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人,和男人?
男人,和男人?
自從奚晚林猜測衛景輝是不是喜歡自己後,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心裏亂糟糟的,偶爾想自己是不是太自戀了,但又沒有其他完美的解釋可以揭開衛景輝一系列反常舉動。
他又在想是不是許英對衛景輝并不好,後媽哪有親媽好,後的師父總趕不上親師父,所以衛景輝思念曾經的自己了?
這個解釋倒是有可能,但又沒法解釋為什麽衛景輝渾身戴銀,性格大變。
奚晚林心情煩躁至極,此刻他與衛景輝已經來到了雲淵城內,路邊有個書攤,俗話說書可解千惑,書中自有黃金屋,奚晚林二話不說,就去書攤上拿了一本書翻了起來。
書攤老板說道:“呦,客官,要買書嗎?你拿的那本是《仙門桃.色錄》,暢銷的緊啊,看過都說好看!”
奚晚林不想搭理老板:“這好像是講明心派的…逸聞?”
老板神秘兮兮的說道:“明心派的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聽起來就像是诋毀明心派的禁書,但奚晚林就是喜歡看诋毀明心派的東西,當機立斷掏出幾文錢:“買了!”
奚晚林拿着這本書,随便找了個茶攤就坐了下來,有滋有味的看了起來。
“不知是哪個女弟子和哪個登徒子呢?”奚晚林淡淡道。
奚晚林生平最喜歡的就是逛青樓,看畫本,賞春宮,吃甜點心,後來叛逃後又多了一條:跟明心派對着幹。
他看了半天,有些驚訝道:“呦,還有我的戲份呢。”
奚晚林皺着眉頭看了半天,雖說世間編排自己虐待弟子,排擠同門什麽的他也習以為常了,但這書中描繪的他和衛景輝的關系是讓他怎麽看怎麽百思不得其解。
他什麽時候親過衛景輝啊?他什麽時候強迫過衛景輝啊,以前衛景輝一喊不要他都馬上順着他的意願的呀。
書中的奚晚林實在是太怪異了,奚晚林的眉頭就沒放松過,他緊皺的眉頭終于在“奚晚林按着衛景輝與他在床上翻雲覆雨”這一段字後達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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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啥?”
“我倆不都是男的嗎?”
“翻雲覆雨?啊?”
“什麽破東西,拿去墊桌子算了。”
奚晚林急忙把書合上了,但合上之後坐在路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半晌,他又翻開了那本書。
這本破書講了一個狗血故事,說是奚晚林在拜師大會上看中了絕色容顏的衛景輝,于是便設下陰險詭計,讓衛景輝拜自己為師。收徒之後,奚魔頭原形畢露,當夜便要衛景輝與他翻雲覆雨。
衛景輝誓死不從,整整十頁的強迫過後,衛景輝奄奄一息卻又誘人,奚魔頭賊心大起,直接解腰帶就上了。緊接着又是整整二十頁的床上描寫,奚晚林從開始的津津有味到後來都快看麻了。
從此單純小白花衛景輝就被魔頭師父蹂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某一日被一個路人發現,上報掌門,奚魔頭的惡行終被發現,最後小白花衛景輝改拜掌門,手刃奚魔頭……
全書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奚魔頭在強迫衛景輝,好似春天發情的公狗似的。奚晚林簡直不敢相信,真的有二缺會相信并買這種破東西嗎?
萬惡的魔頭本人手捧着這本小黃書,上面兩個男人接吻的插圖就好像什麽魔咒似的,直接透過瞳孔刻在他的視網膜裏了。
奚魔頭茫然的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他的三觀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時之間覺得路過的路人都在嘲笑自己,且若有若無的把譏諷的眼神投了過來。
他,和衛景輝。
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
這不就相當于一只貓和一條狗,一只死耗子和一匹小野狼,怎麽能在一起啊!
兩個男人怎麽做i啊。
對啊,倆男的怎麽做啊?
這似乎就是一個人生哲學問題了,奚晚林伸出兩個手指頭,手指尖互相一下一下的點點點,指尖不停的互相撞擊着,刺刀拼了半天奚晚林也沒能弄明白,但這書裏寫他倆運動的場景這麽絲滑,這個洞那個口的,難不成,衛景輝其實是個女孩子?
不可能呀,真的假的?
衛景輝是女孩這種猜測實在是有些離譜了,同.性之戀倒是有可能,不過他前世倒好像是聽說過,有男男之風在某地盛行,但他倒是忘了具體是哪裏了。
奚晚林摸了摸口袋,裏面還有幾文錢,他拿起那本《仙門桃.色錄》,把書往空中一抛,而後穩穩接住:“哎,老板,最近的妓院在何處啊?”
老板指着巷子裏面說道:“向前走,第二個路口左拐就是迎春摟了,雲淵城僅此一家啊。”
奚晚林啧了一聲:“以前的...花春窯呢?我記得那邊不都是花街柳巷嗎?大大小小數十家都沒了?”
老板看看周圍,眼睛在眼眶裏轉了整整一圈才神秘兮兮的說道:“相傳奚晚林最愛去那邊了,自從奚魔頭正法後,那邊就被衛小仙師連人帶樓都封啦!”
“啊!?”奚晚林大驚失色:“花春窯的頭牌花魁采月呢!?”
老板聽到了這個名字,他本來滿臉的戒備忽然都沉寂了下去,轉而變成了一個落寞的神色:“唉,可惜啊。那姑娘被一個外地富商贖走做小妾了,他家大老婆不待見她,嫌她低賤。沒一年呢,生孩子的時候就難産死了。”
奚晚林愣住了:“那...她的孩子呢?”
老板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句話:“那姑娘吃過太多的避子藥,孩子是個死胎。”
奚晚林聽到曾經的相好是這麽個下場,心中忽然有些嘆息,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命由天定。浮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生死自然是無人在意的。
奚晚林摸着手裏的銅錢,琢磨着采月死後會不會留下點怨氣為他所用。但沒走兩步,就來到了迎春樓前。
“公子,進來玩會兒嘛~”
“公子生的真俊,與小女子進去快活一番可好?”
眼見一個衣着清涼,頭帶紅花的姑娘軟着身子朝奚晚林撲過來,奚晚林也不躲,伸出手臂就抱住了那戴紅花的姑娘,一手摟着紅花姑娘,一手扶着她的下巴,貼着她的臉聞了一下。
很香,但是一種刺鼻的香。有些像衛景輝身上的清香,但明顯這個姑娘身上的香味更濃了些,更劣質了些。
“是什麽香料?”奚晚林伏在姑娘的耳朵邊問道。
戴紅花的姑娘趴在奚晚林懷裏嬌羞:“是百合香啦,公子可還喜歡?”
奚晚林左手抱着一個戴粉花的姑娘,右手又抓了一下戴紅花的姑娘的屁股,而後哈哈大笑:“喜歡!來一瓶不勝清寒!”
衆姑娘大喜:“公子裏面請~”
酒過三巡,奚晚林就有些晃晃悠悠了。紅花姑娘扶着他來到了茅房,奚晚林小解後看到屏風旁的素白花瓶,忽然出聲道:“這花瓶好生眼熟。”
紅花姑娘軟着嗓子笑着說道:“這素白花瓶處處都有,難怪公子眼熟呢。”
奚晚林依稀記得,前世他入魔後有一次去青樓尋歡的時候,正巧碰到了衛景輝。彼時他叛離正道,正衣不蔽體的和幾個幾乎赤身的姑娘玩樂,他正舔完一個姑娘領口的酒水,擡頭就和衛景輝對視上了。
前世的奚晚林坐在塌墊上,伸出光着的腳去勾他的衣擺,聲音仿佛一股春水:“你是哪位姑娘?長得真俊,過來伺候我。”
彼時的衛景輝臉色板正,滿身嚴肅。他盯着奚晚林赤.身.露.體的樣子,陡然間眉頭一皺,鎏明劍瞬間出鞘,直指奚晚林。
奚晚林勾他的腳停在空中,幾個姑娘也是認識明心派仙人的,也有些害怕的遠離了奚晚林。
奚晚林伸出食指,朝着空中輕輕一勾,一個紅衣女鬼輕輕的飄了過來,而後把自己身上黑紅色的衣服恭敬的穿在了奚晚林的身上。而後就赤着身子消失在了空中。
衛景輝一劍刺去,卻只是刺在床頭。奚晚林用指甲敲了一下鎏明劍:“好威風啊。仙師來此地不找姑娘,找我一個臭男人作甚?”
衛景輝咬牙切齒:“奚晚林!”
這是自奚晚林叛逃正道以後,他第一次見到奚晚林。他胸腔裏夾雜着沖天的情緒,卻複雜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奚晚林手裏提着不勝清寒,喝光了最後一口後随手一甩,軟着嗓子紅着臉喘道:“哎~我在呢~衛仙師~”
鎏明劍釘在了木質的床頭上,散發着淡淡光輝。奚晚林臉色通紅,卻偏偏因修邪道的緣故透着慘白。一件袍子根本若有若無,渾身上下一切部位都一覽無餘。此刻的奚晚林與衛景輝記憶中謙謙有禮的七澤君相比簡直是天翻地覆。
回想起奚晚林剛才趴在姑娘胸口舔酒的一幕,衛景輝忽然質問道:“奚晚林,你何故堕落至此!?”
“那天你也在場。”奚晚林說道:“被掃地出門的離經叛道者,不就如此嗎?”
衛景輝沉默不語,但眼神卻好像釘子一般死死的釘在奚晚林的身上。
奚晚林向前挪動了一下,坐在床上又道:“正道的衛仙師不宜在此地久留呀,你師尊許英知道了,怕不是要生氣啦?”
奚晚林眉眼間都是未釋放幹淨的情,欲,此話一出,就仿佛他從來不是那位七澤君似的,也好像從未與眼前人有過師徒情意似的。只有單純的警告,他如何堕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