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呆呆
辛程從旁邊竄過來，舉了舉手：“要不還是跟去年一樣？去年明哥你買的燕窩，我媽覺得老好了！”
“行，燕窩。”江明誠說，“還有呢？”
“哦——那個堅果也蠻好吃的。”
“OK。”
家良也學辛程的姿勢，舉起手：“明哥！軟中華，蘇煙，黃鶴樓啥的……都行！”
門口傳來停車的聲音，周舒揚走出來，皮衣加墨鏡，拉風得很。他拉開門，手腕一甩，将什麽東西抛了過來。江明誠單手接住，是車鑰匙，他輕輕地掂了下，走過去對周舒揚說：“謝了。”
“你買輛車吧，別每次要用都借我的。”
“我又不會開。”
周舒揚給了他一個白眼。
“明哥，我的建議你會采納嗎？”家良在後面大聲說。
江明誠回過頭說：“你說呢？吸煙有害健康。”擡腿出去，走到門口時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回來，敲了敲裴朝暮面前的桌子，“小裴，你跟我一起。”
“哦，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在門口，江明誠把車鑰匙交給裴朝暮，自己則坐進副駕駛。家良瞄了眼周舒揚。周舒揚環着胸，唇邊一抹涼涼的笑。
家良：“明哥真是不厚道啊，我們這麽多大男人他不叫，怎麽讓女生做苦力啊！”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辛程看着兩人開車離去，忽有所感，“這樣看着，明哥和暮姐還蠻配的！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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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哥，你也別放在心上。”家良安慰般地拍了拍周舒揚的背，“兄弟妻不可欺，就憑咱明哥的人品，絕對不會染指——”
周舒揚直直盯着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就她那樣的，我壓根就瞧不上。”
“好好，看不上……只不過呢，揚哥你這脾氣，還是要稍微改改，不然妹子都要跟別人跑了。”
“呵。”周舒揚把人推開，一臉“我懶得跟你廢話”，朝裏面走去。
江明誠把地點定在一處副食品批發市場，開過去大約需要四十分鐘。今天是工作日，路上車不多。江明誠開了車窗，手肘撐在窗沿上。車裏異常安靜，誰也沒有先開口。江明誠看了會兒窗外的風景，轉回來又看了眼裴朝暮，清咳了聲：“昨天那個挂我門上的，是你放的？”
“嗯。”
“哦，給我那個做什麽？”
前面是紅燈，車緩緩減速，停在等待線前。裴朝暮側過臉：“是生日禮物。”
江明誠哦了聲，頭轉向窗外，拇指摁了下稍稍揚起的嘴角，五分鐘後，他對裴朝暮說了聲謝謝。
裴朝暮輕輕應了聲。
江明誠開始鼓搗車上的音響，随手放了張碟，前奏一出來便蹙着眉切掉，一連幾首都是那種致郁向的歌。江明誠直接按停，低估了句：“聽這種歌，怪不得天天板着張苦大仇深的臉。”
到了批發市場，裴朝暮停好車，江明誠揚了揚手：“跟我來。”熟門熟路地領着裴朝暮進了一條小巷，“這裏有家煲仔飯，我去年來吃過，很好吃。”他回過頭，看見裴朝暮的臉被正午的陽光照得瑩白。她微仰着頭看他，認真地聽他說完話之後，點點頭。以前她就是如此，沒有特殊的喜好，也不像他有很多忌口的東西。總是他說吃什麽，她便跟着。他一時晃神，手從兜裏伸出來，想去牽她，伸到一半，又想起來，縮回手，在兜裏用力攥了攥：“走吧。”
互相沉默地吃完一頓，江明誠付完錢，順手将結賬單遞給裴朝暮，瞬間又反應過來，耳根紅着，将單子捏成一團，丢進門口的垃圾桶。
江明誠很有目标性地帶裴朝暮去了兩家店。一箱堅果零食，一盒燕窩，分別定了二十五份，留了地址讓老板包裝好送去。其間不過花了二十分鐘。上了車，裴朝暮還以為要回去，打開導航儀時，江明誠說：“找一下附近的商場。”
“好。”
江明誠領着裴朝暮在商場一樓轉了一圈，不時還拿手機搜一下，期間還應付了好幾個問聯系方式的姑娘。江明誠實在不堪其擾，轉過身，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抄在兜裏，看着一米之外的裴朝暮，說：“我走得也不快吧，你跟不上？”
“沒。”
江明誠指了指右邊的位置：“你跟我并排走。”
裴朝暮點了點頭。
左邊就是GIVENCHY專櫃，江明誠揚了揚下巴： “過來吧。”
江明誠一走近，櫃姐便熱心地為他講解起來，江明誠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點點頭：“那把你說的色號都拿出來看看。”
另外一個櫃姐嗅到大客戶的氣息，趕忙也湊過來，滔滔不絕說了一通。
“嗯，你說的也都看看。”等櫃姐将試用裝一一擺出來，江明誠回頭，見裴朝暮局外人似的杵一旁發呆，喊了一聲她，對上她詢問的目光，江明誠說，“你過來試顏色。”
裴朝暮遲疑了一下，江明誠便解釋說：“年貨，大家都有份。”
“小姐姐你唇色淺，皮膚又白，這些色號都合适。”櫃姐拿起一只，“小姐姐，這款我們店裏一直在補貨，你先試試這個。”
裴朝暮塗完之後，對着鏡子看，兩個櫃姐又是一頓誇，見裴朝暮毫無反應，便對邊上轉悠的江明誠說：“帥哥，你覺得呢？”
江明誠啊了聲，看向裴朝暮粉潤的嘴唇，摸了摸耳後：“……嗯，好看。”
裴朝暮下意識抿了抿唇，捏了一下褲子，臉頰好似浮起一層淡淡的紅。
櫃姐一臉“我嗑到了”的表情，立馬拿起另一只：“小姐姐再試試這只，我們店裏也賣的很好的，最适合秋冬塗了！”
這次江明誠沒走開，就在旁邊看着：“這個顏色也好。”
裴朝暮又試了三個色號，江明誠都點頭說不錯。裴朝暮拿濕巾擦嘴唇的時候，江明誠發現她的嘴唇比剛才要紅一些，便指了指臺面上擺的十幾只口紅，對櫃姐說：“不試了，這些都要，每樣來二十五只。”
兩個櫃姐一臉驚喜：“好嘞！您現在就要，還是我們給您郵寄？”
“郵寄，我給你地址。”
口紅是最先送到的，辛程家良他們拿到禮盒的時候，還蠻激動。外包裝精致中帶着奢華，一看就是好東西，結果拆開一看，裏面整整齊齊碼着兩排口紅，一共十六只，都傻眼了。
辛程嚎了一句：“不是，我們一群大男人，要口紅幹嘛？”
家良才注意到外殼的LOGO：“紀梵希啊！”
“我操，還真是啊！”辛程立馬搜了出來，比對了一下字母，“一只就要390？”
曾駿看了眼裴朝暮，失笑道：“明哥還真是……”
家良捂着胸口，對裴朝暮說：“暮姐，你是不是夾帶私貨了！咱店裏一群打光棍的，難道要給我家老母親用？早知道當時明哥挑年貨，我死皮賴臉也要跟着去！”
曾駿：“這保質期有三年，家良你努努力，争取三年內找到對象。”
趙碩在一旁看得樂呵：“明哥說，拿去轉賣或者送人，随便你們處置。”
“碩哥你還笑，明哥真是這裏不靈光吧！”家良指了指腦瓜子，“也不帶他這麽浪費錢的！”然後歪過頭，小聲在曾駿耳邊說，“我早說明哥對小倩有意思吧，拐了這麽大一個彎送人口紅，還拿我們當掩護，他真以為他這事做的天衣無縫嗎？！”
曾駿笑而不語。
下班後，裴朝暮拎着兩個禮盒回到宿舍。小倩正在燈下奮筆疾書，接過裴朝暮遞過來的禮盒，驚喜地“呀”了一聲，小心翼翼拿到桌上打開：“是口紅……”小倩興沖沖地拿了幾只跑到廁所試，塗完了又跑出來，嘟起唇給裴朝暮看：“朝暮姐，好不好看？”
“好看。”
試了幾個顏色，小倩将口紅擺回去，忽然發現有一處凸起，她按了按，将上面擺口紅的一層提起來，發現下面還藏着東西，她拿起來看：“是護手霜……”她沒多想，把口紅和護手霜都裝回去，拎到櫃子那時，發現禮盒上貼着标簽，上面寫着裴朝暮的名字，“朝暮姐！這個是你的，你是不是拿錯了啊？”
“嗯？”裴朝暮靠在床頭看江明誠拿給她的兒童繪本，聽到小倩叫她，擡起頭。
小倩拎着禮盒過來，指了指上面的标簽，臉有點紅：“朝暮姐，這個是你的，拿錯了……對不起，我剛剛用過了……”
“嗯，沒關系，大家都是一樣的。”
“哦。”小倩忽然又想起來，“那朝暮姐，你那裏也有護手霜嗎？”
見裴朝暮怔住，小倩便攤開自己的禮盒，拿出那支護手霜：“你看，朝暮姐，這只護手霜是壓在盒子裏面的，我覺得肯定是店員不小心放進去的。朝暮姐，我看看你的？”裴朝暮點了點頭，小倩打開禮盒，小心提起上面一層，裏面果然是空的，一臉“我猜對了”的神情：“朝暮姐，口紅我用過了，就不跟你換了，這只護手霜給你。”
裴朝暮拿着那支護手霜，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眼神變得恍惚。她看了許久，在暖黃的燈光下，眼中漸漸流露出幾分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