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呆呆
晚上八點下班，裴朝暮跟小倩一起去附近的書店。裴朝暮給她挑了八本教材，十幾套卷子。回去的路上，小倩拎着手裏的試卷，滿懷對未來的憧憬，可沒一會兒，她的步子就沉重起來，唉聲嘆氣。
“怎麽了？”
“朝暮姐，我怕我考不上，讓明哥他們失望。”
“小倩，你不要擔心，我下午已經幫你查過了，設置入學考的學校，除了十三中，還有其他五所，我分別看過了他們歷年的試卷，難度不是很大，只要掌握好應試技巧，通過其中一所不是問題。我會幫你的。”
聽裴朝暮這樣說，小倩頓時有了信心，“太好了，朝暮姐，你對我真好！要是你是我姐姐就好了，我從小就夢想有一個姐姐呢……”說着說着小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情又低落起來。
“小倩，你跟家裏聯系過了嗎？”
“沒有，我——”
裴朝暮突然用力将她往身後拽，手上的書袋掼出去，正中身後的男人。小倩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繼兄，她瑟瑟發抖地躲在裴朝暮身後，“朝暮姐，怎麽辦？”
“你過去喊人，快。”裴朝暮壓低聲音說。
“可是，你一個人……”
男人猝不及防被砸到，啐了一口，朝兩人逼近：“倩倩，快跟我回去。”
裴朝暮猛地把小倩往後推，“快！去叫人！”擋在男人前面，“她不會跟你回去。”
“滾開！臭娘們。”男人一把推開她，直接抓住了小倩的手腕，“倩倩，快跟我走——”
初中有一年暑期，裴朝暮在家附近的武行打零工。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照着師父們練功的方法，每天紮馬步、練拳，風雨無阻。後來上了大學，她也每天堅持長跑。反而是工作之後，因為不規律的生活作息，她疏于鍛煉，身體素質和反應力也大不如前。
裴朝暮手刀劈男人手肘上的麻筋，男人手一松，小倩死命地朝前奔去，這裏離M·King不遠，小倩五分鐘就跑到，她重重推開門，喘着氣，着急地指着外面：“曾駿哥，你們快去，朝暮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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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事了？”有一道身影幾乎是立刻閃到她面前。
“明哥，趙雲天來了，就是上次那個——”
“在哪？”
小倩指了方向，江明誠風馳電掣般沖了出去，小倩轉過身，那扇玻璃門還在前後搖擺，江明誠已經闖過了紅燈，隐沒在黑漆漆的街道。
兩道腳步急匆匆地追出去，是周舒揚和曾駿。家良把驚魂未定的小倩拉到位置上，輕撫她的背：“吓壞了吧。”
裴朝暮見小倩已經跑遠了，立刻甩開男人，也往前跑。
“想走？”男人好不容易蹲到小倩，全被這女人給毀了，于是把怒氣撒到裴朝暮身上。扳過她的肩，一拳朝她的臉打下去，“臭婊子，真該死啊你！”
這條路上人不多，他們都停下腳步，在邊上遠遠地看，不敢靠近阻止，有的還拿出了手機拍攝。江明誠趕到的時候，見旁邊的人都冷漠地看着，沒有一個人幫忙。而那個男人發狠般地朝裴朝暮臉上打去，這一刻，江明誠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還好裴朝暮反應快，快速地扭頭避開，可還是被扇到了耳朵。只見裴朝暮滞了片刻，那男人抓住這個時機，用力一腳，揣中了裴朝暮的胸口。
耳中嗡嗡直響，裴朝暮眼前好似出現了重影，在極度的危險脅迫下，她迅速冷靜下來，計算自己逃跑的成功率有多大。
裴朝暮咬了咬牙，打算拼一把，準備起身沖刺，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風一般地飛撲過來，遠處的人群齊齊發出驚呼，砰的一聲巨響，兩具身體重重砸向地面。下一秒，裴朝暮被人拉了起來。
“沒事吧？”
“沒事。”裴朝暮沒看清楚拉她的人，剛才那一踹的後勁上來，她甩了甩腦袋，眼前發黑，腳一軟，身體朝前栽去。身邊的人動作更快，直接圈住她的腰，裴朝暮撞到他的胸膛，聽到他說：“曾駿，你去攔着，別給打死了。”
是周舒揚的聲音。
裴朝暮本想自己走，可實在沒力氣，倚在周舒揚身上，說了聲“謝謝”。周舒揚沒吭聲，等回到俱樂部，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朝暮姐，你沒事吧？”小倩眼淚汪汪的，“都是我害了你。”
剛聽說出了事，趙碩就連忙安排清場，店裏就剩幾個自己人。周舒揚把裴朝暮扶到中央最大卡座的沙發上。
“這一天天的，生意都不用做了。”家良給裴朝暮倒了杯熱水，“暮姐，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我還好，不用。”
“這人也太陰了，一直在門外盯着吧，還好你們沒跑遠，要不然——”家良說着也是一陣後怕，“能不能報警，小倩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啊。”
小倩抽泣着：“要不還是報警吧。”
剛說完，外面就傳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衆人朝外看去，只見三輛警車先後停在路邊，沒一會，就有警察朝這裏走來。
“糟了！”
半個小時後，幾人一同被請到警車上。
裴朝暮下了車就往後面看，見江明誠腳步平穩，看上去毫發未傷，裴朝暮高高提起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江明誠天天舉鐵，那身肌肉可不是白瞎的，你倒不如擔心那人會不會被他打殘。”
“他有分寸的。”
周舒揚冷笑了聲：“你倒是了解他。”
好久沒見的嘲諷又重新回到周舒揚臉上，裴朝暮沒回應，朝一直在看着她的江明誠走去。
“沒事吧？”江明誠急切的目光将她從頭掃到腳，擔憂的神色溢于言表。
“我沒事，你放心。”
江明誠哪裏放心的了：“等會去醫院。”
江明誠和男人一左一右坐在警察面前做筆錄。裴朝暮和曾駿家良小倩他們一起坐在後面的長椅，周舒揚靠着牆站。那男人傷勢不怎麽嚴重，也就嘴角流了點血，警察的問話他也不回，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接着警察問江明誠。
江明誠：“警察同志，這個人尾随我的員工，當街施暴，我堅決不接受和解！”
接着趙碩遞上u盤，裏面有一段那男人在店裏鬧事的視頻，畫面很清晰。警察看完之後，對男人說：“趙雲天，你惡意滋事，又尾随婦女，實施暴行，這些行為你承認嗎？”
趙雲天依舊不說話，哪有先前那嚣張樣？
家良：“明哥不會把這貨打傻了吧？”
警察：“趙雲天，如果你再保持沉默，我們就立刻實施刑事拘留了！”
趙雲天總算開口了：“我說話有用嗎？你跟他們還不是一夥的？強龍壓不了地頭蛇，今天算我倒黴，你要關就關吧。”
家良：“不是這人腦子有病吧？！”
警察們都被他這一番言論給弄得無語了。
趙雲天冷笑一聲，火上添油了一把油：“你們這幫警察都一個樣，收錢辦事，要不要臉啊？。”
“請你不要侮辱司法機關！”
“我侮辱什麽了？他們這夜店就是淫窟，非法監禁未成年，你們他媽的管不管？！”
家良此時也顧不得了，沖上去吼道：“你他媽放什麽狗屁！”
“我說錯了？！我是倩倩他哥，你們他媽的又是她什麽人，攔着不讓我帶她走，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企圖？”
“你他媽是她親哥嗎，都不是一個姓！”
“安靜——！”
警察用力拍了下桌子，哐的一聲巨響，安靜了片刻，邊上有個人弱弱地舉了舉手：“那個，警察叔叔，我可以回去了嗎？”是剛才報警的行人，看上去還是個學生。
“可以，同學你家住哪裏？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經打好車了。”女學生晃了晃手機。
裴朝暮朝女學生走過去：“剛才謝謝你能報警。”
女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湊近，小聲在裴朝暮耳邊說：“小姐姐，剛才你男朋友簡直帥斃了！”對着她豎了個大拇指。裴朝暮一怔，女學生已經走到門口，沖她揮手：“小姐姐再見！”
江明誠收回視線，說：“警察同志，這位男士的确是張亦倩的繼兄，我聘用張亦倩做服務員也是事實。”
“所以你明知道她是未成年，卻沒有通知她的家裏人，反而聘用了她？”
“是。”
“不是這樣的——”小倩跑了過來，“是我不想回家，要不是明哥收留我，給我住的地方，我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趙雲天震驚地看向小倩：“倩倩，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瘋了嗎？！好好的有家不回，書也不念！一個人跑來黎州打工。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們一直在找你？你媽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跑了，現在每天都在街上發傳單，上個月還病倒了，在醫院躺了十天！”
小倩流着淚，哽咽着：“媽媽……現在怎麽樣了？”
“出院了，現在在家裏養病，我還沒告訴她你在這裏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