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穿回去的第46天
第046章 穿回去的第46天
雖然嘴裏說着周遲凡爾賽, 但是傅周顧看得出來,周遲是真的不開心,或者應該說, 周遲是真的有點破罐子破摔。
傅周顧并不是單純靠周遲那一句話做出的判斷, 晚自習的時候, 她專門問過傅一帆。傅一帆說周遲高一的時候學習很好, 全年級前10名,當時還沒分文理,是真正意義的前10名。
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分班考試的時候, 周遲的成績突然一落千丈,語文作文甚至都沒寫完, 英語聽力更是一塌糊塗, 就連她最擅長的數學都考出了挺慘淡的分數。
那個時候不只傅一帆、顧星河她們找周遲談過, 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也找周遲談過,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
“我覺得周早應該知道原因,但是周早不肯說, 我們不知道因為什麽, 有勁兒都沒處使, 再怎麽着急也沒辦法。後來周早又出了那樣的事, 我和顧星河又吵架鬧翻, 我們幾個人就漸行漸遠了。”
說到這裏,傅一帆嘆了口氣:“那段時間我挺難過的, 本來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誰知道就成了那樣。”
看着傅一帆這個樣子, 傅周顧心裏五味雜陳,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傅一帆是個心底很柔軟的人, 哪怕未來會用堅硬的外殼武裝自己,哪怕豎起滿身的刺,內裏依然是容易受傷的柔軟。
傅周顧安慰傅一帆道:“經歷過波折的友誼才會更堅固,你看現在你們不是又好了嗎?大家不是又重新走在一起了嗎?所以你應該高興,你們終究沒有走散,這輩子可是還有很長呢。”
傅一帆想了想,點了點頭,臉上終于揚起了柔和的笑意:“你說的沒錯,确實應該高興,現在這樣的局面是我之前做夢也沒想到的,而且你知道嗎?顧星河答應跟我考同一所學校了。”
傅周顧道:“真的嗎?”
傅一帆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
太好了!
穿過來一個多月,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傅一帆vs顧星河,鎖死!
傅周顧也跟着笑了,這麽好的消息,怎麽可能忍着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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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顧又道:“算上我一個,到時候咱們仨一個學校!”
女孩子比較容易激動,omega又疊了buff,傅一帆現在是超級多愁善感又容易激動的典範,聽到傅周顧這麽說,立刻就伸手要跟傅周顧拉勾:“就這麽說定了,誰考不上誰是狗!”
傅周顧配合地伸出小手指拉勾蓋章,100年不許騙。
蓋完章了傅周顧才捶了傅一帆一下,笑道:“你好幼稚啊,兩歲半不能再多了。”
傅一帆也跟着錘了傅周顧一下,笑道:“你才幼稚呢,跟我蓋章的可是你。”
兩人打打鬧鬧,笑作一團。
傅周顧突然起了八卦的心思,問道:“說起來,你和顧星河是怎麽和好的?之前翻臉得恨不得空間隔離,突然就和好了?”
傅一帆道:“就我生日那天晚上,本來我倆誰也沒理誰,就直接躺下睡覺了。我還以為我倆還和好不了,誰知道沒睡多久我就開始難受,顧星河就吓得趕緊帶去上醫院,然後就分化了。分化完了之後顧星河就對我說,她願意跟我考同一所大學,還問我生不生她的氣了。”
傅一帆越說眸光越溫柔,轉頭看向了顧星河的方向,顧星河在另一個大組前面兩排,這會兒正低頭刷題,只要進了教室,顧星河就基本一直處于學習的狀态,特別認真。
傅一帆道:“說實話,在跟她和好之前,我一直都挺生氣的。我不是那種氣性特別強的人,也從來沒有記恨一個人記恨那麽長時間,唯獨對顧星河。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鬧翻的那段時間,什麽時候想起她,什麽時候就生氣,就挺奇怪的。”
傅周顧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因為你跟她的關系最好,所以你最不能接受你倆之間原則性的矛盾,尤其這個矛盾直接影響到你們以後能不能在一起。”
傅周顧道:“顧星河不願意好好溝通,就相當于主動放棄了未來和你在一起的機會,也就相當于她沒有那麽看重你們之間的感情,你想起來一次氣一次,完全合情合理。”
說到這裏,傅周顧問道:“顧星河到底為什麽當初不願意跟你考一個學校?”
傅一帆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沮喪:“我問她了,她沒告訴我。”
傅周顧道:“那你就不能吓唬吓唬她?就說不告訴你原因的話,你們之間的矛盾就等于沒有真正的解決,那她也就沒有和好的誠意,那就沒有必要和好了。”
傅一帆瞟了傅周顧一眼,有氣無力地托腮看向窗外:“我當時還真想這麽說來着,可話滾到嘴邊我又不敢說了,我怕她萬一真的不跟我和好了,我一定會後悔死。”
傅周顧看了一眼顧星河的背影,對于傅一帆的答案,她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顧星河并不是那種脾氣特別差的人,相反她情緒穩定性格也好,是那種有話可以好好說的類型。她原本以為顧星河和傅一帆和好,肯定會把原來的問題都說開,怎麽會傅一帆都開口問了顧星河還不說?
看來這個問題真的非常難以啓齒,不只是原則性問題,而是比原則性問題還要嚴重。
既然顧星河連傅一帆都沒有說,她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算了,只要她們兩個和好,其她的問題應該都不算大問題,就讓她們兩個自己去解決吧,她就別瞎摻和了,萬一越幫越忙反而糟糕。
傅周顧撐着下巴,等着老師進來上課,她今天沒有綁小啾啾,散亂的發絲刷在臉側感覺還挺爽的,要不是怕班主任逼着她去剪頭發,她平時根本就不會紮起來。
紮起頭發是為了掩飾頭發已經快要超過肩膀的事實,從小學一年級她就被一刀切了,長這麽大她都不知道自己留長頭發是什麽樣子,要是臨死前還看不到,那不就成了終生遺憾嗎?
反正這最後的時間,她打死不會再剪頭發。
下了晚自習,傅周顧、傅一帆、孫芒,連同顧星河和周早,幾個人浩浩蕩蕩一起回宿舍,一路說說笑笑。
孫芒突然提到:“傅一帆,我以後能去你宿舍蹭澡嗎?我跟你分攤水電費。”
分化學生專用的宿舍是帶獨立衛生間的,衛生間裏還有電熱水器,每間宿舍都有獨立的電表和水表,非常方便。
不過這個方便僅僅指住在這間宿舍的人方便,其她人來蹭澡其實還是挺麻煩的,除非關系特別熟,而且是跟宿舍裏住的每一個人都熟,不然很容易制造矛盾。
不過傅一帆現在一個人獨占一個宿舍,暫時倒是沒有需要舍友同意的麻煩。
其實學校是有專門的公共浴室的,那是一個個連成排的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露頭露腿的半扇門擋着。聽起來似乎不錯,但這半扇門根本沒有多大用處,還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雖說大家都是女的,半扇門足夠擋住重點部位,大家還都沒有分化的,也根本不具備鬧出亂子的生理條件,這麽多年來,其她人都是這麽洗的。可随着年齡的增長,尤其是大家都臨近分化,神經都變得敏感起來,就不太願意在這種公共場合洗澡。
而且說實話,現在的女孩子跟過去不一樣,過去的女孩子都很保守,沒有分化之前就跟小孩子差不多,思想都單純得很。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電視電腦各種沖擊,已經出現了很多像佟樂佳這樣身體還沒分化,還不成熟,但是心理已經早熟的人。
當然了,像佟樂佳這樣敢于直接拿着攝像機偷拍的人還是極少數的,但是心裏有想法想偷窺的人卻真的有不少。
臨近分化的女孩子本來就心思敏感,在這樣安全系數低的地方洗澡真的特別考驗心理承受力,要不是這麽多年大家都是這麽洗過來的,她們真的洗不下去。
孫芒這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傅周顧緊接着就道:“算我一個,我也分攤水電費。”
顧星河也道:“還有我。”
傅一帆笑道:“好好好,你們想怎麽洗怎麽洗,洗完了在我那洗衣服都行,以後天冷了,我那有熱水器,熱水洗衣服不凍手。”
大家歡呼,孫芒當場就表示今晚就要沖一沖,一天不沖澡就渾身難受。
傅周顧揶揄孫芒道:“之前洗公共浴室,也沒見你天天洗,這會兒一天不洗就難受了?”
孫芒道:“看破不說破還能好好過,看破非說破拿刀把你剁!”
傅周顧道:“那我要加塞兒,放假學校澡堂不開門,我都臭了三天了。”
孫芒道:“那你怎麽不去學校外面洗?”
傅周顧一本正經道:“太貴。”
孫芒哈哈笑道:“那臭死你得了。”
傅周顧當然不是真的因為嫌貴才沒去,其實是因為她沒有正式的身份證,只有一個臨時身份證。
外面的公共浴室和學校的不一樣,學校大部分是未分化的學生,所以就簡單的只分男女兩個浴區。但是外面的公共浴室卻根據屬性和外顯性別分做好幾個浴區,具體進哪個浴區就靠刷身份證,身份證有屬性信息。
這裏的孩子從出生就直接挂上了身份證,之後每年一換,直到分化。沒有身份證,連洗澡都沒法分區,澡堂子根本就不讓進。
孫芒才不同情傅周顧,拒絕加塞兒。
傅周顧就偏要加塞兒。
兩人笑鬧着上了樓,周早和顧星河、周遲她們跟在後面。
周早自從大家提到蹭澡這件事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直到走到樓梯口,顧星河該往左拐了,周早才看了一眼顧星河道:“我租的那個房子,浴室挺大的,還有個浴缸。你們要是想洗澡,也可以去我那兒,不用給我出什麽水電費,我就是一個人住怪沒意思的,誰去我那兒洗澡都算是陪我了。”
幾人都轉頭看向了周早,孫芒詫異道:“可是我們去你那兒得請假,沒有假條出不了校門。”
高三和高一高二的學生證不一樣,出入校門都需要檢查學生證,除非是放學時間人特別多檢查不過來。可就算混在高一高二的學生裏一塊出去,想再回來可就難了。
周早愣了下,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道:“你看我這腦子,怎麽把這個茬給忘了?沒事沒事,趕緊走吧,我拿了行李也得趕緊回我住的地方了。”
周早快走了兩步,越過了衆人,徑直朝着宿舍的方向過去。
傅周顧看着周早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顧星河,顧星河也在看着周早,神色也是疑惑。
周遲從樓下上來,看到她們堵在樓梯口,蹙眉道:“幹嘛呢?收過路費呢?”
傅周顧道:“周早剛才說讓我們以後都去她家洗澡。”
周遲抱着她最新的恐怖小說,正要從身邊路過,腳步頓了下,奇怪地看向傅周顧:“去她家不是得請假嗎?天天洗澡,天天請假?”
傅周顧道:“所以就說,周早怎麽突然說這麽不過腦子的話?”
周遲道:“可能她跟你們開玩笑。”
傅周顧道:“不是玩笑,她當時臉色都變了,我感覺她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平時挺聰明的人,怎麽就突然感覺跟腦子不轉圈似的。”
傅周顧又看向顧星河:“你覺得呢?顧星河?”
顧星河看着周早轉彎進了宿舍,這才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向傅周顧,神色有些恍惚道:“什麽?”
傅周顧眯了眯眼,緩緩說道:“我說,周早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顧星河的眼神立刻躲閃了下,道:“沒,她能遇到什麽事兒?”
不等傅周顧再說別的,顧星河轉身回了自己宿舍。
傅周顧和周遲面面相觑。
傅周顧道:“我總覺得顧星河和周早她倆有點不對勁。”
周遲道:“呵。”
傅周顧道:“???”
傅周顧追上轉身就走的周遲:“你呵什麽呵?我招你惹你了?”
周遲毫不客氣道:“沒事,就是看你不順眼。”
傅周顧好歹也跟周遲認識一個多月了,而且還是住同一個宿舍這麽親近的距離,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周遲了,周遲對自己真正看不順眼的人是壓根就不搭理的,更不會拿正眼看。
傅周顧忍不住笑道:“你怎麽能這樣呢?咱們好歹一個宿舍還睡對床,忽略掉中間的臺階,咱們約等于睡同一張床,你怎麽能用這麽好看的嘴說出這麽難聽的話呢?”
周遲道:“嫌難聽你別聽,你堵着耳朵。”
傅周顧道:“說實話,你覺得我給你畫的鞋子好不好看。”
周遲道:“不好看。”
傅周顧道:“哪兒不好看?你跟我說說,我下次改進。”
周遲道:“哪兒都不好看。”
傅周顧道:“真不好看啊?”
周遲道:“不好看。”
傅周顧道:“哦。”
周遲轉頭看了傅周顧一眼,傅周顧已經低下了頭,神情有些沮喪。
周遲轉回頭,徑直回了宿舍。
周早已經拿了行李,正和曹夢琦她們說話,見周遲和傅周顧進來,跟她們打了招呼就走了。
傅周顧刻意觀察了一下周早的表情,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周早一路走到了樓梯口,剛要下樓,就見顧星河等在樓梯拐角。
周早眼前一亮,快走幾步下去道:“你不是回宿舍了嗎?怎麽在這兒?”
顧星河道:“我送你到學校門口。”
周早沒忍住笑了出來,又覺得自己笑的好像太過了,努力壓着嘴角道:“怎麽突然想起送我?又沒有兩步路。”
顧星河道:“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周早這才看出顧星河的表情有些不對,從她見到顧星河,顧星河就一直沉着臉,那小圓臉就算扳起來也沒有多兇,可還是能看出來不太高興。
周早道:“你想說什麽?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宿舍裏人來人往的,顧星河沒有直接說,而是道:“等出去再說吧。”
周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她跟在顧星河後面,看着顧星河的身影走在前面。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顧星河的背影了,她以為不會再有這一天,可顧星河才和傅一帆和好沒幾天,她就又成了追在後面的那個人。
周早咬了咬唇,壓下眼眶的熱意,沉默地跟着顧星河,直到走出宿舍樓。
顧星河稍微停了一下腳,轉頭對周早道:“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周早立刻就明白了顧星河在問什麽,垂下長睫道:“我……我一時糊塗,忘了出校門還要假條,我能有什麽意思。”
顧星河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知道你已經分化成alpha了嗎?你還讓別人去你家洗澡?”
周早立刻慌了,一只手攥緊了行李箱,一只手想牽顧星河的手,手伸過去了又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是alpha,是所有屬性裏最需要避嫌的屬性,指尖微微抖着又攥緊收了回來。
周早道:“我當時真的沒有多想,我只是……只是聽到大家都想去傅一帆那裏蹭澡,我就……就想着我那兒也有,就想讓大家方便一下,我忘了出校門還要請假這事,我也忘了我已經分化成alpha,我……”
怎麽辦?她們都還沒有分化,只有她分化成了alpha。社會新聞經常報道alpha強迫未分化的新聞,雖然未分化不會懷孕,但不代表不會受到傷害。
而且很多人都說,alpha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是所有屬性裏面最屈從于本能的屬性,尤其是剛分化發熱期還不穩定的alpha,最容易犯錯誤。
顧星河會不會誤以為她別有用心?
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聽說顧星河也要去傅一帆那裏洗澡,腦子一下就亂了,雖然顧星河從來沒有說過,可她看得出來,顧星河喜歡傅一帆,她不想顧星河去傅一帆那裏洗澡。
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就算顧星河去傅一帆那裏洗,她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麽。顧星河還沒有分化是一方面,藏得很深是另一方面。在沒有分化之前顧星河絕對不會對傅一帆說什麽,就像在顧星河分化之前,她絕對不會對顧星河說什麽一樣。
可她就是……就是不想讓顧星河去傅一帆那裏洗澡,她沒辦法想象顧星河在傅一帆的房間寬衣解帶的樣子。
她……
怎麽辦?顧星河誤會她了怎麽辦?顧星河以為她和那些不要臉的alpha一樣了,怎麽辦?!
“你說你是不是傻?!”
顧星河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周早的手被牽了起來,她收回來沒敢伸出去的手,就這麽被顧星河牽了起來。
顧星河道:“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分化成alpha嗎?那你還邀請大家去你那裏洗澡,你就不怕被人發現?雖然未分化聞不到信息素,可是你住的地方多少會有一點alpha的痕跡吧?比如說抑制劑,再比如說阻隔噴霧之類的。”
周早望着眼前生氣的顧星河,眼眶越來越紅,眼前淚霧彌漫,幾乎要湧出眼眶。
周早哽咽道:“你……你不是懷疑我別有用心?”
看到周早要哭了,顧星河有點慌了,她摸了摸校服兜,沒裝紙,只能徒手幫周早擦掉溢出眼角的淚花,小圓臉跟着皺在了一起,聲音軟軟的,無奈道:“你能有什麽壞心思?我還不了解你嗎?”
周早帶着哽咽的鼻音道:“可我是alpha。”
顧星河道:“alpha怎麽了?alpha就不是人了?”
周早道:“可是都說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很容易做出強迫別人的事。”
顧星河道:“你這麽說我可不贊成,首先你控制不住自己嗎?其次強迫別人的就一定是alpha嗎?你是不是忘了佟樂佳?佟樂佳可是個omega。”
周早道:“可是……”
顧星河道:“可是什麽?一個人的好壞和屬性沒有關系,以前你不是對alpha沒有成見嗎?怎麽自己分化成了alpha,就突然對alpha有了成見?而且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還挺希望分化成alpha的嗎?現在終于得償所願,你怎麽反而畏畏縮縮起來?”
望着顧星河溫柔的模樣,周早懸起的心終于慢慢落回了肚子,她突然覺得無比的委屈,從分化到現在,她沒有一天是踏實過的。
她明明那麽盼着分化成alpha,做夢都盼,可等真的分化成alpha,她又擔心自己假裝分化成omega的事暴露,怕大家對她投來厭惡的目光,怕大家指着她的鼻子罵她騙子,怕顧星河也因此讨厭她。
她最怕的是,她這樣的人都能分化成alpha,會不會顧星河也分化成alpha?
她心裏壓了太多的東西,卻誰也不能說,誰也不敢說,只能壓在自己心底,在暗無天日的角落裏無聲無息地發酵。
周早小心翼翼靠過來,不敢擁抱顧星河,抱住了顧星河的胳膊,就像以往胳膊挽着胳膊一起去食堂吃飯,只是這樣親近的距離,她已經很滿足了。
周早不再壓抑眼淚,軟着嗓音哭道:“我以為你嫌棄我是alpha,不願意再跟我親近,我都不敢喊你一起去食堂吃飯,也不敢再挽你的胳膊,我以為……”
顧星河道:“你以為什麽你以為?!腦子讓驢踢了嗎?”
明明是罵人的話,周早聽了卻笑了,邊笑邊哭,哭到後面竟然止不住,臉直接埋在了顧星河的胳膊上。
顧星河還穿着短袖,周早的眼淚浸透單薄的校服,打濕了顧星河的心。
顧星河嘆了口氣,輕聲道:“你怎麽還是這麽愛哭?你看看你,分化了不也沒什麽變化嗎?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你分化不分化或者分化成什麽,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沒有區別……
永遠都是朋友……
周早剛剛去掉保護殼的心,突然被紮進了一把刀子,無聲地淌着血。
幹嘛非要在這種時候強調。
周早緩緩從顧星河的胳膊上擡起頭,淚眼朦胧地望着顧星河。
路燈下,顧星河的眼眸墜着星光,溫柔又殘忍:“就算将來畢業了,上了不同的大學,我們也不會斷了聯系,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