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穿回去的第70天
第070章 穿回去的第70天
傅周顧趁着幫周遲搬宿舍的機會, 單獨留在了周遲的128宿舍。
周遲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可傅周顧卻能從她平靜的外表下感知到那隐藏的低落。
怎麽辦?要今天說嗎?
傅周顧遲疑的功夫,周遲看向了她。
周遲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啊這……居然被看出來了?她還以為自己表情管理挺到位的。
傅周顧猶猶豫豫道:“确實是有一個壞消息想告訴你, 但是我怕你聽了會受不了。”
周遲把行李箱搬到另一張空床上, 拉了椅子坐下, 示意傅周顧也坐下, 說道:“我沒你想象的那麽脆弱,有什麽就說。”
傅周顧拉過另一張椅子,反過來倒坐着, 胳膊搭在椅子背上, 抿了抿嘴唇道:“我先給你聲明,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至少暫時沒有那麽嚴重, 所以你不要激動, 我已經親自去看過了,目前來說還是很健康的。”
周遲蹙眉道:“健康?”
傅周顧複雜的看了周遲一眼,她說了那麽多, 周遲就抓住了這兩個字, 真是抓的一手好重點。
傅周顧摸了摸鼻子, 斟酌着語言, 說道:“其實就是……那天在醫院, 我無意間聽到了你爸跟張春燕打電話。”
傅周顧怕周遲受刺激,把那天在電梯間聽到的話砍掉所有的細節, 只簡略告訴了周遲。
可即便已經這麽簡略,周遲聽罷還是臉色大變, 猛地就站了起來!
呲梗,周遲的椅子劃過地磚, 發出刺耳的聲音。傅周顧伸手趕緊去拽周遲,周遲已經拿了衣服,拿了宿舍鑰匙,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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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顧拽着周遲道:“你去哪兒?!”
周遲的胸口劇烈起伏,傅周顧還是第1次在周遲身上看到這樣強烈的情緒。
周遲頭也不回,死死盯着門道:“我要回家!”
傅周顧道:“現在都這麽晚了,你回去幹什麽?”
周遲道:“我要看看我媽怎麽樣了。”
傅周顧道:“你媽很好,我替你看過了,就上次請假那次。我一開始就說了,你媽現在很健康,別激動。”
周遲回頭看着傅周顧,眼底暗潮洶湧,說道:“你為什麽背着我去看我媽?為什麽不先告訴我?!”
糟了,周遲生氣了。
傅周顧趕緊解釋道:“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就是怕你太激動,所以想先去看看阿姨傷的怎麽樣。”
周遲道:“傷得重了怎麽樣?傷得輕了又怎麽樣?”
傅周顧道:“重了有重了的說法,輕了有輕了的說法,但是絕對不會隐瞞你。”
周遲的情緒很不好,冷着臉道:“不管輕重,對我來說我爸動手了,那就絕對不行!你松開我,我必須回家!”
傅周顧道:“如果你只是回去看阿姨,我不反對,可你回去只是看阿姨嗎?”
周遲咬牙道:“我還要找我爸,她憑什麽打我媽?!”
就周遲現在這激烈的情緒,傅周顧哪敢放她走?
傅周顧道:“就算找到你爸,你能怎麽樣?你敢把她和張春燕的事捅出來嗎?你敢讓你媽知道嗎?”
周遲臉色僵了下,難受地閉了閉眼,狠甩了兩下胳膊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傅周顧死死拽着周遲道:“你別轉移話題,我就問你,你敢讓你媽知道嗎?”
周遲不說話了。
傅周顧知道周遲不敢,但是周遲又特別想捅破這一切,想說不敢說,真的能把人逼瘋。
傅周顧拽着周遲拽回到椅子上,摁着周遲的肩膀把周遲摁坐下來。
傅周顧道:“你先別着急,你先聽我說,你知道我出車禍撞我的人是誰嗎?”
周遲心煩意亂道:“誰?”
傅周顧道:“楊華瑩,楊阿姨,就是你媽。”
周遲愣了下,終于分出精神,擡眸看向傅周顧:“我媽?”
傅周顧道:“所以就說巧了不是?那天是常叔開的車,你媽就在車裏坐着,包括我現在吃穿住行用的錢也都是你媽賠給我的。我也是今天見到你媽之後才發現的,之前我也不知道。”
周遲愣愣地望着傅周顧,好半天才勉強轉開了視線:“所以我媽就是害得你失憶找不到家人的罪魁禍首,我是你仇人的女兒?所以咱們兩個人之間橫亘着深仇大恨,絕對不能在一起?”
傅周顧一下子沒跟上周遲的腦回路:“什麽仇人?不過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怎麽就仇人了?”
還有絕對不能在一起是什麽鬼?這是什麽狗血腦補?我愛的人居然是我的滅國仇人?
不對,她和周遲都是alpha,應該是我的金蘭姐妹居然是敵國奸細?
周遲道:“那你選擇這個時間告訴我這個,是想表達什麽?”
傅周顧真是看不得周遲這個樣子,還不如當初在醫院裏抱着她哭呢,這樣明明很難受卻沉着臉硬邦邦的樣子,看的她都替周遲憋得難受。
傅周顧伸手摟住了周遲,摸了摸周遲的頭,安撫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媽不了解,但是我對楊阿姨卻是有些了解的,我覺得楊阿姨并不像你描述的軟弱的人,我覺得她很堅強也很理智。”
周遲被傅周顧摟着,耳朵貼在傅周顧的胸前,聽着傅周顧沉穩的心跳,焦躁的心似乎得到了安撫。
傅周顧也沒想等周遲的回答,繼續說道:“我今天跟你媽媽談了談。”
傅周顧把下午談話的內容詳細地告訴了周遲。
傅周顧道:“雖然我只是給你媽做了一個假設,但是從你媽的反應你應該看得出來,她絕對不是你想象中那麽脆弱。”
傅周顧道:“如果你媽媽真的是個戀愛腦,是個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人,在我提出假設的時候,你媽媽第一反應應該是,我老公不會的,或者如果我老公真的背叛我的話我會怎麽樣。但是你媽媽當時說的是,她不會離婚,因為牽涉太多。”
傅周顧道:“我甚至覺得你媽媽其實是知道的,畢竟楊阿姨看上去一點也不笨,不像是被蒙蔽那麽多年都毫無所覺的人。”
傅周顧有佐證似地說道:“連你這個不經常在家住的人都發現了,不是嗎?”
周遲從傅周顧懷裏擡起頭,眼框紅了,眼底都是血絲:“你的意思是,我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已經默默忍受了很多痛苦?”
傅周顧道:“我不知道,都是猜的,畢竟你媽也沒親口說出來她知道。”
周遲坐不住了,掙紮着站了起來:“不行,我必須得回家,不管媽到底知不知道,我都不能讓我媽一個人,你別攔我。”
傅周顧按着周遲道:“你聽我說,我不是要攔你,我只是希望你有計劃的回家。如果你就這麽回去,看完你媽之後,再去找你爸算賬,你爸肯定會沖你大發脾氣。你要麽就忍了憋着什麽都不敢說,要麽就憋不住從家裏跑出來。你這麽做,對你爸也好,對張春燕也好,能造成什麽實質的傷害?最後傷害的不還是你和你媽?”
周遲的眼眶更紅了,說道:“那我不搭理我爸,我只看看我媽。”
傅周顧道:“可是你現在回去,半夜三更的,你媽會怎麽想?”
周遲道:“我就說我回去拿東西。”
傅周顧道:“後天就是雙周周末,什麽東西非得今天這麽晚去拿?還是說你準備把你分化失敗的事告訴你媽?”
周遲愣了一下:“我爸沒告訴我媽?”
傅周顧道:“至少今天下午之前還沒有,你媽跟我聊的時候還說你快分化了,拜托我多照顧你。”
周遲蹙眉道:“這麽大的事,就算我爸不說,張春燕也不說嗎?這不是太奇怪了?”
傅周顧摸了摸鼻子道:“可能……我把你爸揍得太慘了,你爸覺得丢人就沒在你媽面前露面,畢竟她才剛打過你媽,自己就被人揍了。”
周遲難以置信地望着傅周顧:“你把我爸打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傅周顧剛才只顧着想怎麽婉轉地告訴周遲家暴的事,壓根就沒提她把周俊男揍了這件事。
傅周顧把當時的情況給周遲說了說。
周遲聽完之後,冷哼了一聲:“打得好!打輕了!”
其實傅周顧也覺得打輕了。
傅周顧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張春燕趕出你家,但是這個辦法稍微有點冒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冒這個險。”
周遲道:“你說說看。”
傅周顧把想法告訴了周遲,周遲聽過之後只思考了一下,就果斷道:“就怎麽辦。”
傅周顧道:“你考慮好了嗎?這件事它是有風險的,萬一張春燕到時候破罐子破摔,真把事情捅到了你媽面前,而你媽不知情的話,也許就……”
周遲道:“你都分析的這麽明白了,我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就像你說的,張春燕要是敢攤牌早就攤牌了。她之所以一直不敢,肯定是有什麽原因,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善良。而我爸肯定也是不願意攤牌的,所以這件事就是賭我爸和她到底敢還是不敢,賭贏了,張春燕就被趕出去了,最起碼她就不能再在眼皮子底下惡心我媽了。”
周遲真是把傅周顧勸說她的話記得格外的清楚,重複起來一字不差。
傅周顧道:“你要是以前就能這麽聽我的話該有多好?”
周遲道:“你以前也沒這麽勸過我。”
那倒也是,沒見到楊華瑩和周俊男之前,傅周顧真的不敢輕易去判斷。
不過她并不是一個有經驗的成年人,判斷的未必就對,她其實也是有些忐忑的。
但是比起周遲和楊華瑩,好吧,就算不為周遲,就只是為了這個讓她的穿越不用睡馬路牙子的楊華瑩,她也是要努力試一下的。
聽了傅周顧的計劃,周遲總算放棄了大半夜回家,但是思母之情是擋不住的,而且周遲之前以為她爸已經把她分化失敗的事告訴她媽了,現在知道沒有,她就急着打電話告訴她媽,省得從她爸口裏出來,還不知道會說成什麽樣。
傅周顧沒陪着周遲打電話,在126等了半天,等到周遲回來,看周遲的臉色還行,想想楊華瑩也不是那種撐不起事兒的人,傅周顧也就放心了。
周遲又忍耐了一天半,終于可以回家了。
下午下完課,周遲就迫不及待的站在樓梯口等傅周顧,傅周顧也很快,什麽都沒拿就跑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蹬蹬蹬下樓,前後左右都是學生,她倆還能想辦法見縫插針,盡量下得最快。
剛下到樓下,迎面就見劉梅滿臉笑容的從對面過來,那麽多學生一塊出教學樓,劉明居然一眼看到了傅周顧,笑着打招呼:“傅周顧,奧賽成績出來了。”
傅周顧其實已經不在乎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會考出個名次的,據她自己評估,應該是第5名左右,反正不會是第一。她也無所謂第一不第一,只要有名次堵數學老師的嘴就行了。
傅周顧比周遲還急着回家,其實根本不想停腳,她也真的沒有聽見,就沖着劉梅擺了擺手道:“哦,謝謝老師,我這邊有急事就先走了。”
傅周顧繼續往前急走,卻被周遲給拉住了。
周遲拽着她拽到了劉梅面前,她被拽得踉踉跄跄:“周遲你幹嘛?你不急了?”
周遲淡定道:“不差這兩分鐘。”
不提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傅周顧額角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傅周顧心慌的要死,反拽住周遲沖着劉梅道:“老師真的對不住,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了。”
劉梅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學生被拽到跟前,又反過來把別人飛快的拽走,實在是不能理解現在學生的腦回路,不就是停下來聽她說一下到底考了個什麽樣嗎?能耽誤一分鐘嗎?怎麽就這麽猴急?到底急着幹嘛去?
劉梅又氣又好笑地沖着兩人的背影說道:“傅周顧考了第一,好樣的!”
傅周顧頭也不回地拽着周遲走了,耳朵邊都是同學們的嘩然聲,傅周顧那點八卦全校早傳了個遍,大家也都支着脖子等傅周顧的成績呢,突然聽到能不嘩然嗎?
不過當事人是真的毫不在意,那頭也不回六親不認的走法,就仿佛爆炸絕不回頭的真男人,不對,是在一堆迷弟迷妹的尖叫聲中絕不回頭的真女人。
周遲沒想到自己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和傅周顧一起回家,就這麽讓自己放松嗎?
周遲轉移自己注意力地問了一句:“你聽見劉老師說的話了嗎?”
傅周顧拽着周遲走的那叫一個腳下生風,幸好周遲腿腳比較利索,不然還真跟不上她。
傅周顧道:“聽到了,怎麽了?”
周遲道:“你第一啊,你就學了那麽一段時間,你就考了第一,你不高興嗎?”
傅周顧道:“這有什麽好高興的?這又說明不了什麽,只能說明跟我考試的那些人都太菜了。”
她原本真的以為自己頂多考個第三的。
傅周顧回頭看了周遲一眼:“幹嘛這麽看着我?”
周遲的眼神真的是複雜的都快成元素周期表了。
周遲斂了斂桃花眼道:“沒什麽,就覺得你這個人真的挺……與衆不同。”
是想說她名利成績皆當浮雲吧?
換你如果快嘎了,你也會什麽都當浮雲的。
不過這第1名來的真是時候,正好用上!
傅周顧一路拽着周遲到了學校門口,司機老常已經在車上等着了,學校門口還有不少家長的車,随着學生的出來,這些車魚貫而過,載走學生相繼離開。
見到傅周顧,常慶祥并沒有覺得驚訝,顯然楊華瑩已經跟她說過了,周遲在回家之前也給楊華瑩打了電話,說要帶傅周顧回家做客。
常慶祥對傅周顧一直印象都還不錯,笑呵呵打了招呼,三人開車回了家。
到家之後一進門,張春燕依然是那副虛僞的嘴臉過來打招呼,一見到傅周顧,臉色立刻變了,差點沒破口罵出來,可一看常慶祥,又看了一眼站起身表示歡迎的楊華瑩,硬生生把罵聲咽回了肚子。
張春燕穿着圍裙,勉強擠出一句:“原來是遲遲的同學呀,歡迎歡迎。”
傅周顧上下打量了張春燕一眼,裝作不認識地問周遲:“周遲,這誰呀?”
周遲輕飄飄道:“哦,我家保姆。”
傅周顧道:“哦,原來是保姆,我還以為是你那個什麽老師呢。”
周遲道:“不是,就是個保姆。”
兩人說着話就從張春燕眼前走了過去,嘴裏讨論的是張春燕,但是沒有一個人往張春燕身上看,完全的無視。
張春燕的臉色有種繃不住的難看,估計後悔出來打招呼了。
該!讓她每次回家都專門出來打招呼惡心周遲!
這個張春燕真的是太會裝了,特別是有人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也不看自己多大歲數了。
惡心。
張春燕果然露出了一副受傷的表情,神色黯然地往廚房走,往常這個時候楊華瑩都會安慰她的,但是今天楊華瑩像是沒看出她受了委屈,只笑呵呵地招呼傅周顧過來。
也是,這才剛知道女兒分化失敗沒兩天,誰還有心情關心別人?也或者……誰還有心情陪着演戲?
傅周顧總覺得楊華瑩什麽都知道。
但是楊華瑩如果知道的話,就算不能離婚,但是總能把張春燕趕出去吧?為什麽要把這個禍害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張春燕只能轉身繼續去做飯,傅周顧和周遲陪着楊華瑩說了會話,三個人正說得高興,周俊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