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第二十五章
◎英雄救美（二）◎
前線徹底大戰告捷, 西洲百姓歡喜雀躍，還在長街辦了雅集。
不少西洲百姓一大清早就悄悄送來蔬果花卉，侯府小厮早起打開府門, 便瞧見府門外堆滿了物品。
小厮早已習以為常, 還瞧見幾個百姓匆匆從巷子裏離開。
小厮胸膛微微起伏，笑時, 眸中含淚。
亦不知，這一次, 又有多少謝家軍，再也回不來了。
可保衛疆土, 是謝家軍的使命。
馬革裹屍，亦是宿命。
小厮望着前線的方向，傷神之時，一匹疾馳的駿馬駛入巷子，此人風塵仆仆，一看便是接連數日趕路之故。
男子一下馬, 就将手中缰繩抛給了小厮：“牽去馬廄，我速速去見老太太！”
*
鏡月堂。
謝老太太剛從校場下來，老人家着一身道袍勁裝, 花白頭發盤起，雙手各持一把短劍，姿态飒爽。
見線人從京都趕回，謝老太太在西花廳單獨見了他。
雖說, 謝南州已經調查過衛慈，但謝老太太還是命人前去打探了諸多細枝末節。
謝家一日不安穩, 她便一日放不下心。
從她嫁入謝家大門, 成為謝家婦開始, 她就親眼目睹了無數謝家好男兒，灑血疆場，再未歸來。
真正戰死也就罷了。
是謝家人的使命。
可若是君王昏庸，奸臣當道，害得謝家兒郎們枉死，那豈不是叫人心寒？！
故此，謝老太太不可能讓朝廷與衛家做出任何陷害謝家的事來。
事關衛慈的一切，謝老太太都要查個清清楚楚。
聽了線人回禀，謝老太太喝茶的動作一滞，不可思議：“什麽？！衛丫頭被換了生辰八字？也就是說，真正的煞星是衛家庶女？！”
自古嫡庶有別，嫡尊庶卑。
可衛家倒好，反過來了。
那衛家，是如何讓一個姨娘一步步迫害了嫡出的小姐？！
謝老太太呸了一聲：“長寧侯那厮，當真死不要臉，是個狗東西！”
線人僵了僵。
“……”老太太這罵人的本事，真是不減當年吶。
線人如實說：“回老太太，衛家兩位小姐互換生産八字的事，衛家人只怕根本不知曉，一切都是貴妾周氏所為。屬下是聽了老太太的吩咐，再度測了一下夫人的生辰八字，這才發現了端倪。”
一言至此，線人将衛慈的生辰八字拿了出來：“老太太，您瞧，屬下特意詢問了法華寺高僧，夫人的八字乃大吉福瑞之兆。屬下得知消息後，也頗為吃驚，經過一番查探，這才查出，夫人是煞星的謠言是周氏傳播出去，而真正的煞星，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謝老太太豁然明了了。
她也曾在京都居住了數年。
自是知道京都世家貴族的後宅陰私。
這下，謝老太太對衛慈更是放心。
“好！好啊！”
老人家笑時，口齒極好。
又問：“對了，還打聽到了哪些事？”
男子将自己打探的一切，一樁樁、一件件告知了謝老太太。其中，還包括了衛慈為了抗旨，而跳河自盡的事實。
男子以為謝老太太會勃然大怒，誰知，她反而心疼起來。
“可憐見的，衛丫頭是遭了衆叛親離啊。從前甭管衛丫頭如何，她不曾傷天害理倒是真的。既然衛丫頭是福星，那豈不是可以給南州沖喜？”
男子：“……”
這線人顯然不能明白謝老太太的想法。
而這廂，謝老太太很快就命人叫上了衛慈，她二人結伴去了無極齋。
孫兒總是受傷也不是辦法，得讓謝南州蹭蹭衛慈的福運。
謝南州雞鳴起，因着身子有傷，不宜練武，一早就在六角涼亭下看兵法。
謝老太太拉着衛慈的小手，還未落座，這便交代道：“丫頭啊，你平日裏沒事，就多與南州走動走動。”
衛慈不明所以。
按理說，謝家應該防備她才是啊。
下人端上湯藥，謝南州剛飲下，衛慈就遞上一枚蜜餞，粉嫩指尖恰好劃過了男人的唇角。
謝南州不動聲色/含/住了蜜餞，鼻端是女子指尖的幽香。
男人面無表情，此刻，卻在尋思一事——
這雙手到底是怎麽長得？
能文擅武，還做了一手美味佳肴，卻又生得嬌嫩無比。
謝南州心中有事，性命攸關，他也不打算隐瞞，看向衛慈：“夫人，你可否去請孫神醫随我去一趟前線，那些受傷的戰士，能救一個是一個。”
若有神醫出手，能救活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也是有父母妻兒的将士。
衛慈一口應下：“好啊，我只要答應給神醫做菜，神醫便會同意。那事不宜遲，我立刻讓錦書去請神醫。我也陪同夫君，一道前去前線。”
謝南州愣了一下。
前線才剛打完戰，她在府上養尊處優不好麽？
不過，男人并未拒絕：“好。”
謝老太太看着這對小夫妻如此和諧，笑眯了眼，一直目送他二人走到府門處。
謝南州自是早就察覺到了祖母“亮晶晶”的眼神，他終于忍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祖母，你到底有何事？”
謝老太太笑意更甚：“我能有什麽事？無事呢。”
謝南州：“……”
孫神醫果然火速趕來了，因着去前線的道路不穩，不宜驅趕馬車前行，故此，一行人直接騎馬。
衛慈不擅騎射，謝南州倒也“護妻”，直接将她拉上了馬背，坐在了他面前。
謝老太太站在府門外，對着二人笑着揮手。
謝南州愈發覺得祖母有問題，可他一時間又沒想到那方面去。
“噠、噠、噠……”
一刻鐘後，衛慈被颠得有些後背生疼，她被什麽僵硬之物抵住了，着實難受，又過了一刻鐘，實在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冷沉的男人：“夫君，你的劍，太硌人了。”
謝南州握着缰繩的大掌，豁然一緊。
他薄唇微抿，凝視着佳人，竟是失語了。
而就在他百口莫辯之際，甚至于額頭還溢出了薄薄一層細汗，倏然，有黑衣人從黃土路兩側的灌木中蹿了出來。
來人殺氣凜然。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又是黑衣殺手！
衛慈心系謝南州，知道他有傷，遂直接轉過身：“夫君，你的劍，借我一用。”
說着，一只手已經朝着謝南州腰身下方伸了過去。
謝南州：“……！”
作者有話說：
衛慈：用一下就還你～不要小氣～
謝南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