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捉在床(悲)
被捉在床(悲)
顧花間笑嘻嘻的對衛景輝說道:“哦呦師兄,我還以為師兄被哪個青樓的花魁給勾走了呢?”
衛景輝板着臉說道:“休要胡說。”
奚晚林躲在被子裏,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暗自想道:“要是雲淵城內的花魁說不定能勾走衛景輝呢?”
他前世也是愛逛青樓的。
顧花間像是個小太陽似的,吃了個鼈也和沒事兒一樣:“抱歉抱歉,應該不是花魁,難道是…魅妖?”
衛景輝一臉頭疼的表情,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表情就好像在說“你腦袋是不是有病”似的。
顧花間閉上眼睛聞了聞:“哦呦!我聞到了!有妖怪的氣息,嗯……還有一股花香,這周圍肯定有愛勾引人的小騷妖精!這麽香……快點出來!讓本仙給你全身檢查一遍!”
奚晚林收緊了被子,又往被子裏躲了躲。
這是就是個人模狗樣的變态。
還是快躲好吧,他現在只是一朵清純的小花罷了。
衛景輝似乎是想起了奚晚林還在房間裏,也是有些怕顧花間真的聞到了奚晚林的存在,他把顧花間往門口推:“行了別聞了,你又不是狗。最多三天我就回去答複師父了。”
“三天?”顧花間吃了一驚:“這麽久嗎?哎你別推我,那這三天我可以幫你打下手嘛。”
衛景輝卻一邊拽着顧花間一邊打開了房門。
“出去出去,那你去另開一間房,別煩我。”
顧花間被推出了房門,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店家就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過來:“哎呦兩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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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進了屋,奚晚林摩挲着滿是汗水和污穢的腳,心裏現在只想洗腳。
店家放下水盆就退出了房門,邊走邊說:“二位小心,切記不要打翻了水盆哇!”
顧花間停在門邊,目送着店家忙前忙後,卻轉頭又進了衛景輝的房間。
顧花間這次直奔床鋪,衛景輝連聲質問:“怎麽了?”
“你房間裏有妖!”顧花間擲地有聲,二話不說,直接就掀開了床上的被子。
奚晚林猝不及防,本來以為顧花間已經出門了,沒想到顧花間竟然趁着店家來送水,腳步聲雜亂,竟然直接來到了他的身前!
店家顯然是不想摻和進來,後退兩步就離開了。
奚晚林縮在床上,身穿裏衣,手裏拽着被子的一角,滿臉的不知所措。
他現在該幹嘛,他要怎麽辦,這是被捉奸在床了嗎!
衛景輝看到奚晚林暴露了,幹脆說道:“這是一株連翹花,我聞着味道還不錯,想着拿回去泡茶應該不錯。”
奚晚林坐在床上,雙腿側放,雙手防于胸前,一雙驚恐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顧花間“哈?”了一聲,伸出手臂直接掐着奚晚林的臉頰拖了過來。奚晚林被迫向前,掙紮反抗卻徒勞無功,一瞬間狼狽不堪。
顧花間湊到奚晚林的後頸處聞了一下,顧花間的鼻子冰冰涼涼的貼在奚晚林的脖子上,讓他打了個哆嗦。
“是挺香。”顧花間贊許道:“倒是第一次聞到這種香味兒的花,回頭分我半株可好?花蕊搗碎了制成香料應該不錯。”
可能奚晚林現在是一株花妖,這種話雖然對他本人不痛不癢,但是這句身體聽了後卻有下意識的反應。連呼吸都急促紊亂了。
衛景輝笑了:“你這樣吓唬他作甚。”
顧花間不爽的“切”了一聲:“你不也要拿他泡茶嗎?”
“是師兄的不是。但你在花妖面前提花蕊,不也形同浪蕩采花賊嗎?”衛景輝輕聲笑道。
顧花間愣了一下,急忙松開了奚晚林,胡亂的拍了拍手:“胡說,我才沒有。倒是你,藏着這麽一個花妖,說是要泡茶喝,卻還是人形,而且衣衫不整,怎麽瞧怎麽可疑!”
衛景輝坐在凳子上贊許的點了點頭:“敢這麽對你師兄大呼小叫的,你還看出什麽來了?”
顧花間臉紅的和猴屁.股似的:“你.....你...”
“但說無妨。”
“這個小妖的身上,有你的氣息。”顧花間扭過頭不願再看衛景輝:“而且是從內而外的,明明是妖族,怎麽可能仙家氣息這麽濃郁,師兄,你莫不是...已經...”
說到此處,顧花間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他垂下眼簾,雙手藏在背後握緊了拳頭:“已經和他翻雲覆雨過了。”
奚晚林坐在床上驚呆了,他腦袋宕機了好久才想起來是傍晚的時候他嗜血之症發作,抓着衛景輝的脖子就啃了一口,想必是那時候吸了衛景輝的血,所以才沾染了他大量的氣息吧?
這誤會可大了,要是繼續被他誤解成“自己和衛景輝有一腿”,那他還要不要臉了啊。
他奚晚林本來名聲就夠差的了,要是再流傳出什麽他轉世成妖勾引衛景輝,還不如讓他拔劍自刎呢!
‘我現在是一朵不谙世事,天真純潔,善良可愛的小小花。’奚晚林內心默默的記住這幾點,然後把聲音放輕,放緩,再細聲細氣的夾起來。
“您...誤會了...”一句話說出,奚晚林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聲音好像一個小姑娘似的,奚晚林自己都嫌棄的一身雞皮疙瘩:“十一只是被衛仙師帶了出來...十一什麽都不知道...”
奚晚林把自己畢生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裝出了一副楚楚可憐又無辜的樣子。
顧花間看着奚晚林有些愧疚又急切的追問:“那你和我師兄...”
“衛仙師...是我的恩人!”奚晚林真誠且無辜道。
“噗。”
衛景輝沒忍住笑了。
顧花間疑惑回頭:“怎麽了師兄,他所言可虛?”
夜色朦胧,屋內三人對峙,心中卻各自懷揣各自的算盤。
顧花間一向在意他的師兄衛景輝,面對奚晚林這種很可能勾引人的“狐貍精”,顧花間自然是如臨大敵。
衛景輝坐在凳子上,笑容依舊無懈可擊,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奚晚林的身上,似乎在看奚晚林的笑話。
奚晚林倒是沒什麽算盤小九九,他只想看看這場故事究竟會是怎樣的結局。
衛景輝把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指尖若有若無的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這動作有些不羁,奚晚林記憶中的衛景輝是斷然不會像如今這般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
他真的變了。
衛景輝又敲了一下桌子,瓷杯發出一聲顫響:“顧花間,沒有實證莫要妄自揣測。”
這次換顧花間委屈了:“我不會聞錯的,他的身上……”
“若我真的想與妖族私通,又怎麽會讓你知道。”衛景輝翹起了二郎腿,歪着頭看着顧花間。
因為發飾已經卸下的緣故,衛景輝的一頭長發染着燭光傾瀉而下,修長的手指依舊有節奏的敲着,雪白的臉龐此刻也盡是嚴肅的神色,眼中毫無玩笑之意,竟有些赤..裸裸的殺意。
“你這般貿然猜測,就沒想過我會在此将你滅口嗎?”衛景輝又一次冷淡的說道。
顧花間打了個冷顫,他知道師兄這不是開玩笑的語氣,衛景輝是真的想把自己滅口。
奚晚林也打了個哆嗦。
這是誰,這不是衛景輝。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衛景輝。他記憶中的衛景輝有時膽小卻又堅強,自诩正義,對背棄道德背棄門規之事嗤之以鼻。正因如此,衛景輝才會在得知奚晚林修習邪道叛出師門後無比嫌惡,甚至登仙臺上一劍刺死自己。
可是,可是他記憶中正義無比的衛景輝,怎麽會在此刻威脅同門呢?
這麽多年,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顧花間和奚晚林都沒有說話,昏暗的房間裏一片寂靜,衛景輝不耐煩的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哐”的一聲,顧花間才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師兄,是我妄自揣測你了......”
“無論何時,都不可揣測自己信任的人。”衛景輝的聲音裏藏了幾分隐忍,似乎是說給顧花間聽的,也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知道嗎?”
顧花間點頭:“嗯……”
“康陽鎮近來妖邪頻發,我在此檢查一番,追根究底就是這株連翹花的緣故。”衛景輝收起了那壓迫人的氣場耐心給顧花間解釋道:“這株連翹花數十年前碰巧受了些靈氣滋潤,又被此處的捉妖府邸文家收留,恰逢文家遭遇滅門之禍,怨鬼之氣侵蝕了他,天生的藥材又沾足了怨鬼之氣,所以這小妖才成了方圓百裏妖鬼難得的口糧。”
顧花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文氏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說是那個人做的。只是往年明心派都會派幾名弟子來探查康陽鎮,皆無所獲,現在想來定是這妖物的緣故!”
顧花間越說聲調越高,奚晚林差點以為顧花間要拿劍砍他了,衛景輝卻搖頭:“這花妖我也是在街上意外發現他的,此前他一直被禁锢在捉妖師駱泉的府上,由妖鎖鎮壓。由文家的幸存者文韻看管。”
顧花間瞪圓了眼睛,恍然大悟:“如此看來,文氏一族被滅門的兇手另有其人!但不管是駱泉還是文韻,都和這個花妖逃不了幹系!師兄!你怎麽不點把火逼問他一下!”
奚晚林現在上上下下都是木頭做的,聽了這話還真的瑟瑟發抖的怕了一下。
衛景輝搖頭:“這花妖被囚禁多年,早就神智失常了。似乎也不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
言外之意,是個瘋癫的智.障。
奚晚林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只是聽着這師兄弟二人的對話,目光像x射線一樣一直上下掃射着衛景輝,一邊演好衛景輝給他安排的“智障”角色,一邊仔細端量衛景輝和從前相比還有哪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