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穿回去的第27天
第027章 穿回去的第27天
顧星河長了一張小圓臉,五官十分普通,可湊在一起卻很舒服,怎麽看怎麽舒服,是細水長流日久彌新的那種類型,同周早的讓人一見鐘情全然不同。
和周早站在一起,顧星河顯得黯淡多了,就像一捧高貴的手捧花裏不起眼的滿天星。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有周早站在這裏,沒有人會注意到顧星河。
當然,這裏僅指路人,或者不太熟悉顧星河的人。
和顧星河認識的越久,就會越注意不到顧星河和周早之間的差距,尤其是像傅周顧這樣看了顧星河十八年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沒覺得顧星河比周早差,反而覺得年輕的顧阿姨又白又軟又乖,就連繃着臉都不會讓人覺得兇。
這一點上,顧星河和傅一帆出奇的一致,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傅一帆看着很好欺負,顧星河卻是滿身刺的小刺猬,一不小心就能紮到你。
被顧星河紮過很多次的傅周顧,這次卻一點不怕紮,這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怕顧星河不給面子。
傅周顧手裏還拎着禮品袋,禮品袋外面是她專門套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隔着袋子看不到裏面是什麽。等會兒到了飯局,看情況她再送,如果大家都準備生日禮物了,她就送,如果大家都沒準備,她就等回了宿舍再送。
傅周顧熟稔地跟顧星河打招呼,就像兩人是認識很久的朋友:“顧星河,你跟宿舍的人報備了嗎?估計今天晚上是回不來了,到時候咱們就找個小旅館住,或者找民宅也行。我要了個民宅的電話,帶電腦的,到時候咱們還能一塊看個電影什麽的。”
顧星河對她的态度依然不太熱情,不過至少沒有再愛搭不理,還算認真地回了她的話。
“我不在外面住,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回來。”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把話說死了,省得動了顧星河的反骨。
傅周顧道:“那也行,到時候看情況。”
說完這兩句,沒等傅周顧再想辦法把話題繞到傅一帆身上,周遲和另外兩個五班同學下來了。
幾人湊到一塊,也不用介紹傅周顧,那兩個同學笑呵呵道:“我們知道你,開學第一天就名震全校,如雷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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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顧開玩笑道:“就是怕你們不認識我,我才故意出名的。”
那兩個同學還挺健談,傅周顧沒一會兒就跟她們混熟了,也記住了她們的名字,宋薇和齊悅。
幾人說說笑笑到了飯店,進包廂的時候,傅周顧拽了周遲一下,眼神瞟了下傅一帆又瞟了一下顧星河。原本還怕周遲看不懂,沒想到周遲居然心領神會,和傅周顧打着配合,不露痕跡地把傅一帆和顧星河擠坐在了一起。
于是,傅一帆作為壽星坐在了主位,她的左邊是顧星河和周早,右邊是宋薇和齊悅。傅周顧惦記着自己請客,專門坐在最外面,這樣偷摸去結賬比較方便。周遲似乎跟她一個想法,也坐在了最外面。
雖然都是坐在最外面,看似傅周顧和周遲挨在了一起,可她倆中間還隔着楚河漢界,那是專門留出來給服務員上菜的。
周早訂的有生日蛋糕,白天在學校打電話訂的,剛才來的路上正好取了,擺在了餐桌正中間。
周早忙着解開蛋糕盒,那兩個同學也起來幫忙分紙碟、插蠟燭,一切準備就緒了,齊悅才想起來道:“蛋糕不是最後才吃的嗎?咱們怎麽現在就開始了?”
飯後吃蛋糕,吃不完可以直接往壽星臉上招呼,這似乎是個不成文的規定。
幾人也都想了起來,互相笑哈哈道:“沒事,先許願,許完願把蛋糕先放着,最後再吃。”
包廂太小,只有一張飯桌的空間,那一會兒熱鬧的,這邊剛點了蠟燭把燈關了,服務員進來送菜。傅一帆十指交握還沒許完願,服務員又進來送菜。傅一帆許完願吹蠟燭,剛吸了一口氣,服務員又又又進來送菜。
這次可沒有前兩次那麽幸運,穿堂風直接把數字蠟燭“8”給帶滅了,只剩下一個“1”孤孤單單燃着。
傅周顧看着那蠟燭,眉心突然跳了下,總覺得這事太不吉利了,好像預示着傅一帆未來會孤零零一個人一樣。
其他幾個人也感覺不太吉利,但十幾歲的少女們,個個都經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洗禮,根本就不當回事,甚至還拿來開玩笑。
宋薇道:“哇哦,鬼吹燈!傅一帆你今晚可得小心啊,小心鬼爬床~!”
周早笑道:“應該是鬼壓床吧,怎麽成了鬼爬床?”
宋薇故作神秘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可是傅一帆18歲生日,18歲意味着什麽?成年了呀!成年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可以醬醬釀釀了!”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說完都笑得花枝亂顫,連全程沒看過對方一眼的傅一帆和顧星河都配合着笑了,只有傅周顧笑不出來。
不吉利,這太不吉利了!
又是只剩個孤孤單單的“1”,又是成年了可以醬釀,哪一條都暗示着山雨欲來風滿樓,危險正一步步靠近。
包廂的燈還滅着,只有那一根蠟燭亮着微弱的光,燭光照在一圈人的臉上,忽明忽暗的,氣氛更顯得詭異。
傅周顧看了眼周遲,又看了一眼傅一帆,真恨不得把周遲扔出去,把傅一帆摟進懷裏兩腿都盤上去抱緊了保護好。
那一頓飯也不知道是怎麽吃完的,傅周顧本來心情很亢奮,硬生生讓一道風給攪和的腦子都生了鏽,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合傅一帆和顧星河。
傅一帆和顧星河雖然挨着坐,可兩人中間就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誰也不看誰,誰也不理誰,連眼角的餘光都不往對方那邊瞟,臉上還都帶着笑,該吃吃,該喝喝,該和其他同學聊跟其他同學聊,就唯獨隔過了對方,好像對方根本不在自己的次元裏。
多大仇多大怨呀,至于空間隔離嗎?
吃完飯吃蛋糕的時候,幾個人起哄,把沒吃完的蛋糕抹在了傅一帆臉上。傅一帆早知道會有這一出,而且大家也沒往眼睛上抹,都還是很小心的,傅一帆也沒生氣,跟大家笑鬧了一會兒,一塊兒去走廊的洗手間洗臉。
顧星河沒參與抹蛋糕,她的手幹幹淨淨的不需要去洗手間,呼啦啦一群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顧星河和傅周顧。
傅周顧看了眼顧星河,顧星河正拿着紙擦着不小心蹭到椅子上的奶油,不是她自己椅子上的,是別人椅子上的。
傅周顧這輩子都沒做過缺德事,小心髒撲通撲通的,牙一咬,腳一跺,假裝不小心,把手裏的蛋糕又糊在了顧星河臉上,邊糊還邊說:“唉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周顧自己都鄙視自己,茶言茶語。
顧星河:“……”
顧星河:“沒事。”
顧星河沒有馬上去洗手間,大概是躲着傅一帆。
傅周顧想趁機跟顧星河談談,還沒剛提到“傅一帆”三個字,顧星河就立刻打斷:“我跟你不熟,不想談。”
好嘛,又挨紮了。
1米6的身高,2米8的反骨,鬧哪樣嘛。
洗手洗臉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顧星河這才起身去洗手間洗臉。
傅周顧等的就是這個時機,趕緊說道:“天天學習怪累的,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就這麽回去太可惜了。不如我現在定個民宿吧?找家有電腦的,咱們還能看電影。你說是吧,周遲?”
突然被cue的周遲看了傅周顧一眼,兩人沒有事先商量好,不過目的是一樣的,傅周顧想着周遲肯定會配合自己,雖然周遲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陰森森的。
周遲不至于還在記恨早上的事兒吧?或者是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應該不至于,要不然剛才也不會配合她把傅一帆和顧星河安排坐一起。
果然,周遲道:“我覺得挺好的。”
傅周顧繼續cue宋薇和齊悅,兩人紛紛點頭,已經開始在商量一會兒看什麽電影了。
傅一帆又看向周早:“你覺得呢?周早?”
周早笑出了兩個小梨渦:“我倒是挺想去的,可我已經分化了,一個omega跟一群人留宿在外面好像不太好。”
她們都還沒分化,就周早一個人分化,這感覺就相當于一個女孩子跟一堆男生出去開房,你說你們是去看電影的,別人可不會這麽想。
傅周顧早就想到了,她甚至都猜到了周早下面要說什麽。
周早道:“你們不用在意我,你們去就行了,我和顧……”
不等周早說完後面的話,傅周顧果斷站起來道:“走,我送你回去。”
周早微揚着脖子,擺了擺手,軟萌萌道:“不用不用,我跟顧星河一塊兒回去就行。”
沒等傅周顧開口,傅一帆也站了起來:“我送周早回去,我也直接回宿舍了,你們去吧。”
齊悅和宋薇齊聲道:“那怎麽行?你可是壽星,你走了,剩我們幾個有什麽意思?”
傅周顧立刻做了應生蟲:“對啊對啊,有什麽意思?你在這兒,我送周早走。”
周早還想說什麽,傅周顧把民宿的電話號遞給周遲,眼神示意“周早交給我,顧星河交給你,能不能行在此一舉”,拽着周早的手腕就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傅周顧趕緊先往洗手間方向張望了眼,顧星河還沒出來。
好極了,趕緊的。
傅周顧拽着周早噔噔噔下了樓。
周早剛1米6的個子,比顧星河稍微低一點,比起傅周顧的1米72還是差了不少,就算不看身高,就周早那細胳膊細腿,還有細的一捏就能斷掉的手腕,哪裏掙脫得開散打十年的傅周顧?
傅周顧的胳膊上有着薄薄一層肌肉,不用力看不出來,用力了就會微微顯露,不多,就那麽一點點,恰到好處,十分好看。
可就這一點點的肌肉,對于周早來說就是掙脫不開的鐵鉗。
傅周顧一路把周早拽出了飯店,又沿着人行道朝着學校走了一二百米,這才稍微慢下了腳步。
傅周顧輕呼一口氣,道:“不好意思啊,周早,剛才傅一帆在,我沒法說那麽清楚,我是想讓顧星河留下來,盡最大的可能讓她倆和好。”
話音落下半天,沒聽見周早的回應,傅周顧回頭看了過去。
周早低着頭,行道樹遮住了路燈,看不清周早的表情,傅周顧剛想問周早怎麽了,一輛轎車開過,前燈恍過周早的臉,只那一瞬間,傅周顧看到周早眼角泛紅,眼中竟然含了淚?!
什麽情況?!把人欺負哭了?!
傅周顧這輩子就欺負哭過兩個女生,一個是畢業時撲過來要親她被她過肩摔那個,一個就是周早。
不是她幹什麽了?怎麽就哭了呢?
瞧那想哭卻拼命忍着的模樣,鼻頭忍得微微透紅,粉嫩的嘴唇抿着,真的是我見猶憐,難怪當時佟樂佳被她哭的不忍心,到嘴的肥肉都給放過了。
呸呸呸,她這什麽破比喻,佟樂佳就是個人渣!
傅周顧有些手足無措道:“你別哭啊,我又沒怎麽你,你哭什麽?”
周早委屈的鼻音了一個字:“疼……”
傅周顧愣了一下:“什麽?”
周早微微擡起眼簾,長睫沾着淚珠,眼眸映着路燈與霓虹,哽咽道:“你拽的我手疼。”
啊?
傅周顧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松了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早道:“我知道你是急着讓顧星河和傅一帆和好。”
傅周顧道:“嗯,是,我……送你回學校。”
氣氛一下子說不出的尴尬,傅周顧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欺負了人家還不想負責的渣女,這感覺就莫名其妙的。
傅周顧搓了搓手,總覺得手上還殘留着罪孽的溫度,提醒着她剛才把一個萌妹子給拽疼了。
兩個人并排走着,夜很靜,耳邊只有彼此的腳步聲,汽車聲,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傅周顧正想着說點什麽打破尴尬,周早比她先開了口。
周早吸了吸鼻子,擡手裝作不經意的擦了下眼角,說道:“你覺得你會分化成什麽?”
傅周顧沒想到周早會問這個問題,猜測周早可能跟自己一樣只是想打破尴尬,就随便找了個話題。
傅周顧道:“我這身高應該會分化成alpha吧。”
身高是評判分化屬性的最簡單的标準,雖然有挺大的失誤率,但正确率也很高。
最重要的是,傅周顧覺得自己和軟軟甜甜的omega完全不沾邊,讓她對着一個人撒嬌,不如殺了她。
周早道:“那你覺得傅一帆會分化成什麽?”
這題她會,她真會,她有标準答案!
傅周顧毫不猶豫道:“omega。”
周早道:“那顧星河呢?”
傅周顧道:“也是omega。”
周早道:“我也這麽覺得。”
說罷,又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我要是能像你這麽高,我絕不會走。”
傅周顧沒聽清:“你說什麽?”
周早道:“我說你覺得周遲會分化成什麽?”
又是一道送分題!
就周遲那身高,那風流的長相,簡直就是天選alpha,分化成beta都是暴殄天物。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評判标準,唯一的評判标準就是,周遲是她媽,渣A媽,別說她長得這麽alpha,她就算長着一臉omega樣,那也只能是alpha。
傅周顧道:“alpha。”
周早道:“這個我不贊成,我覺得她應該會分化成omega。”
傅周顧剛把人家惹哭,心裏想着就讓讓她吧,就沒跟周早争辯,順着周早道:“那也有可能。”
有可能個屁,這是鐵a,百分百鐵a。
周早又說了好些她們都認識的人,各自猜着她們的屬性,就這麽一路說到了學校門口。
周早進校門的時候,突然又回頭看向傅周顧:“你真的覺得傅一帆和顧星河都會分化成omega?”
傅周顧道:“不是覺得,是肯定,不信咱們走着瞧,可以打賭的。”
周早點了點頭,眼圈還有點紅,但是唇角總算揚起了一點笑意:“那就好,你趕緊找她們去吧,明天見。”
傅周顧目送着周早進學校,剛想轉頭走,就聽周早又喊住了她:“傅周顧,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傅周顧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咱們不一直都是嗎?”
周早道:“那我以後有事可以找你嗎?”
傅周顧道:“當然了。”
周早這次笑的更真實了些:“明天見。”
傅周顧一頭霧水地趕去了民宿,說是民宿,其實就是住家戶把自己多餘的房子稍微改造一下,租給附近的學生,通常都是日租,也偶爾月租。
一中緊挨着大學城,房東的目标客戶主要是那些大學生,而不是她們這些高中生。
傅周顧趕到的時候,房東正因為她們穿着校服有點猶豫,後來看她們都沒有分化,又都是女孩子,這才勉為其難的把房子租給了她們。
那是個3室1廳的單元房,3室被改成了三間卧室,可以同時租給三個人,她們六個人進去剛好兩人一間。每個卧室都有一張雙人床,有1.8米的,有1.5米的,不管大小睡兩個人都是可以的。
宋薇和齊悅自發選了一間,傅一帆自然而然地想來找傅周顧,傅周顧當即立斷,一把摟住了周遲的胳膊,笑得一臉人畜無害:“我跟周遲是舍友,我倆一塊睡。”
說罷,也不管傅一帆和顧星河同時變的臉色,拽着周遲就随便進了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