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穿回去的第36天
第036章 穿回去的第36天
傅一帆還是打了鎮定劑, 當這個消息從顧星河口中說出來時,傅周顧腦子嗡的一聲,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胳膊, 突然火燒火燎起來, 被傅一帆咬傷的牙痕就像被喪屍咬過似的, 劇痛難忍。
傅周顧按在顧星河肩膀的手猛地抓緊, 抓得肩膀的校服起了大批的褶皺:“你不是守着傅一帆嗎?怎麽會讓她打了鎮靜劑?”
傅周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顧星河還記得劉梅的叮囑,沒有把周早的事說出來,她痛苦地哽咽道:“我擔心你們, 想着她媽媽來了, 離開一小會兒不要緊,就出來看了看你們, 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的錯。”
顧星河連說了好幾遍“都是我的錯”, 承受不住地又捂住了臉,把趙翠蘭打鎮定劑的事告訴了傅周顧。
如果做出這件事的不是顧星河,不是她的顧阿姨, 換成任何一個人傅周顧都會控制不住發飙, 她心裏埋藏了太多的憤怒, 她那麽拼命想要改變傅一帆的命運, 卻沒想到第一步就一敗塗地。
難道歷史真的無法改變嗎?傅一帆走過的那些路必須要再走一遍嗎?
這已經不單單是打鎮定劑的問題, 這是信念的崩塌,傅周顧已經開始懷疑她回到過去的意義到底在哪裏?如果傅一帆的命運注定無法改變, 哪怕她拼盡性命也無法改變,那她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不, 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穿回過去,她回來一定是有意義的, 一定是有意義的!
傅周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想承認這一刻她很害怕,比剛穿過來就被車撞的那一瞬間還要害怕!她怕死怕疼怕冷怕餓,她怕得很多,可她最怕的是她無法改變傅一帆的命運,甚至自己還有眼睜睜看着傅一帆一步步走向深淵。
不,不可以,她絕不允許!
也許對別人來說,傅一帆只不過是未婚先孕生了個孩子,作為單親媽媽把孩子拉扯大而已,并不算遭了多大的罪,也沒有小說電視劇裏那些跌宕起伏引人入勝的情節,乏味的就像白開水,還是和很多單親媽媽一樣的沒有新意的白開水。
可對她來說,她經歷過那18年的每一天,她見過無數次傅一帆痛苦的哭泣,其實最痛苦的并不是能哭出來的那些時刻,最痛苦的是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無能為力無法改變,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絕望。
她知道想改變歷史很難,也想過或許她付出所有的努力換來的依然是一場空,可她不可能什麽都不做,不可能明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明知道傅一帆那一腳踩下去将是萬劫不複,她還眼睜睜看着!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無論有沒有結果,她都會拼盡全力去扭轉那既定的結局!
Advertisement
所以什麽都不要想了傅周顧,你沒有時間在這悲春傷秋,也沒有必要在這裏想那麽多,只要你還活着就還有機會,哪怕機會再渺茫,至少你現在站在過去,你還能觸碰到那些還沒發生的事,這就是最大的希望,不是嗎?!
就在那一瞬間,傅周顧腦中千帆過盡,激烈的情緒也被自己強硬地安撫下去,她不會退縮,不管多難,只要她還活着,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絕不會放棄。
傅周顧深吸了口氣,抓在顧星河肩膀的手緩緩松開,轉而輕輕拍了拍顧星河的背。
“這件事情不能怪你,至少咱們現在知道了她可能會有後遺症,咱們可以提早幹預,至少将來就不會那麽嚴重。”
顧星河捂着臉點了點頭。
傅周顧知道顧星河的情緒還有些激動,這不是靠別人安慰就可以完全平複的,她又安慰了顧星河兩句,給了顧星河獨處的時間,自己轉身去護士長換防護服。
護士是剛給傅周顧上過藥的護士,見到傅周顧便道:“這會兒感覺怎麽樣?熬過來了嗎?”
其實感覺還是不太好,頭昏沉沉的,不過還能挺住。
傅周顧道:“挺好的。”
護士邊給她遞防護服邊道:“跟你一起那個同學怎麽樣了?她後腦勺磕的可不輕,弄不好可能會發燒。”
跟她一起的同學?
傅周顧立刻想到了周遲,詫異道:“我同學她怎麽了?”
護士道:“你不知道嗎?我給她上藥油的時候,你就在旁邊啊。”
随即護士又恍然大悟道:“對了,你那個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還摟着人家的腰不撒手,估計已經沒什麽記憶了。”
護士的後半段話,傅周顧完全沒聽進去,她滿腦袋都是周遲嗑得很嚴重,周遲上了藥油,周遲可能會發燒。
傅周顧接過防護服,沒有直接穿,抱在懷裏小跑着回了病房。
周遲還在病床上睡着,傅周顧把防護服扔到另一張空床上,輕手輕腳走到了周遲的病床邊,周遲臉朝這裏躺着,之前她就沒看到周遲的臉,這次專門去看才發現周遲的臉很紅,想到護士說的可能會發燒,傅周顧伸手摸了摸周遲的額頭。
果然很燙,周遲真的發燒了。
傅周顧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才剛經歷過傅一帆打鎮定劑的沖擊,經歷過信念的崩塌,心緒不平得很。她一方面懊惱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周遲受傷了,一方面懊惱自己不該那麽用力去推周遲,一方面又覺得周遲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渣A,比起傅一帆将來受的那些苦,只是被撞一下後腦勺算什麽?
傅周顧又是懊悔,又是心疼,又覺得自己不該懊悔,不該心疼,糾結得頭疼。
最後終究還是懊惱和心疼占了上風,傅周顧趕緊找來了醫生,醫生大致檢查了下道:“沒關系,不是很嚴重,輕微的發燒而已,不需要輸液,吃點藥就可以了。”
醫生告訴了需要吃什麽藥,并沒有直接從病房開藥,從病房開藥需要住院流程,很麻煩,開在別人的住院單上也不合适,只是些普通的退燒藥而已,醫生讓傅周顧到藥店去買。
傅周顧立刻想到了顧星河,與其讓顧星河在那兒自責難受,不如讓顧星河去做點事,這樣也沒空那麽難受了。
顧星河聽說周遲發燒了,趕緊站了起來,她兩天一夜沒有睡,眼本來就已經熬紅了,又哭了這一陣,眼更紅了,眼底的血絲十分明顯。
傅周顧看着顧阿姨這樣,心裏越發的難受,她道:“算了,還是我去買吧,你去那個病房躺一會兒,再不好好休息回頭頭該疼了。”
顧星河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等我一會兒,很快回來。”
顧星河匆匆忙忙走了,傅周顧也沒有幹等着,她找了溫度計給周遲量了量體溫,周遲迷迷糊糊睜開,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就是脾氣十分不好,皺着眉瞪着傅周顧,還罵了句:“別煩我。”
傅周顧心道:罵吧,罵吧,我不跟病人計較。
事實證明,起床氣的周遲真的超難伺候,只不過是量個體溫而已,周遲極度不配合,體溫計幾次從胳肢窩掉下去,有次差點掉地上摔碎,幸好傅周顧的散打基因還不錯,反應極快地接住了,不然一會兒還得再跑趟藥店買溫度計賠給護士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傅周顧才終于給周遲量好體溫,果然如醫生所說的,體溫不算很高,但也超過38℃了,只是沒有看上去那麽嚴重罷了。周遲臉皮薄,稍微有點氣血就上臉,所以看上去好像臉很紅燒得特別嚴重似的。
體溫量好了,顧星河也回來了,跑得滿頭大汗,顧星河雖然五官平平,可皮膚很白,這一流汗臉頰透紅就感覺更白了,氣色也比剛才好了一些。
傅周顧稍微放了些心,出去找了一次性杯子接了點水回來,顧星河已經把藥片摳出來了,就是沒敢去喊周遲起來吃。
傅周顧道:“你怎麽不喊她?”
顧星河有點為難道:“我不敢。”
傅周顧道:“這有什麽不敢的?不就是有點起床氣嗎?再說剛才給她量體溫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這會兒只是閉着眼睛不想搭理咱們。”
顧星河道:“怕她罵人是一方面,我還怕她低血糖,她低血糖挺嚴重的,讓她治一治她也不聽,她媽以前也說過她,反正誰說都不聽。”
周遲啊周遲,你還真是叛逆少女人設不倒啊。
傅周顧道:“沒事,她早上吃糖了,實在不行我就去護士站要一包葡萄糖,直接讓她喝了。”
顧星河聽說周遲吃糖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圓圓:“她真吃了?”
傅周顧道:“嗯,吃了,多大點事啊,你別這麽驚訝好嗎?又不是小說電視劇那種誇張的藝術作品,不就吃個糖嗎?你還想給我來一段管家的經典臺詞嗎?”
傅周顧又像模像樣的說了一段:“天吶!我們少爺從來不笑的!你居然能讓我們少爺笑!”
傅周顧是想逗顧星河笑一笑,省得氣氛太沉悶,可顧星河沒笑出來,還說了一句:“這個梗你上次說過了。”
傅周顧道:“哦,怪我喽,下次我換個例子舉。”
顧星河突然說了句:“謝謝。”
傅周顧剛把手按到周遲肩膀,正要喊周遲起床,頓了下,轉眸看向顧星河:“我讓你跑腿,你還謝我?你可真是pua潛力選手。”
顧星河道:“什麽是pua?”
傅周顧道:“就是洗腦,你很容易被別人忽悠,被別人吸引,然後以為都是自己的錯。”
顧星河道:“我沒有。”
被pua的人從來不覺得自己被pua了。
傅周顧拍醒周遲,無視周遲殺人的目光,連周遲沒好氣的“你煩不煩”都自動忽略,直接把藥片塞到周遲手裏。
傅周顧道:“起來吃藥。”
周遲皺眉道:“我不吃!”
傅周顧道:“你想讓我像喂你棒棒糖那樣喂你吃藥嗎?”
傅周顧的意思是,周遲不吃的話她就直接塞周遲嘴裏了。
周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本來還透着瞌睡的眼睛突然就清亮了,她不自然地看了眼傅周顧,盡管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很煩躁,還是坐了起來,把藥吃了。
吃完,周遲說了句:“回頭咱們再算賬。”
傅周顧突然心虛,雖然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好心虛的,就算她弄傷了周遲又怎樣?懲治渣A人人有責,何況周遲還是她親媽,她當女兒都教訓一下渣媽理所應當!
呃……好像邏輯有點不太通,有點忤逆不孝的嫌疑,一點也不符合傳統的孝道美德。
傅周顧腦子很亂,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盯着周遲吃了藥,看着周遲又難受地躺了下去,她才起身換上防護服,突然想起周早來,問顧星河周早呢?
顧星河僵了下,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
傅周顧也沒多想,以為周早已經回去了,畢竟從上藥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周早和她不一樣,周早早就分化了,只要抑制住不發熱就沒多大事,不用擔心被誘導分化。
傅周顧去隔離病房探望傅一帆,趙翠蘭沒在病房守着,在病房門口,防護服脫了一半,就這還熱得呼哧呼哧喘氣,正跟傅強民抱怨防護服難受。
傅周顧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傅一帆,實在擺不出好臉色,沉着臉直接推門進了病房。
趙翠蘭在身後喊着:“你是帆帆的同學嗎?我怎麽沒見過你?問你了,你誰呀?”
病房門關上了,趙翠蘭的聲音也隔絕在了病房外。
傅一帆還昏睡着,小小的一團蜷縮在病床上,後頸又紅又腫,鼓着很大的包,後頸的皮都撐的又薄又亮,好像随時都會撐破似的。
傅周顧攥緊了拳頭,眼眶又脹又熱,眼淚差點掉下來。
傅周顧給傅一帆拉了拉被子,坐在病床邊沉默地陪着自己的媽媽,想要改變傅一帆命運的決心空前的強烈,之前的絕望蕩然無存,她好像已經不再害怕,再糟糕也不過是重蹈覆轍,說不定她就能改變呢?
她現在不是絕望,是希望,只要換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人生就多了很多積極。
傅一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六點多才醒過來,神智依然不太清醒,也還在暴|亂期,不過因為一天沒吃飯,身體虛弱了不少,再加上傅周顧穿着防護服,傅一帆沒有攻擊目标,情緒比較平靜,整體看上去比中午平和了很多。
趙翠蘭拎了飯進來,把中午沒來得及喂給女兒的飯喂了下去,其實也沒有吃多少,頂多也就半碗,不過吃了就會好一些,不吃就得打營養液。
傅周顧又坐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她惦記着周遲,又想着顧星河肯定想過來陪着傅一帆,就去找顧星河換班,到了病房卻沒見到顧星河,只看到周遲靠在床頭在喝水。
傅周顧過去摸了摸周遲的額頭,周遲歪頭躲了躲:“你就沒有一點邊界感嗎?”
傅周顧心道,你是我媽,要什麽邊界感?
傅周顧道:“發燒摸頭不正常嗎?”
周遲道:“你還好意思說?誰害的?”
傅周顧立刻氣勢就弱了下來:“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我下手沒個輕重,別生氣了好嗎?”
傅周顧心裏頓足捶胸,她幹嘛要道歉?渣媽憑什麽?渣媽受不起她的道歉!
周遲漂亮的桃花眼微挑了下,下巴也跟着微微仰起,大約是想擺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可擺出來的卻是驕傲的慵懶:“你以為說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你現在欠我兩筆賬,不對,你欠我三筆賬,等我想好了讓你拿什麽還,你必須得還。”
傅周顧道:“我不就磕了你的後腦勺嗎?哪來的三筆賬?”
說完這句話,傅周顧就覺得自己掉進了周遲的語言陷阱,最可怕的是周遲每次都是無意間設置的,并不是故意給她挖坑,周遲根本就是個天然黑,不知不覺就把人掉到坑裏!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順着周遲去問,問下去的話,不管有沒有三筆賬,都會被周遲說成三筆賬!
傅周顧趕緊補救:“好了好了,別開玩笑了,今天這一天發生太多事了,這亂的,我這一口算是白挨了,傅一帆還是打了鎮定劑。”
這個臨場發揮相當不錯,周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怎麽回事?”
傅周顧把當時的情況大概說了下,又問道:“顧星河哪兒去了?”
周遲按了按太陽穴道:“不知道,她只是說有事出去一下,也沒說幹什麽去了。”
難道是去看傅一帆了?可隔離病房就在拐角,她從拐角過來就一條路,也沒撞見傅一帆呀?
傅周顧正納悶兒着,視線不自覺落到了周遲按着太陽穴的手,随口就說出一句:“你頭疼啊?要不我給你按按?”
說完傅周顧就想扇自己的嘴,她那麽多嘴幹嘛?她這雙黃金按摩手,是專門為傅一帆練的,憑什麽給渣A按呀?!
算了算了,周遲挺不喜歡親密接觸的,挽個胳膊她都有意見,發燒摸額頭都能把她瞪個窟窿,肯定不會讓她按的。
卻不料,周遲竟然點了下頭:“按吧,按了沒用我才打你。”
傅周顧道:“啊?”
周遲道:“啊什麽啊?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原來你是說着玩兒的?來虛了呀?你怎麽這麽虛僞呢?”
傅周顧的臉上挂不住了,說來說去她也不過才剛18歲又一個多月,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傅周顧道:“誰來虛的?頭伸過來我給你按。”
周遲道:“我還把腦袋擰下來讓你抱腿上按呢,過來自己按。”
周遲這嘴,真該讓翠嘴掌果。
傅周顧坐在病床邊,伸着胳膊給姑奶奶按頭,她雖然練了很久的按摩,可其實并沒有給傅一帆按過幾次。
傅周顧也不知道自己那幾年是怎麽了,究竟是叛逆期影響,還是她就是要跟傅一帆對着幹,反正橫豎就是看傅一帆不順眼,也從來沒有站在傅一帆的角度考慮過,就整天怨天怨地的,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從來就沒在傅一帆面前說過幾句好話。
傅周顧現在倒是有一堆好話想說,卻已經沒了可以聽她說話的那個人,現在的傅一帆不是21年後的傅一帆,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傅周顧這邊給周遲按着摩,那邊顧星河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瞪着病床上的周早:“你說什麽?你分化成了alpha?!”
周早的臉色十分蒼白,看着就很虛弱,聽到顧星河這一聲責備般的質問,臉色更蒼白了。
周早低着頭,緊張地摳着手指,眼眶很紅,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不時偷偷地拿眼去瞄顧星河,連聲音都又軟又弱。
周早道:“對、對不起,我、我沒想騙人的。可當時……當時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不敢再跟別人住在同一間宿舍,所以就讓我家人幫我撒了謊,僞造了分化證明。我以為自己肯定會分化成omega,我爸媽也覺得我肯定會分化成omega,你看我這樣子像個alpha嗎?我真的沒想到我會分化成alpha,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顧星河并沒有責怪周早的意思,她只是太驚訝了,沒等顧星河說話,周早的媽媽李秋紅進來了,神色透着明顯的疲憊。
顧星河知道李秋紅是被醫生叫去的,趕忙問道:“醫生說什麽了嗎?”
李秋紅強打精神禮貌地笑了下,說道:“醫生說情況不太好,她是被誘導分化的,本來不該這麽早分化,她的情況又比較特殊,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發育本來就遲緩一些,我們一直都以為她是omega,也沒有提早幹預,所以……”
李秋紅忍不住有些哽咽,她轉頭按了按眼角,對顧星河道:“抱歉孩子,讓你看笑話了,阿姨太不争氣了,一點都不堅強。”
顧星河心頭堵得難受,今天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也有點承受不住了。
顧星河笨拙又拘謹地拍了拍李秋紅的肩膀道:“阿姨別難過,您先坐下,醫生到底怎麽說的?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李秋紅随着顧星河坐下,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嘆了口氣,道:“醫生說,按照檢驗結果,她起碼還要再等兩年才會分化,這兩年正是她各方面的發育期,身高啊什麽的,可她現在提早分化了。她會分化的這麽快也是因為她的alpha基因,她的體質特別好,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生過病,也怪我粗心,就沒想過她可能會是發育比較慢的alpha。”
李秋紅眼圈紅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她已經分化了,基本不會再長個兒了,身高什麽的還是其次,現在還要進一步檢查一下她的生殖系統,畢竟有兩年的差距,很可能發育不完全。”
alpha和omega只有內部生殖系統不同,外表看上去都是一樣的。
這個消息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絕對是晴天霹靂,李秋紅和別的父母不一樣,別的父母或許會怕孩子承受不住選擇隐瞞,李秋紅卻不會,李秋紅會提前說的清清楚楚,這樣才不用遮遮掩掩,能更早的幹預治療,說不定情況還會有轉機。
李秋紅看向周早道:“早早,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越早治療,治愈的幾率越高,你的個子能多長的也越多,咱們現在就聽醫生的安排,好嗎?”
周早垂着眼簾,過了很久才慢慢擡起來,卻不是看向她的母親,而是看向顧星河。
周早含着淚道:“顧星河,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我知道這種話說出來很過分,也很不要臉,可……可你能不能幫我先隐瞞我分化成alpha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