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從此柳丁揮就對沐芷特別格外的好了。
沐芷感冒了,柳丁揮得買藥,燒水,伺候那小姑奶奶,好像她一出生,就已經欠了她的。
誰讓他們兩家的家門相隔還不到三米呢
誰叫他們家皇太後和沐媽媽是情同手足的金蘭姐妹呢
誰讓他就比那個叫沐芷的女人早出生三年呢
誰叫他是個男人呢
七歲上一年級的時候,他媽就逼着他發了毒誓,這輩子的義務,照顧沐芷,這輩子的榮幸,照顧沐芷,這輩子的願望,好好照顧沐芷。
于是,清晨天還未見亮的時候,大院裏的洋槐樹下就會站着一個羸弱青年,對着二樓那小窗戶輕輕喊着:“沐芷,沐芷妹妹,起床了,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五分鐘之後,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沐媽媽遞給他烙餅和奶茶,嗯,還是沐媽媽對他好,按照一般情況,沐大小姐在十分鐘之內是不會起床的,他和往常一樣,推開沐芷的門,揭開沐芷的被子,而後在沐芷耳邊尖叫:“老鼠啊,有老鼠,沐芷,在你的床上。”這是每天必備的功課,屢試不爽,沐芷絕對會在一秒之內從床上跳起來,而後踩上他的腳,然後起床,帶她去上學,他柳丁揮,堂堂一個大男人,從小就注定了這麽悲慘的命運,也注定他一輩子被壓的悲慘結局。
這一切,直到他的出現,他就像一陣春風拂面,他就像那溫和的旭日,他就像那冬天裏的一把火,反正,不管像什麽,他的出現,溫暖了柳丁揮那顆早就碎成渣的心。
他玉樹臨風。
他風流倜傥。
他溫潤如玉。
總之,就連他的呼吸,都是甜的,就這樣,那個第一個讓柳丁揮愛上的男人就這樣轟轟烈烈的出現了。
當他十八歲的那年,将這一切告訴沐芷的時候,那年,沐芷才十五歲,她又怎麽會明白呢明白他那轟轟烈烈的,飛蛾撲火般的愛情。
沐芷盯着他長長的睫毛問他:“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柳丁揮這輩子第一次有喜歡的人了。”
“哦。”
“是個男人。”
“哦,和我有什麽關系”
“嗯,沒什麽,我只是太開心了,想和你分享一下。”
“可是你為什麽會喜歡男人呢你不是男人嗎”十五歲的沐芷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這個沒法給你解釋,反正就是我很開心,沐芷妹妹,我終于有喜歡的人了。”
“嗯,恭喜你。”
“嗯,一定要為我保密。”
“嗯,這是歷史作業,這是數學作業,這是化學的,我出去玩了。”
“…….”
他什麽時候才可以擺脫她,什麽時候才可以他一生氣,咬碎了沐芷桌上的餅幹。
跳開着要跑出去玩的沐芷又折回來,嚴肅認真地望着他,“我還是不能理解和明白。”然後順勢把課桌上那盒餅幹也拿走了。
就這樣,從沐芷出生開始,柳丁揮在她的身邊,這樣在外人看來天造地設的一對,青梅竹馬的一對,郎情妾意的一對,郎卻沒有情,妾也沒有意,直到一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傷心落寞的柳丁揮,再一次,失戀了,而情場失意的沐芷,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着酒。
還在角落裏的喝着酒還有柳丁揮。
醉眼模糊的柳丁揮善意地提醒着埋頭喝酒的沐芷,“這麽晚一個女孩子在酒吧不安全。”
“關你什麽事”
“我只是好心而已,這個世界好心也沒好報嗎”
“誰知道你是好心還是假意。”
她擡頭,他尖叫。
“沐芷!!!”
“柳丁揮!!!”
“你不是在随州嗎”
“你不是在上海嗎”
“我來看花”
“我來看人”
南城有個地方一到8,9月份的時候,滿片滿片的薰衣草,漫山遍野的紫,入眼皆是,不過是分手而已,不過是遭遇男友劈腿而已,她去火車站看到南城這個名字,然後買了票就來了。
而柳丁揮從上海來到南城挽救那一段感情,只可惜有些感情不是坐一趟飛機,一個擁抱就可以挽救回來的。
于是就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了。
一杯接一杯。
“他是不是男人啊那個賤男人在哪裏我幫你去劈了他。”
“你沒人家高,沒人家壯,你怎麽劈。”
“我□了他。”
“……”
“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嗯,我除外。”
“你不算。”
“他說這麽長的時間他厭倦了,他不愛我了。”
“分手的理由從古數到今都是一樣的。”
“你的事你打算怎麽向家裏交代啊”沐芷現在想起來都恨不能把自己劈死,自己當初怎麽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起這個事。
“我媽逼婚逼的我都快自殺了,還時常提起你,你都不知道她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好像是我爹又了新女朋友一樣傷心,絕食了三天,看我的眼神像看黃世仁似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始終都還惦記着,好像他們活着的心願就是為了看到我們結婚,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我也根本就不喜歡你。”
“要不我們結婚吧”
“啊”
“開什麽玩笑,婚姻不是兒戲。”沐芷拂手說道。
“也是。”柳丁揮埋頭喝酒,苦的慌。”
“其實也算一個好主意,反正,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嫁給你,我還可以随意欺負,好吧,就這樣決定了。”那天晚上沐芷一定喝了許多酒,絕對,要不然這麽重要的事她怎會如此輕而易舉就和柳丁揮開這個玩笑,結婚啊,又不是吃飯。
“好吧,為了我的幸福,我心甘情願被你欺負好了,走吧,去民政局領證。”
“現在”
“啊”
“你以為民政局的人會加班到深夜嗎而且我都沒帶戶口本。”
“回随州拿。”
“現在”
“嗯,走,我們去機場,回随州,結婚!!!”
“我的戶口本被我媽藏起來了,為了不讓我嫁給那男人。”
“我,我知道,沐媽媽只想你嫁給我嘛,我去了,她肯定會拿出來的。”
連夜趕回随州,沐家,按門鈴,沐媽媽被吵醒,開門,鋪天蓋地的酒氣,随之而來是臉快笑開了花得攬過柳丁揮,“小輝!!!!小輝!!!!真的是你你怎麽來了你們怎麽了喝這麽多酒”
“我,沐媽媽,我,見到沐芷,我高興,我高興,呵呵。”
“好好,高興就好,高興也不至于喝這麽多酒。”
“沐媽媽,戶,戶口本呢我,我要和沐芷結,結婚。”
躺在沙發上的沐芷也适時地補充了一句,“結,結婚。”
而後又從廚房裏拎了酒繼續和柳丁揮喝,同時加入酒局的還有沐媽媽,她太高興了,這麽多年的心願終于如願以償了,她終于可以放心地将自己養了二十八年的女兒交給柳丁揮了。
日上柳梢頭,民政局,領證,回家,兩人躺在床上睡地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沐芷頭疼欲裂,發現床上有異物,一腳給踹下了床。
“你,怎麽在這裏”
“額,頭疼,頭疼死了。”
“柳丁揮……”
“你們醒了看這給累的,洗漱一下出來吃早餐吧。”沐媽媽輕輕推開門,笑着說道。
“嗯,馬上,馬上。”沐芷起身将房門關上,拉過地上的柳丁揮。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不知道啊,貌似,好像,我們都喝多了,在南城的酒吧裏,對,一見鐘情酒吧,然後我們飛回随州拿戶口本。”
“拿戶口本幹嘛”
“結,結婚吧。”
沐芷當場石化了,只覺得頭更疼,正在尋思間,有人按門鈴,然後聽到她媽的尖叫聲,她和柳丁揮慌忙拉開門出去看,石化的不僅只是沐芷一個人了,還有柳丁揮。
門外站着的竟是從上海趕來的柳父柳母。柳母和沐媽媽相擁而泣,柳爸爸拍了拍兒子的肩頭。一切都來得太迅猛了。
“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事先通知我們,看給你媽吓得。”
“小輝啊,我,我真是太高興了,這麽大的事,你和小芷都瞞着我們,前些日子,我看小芷交了男友,我的這個心啊,真的,像被人一點一點地挖了一樣。”
“那是小芷和小輝鬧別扭,故意氣小輝的,這孩子,從小就脾性大。”沐媽媽解釋到。
“……”
這也太能圓了。
“柳爸爸,柳媽媽,我有些事要給柳丁揮說,先失陪一下。”沐芷把柳丁揮拉進房間。
“現在怎麽辦你确定我們已經去民政局領證了”沐芷扯過他的衣領。
“好像,我不知道,喝太多了。”梳妝臺上的紅色證書晃花了兩人的眼。
沐芷倒吸了幾口涼氣,顫抖着手翻開那有着歷史意義的證書,“你把戶口本随身攜帶”
“我本來是賭氣要拖着他去荷蘭結婚的。”
“所以,我們在法律上,已經成了合法夫妻”
“嗯”
“柳丁揮!!!!”
“嗷!!!!”
“小芷,怎麽了怎麽了”
“沒事,柳丁揮踩着我腳了”她朝門外嚷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