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呆呆
轉眼就到了江明誠的生日，11月22日，下午，江明誠從樓上一下來就被團團圍住了。
“明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明哥！”
大家七嘴八舌說着祝福語，江明誠嘴裏道謝，心思卻不在這裏，朝後瞄去，手裏被塞進什麽東西，“這什麽……”
是一張卡片。
小倩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來想去不知道送明哥什麽東西，我就自己畫了張卡片。”
曾駿調侃道：“小倩你都多大了，還玩小學生那套，現在誰生日送賀卡啊，太土了吧！”
“禮輕情意重。”江明誠拿着卡片，對小倩說，“謝謝。”
家良說：“明哥，那我呢！我昨天可是卡着點沒睡，給你發紅包呢！我看小倩你就是想省下發紅包的錢，對不對？”
小倩：“哪有！這張卡片我也是做了好久的，才沒你們這麽敷衍！”
江明誠失笑，又朝那邊看了眼，見裴朝暮一直沒過來，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等會五點歇業，我先跟一龍他們吃個飯。”江明誠從兜裏抽出張卡，給趙碩，“你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買單。”
“哇塞！明哥萬歲！”
江明誠含笑：“我晚點過來，老曾你把包廂號發群裏。”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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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龍和敖光遠是一起到的，豪車停在俱樂部門口的時候，引起了不少轟動。這次他們倆都帶了女伴。周舒揚是最後到的，他沒帶人，穿一件深色風衣，步履如風，“哎，揚哥揚哥，走那麽急幹啥！”被家良叫住。
“什麽事？”周舒揚剎住腳步。
“我說揚哥啊，您最近忙啥呢，都大半個月沒來了，我們都想死你了！”
“想我，真的假的？”周舒揚坐上高腳椅，曾駿推過來一杯剛調好的雞尾酒。周舒揚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裴朝暮，她正在做表格，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
“哎，暮姐，暮姐！”
“嗯？”
“你怎麽這麽能給自己找活幹啊，歇歇，過來跟我們幾個唠唠嗑啊。小倩，春兒……你們也來啊！”
裴朝暮保存好文件，朝這邊走來，目光掠過周舒揚，坐家良旁邊。今天店門外立着五點歇業的指示牌，因此客人不多。小倩阿春她們早就閑下來了。
“我說，褚總旁邊那誰啊，他女朋友？這個沒見過，美女好有氣質！”家良擠眉弄眼的，“揚哥，你不行啊，這空窗期都多久了，你就不寂寞？”
“寂寞啊，怎麽，你要給我介紹？”周舒揚手肘撐着臺面，桃花眼向上一挑，風情動人。
“我去！”家良說，“揚哥，你別沖我發騷啊！”
大夥紛紛捧腹。
周舒揚含笑盯着他。
家良伸手投降狀：“認輸認輸，揚哥你別放心上，我開玩笑的啊。不過你真要我介紹啊。”他雞賊一笑，沖曾駿使了個眼色，然後拍了下裴朝暮，“我把暮姐介紹給你怎麽樣？”
沒想到家良這麽直接，大夥兒連忙看兩人的反應，企圖從兩人表情中挖掘出什麽來。
周舒揚差點沒嗆着，他放下酒杯，“施家良，你瞎點什麽鴛鴦譜？”
家良一臉“我懂你”的表情，轉頭問裴朝暮：“暮姐，你現在單身，對吧？”
裴朝暮顯然沒預料到這種發展，看了眼周舒揚，嗯了聲。
“那你覺得我們揚哥怎麽樣？”家良說，“我們揚哥帥氣多金，又有紳士風度，雖然前女友多了點，但人還是很好，很值得依靠的，嘿嘿，你說是吧，揚哥？”
其實家良、阿春、小倩他們都問過她跟周舒揚是什麽關系，是不是跟大家猜的那樣，是前男女友。她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不過只有小倩信了。
裴朝暮見周舒揚沒有解釋的意思，便說：“家良，你別開我玩笑了。”
周舒揚掃了眼衆人，才不緊不慢開口道：“你們別亂想，上次我是找小裴有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周舒揚看着裴朝暮，嘴唇動了動，其實他應該跟她說一句抱歉，上次他太情緒化，做出的行為有違他一貫的風度，事後回想起來，不是沒有後悔。只是這一句抱歉實在難以開口。
“想的哪樣？”
“走了。”周舒揚轉身擺了擺手。
周舒揚離開後，大夥兒轉開話題，讨論起褚一龍和敖光遠的女伴。
“褚總可比揚哥的眼光好多啦，氣質型美女，我喜歡。”
“你喜歡有什麽用？”
“是啊。”家良倒是實誠地回，語氣卻是少有的低落，“人家一看就是高材生啊，我一個中專，肯定配不上了。”
曾駿：“怎麽就配不上了？家良，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駿總，你別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哎，我都打光棍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談戀愛是什麽感覺啊？”家良想了想，又感嘆道，“真羨慕揚哥他們，有錢真好。要是我能投胎到他們家就好了。”
曾駿：“俗！”
“這不是俗，這是現實！我沒錢，又沒學歷，有什麽資本找對象啊？駿總，那你說，你這些年沒找對象，為什麽啊？”
曾駿怔了怔：“沒碰上喜歡的呗。”
阿春：“怎麽談這麽沉重的話題，今天明哥生日，大夥兒都開心點，別喪着個臉。”
“春，你呢，你怎麽也不找對象啊。”家良問，“我記得上次你媽不是還催你回老家相親嗎？”
“找什麽對象，我一個人過的挺好。九零後誰結婚啊，反正我這輩子就打算一個人過了。”
家良豎大拇指：“你強你強！”
“而且你別看揚哥褚總他們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看着是風光，可哪個對他們是真心的啊，就算是真心的，他們敢信嗎？”阿春搖了搖頭，“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深藏不露啊，春。”家良說，“沒想到你看的這麽透徹。”
“哪裏哪裏。”
小倩這時插嘴道：“那你剛才還把朝暮姐介紹給周舒揚。他對感情這麽不認真，怎麽配得上朝暮姐！”
“欸？”家良朝後一望，“揚哥你怎麽來了。”
小倩被吓得不敢動彈，見家良一臉壞笑，往後一看，哪裏有人，伸手用力拍他：“吓死我了！”
“這還不是跟駿總學的，哈哈。”
“話說回來，等會我們去哪裏吃啊？”家良拿着手機，“不知道明哥跟褚總他們要聚多久，等會還趕不趕得上我們的局啊。”
江明誠是九點半到的KTV，褚一龍和敖光遠都是大忙人，難得抽空見一面，說的還是他最不耐煩聽的話。江先齊的電話居然都打到他們那裏了。這個老頑固，明明都跟他說了不下百遍，他江明誠對他的事業沒興趣，沒興趣，他仍是固執己見……想到這裏，江明誠內心便煩躁不已。
周舒揚抽着煙，陪他在涼風中靜了會兒，十五分鐘後：“不進去？”
江明誠調整好狀态，擡步：“走吧。”
打開包廂門，江明誠環視一圈，看見裴朝暮坐在最角落，邊上還有一個人的空位。
“明哥你終于來了！”家良站起來招了招手。大夥兒挪了挪位置，空出C位給他們兩人。辛程正聲嘶力竭地唱死了都要愛，見主角到場，立馬走到點歌臺那暫停，回頭問：“明哥，你要唱什麽，我給你點啊。”
“你們先唱，我等會。”
茶幾上擺滿了吃食，江明誠從裏面挑了罐氣泡水。
家良說：“草莓味的，明哥，特地給你買的。”
江明誠唔了聲，“謝了。”喝了幾口便放到身前。周舒揚翹着腿玩手機。辛程唱完一首，在周舒揚旁邊坐下，拿了個雞翅邊啃邊歪着頭對兩人說：“明哥揚哥，你倆還鬧別扭呢？”
周舒揚往江明誠身上一靠，手懶懶往他肩上一搭：“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們在鬧變扭啊？”
“哦，和好了就行。”辛程把話筒塞他手裏，“揚哥別玩手機了，我去給你點首歌，你要唱什麽？”
周舒揚拿着話筒站起來，大夥都很給面子地歡呼起來，辛程揮舞着搖鈴，喊道：“揚哥難得開嗓啊，大家安靜，安靜！”
周舒揚點了首《愛與痛的邊緣》。
可以聽得出來，周舒揚不常唱歌，開頭還唱慢了好幾拍，唱到中間的時候才跟上節奏。到後面漸入佳境，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的嗓音很有磁性，情感充沛，完全彌補了技巧上的不足。明明是萬花叢中過的浪子，卻唱出了癡情人的孤寂落寞。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辛程：“揚哥，你這也唱的太好了，都快趕上明哥了。”
家良：“是啊，揚哥你就是太謙虛了，這叫唱歌不好？簡直天籁好不啦！”
周舒揚笑，“你夠了啊。”走到位置，俯身遞話筒給江明誠，“唱麽？”
江明誠接過，掌聲更熱烈。
小倩在裴朝暮耳邊說：“明哥唱歌很好聽的。”
裴朝暮正好坐在點歌臺附近，江明誠的餘光瞄到了她的腳，視線凝了四五秒，才慢慢滑動屏幕，找起歌來。
浏覽着排行榜上的歌，他心念一動，按下其中一首。
換歌間隙，房間裏異常安靜，裴朝暮擡頭去看歌名，江明誠往回走，就這樣目光撞到一起。這次江明誠沒有閃避，目光深沉。
“這什麽，英文歌啊！”家良說，“沒聽過。”
辛程：“我英文超爛的，這下不能給我明哥唱和聲了。
曾駿念出了歌名：“Apologize.”
家良就坐他旁邊，聽到這一句，驚訝道：“駿總，你居然認識！”
曾駿白了他一眼：“這麽簡單的單詞，你高中沒學過？”
“不是，駿總你再說一遍，你那個口音真的好标準，跟老外說的一樣。”
曾駿又念了一遍，收獲一枚迷弟的崇拜目光，他有點無語：“我說你至于嗎？”
“駿總，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沒想到你居然隐藏實力。你該不會也像暮姐一樣，堂堂大學生來我們小店體驗生活吧？”
曾駿一愣，然後笑開：“那你猜錯了，我就一高中學歷，只不過呢，以前讀書的時候，英語成績還不錯。”
前奏進完，大夥兒不約而同地靜下來。江明誠朝後仰靠，兩條長腿微微打開，姿态輕松而随意。他學過聲樂，嗓音條件也好，以前他的藝考老師就建議他選流行樂或者配音這兩個方向，可惜他志不在此，最後選了影視動畫，那老師還頗為遺憾。
歌聲從他口中緩緩流瀉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