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須有的帽子
莫須有的帽子
剛推門進去，就撞到許景延在鞋架換鞋，像見了鬼，許笙漾莫名心虛地把西裝藏在身後，“你怎麽在這？”
“我不能在這？”許景延掠了她一眼，很快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側身往她身後瞅了瞅，哼笑道，“偷偷摸摸的，手裏藏什麽了？”
“沒、沒什麽。”許笙漾言辭閃躲，鞋都沒敢換直接繞過了他，“我先上樓了。”
說完，她做賊心虛般的跑上二樓。
“一天天的。”許景延冷嗤一聲，擡腳往客廳走，他靠在沙發上，随手挑了個蘋果，擡眼就見許懷帛提着行李從二樓下來，身後跟着付妍。
“你妹妹呢？”付妍朝他走來，“給她打個電話讓她趕緊回來。”
“樓上。”許景延慢條斯理地咬着蘋果，“不知道在房間幹什麽。”
“去喊你妹妹下來，我們要出發了。”付妍催道，說完提起茶幾上的禮盒跟許懷帛出了門。
許景延揉了揉臉，沖樓上喊：“許笙漾，下樓！”
樓上沒有回應，他接着提高了些音量：“你在上面磨蹭什麽，再不下來我們自己走了！”
“許笙漾！”許景延啧一聲，沒耐心了，果核以弧形投進垃圾桶，他語氣不耐煩，“小小年紀耳背成這個鬼樣子，真的是沒救了。”
最後兩條長腿還是不情不願上了樓，許笙漾的房門沒關，屋內的情形就那麽毫無保留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許景延目光緊緊盯着她，薄怒在他的眉鋒張揚，他勃然大怒：“許笙漾你在幹嘛！”
許笙漾仿佛石化，定在原地，她機械般地扭過頭，慌亂道：“哥？”
“許笙漾啊許笙漾。”許景延冷冷發笑，兩三步上前将她手上的西裝外套搶了過來，“這是哪個野男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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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給我。”許笙漾下意識去搶，“許景延你有病是不是，快還給我。”
“還你？”許景延眼底墨色翻湧，“許笙漾，你膽肥了，什麽時候談的戀愛？”
“什麽談戀愛。”許笙漾和他纏在一起，“我沒有。”
“沒有？”許景延反诘，西裝外套高高舉過頭頂，“那這是什麽？你剛剛又在幹什麽？”
說話間，他用手指指着她，恨鐵不成鋼：“你在聞一個男人的衣服啊。”
許笙漾搶衣服的手頓時僵住，語塞，說不出話。
因為她确實做了，無可反駁。
她只是單純看着這衣服眼熟，一股淡淡烏木沉香飄進鼻子，她更覺得熟悉了，于是就聞了一下而已，誰知道就被許景延撞到了，還随随便便給她扣帽子。
“說不出話了？”許景延步步緊逼，“你就是心虛，就是談戀愛了。”
“……”
許景延的斥責還在劈頭蓋臉：“你別以為自己是大學生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敢談戀愛我打斷你的腿。”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發散思維啊。”許笙漾很是無語看着他，“你先把東西還我。”
“給我。”許景延充耳不聞，“我現在就要知道那個野男人的所有信息。”
許笙漾猛地搖頭，要是許景延知道衣服是聞簡洲的，他肯定跑去和聞簡洲說她聞他衣服的事，那她以後的面子往哪擱啊，太羞恥，太丢臉了。
她絕對不可能說！
“我都說了沒談沒談你聽不懂嗎。”許笙漾脾氣上來了，“快點還給我。”
“他是哪人？你們學校的還是學校外面的？”
許笙漾扯了扯唇角，随口敷衍道：“不知道啊。”
“許笙漾。”許景延胸腔的怒火橫沖直撞，他指着她，“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居然還敢網戀。”
“……”
思維太發散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麽好事。
“我的大哥啊。”許笙漾對他無語，揉了揉眉骨，“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不要太激動啊。”
“行，我激動。”許景延懶得和她廢話，冷笑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我現在和爸媽說，看他們不打斷你的腿。”
搬出付妍和許懷帛兩座大山，許笙漾心咯噔發慌，一下子攥住他的手，“哥哥哥，別別別。”
許笙漾一整個抱住他的手臂，撒嬌道：“哥哥啊，你最好了，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非你莫屬了。”
“少來。”許景延扒開她的手，不到一秒，那兩只手又緊緊纏了上來。
“放手。”他厲聲道。
許笙漾死抓不放，“哥，你信我啊，我真沒談戀愛，我怎麽可能談戀愛呢，我談不了戀愛的，我對男人沒興趣。”
一通胡言亂語，她自己說了什麽都不清楚，只知道眼下穩住許景延才是至關重要。
許景延居高臨下，眼神冰冷冷像含了刀片，分分鐘就要她淩遲處死。
“哥哥，哥哥。”許笙漾輕輕晃着他的手臂，“別和爸媽說，好不好？求你了，要是爸媽知道了，這幾天我就出不了門了。我還年輕，我還想玩，我要出去玩。”
她眨巴着大眼睛，“爸爸媽媽好不容易出門旅游一趟，你可不能壞了他們的興致啊。而且，我們不是還要去看奶奶嗎，你要是和爸媽說了，他們帶着臉色去看奶奶，多不好啊。哥哥，你說呢？”
“你還知道啊。”許景延冷笑一聲，“明知如此，還敢背着家裏人談戀愛，你這是明知故犯，我饒不了你。”
“許景延。”許笙漾重重叫了他一聲，“我都說了沒有你為什麽不信我？”
靈魂一問，像是灌冰的冷水從頭澆到腳，許景延冷靜了下，開始上下打量她，似要看穿戳破她。
許笙漾面色正經，見他稍稍恢複了點神智，她舒緩出一口氣，準備和他心平氣和地溝通交流，不想許景延直接把外套甩在她的身上。
他哼笑，“嘴上說了那麽多，不如用行動表達。”
“啊？”許笙漾讷讷地看着他，“行動什麽？”
許景延面無表情，“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放任不管。現在，我要你斷了和那個野男人的所有聯系，要是讓我發現你身上再有一點不該出現的東西，你的腿我立馬給你斷了。”
“……”
許笙漾默默無語，本來就是無中生有。
許景延盯着她，“這件衣服，我不想再看見，你現在把它扔了。”
“你沒事吧。”許笙漾兩眼震驚。
要是丢了，她怎麽和聞簡洲交代？
“你不丢，我就和爸媽說了。”許景延冷聲威脅。
“我的哥啊。”許笙漾哀怨。
許景延無視她的聲音，一把拉她下樓。
“拿好你的花，出門。”
他不容置喙地下令，許笙漾無可奈何，只能照做。
兩人出了門，許景延将她拉到門口前的垃圾箱，聲音冷淡：“把衣服扔了。”
許笙漾緊緊握着衣服，哀求地看着他，“不扔行不行？”
許景延視而不見，看向不遠處徐徐開過來的黑色瑪莎拉蒂，他揚了揚下巴，“爸媽就要過來了，你自己想清楚。”
許笙漾擡眸，車子正在飛速靠近。
要是爸媽知道了，事情指不定變得棘手，搞不好她聞聞簡洲衣服的事全家皆知，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面子上絕對難看。
權衡之下，她看了眼許景延，還想繼續掙紮：“一定要扔嗎？”
許景延冷笑，“你說呢。”
許笙漾看了眼外套，不自覺手心緊了緊，磨磨唧唧好半響才将衣服放進垃圾箱。
全然戀戀不舍的姿态，許景延看得臉色陰沉恐怖。
“你們在丢什麽？”付妍從副駕駛看向垃圾箱，“我好像看見了衣服，是衣服吧？爸爸。”
許懷帛聽見老婆喊自己，連往垃圾箱看了過去。
許笙漾吓得趕緊挪着碎步遮擋，笑嘻嘻掩飾道：“就垃圾，普通垃圾。”
同時手肘撞了撞許景延，用力地擠眼暗示。
“嗯。”許景延難得附和，“不值一提的垃圾，早扔早好，眼不見為淨。”
“是啊是啊。”許笙漾很是勉強地笑，“我們快走吧，快走吧。”
她推着許景延上了後座，一上車，兩只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現在物證已經沒有了，許景延威脅不到她了。
事情只有他們兩知道，就算他的嘴再厲害，僅憑她一直好學生、乖孩子的良好形象，付妍只會信她，而不是許景延。
“幹嗎？”許景延瞥她一眼，“得了幹眼症？”
“你才有幹眼症。”許笙漾氣鼓鼓瞪着他，“媽媽，你快點讓他相親，二十幾年了都沒人看得上他，可憐死了。”
付妍咯咯笑了起來，“相親啊？哥哥确實到了年紀，是該給他準備準備了。”
“你瞎出什麽馊主意。”許景延看着旁邊人得意的嘴臉，不禁冷笑，“媽，比起相親，我覺得你更有必要給許笙漾開展開展心理教育。”
話到一半，他“嘶”地抽一口冷氣，“你能不能溫柔點，暴力狂啊！”
許笙漾指尖擰着他小臂上的嫩肉，兇神惡煞道：“閉嘴。”
“心理輔導？”付妍回頭看向許笙漾，“是不是學習壓力大了？”
“她能有什麽學習壓力。”許景延冷嗤，“你應該問問她，世界誘惑那麽大，比如金錢、感情，她抵不抵得住？”
許笙漾氣得兩眼怒瞪，在說到“感情”字眼時，他還故意拉長尾調，擺明就是故意為之，置她死地。
“你少造謠我，我沒有。”
聞言，付妍心吊在嗓子眼，哥哥不會無緣無故冒這說法。
她凝眸，嚴肅地看着許笙漾，“漾漾啊，你在蘭瞿上學，家裏人管不到你，但是感情除了美好，還參雜着很多不可控的因素，你年紀還小，媽媽擔心你會受傷。”
“媽媽。”許笙漾五味雜陳，“我知道了。”
許景延餘光撇了眼旁邊的人，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不怪他們一家謹小慎微，只是高考前的那件事，他們現在仍有餘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