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穿回去的第60天
第060章 穿回去的第60天
周遲出院回到宿舍, 第1件事兒就是先用學校的公用電話給她媽打了個電話,之前一直不敢打,就是怕她媽知道她住院了。
學校不允許學生帶手機, 确實是挺不方便。
周遲打着電話, 傅周顧在一旁等着, 不想聽也都聽到了。
周遲想見她媽媽一面, 好像有什麽事要說,但是她媽媽并沒有在家。
那晚她媽媽本身就是從外地趕回來的,因為得知女兒失蹤, 實在是不放心, 所以才丢下了重要的事過來。
原本她媽媽無論如何都是要見女兒一面再走的,可是周遲住院了, 不想讓媽媽知道, 只能讓周早編了個謊話, 這才勉強打消了她媽媽來學校找周遲的念頭。
她媽媽确定周遲沒事,就又匆匆去了外地,繼續之前丢下的重要工作。
周遲和她媽媽說了會兒話, 她媽媽大約是說過幾天就回來, 周遲就說等回來了再說。
傅周顧也是閑的, 跟周遲往宿舍走的路上, 随口就問道:“你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你媽說?不會是準備戳破張春燕和你爸吧?”
周遲搖了搖頭:“我要是能戳破, 早就戳破了,是另外的事。”
周遲沒有再繼續說, 顯然是不想說,傅周顧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問。
奧數比賽是真的快要開始了, 按照正常流程至少需要比三場,先是市考, 然後省考,最後才是全國比賽。
市考是各學校帶隊,考完再回各學校,不需要出市,也不需要專門再去住酒店,考完第3天就出示成績,選出拔尖的再由市裏帶着去省會統考。
省考的流程和市考基本一樣,只不過需要住在省會,等出了成績再由省裏帶着去首都參加全國比賽。
考試的過程是比較繁瑣的,前後加一起大概需要十天的時間。
Advertisement
好在傅周顧本身就在省會,離首都也很近,前兩場都是考完就回學校了,什麽事都不耽誤,而她入圍全國奧賽的消息也在學校不胫而走。
其實原本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一中本來就是重點高中,每年的奧賽都有人得名次,只是入圍全國總決賽而已,根本不值得大家側目。
可偏偏傅周顧本身就是瓜田裏最顯眼的那只瓜,從入校就沒消停過,加上最近一直也沒什麽新鮮的瓜可啃,大家在枯燥的學習中乏味得很,難免就有點舊瓜新吃了,都想知道傅周顧到底能不能考上名次,會不會被數學老師趕出2班。
也正是因為這樣,傅周顧不過是入圍了全國總決賽,各班就已經讨論個不停,甚至有人押10包拉條賭傅周顧會不會被趕走。
傅周顧同情這群快被學習折磨瘋魔的學生們,随便他們怎麽議論,不過也和善地提醒了——遠離賭博,好好學習。
最後一場全國競賽,按照規定要全部集中報到,統一安排住宿,第二天再統一考試。
傅周顧下午只上了兩節課就跟着學校老師走了,整個一中考上了三個人,雖然不多,但整個市也就考上了六個,一中包攬了一半。
一中考上的這三個人全都是2班的,傅周顧一個,還有同班的潘朗和學習委員陳露。潘朗坐傅周顧後桌,上次跟岳利平鬧矛盾,潘朗還幫傅周顧說過話,他倆的關系還行。陳露和傅周顧不是很熟,不過都是一個班的,再怎麽不熟也比別的班同學熟。
除了傅周顧,潘朗和陳露都是岳利平的得意門生。
不過帶隊的并不是岳利平,而是學校新來的一個形象好氣質佳的女老師,也算是一中的門面擔當。
女老師帶着他們三個直接到考試辦集合,這裏聚集了整個省所有入圍的學生。
考試辦出了一輛大巴車,直接把所有人全都裝上了,拉着就去了首都。
首都離這裏實在是太近了,原本其實都屬于一個省的,只不過首都後來成了直轄市,所以才劃分成了兩個行政區域。
傅周顧在車上睡了一路,到地方後分了酒店的房間,三個人一間,她和陳露還有另外一個女生分到了一起。
在酒店大廳統一吃晚飯的時候,潘朗湊過來說吃完飯一起複習,為明天的考試做準備。
陳露和那個女生都沒意見,傅周顧也就表示同意,雖然她已經不想學習了,她想好好休息,不過尊重大家的意見。
潘朗房間也是三個男生,最後一致決定來傅周顧她們的房間學習。主要是傅周顧她們房間的桌子不好往外搬,那三個男生房間的桌子能搬出來,這樣就有兩張桌子,大家一起擠過來讨論沖刺,桌面空間比較大。
潘朗他們倒也确實是認真的在讨論,雖然也有一點點想跟女生們在一起的那種小心思,但是總體還是比較嚴肅的。
傅周顧本來還興趣缺缺,後來發現潘朗房間有個叫杜卓山的男生确實有兩把刷子,傅周顧就跟他一起分享了彼此掌握的幾個解題技巧。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傅周顧越讨論越專注,兩個人正專心致志讨論着題,潘朗突然說:“咱們去買點紅牛吧,明天早上考試,萬一頭腦不清醒,喝點紅牛更有精神。”
潘朗拽着杜卓山去買紅牛,陳露上了個廁所出來臉色有些不太好,她跟傅周顧雖然不熟,可畢竟是一個班的,就拽着傅周顧到了一邊,低聲道:“你帶姨媽巾了嗎?”
傅周顧搖頭,她的姨媽很準,所以從來不會提前準備。
未分化之前,女性姨媽期排出的物質基本相同,分化之後才會不同。
這也是為什麽不分化就很難100%确定屬性的原因,所有的女性身體特征都是一樣的,姨媽物質也一樣。
陳露苦着臉道:“我因為考試緊張了好長時間,本來早就該來了,結果拖到現在,我以為能考完試才來,就忘了準備。好煩啊,肚子越來越痛,明天肯定要影響發揮了。”
傅周顧安慰道:“沒事,我去給你買布洛芬緩釋片,能止痛的,再給你帶包姨媽巾,你要什麽尺寸和牌子的?”
陳露感激道:“我都行,謝謝你啊傅周顧,都這麽晚了還讓你出去,你小心點,要是找不到藥店就算了。”
傅周顧比了個ok的手勢。
這種時候傅周顧就特別懷念2023年的智能機,有導航去哪兒都不怕,這會兒既沒有手機也沒有導航,那就只能靠嘴了。
傅周顧到了酒店大廳詢問了前臺,确定了超市和藥店的位置,這才出門。
天是越來越冷了,前段時間下的雪,這會兒居然都還沒化完,樹坑裏到處都可以看到雪的影子,不過路面是很幹淨的。
傅周顧扣上羽絨服帽子,這不是傅一帆買給她的那件羽絨服,那件新羽絨服周遲穿了,幹脆就直接送給周遲了。
傅周顧身上這件是周遲給她買的,她原本不要,周遲非要給她,還把傅一帆買羽絨服的錢也給了傅一帆,傅周顧給周遲錢,周遲又不要。
傅周顧最讨厭這種讓來讓去,周遲不要她也就沒有再推讓,反正換個地方把錢還回去也一樣,再說周遲是她媽,提前給她這個便宜女兒花點錢怎麽了?她又不白嫖,早晚還回去。
該說不說,周遲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都是羽絨服,這件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很适合傅周顧,傅周顧也很喜歡。
超市不遠,藥店也不遠,站在酒店門口就能看見,可惜都在馬路對面,得繞天橋才能過去,天橋挺遠。
傅周顧學了半天,出來吹吹風,清醒清醒也挺好,順便欣賞一下2002年的首都,所以她走的也不快,買完回到酒店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半路還碰見了買紅牛的潘朗他們。
三個人一塊回到房間,時間已經不早了,帶隊老師也敲門讓他們趕緊休息,潘朗他們就回自己房間了。
陳露拿了東西趕緊去了洗手間,帶隊老師道:“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說是你哥,你沒在,他說過會兒再給你打。”
她哥?
她一個穿越人哪來的哥?
傅周顧疑惑道:“他沒說名字嗎?”
帶隊女老師道:“沒說,就說是你哥,怎麽了?不是嗎?”
看來這個女老師不知道她出車禍失憶的事,這信息可有點跟不上呀。
傅周顧道:“沒事,等他打過來再說吧。”
傅周顧是真有點好奇這個自稱是她哥的人到底是誰,大家都躺下睡了她還惦記着這個事兒,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帶隊老師來找她。
老師不來找她,要麽就是那個人沒再打過來,要麽就是帶隊老師覺得太晚了,讓那個人明天再打。
管他是誰呢,睡覺,考試要緊。
傅周顧一旦決定要睡,那真的是沾枕頭就睡,沒到兩分鐘她就酣然入夢,睡得比誰都香。
第2天早上起來,吃早飯的時候想起這事,傅周顧就順口問了帶隊老師一句,老師說那人昨晚沒有再打過來。
傅周顧也就沒有在意,吃完飯就跟着大部隊上了車,直奔考場。
考試時間并不長,一上午就考完了,從考場出來,老師先讓他們都回了酒店,收拾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總之就是稍作休整,又帶着他們參觀了首都的名校清北大學,本來還想再參觀一下另一所京華大學,但是時間問題,就只看了清北。
傅周顧走在清北的校園,心裏也是感慨萬千,本來她已經考上了這個學校,馬上就要來這裏生活4年,結果一朝穿越全黃了,12年的努力化為泡影,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裏學習。
穿越前傅周顧也是來過清北的,當時也是參觀,現在走在21年前的學校,發現好像也沒什麽變化,整個世界都在變化,只有這有着歷史沉積的名校始終如故。
傅周顧喜歡這所學校,哪怕現在已是冬天,走在路上擡頭望去全都是幹枯的樹枝,但是她記得它們滿枝翠綠的繁華。林蔭小路,開滿湖畔的櫻花,教學樓後的桃花林,二食堂前的迎春花,她都記得。
她還記得那湖裏有很多肥得離譜的錦鯉。
回到一中,天已經黑透,同學們都在班裏上晚自習,他們三個人直接回了宿舍。
三個人一道走着,陳露身體不舒服,一路挽着傅周顧的胳膊,基本不怎麽說話,潘朗倒是話挺多,說着說着突然問了句:“杜卓山有沒有要你的聯系方式?”
杜卓山跟他們都是一個市的,兩個學校離的也不遠。
傅周顧道:“問了,但是我沒有聯系方式。”
潘朗好像挺高興,又說宿舍有零食,問她們倆去不去他宿舍。
陳露不去,傅周顧本來也沒打算去。
被兩個女生都拒絕了,潘朗唉聲嘆氣的,說她們不給他面子,不過他也就是開玩笑而已,并不是真的抱怨,誰也沒當回事。
回到宿舍,傅周顧挺累的,雖然也沒幹什麽,還是有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傅周顧拿了洗浴用品,拎上換洗衣物,拿着備用鑰匙開了傅一帆宿舍的門,直接在傅一帆宿舍沖了個澡。
傅一帆洗澡一向很快,十幾分鐘全部搞定,洗完回到宿舍,竟然看見潘朗站在宿舍門口。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都在同一棟樓,只不過進口不同,而且男生宿舍的樓梯只通二樓和四樓,女生宿舍則是1樓和3樓。
一般來說男生是進不了女生宿舍區的。
傅周顧詫異道:“你怎麽進來的?”
潘朗笑道:“我跟宿管阿姨說,咱們都是奧賽回來的,你不太舒服,我給你帶點吃的。”
原來如此。
這會兒大部分同學都在教室上課,宿舍沒人,宿管阿姨網開一面也是偶爾有的。
潘朗拎着一大兜子的零食站在那兒,一副要登堂入室的樣子,傅周顧有點頭疼。
潘朗這個人不壞,就是有點自以為是,女生宿舍那是能随便亂進的嗎?
傅周顧委婉道:“我們宿舍人東西都放得挺亂的,什麽都在外面擺着,實在不太适合男生進去。”
潘朗看着傅周顧潮濕的黑發,平時紮起來跟狗啃的似的,慵懶又不服管教的樣子,現在這樣散開,發梢還粘着水珠,與那唇瓣上的水珠相互輝映,濕發缱绻,紅唇嬌豔,跟平時看上去很不一樣,潘朗直接看傻了。
傅周顧話音落下半天都不見潘朗有回應,有點不耐煩道:“謝謝你的零食,不過我吃飽了一點都不餓,你拿回去吧。”
潘朗這才回過神來,沖口說了句:“我喜歡你!”
傅周顧道:“啊?”
見過拿花告白的,見過拿戒指告白的,見過拿情書告白的,這還是頭一次見拎着一袋辣條餅幹醬雞爪來告白的。
傅周顧頭疼地嘆了口氣,只說了一句:“我是alpha。”
潘朗道:“都還沒分化,誰也不能說那麽準。”
傅周顧道:“我肯定是alpha。”
潘朗道:“就算是,那怕什麽?我不是也還沒分化嗎?說不定我就是……omega。”
傅周顧好笑地上下打量了潘朗幾眼:“你覺得你像嗎?”
潘朗這樣子大概率會是個alpha,omega的幾率微乎其微,雖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和傅周顧差不多,都是那種alpha特征比較明顯的。
潘朗垂死掙紮道:“那也說不準啊,你沒分化我也沒分化,誰也說不準會分化成什麽,也許咱倆都不分化,咱倆都是beta呢?”
男beta和女beta也算固定搭配了。
傅周顧道:“行了潘朗,馬上就要高考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沒分化就談戀愛,不只是對對方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學生的任務是學習,先把學習搞好了再說。”
潘朗還不死心道:“你是不是喜歡周遲?”
這種謠言可千萬不能有!
傅周顧嚴肅道:“我和周遲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我絕對不會早戀的,你也不要瞎猜,不知道流言猛于虎嗎?我最煩的就是那種造謠的人。”
潘朗道:“真不喜歡?”
傅周顧道:“不喜歡。”
潘朗道:“那你喜歡誰?有沒有喜歡的人?”
傅周顧大聲道:“我誰都不喜歡!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絕、不、早、戀!”
本來被拒絕挺傷心的,這會兒潘朗好像又活過來了,笑道:“那行,誰都不喜歡就行,那說明我還有機會,你可千萬保持住,你自己說的不早戀,絕對不能早戀。”
說着話,潘朗就想把手裏那袋零食塞給傅周顧,傅周顧趕緊躲開:“你再這樣,我可真生氣了!”
潘朗讪笑着收回了零食:“那好吧,你不早戀,那我也不早戀,你們不是要考清北嗎?我也考,咱們大學見!”
說的好像以後都不在一個班上課一樣。
傅周顧配合着潘朗勉強笑了笑,看看高考把孩子們壓榨的,一個個腦回路都開始清奇了。
潘朗終于走了,傅周顧本來還想着回宿舍吹吹頭發,這會兒頭發都快晾幹了,還吹個屁。
對傅周顧來說,只要頭發不滴水,那就算幹了。
傅周顧拿鑰匙開宿舍門,鑰匙還沒擰夠圈,突然看到隔壁的隔壁宿舍探出個毛絨絨的腦袋。
“傅周顧!”
傅周顧看着那顆唯一露在外面的腦袋,有點可樂:“你幹嘛呢?賊頭賊腦的?”
席慕蟬意外的竟然沒有不高興,而是繼續賊頭賊腦地左右看了看,這才從宿舍裏出來,小跑着到了她跟前。
她剛跑出的那間宿舍裏又探出一顆腦袋,是那個膽小鬼胡欣欣,就是之前随便吓唬兩句就全招了的席慕蟬的鄰居姐姐,三班的學生。
傅周顧看了一眼胡欣欣,胡欣欣就跟被鬼盯了似的,趕緊縮回腦袋關了門。
傅周顧好笑的搖了搖頭,這邊席慕蟬已經拽着傅周顧進了宿舍。
傅周顧手裏還拎着洗浴用品和換下來的衣服,說道:“你慢點,我東西都快被你晃掉了。”
席慕蟬到了宿舍,趕緊回手鎖了門,反鎖的,有鑰匙在外面都開不開那種。
傅周顧不知道她想幹嘛,不過也不怕,随便她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轉身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了放,随口問道:“你倆怎麽沒上晚自習?”
席慕蟬道:“還不是為了你!”
被周遲扣鍋扣習慣的傅周顧淡定道:“哦?是嗎?說來聽聽。”
席慕蟬緊張兮兮地拉着傅周顧道:“我跟你說完了,你可別激動。”
傅周顧像看着熊孩子偷偷說自己芝麻綠豆大的小秘密一樣看着席慕蟬:“好的好的,我不激動。”
明明宿舍沒有人,走廊也沒有人,席慕蟬卻還是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嗎?”
傅周顧在洗衣盆裏倒了點熱水,又倒了點洗衣粉攪拌攪拌,把髒衣服先泡在裏面,邊做邊敷衍道:“不知道。”
席慕蟬道:“昨晚……對了,剛才那個男生是誰?看着有點眼熟,是你們班的吧?好像是一塊去參加奧賽的,是吧?”
這彎兒拐的,只要是賽車,非甩出賽道不可。
不過傅周顧本來也沒覺得她能說出什麽大事,也就沒在意。在她眼裏,席慕蟬真的跟個小學生沒啥差別,不只是身高,還有這性格,一看就是被家裏寵到大的,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還是小孩子心性。
傅周顧就順着席慕蟬道:“對,我們班的,數學課代表,我們一起考完奧數,剛回來,怎麽了?”
席慕蟬道:“看不出來,你真不要臉。”
傅周顧道:“……”
這好好的,怎麽她又不要臉了?
傅周顧道:“嗯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跟小學生拌嘴,那她不也成小學生了?
熊孩子一個,愛說什麽随便她說。
這一下把席慕蟬整不會了,席慕蟬道:“你、你怎麽就承認了?”
傅周顧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還能跟你吵架呀?把你吵哭了,顯得我欺負你似的。”
席慕蟬立刻想起了上次差點被傅周顧氣哭的事,立刻不自然道:“我才不哭呢,我都高一了,早就不是小孩兒了!”
傅周顧笑道:“你當然不是小孩兒,你都會寫情書會告白了,怎麽能是小孩兒呢?”
席慕蟬的眼圈立刻就紅了,估計是想到了自己失敗的告白,覺得自己失戀了挺傷心的,還被人當面戳破。
席慕蟬道:“我怎麽也比你好,你都有周遲了,還不珍惜!還勾搭別人!不要臉,不要臉!”
這傅周顧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傅周顧嚴肅地看着席慕蟬道:“首先,是潘朗跟我告白的,不是我跟潘朗告白,謝謝!我沒勾搭人,ok?!”
傅周顧道:“再有,也是最重要的,你給我記牢了。我和周遲只是朋友,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這種造謠的話?你既然喜歡周遲,那你應該知道周遲之前被傳了多少謠言,她是最讨厭造謠的人的。不信謠,不造謠,不傳謠,ok?”
席慕蟬有點不信道:“你真的不喜歡周遲?周遲明明那麽好,又漂亮又講義氣,你真的不動心?”
傅周顧道:“我剛才跟潘朗說的話,你不是都聽到了嗎?幹嘛還問?學生要以學習為主,而且沒分化談什麽戀愛?”
席慕蟬說道:“聽你說的好聽,我才不信呢,您這根本就是欲擒故縱,欲拒還迎,你是釣系,小說裏都這麽寫。”
傅周顧無語道:“那我還說你釣系呢,你喜歡的是周遲,幹嘛天天來堵我?你的目标其實是我吧?”
席慕蟬立馬紅着小臉跳腳道:“你胡說,我喜歡狗都不會喜歡你!”
傅周顧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你的意思是周遲是狗?”
席慕蟬氣道:“你少拿這種話激我,我又不傻,我才不會上當呢!我是拿你和狗比,周遲可是天上的星星,不對,是天上的月亮!我只想默默看着她就好,她喜不喜歡我都沒關系,我會一輩子喜歡她的,除了她,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我一輩子孤獨終老都心甘情願!”
傅周顧道:“……”
雖然知道只是孩子氣的話,根本不用當真,可聽了這話DNA就忍不住動了,憋不住就想說兩句 。
傅周顧道:“真該把你的腦袋按進樹坑的雪堆裏。”
席慕蟬瞪大眼睛道:“為什麽?!”
傅周顧道:“寒雪凍醒戀愛腦,不挖野菜不吃草。”
席慕蟬道:“什麽意思?”
真是玩個梗都沒人能聽懂,好孤獨。
傅周顧耐着性子跟席慕蟬解釋了一下王寶钏挖野菜這個2023年全網皆知的梗。
傅周顧道:“現在懂了吧?菜是王寶川的野菜,草是回頭草的草。你都跟周遲告白失敗了,就別再吃她這棵回頭草了,等分化了之後再說戀愛的事,小小年紀學點好。”
席慕蟬不高興道:“你少教訓我,反正我是不信你不喜歡周遲,周遲那麽漂亮,眼瞎了才不喜歡她。”
傅周顧蹲在地上,把泡在洗衣盆裏的衣服翻了翻,上手開始搓。學校有洗衣機,但是她不想用,總覺得不衛生,還是自己手洗比較幹淨。
傅周顧聽席慕蟬說了這麽久,也沒說到什麽正經事,估計席慕蟬找她确實沒什麽正事,她就當有人陪着她洗衣服了,瞎聊道:“照你這麽說,那眼瞎的人可太多了,周早第1個就是,她跟周遲可是青梅竹馬,她不就只當周遲是朋友嗎?”
“那怎麽能一樣?周早和周遲是青梅竹馬,從小都看習慣了,都免疫了,再說……哎呀!”
席慕蟬突然拍了下手,那一巴掌又脆又響,乍然的一下,傅周顧都差點被吓到。
席慕蟬道:“都怪你!差點忘了正事!我請假找你有正事,周早現在在我姐家,她神志一直不清楚,嘴裏一直喊着你,我姐讓我把你帶過去。”
傅周顧愣住,轉頭看向席慕蟬:“什麽意思?”
席慕蟬道:“三言兩語說不清,等路上我跟你說!”
說着,席慕蟬上手抓住傅周顧的胳膊,剛才不急,這會兒倒是急了:“你趕緊穿衣服跟我走,我的假條已經批好了,胡欣欣的假條也批好了,你拿着胡欣欣的假條跟我一塊出去,我全都安排好了!”
有那麽一瞬間,傅周顧懷疑席慕蟬在給自己挖坑,懷疑席慕蟬是憋了這麽長時間,憋出了什麽壞招要對付自己。
可再看席慕蟬着急的樣子,心裏其實清楚這孩子雖然咋咋呼呼的,其實心眼挺實的,并不壞,就算真要對付她也只會直來直往,不會真的去挖坑耍陰招,內心裏其實已經相信了席慕蟬的話。
不過傅周顧還是要再确認一下。
傅周顧道:“你說周早在你姐那,那你給你姐打個電話,我聽聽周早的聲音。”
席慕茶道:“周早神志不清的,未必就能說話,你要不信你可以去一班看看,你看周早在不在。”
傅周顧本來不想去教學樓那邊,怕碰見老師,再把她逮到班裏,不過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
傅周顧穿上衣服,跟着席慕蟬出來,走到胡欣欣的宿舍門口,又把胡欣欣喊了出來,問了問胡欣欣,胡欣欣和席慕蟬說的一樣,那膽怯又清澈的眼神不像是撒謊。
傅周顧又去了趟教學樓,賊頭賊腦的,偷偷扒了扒一班的窗戶,周早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從教學樓下來,席慕蟬在柱子後面偷偷躲着等着她。
傅周顧無語道:“你幹嘛跟做賊似的?”
席慕蟬不服道:“你不也一樣?”
傅周顧道:“那肯定不一樣,我拿的是假假條,你拿的是真的。”
席慕蟬道:“那我假條上的理由還是假的呢,我做賊心虛不行嗎?”
行行行,她真是瘋了又跟小學生拌起了嘴。
兩人先去了學校大門,保安大叔看假條的時候,蹙眉看了一眼傅周顧,估計是覺得記憶裏面傅周顧好像不叫胡欣欣。
不過幸好保安大叔沒說什麽,應該是學生比較多,他其實也記不太清楚,就把她們放行了。
出了學校,席慕蟬招了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就直奔席慕蟬的姐姐家,車開穩了,席慕茶才得空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傅周顧。
原來,昨晚席慕蟬的姐姐從外地回來,她姐姐很忙,經常一年到頭見不着人,都是見縫插針地回家看看。
這次回來也就只能待兩天,席慕蟬想姐姐,就讓姐姐從機場回來之後,順道把她從學校接走。
之前每次她姐姐回來都是這個操作,席慕蟬的家人都習以為常了,也不會迂腐的認為這會耽誤席慕蟬的學習。
本來一切都跟以往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她姐姐回來的有點晚,飛機晚點了,到學校的時候都快12點了。
席慕蟬上了她姐姐的車之後,走到路口拐角,突然就看到周早從路邊胡同跑了出來,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周早跑的踉踉跄跄,一副随時都要一頭栽在地上的感覺。
還沒等席慕蟬看明白怎麽回事,就見胡同裏面又追出來兩個男生,他們上去就要抓周早。
周早可是周遲的發小,席慕蟬喜歡周遲,那肯定不可能對周早坐視不理,何況就算不是周早,看到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被兩個男的追,她也不可能當沒看見。
席慕蟬趕緊讓她爸停了車,開門就把周早拽進了車裏,讓她爸趕緊開着車走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傅周顧蹙眉打斷道:“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報警嗎?你爸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加上你姐還有你,還有周早,就算打不過那兩個男的,也不至于吓得馬上就跑吧?”
席慕蟬氣鼓鼓道:“你不了解情況!我姐不能随便下車的!我爸倒是可以,但是不能暴露我姐,反正先救人要緊,其他的回頭再說。”
總之席慕蟬把周早拉到了車裏,就問周早怎麽了,周早當時已經神志不清,被拽進車裏也不認人,還拼命地掙紮想要逃走。
席慕蟬心有餘悸道:“你是不知道周早的力氣有多大,看着那麽瘦瘦小小一個人,掙紮起來根本捂不住,要不是我姐出手,我估計她能把我打死。”
席慕蟬說她姐跟她換了下位置,親自上手反剪住了周早的胳膊,這才把周早按在座椅上。
席慕蟬道:“幸好這次我們開的是suv,不然就小轎車那麽點空間,真不夠折騰的。”
席慕蟬道:“然後我姐就說,周早這是易感期。我說怎麽可能,周早是omega,發熱期還差不多。然後我姐又聞了半天才說是omega,不是說分化之後鼻子挺靈的嗎?我看也就那樣,連屬性都聞不出來。”
傅周顧道:“也可能是追她的那兩個男的信息素沾到周早身上了,所以你姐才會聞錯,不過你爸也聞不出來嗎?”
席慕蟬道:“我爸是beta呀。”
好吧。
beta生出ao的概率很低,也不怪傅周顧這麽問。
傅周顧道:“然後呢?”
席慕蟬道:“然後我們就在路邊的藥店買了omega抑制劑,給她注射了,本來說聯系她的家人,但是又不知道電話,而且當時也挺晚了,我就提議我姐把她先帶回我們家。”
席慕蟬說,她姐有單獨的房子,跟他們是同一棟的,只是不同樓層。
本來是要把周早帶到去席慕蟬的爸媽家裏,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她姐突然改了主意,把周早抱去了自己家。
周早是omega,她姐是alpha, Ao怎麽能單獨相處?尤其這個o還是正在發熱期的o。
原本家裏人都一致反對,可耐不住席慕蟬她姐堅持,席慕蟬她爸只好去找她媽,讓她媽去把周早帶回來,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當時席慕蟬跟着她媽一塊兒去找的她姐,她姐一向聽她媽的話,原本想着萬無一失,誰知道她媽進去那個屋子之後,臉色就有點不好了,她姐也不知道跟她媽說了什麽,反正就說了一句話,她媽就拽着席慕蟬走了。
席慕蟬講述這些的時候,眉毛都皺得打了結,還說自己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麽,之後一直問她媽,她媽都沒說。
席慕蟬猜測,該不會是她姐對周早一見鐘情了吧?然後還把自己一見鐘情的事告訴了她媽,她媽就妥協了。
席慕蟬道:“我覺得肯定是這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一天一夜了,我姐一直跟周早在一起,她以前可絕對不會單獨跟omega在一起的,肯定是喜歡上周早了。”
席慕蟬又道:“不過這也能理解,周早長得太乖了,哪個alpha能不喜歡?再說當時周早還在發熱期,雖然打了抑制劑,但是身上的味道肯定很香,我姐意亂情迷也正常。”
傅周顧聽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席慕蟬的細胳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家人讓一個正在發熱期的omega,和一個單身alpha單獨待了一天一夜?”
席慕蟬吓了一跳,趕緊道:“你答應過我不激動的!”
傅周顧強壓着怒火,之前還覺得席慕蟬的天真驕橫還挺可愛,這會兒是覺得可惡!
傅周顧目光陰冷,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禱周早沒事,不然你姐就完了!”
席慕蟬掙紮道:“你松開我,你抓疼我了!你吓唬誰呢?你不就是怕我姐對她做什麽嗎?怎麽可能?!她都打了抑制劑了,我姐要真想對她做什麽,還用打抑制劑嗎?再說你知道我姐是誰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當我姐的omega嗎?我姐至于趁人之危嗎?你別太小人之心了!”
傅周顧收起陰翳的目光,松開席慕蟬道:“希望如此,別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就行。”
席慕蟬皺着臉揉着被傅周顧抓疼的胳膊,氣鼓鼓道:“什麽人嘛,好心當成驢肝肺,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嗎?我們才不會呢。”
傅周顧也覺得自己沖動了,可聽了席慕蟬那樣的描述,想不誤會都難啊。
傅周顧道:“如果周早真沒事,我會道歉的。”
席慕蟬冷哼一聲。
傅周顧又道:“我先為剛才的沖動道個歉,沒有證據就先發火,确實是我的錯,我也是太擔心周早了,你別生氣,對不起。”
聽了傅周顧的道歉,席慕蟬的表情變得格外的不自然起來。
席慕蟬道:“你、你怎麽這麽輕易就道歉了?你不是應該狂妄自大嗎?不是應該愛面子死不道歉嗎?”
傅周顧道:“做錯了事本來就該道歉,而且我道歉只是道我剛才不應該沖動的歉,周早如果真有什麽事兒,我還是不會放過你姐。”
席慕蟬立刻撅起了嘴,哀怨地瞟了一眼傅周顧道:“剛對你的印象好了一點兒,現在,啪,沒了。”
傅周顧又問了問席慕蟬,周早,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席慕蟬說她昨天早上就來上課了,還給周早請了假,她其實也不知道周早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只是她姐聯系她說周早一直喊傅周顧的名字,讓她把傅周顧帶過去。
出了這樣的事,照理說應該聯系周早的家人的,學校肯定有周早家人的聯系方式,席慕蟬她姐為什麽舍近求遠來喊她?
席慕蟬等于什麽都不知道,傅周顧聽了半天也是聽的雲山霧罩,正胡思亂想着,到家了。
席慕蟬領着傅周顧進了小區,這是個高檔小區,安保相當不錯,住的非富即貴,就算到了21年後,這個小區也是相當有名的。
席慕蟬一路把傅周顧領到了她姐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