”
季雲擦拭完指尖,将染了血的巾帕随手焚掉,眼皮都未擡:“哦?”
“對了,靈大人是一只堕了魔的九尾狐族。”蘇林面上帶着驚恐,着急地補充道,似怕眼前人不滿就将蘇小楓殺了,畢竟觀其剛才的神态言行不似恐吓那麽簡單。
季雲眸光一深,堕魔狐族...上一世他倒是知道一只——昔日朝夜魔尊座下魔将之一的鹿江之女鹿靈。
這一世她不是爬了那人的床後失蹤了嗎...?
鹿靈或許于他有用。
“蘇林。”
“季道友,不,仙君大人有何吩咐。”修真界稱渡劫以上的修士為仙君,但眼前的季雲魔氣缭繞,顯然是渡劫期的魔修,蘇林都不知如何稱呼妥當。
“我要你為我所用,反噬沈如晦,蠶食沈氏。”季雲聽他聲音微顫,輕笑一聲,步履輕緩走至一旁,目光上仰,望着側邊出氣口滲入的月華出神道。
而他每說一句,蘇林的身子就抖一分,這...如何是他能做到的?
蘇林猶豫道:“可如今沈如晦他...”
“他會将你從蘇家這件事中摘幹淨,把蘇培盛推出去頂罪,從此處換出來。”
白衣少年背對着他,聲音如月花般淌這涼意,聲音卻是無端地篤定。
蘇林望着季雲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為何他會覺得眼前之人對沈如晦有着他難以理解的熟悉?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季雲擡指敲着一邊的牆壁,語意極淡:“這裏關着那只狐貍?”
他指的是阿柚。
“...是。”
“謝錦薇所中媚毒可用她的血解開?”
聞言蘇林豁然擡頭,“仙君大人,難道你與謝錦薇沒有...?”換種方式一想,謝錦薇背靠謝家,季雲當真想對付沈家,成為謝家乘龍快婿顯然更加事半功倍。
畢竟兩家面和心不和。
月華投在季雲光潔無暇的臉上,使他周身透着一股難掩的仙氣。
季雲笑容玩味,口中說出的話卻令人膽寒:“碰她?怎麽可能呢。”
*
已近子時,一輪圓月逐人歸。
一道白影落在青雲宗主峰,守峰弟子迎了上去,“大師兄,掌門喚您即刻前往主殿。”
白衣少年眉頭輕蹙,望着月色,不解道:“此刻?”
弟子躬身行禮,“正是,掌門已等候大師兄多時。”
此話令季雲心中隐有不詳之意頓生。
夜深人靜,內門衆弟子歸于各殿,或入寝或修煉,而青雲宗的掌門主殿卻燈火通明。
甫一入殿,季雲擡眸望去,但見殿內除他師尊外還有餘菓菓、謝無祭和涪陵三人,當他的目光落在一身素衣,垂首不語的謝錦薇身上時,腳步頓住。
除了岑歡和蘇林外,塗華之行的人盡數在此了。
謝錦薇怎會在此處?他明明将她安置在塗華...
毒性未除,她又怎能出現在這?
高蘊自季雲進門後便一直沉着臉,待他走近,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跪下。”
“師尊?”季雲鎮定的表情微微一滞,目光輕移正對上黑衣少年冷淡的眸光。
季雲雖疑惑,腳下卻徑直一跪,語調平平,不卑不亢道:“不知弟子可有何處做得不妥?”
高蘊重重拍了一下扶手,冷哼道:“哼,不妥?何止是不妥!”
“請師尊明示。”季雲雖跪着,背卻挺直如松,毫無怯退之意。
“我問你,那日在蘇家舊宅可是你将謝姑娘救出來的?”高蘊眸中隐着怒氣,斥問道。
“是。”
“中間可有假借人手?”
“沒有,從頭到尾只有弟子一人。”
“混賬!”高蘊知自己的大弟子在這種情形下不會說謊,就是如此,他面上的怒意掩蓋不住,“你怎能做出、做出污人清白之事?!”
季雲沒有應聲,轉眸看向謝錦薇那處,正好對上謝錦薇擡起的臉。
她對上他的目光,微昂的白皙脖頸間隐現紅色斑駁痕跡,美眸裏滿是恨意與怨毒,三步并做兩步上前,在他身前站定,嗓音嘶啞,“是你嗎?”
季雲不語,垂下的眸內暗色湧上,他似乎,遭人算計了。
見他沉默,高蘊自知理虧,他素來剛正不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護短,當即道:“謝姑娘,既然逆徒犯下不可饒恕的錯,本座身為他的師長,定會為你做主。”
謝錦薇沒有應聲,只是定定地望着季雲。
高蘊面上挂不住,白須顫動,幹咳一聲道:“擇日青雲宗定備上厚禮前往謝家提親。”
此話一出,季雲身形微動,擡起眼正待說什麽,有一道高亢激烈的反對聲搶在了他前面。
餘菓菓急了:“不行!他們不能成親!”她剛才被叫到劍峰遭師尊一頓盤問,在她再三解釋了沒有見到謝姑娘後,就被白胡子掌門叫到了主峰,時至現在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眼下女主要嫁給別人了,小鍋覺得有必要阻止一下崩壞的命書劇情,畢竟下凡前師父也說過除了男主外,不能影響其他書中人物既定的劇情。
謝無祭看戲的神情微滞,倏然沉下臉,轉向罪魁禍首。
她反對什麽?
作者有話說:
還是那句話,狗祭是真的又狗又瘋,除了對小鍋好之外,其他人得不到他的半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