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我先來。”蕭橙看着搖搖晃晃的吊索橋，淡淡道。
宋筱雅踮起腳，緊跟着說：“我第二個！”
其他人也決定了順序，按照先後次序，分別是：蕭橙、宋筱雅、王林、衛子城、李川、朱湘紅。
蕭橙走到最前面，最後掃視一遍吊索橋後，一腳踏上了第一塊木板——
腦海刺痛了一下，心髒擠壓緊繃了一瞬，淡淡的恐懼萦繞在心頭。
蕭橙雙腳都踩在第一塊木板上後沒急着繼續往前走，而是再度看過一遍木板和兩邊的細繩索。
“……契約？”蕭橙雙眼凝視着一處，腦海內思緒流轉，腳下微微一擡一放，走到了第二塊木板上。
還是同樣的位置，每多走出一步，繩索和木板上就多了兩個圓潤的字——“契約”。
吊橋搖擺不止，刮在臉上的風猛烈不休，蕭橙兩手緊緊攥住繩索，一步一步的走過了三個板子，其中更是邁過了一處缺少木板的空缺。
蕭橙愈走愈熟練，哪怕心頭的恐懼之情依舊不散且更加濃烈，她也能心無旁骛毫無影響一般地離中點越來越近。
朱湘紅得到的消息沒問題，确實是越靠近中點那股沒有源頭而來的恐懼更深更濃，即便她能極力克制減少它們的影響，但也不是真正的毫無感覺——越來越吃力了。
蕭橙擡頭看了眼只剩四十多米遠的距離，接着走下一步的時候，一腳已經走上前，一腳卻停滞在了半空。
就像被定住了一樣，蕭橙定格了短短三秒時間，時間一過她就放下了那只半空中的腳。接着，回頭，轉身，用正常走路的速度回到了出發點。
三秒的時間，不長不短，注意到的有心人不多。
“怎麽樣？”宋筱雅守在最前面，面上急切，聲音壓低在隊伍能聽見的範圍。
“我知道了。”蕭橙身體依舊是放松的狀态，擺脫了那股情緒後，身體陡然一輕，神情不免帶上了一絲輕松。
蕭橙張口欲說出自己的猜想，嘴張開了，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她閉上口，眼中閃過一抹晦暗，拿出紙筆，依舊寫不出任何字。
“我知道了，不能說出來對吧。”宋筱雅看着空白一片的紙，說道：“沒關系，我自己上去試試，也不一定就找不到線索。”
“我說不出具體的……我能說的：注意看，注意看上面有什麽。”蕭橙把筆蓋套上，道：“我拿出了紙筆，你想想我們平時用紙筆寫什麽，就要注意那上面有什麽。”
“好。”宋筱雅認真聽着，學着蕭橙的動作一步步地走上了吊橋。
走上第一塊木板時，看得出來宋筱雅在努力觀察四周，她受到的情緒沖擊并不明顯。到了第三塊木板時，宋筱雅額頭滾落下一滴汗，借着低頭想要放松一下，身體一頓，似乎是看見了什麽，弓着身仔細盯着腳下。
這回她再擡起頭來時，明顯輕松多了。
【第三區域中轉站人數已滿，現暫停進入。】
平靜無波的中性音驟然響起，在場的一百三十多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唯一的一條吊橋和契約者所站的草地中間，出現了一道可以看出來的透明屏障——大家都見過一次，也被它們阻攔過。
【因繩橋只有一條，故特意開放專屬繩橋通道，每隊一處，最先全部通過的隊伍有獎勵。】
畫外音出現的次數多了，契約者們也能感受到什麽時候它還會有下一句，什麽時候就是最後一句。就像此刻，所有契約者都明白，這次畫外音只會說這兩段話了。
宋筱雅兩手緊緊抓着吊橋邊，神色惶恐，看着将自己與隊友們阻隔開的透明屏障，恨不得回到過去，拖一會就能趕在屏障出現前留在隊友們身邊。
這種念頭剛出現沒多久，宋筱雅就看見隊友們全部消失了——其他契約者也一樣，同三三分隊一起來到蘿蔔世界時消失的四人不同，此時所有契約者的消失更像是集體去了另一個空間。
隊友離開前，蕭姐似乎有所察覺，朝自己投過來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宋筱雅不斷回想蕭姐最後看向自己的神情，以此安慰自己被抛下的無依無靠之感。
“宋筱雅。”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宋筱雅轉身一看，是最開始的那只大胡蘿蔔！
—
“筱雅一個人在那，不會有事吧。”朱湘紅皺着眉頭，語帶擔憂。
蕭橙環視四周，見這裏只有他們五人，不再刻意壓低音量，道：“不會，她看到了信息，也知道怎麽走完剩下的一半路。”前半部分是真的，至于宋筱雅能不能想到到底怎麽走過吊橋，還要看她自己。
“嗯。”朱湘紅放下心，跟着打量起這片空間。
一共六個發光體，五個人一條橋，其他地方全被黑暗籠罩，只知道腳下一定是沒有任何危險的普通陸地。
“只要通過這條橋，我們就能到另一邊了？”李川站在同外面那條一模一樣的吊橋前，探頭探腦地看。
“你上去試試。”衛子城走上來，對李川說。
“我？”李川指着自己，有點不敢相信。
衛子城沒再催促，只靜靜注視着李川。
李川只好整整衣襟，保證自己身上所有物件都佩戴牢固後，抓着一邊的繩索走上了吊橋。
不消片刻，李川走了回來。
他摸摸腦袋，奇怪地問：“我怎麽一點恐懼感也沒有？我一路走過去，都要到盡頭了，也沒什麽感覺。”
“怎麽會……”朱湘紅更奇怪，她确定給她這個消息的人沒有說謊。
“走起來是什麽感覺？”王林難得地開了口。
“嗯……怎麽說呢？”李川轉頭看了眼吊橋，回憶道：“走上去前感覺橋是假的，木板是貼在地面上的。但真的雙腳都踩在上面後，感覺就像是真的了。”
“你們知道VR眼睛不？就是戴上VR眼睛那樣的感覺。”
“有沒有風？”
“有，不過風不大，我感覺不大哈，反正對走橋沒什麽影響。”
蕭橙把小白從兜裏掏出來，“我去看看。”
的确，風沒有之前猛了，因為腦海內對地面的莫名信任，連來自可能掉落懸崖的恐懼感也蕩然無存。蕭橙看着微微反光的木板，一踩一個準的到達了對面。沒有一絲猶疑地走下了最後一塊木板。
“契約者蕭橙，第一次通關失敗。”一道極其木讷機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蕭橙不動聲色地左右看了一遍，最後在吊橋邊上發現了一行細小的文字，內容就同剛才耳邊聲音所說的一模一樣。
小白被蕭橙拿出來後就醒過來了，以往蕭橙把它拿出來，要麽是要用到它的天賦技能、要麽就是想逗它玩玩作為娛樂節目。小白早就準備好了釋放技能或是同這個它很喜歡的人類玩一玩的準備，結果等了許久也沒等來相契約人類的注意，就不甘願地扭扭身子想要跳下去。
“小白別鬧。”蕭橙拽住小白頭頂的葉子，經過實驗，三三分隊的所有人都知道蘿蔔們頭頂的葉子就像人類的脖頸，一旦被抓住就輕易不敢妄動。
小白馬上止住動作，黑溜溜的眼珠也一動不動地瞪着蕭橙。
微妙的情緒從心底傳來，既有畏懼也有委屈，還有一絲絲的不敢置信。
蕭橙捏捏眉心，聲音冷漠至極：“你聽得懂我說的，也看得懂我在做什麽。不要以為前些天我容忍你在我身上亂跳來跳去又發小脾氣，就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到毫無底線。”
小白的身體陡然僵硬起來，又縮了縮身子。
“你知不知道怎麽過這座橋？”蕭橙看着手裏的小白蘿蔔，面無表情地道：“不要試圖撒謊，你知道後果。”
小白努力掙紮，在蕭橙刻意的卸力下跳了下去，蹦蹦跳跳地朝一個方向奔去。
蕭橙擡起腳跟上，方向正是來時的吊橋。
沒走幾步路，一直跟在小白身後的蕭橙就停下了腳步——這裏有很長一段話，字體淡藍，在黑夜中發出微弱的熒光。
最頂上是蕭橙見過的“契約”二字，底下是一段字跡截然不同略顯清秀的文字：契約者，如果你看到了這段文字，說明你的契約蘿蔔真正地認同了你。想要真正通過這段橋，很簡單，只要同你的契約蘿蔔相觸，一路上不停釋放契約蘿蔔的天賦技能即可。契約者啊，請善待你的契約蘿蔔吧，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被黑暗侵蝕的程度将會越深，直到永遠留下來……
小白從木板跳上繩索，再跳到更高一級的蕭橙肩上，滿臉自得與邀功神色。
“謝謝。”蕭橙并非不知好歹，她冰冷的神色柔和了一絲，将心底僅有的一縷感謝情緒傳達給小白。
小白蹭了蹭蕭橙的臉頰，乖乖待在肩上不動了。
回去的速度更快，這回蕭橙可以将她看到的內容說出來。
“……現在只能确定機會至少有兩次，在橋上只要不停釋放蘿蔔的天賦技能就行，下一個誰？”
“我來吧。”王林站出來，格子已經爬到了他的肩上。
剛走上橋，一圈只包裹了王林一人的黃色光圈就暈散開來。
人形的光暈在橋上是那樣明顯，所有人便看着王林和格子保持着這種狀态一路到了橋那邊。
隊伍聊天面板有人發出了消息。
王林：我通過了，不能再回去。照蕭橙說的做就是了，不算難。
李川：一點問題也沒？
王林：我是這樣。
衛子城：好，你在那邊等我們。
王林：嗯。
朱湘紅接着上去，三簇約是一個瓶蓋大小的火焰停在她身上不同位置，頂着三朵火花成功地通過了吊橋。
到達後朱湘紅也在聊天面板裏發出了消息，只說她的火焰最後熄了兩朵，提醒大家小心。
李川頭疼地看着蹦蹦，問：“我要是讓蹦蹦一直制造蘿蔔，就把過程放緩，可不可以？總不能讓蹦蹦每時每刻都有蘿蔔出來吧。”
衛子城和蕭橙都沒說話，衛子城面色不變只眼神催促他快點，蕭橙則是看着一處只有黑色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唉，我去了，反正有兩次機會，沒通過再說吧。”李川得不到回應，只好上路。
一根根蘿蔔不斷被制造出來，李川成功通過。
現在只剩下最後兩個人。
“你先。”迎着衛子城看來的視線，蕭橙淡淡道。
衛子城挑眉看她一眼，什麽提前準備都沒有做地走了上去。
三分鐘後，衛子城成功通過。
“小白，走吧。”蕭橙拔出束在腿上的匕首，脫下外套，在左手臂上劃了三刀，鮮血頓時滲了出來，順着手臂弧線滑落到地。
從一開始她就發現了，所有顏色的蘿蔔裏，白色蘿蔔的挑戰是最難的。現在麽，她通過的方法肯定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既然技能是治愈聖光，就必須發揮出治愈的作用。她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再不可能有第二次。
就這樣，蕭橙垂着受傷的左手，柔和的白色光暈始終圍繞在手臂上，等到她下了橋，傷口剛好恢複。
她面色自如地走進了隊伍，正常得她根本就沒被劃傷一樣。在黯淡的光線裏，也沒人看出她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色。
【契約者王林、朱湘紅、李川、衛子城、蕭橙，通過吊橋測試。】
【現1890隊伍全體成員都已成功通過吊橋，獎勵将在到達居住點後發放。】
與這些聲音同時響起的，只在蕭橙一人耳邊響起的聲音缥缈到不真切：“孩子，堅持下去。”
如陽光灑落在極夜最後一刻的土地上，所有生物都為此歡欣喜悅——聽到這句話的蕭橙，就像久不見陽光的小鹿，睜大了濕漉漉的雙眼。
前方出現了一道金色的門，門上刻着無數的蘿蔔，有大有小，神态堅決似拼死一戰前的動員場景。
衛子城推開門，大家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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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姐！紅姐！”宋筱雅站在那裏，朝他們揮手喊道。
“你們跟我來，我比你們先到，已經選好了居住點，位置很不錯的。”宋筱雅對着大家招手，一臉喜悅。
“居住點是什麽樣的？”朱湘紅走進了些，問道。
“一座別墅！”宋筱雅笑的很開心，嘴角的酒窩若隐若現，“這裏只有十棟別墅，我選的是靠近湖的一棟，風景估計很不錯！”
看到衛子城，宋筱雅的笑容一頓，語速極快地說：“為了方便，以後所有隊伍都要有一個隊長，必須等隊長到了我們才能解凍那棟別墅。”
正好，此時除宋筱雅以外的人都收到了面板的消息震動提醒，打開一看，是一個匿名隊長投票程序。
大家投完票，最後的結果是衛子城拿到了全票。
“面板上有這裏的地圖出售，一張十個積分。”宋筱雅悶悶地說。
她很激動可以住到別墅裏時，大家竟然都不令人意外的冷靜呢！
拿到地圖，打開一看，被白黃光圈圍住的那棟房子便格外顯眼了。
“對，就是這棟。所有被激活了的房子都會開啓保護罩，我之前看還沒有，應該是隊長選出來後出現的。”宋筱雅看了眼朱湘紅手中的地圖，半是哀求半是催促地說：“我們快走吧！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別墅裏面是什麽樣了。”
朱湘紅笑笑，推着宋筱雅往前走，“那你帶路吧，我們跟着你，你走快點就可以早點看了。”
別墅不像小洋房，反而十分中式。
粉牆黛瓦、屋頂的檐角高高翹起，兩扇古樸厚重的大門上有猙獰的虎頭鋪首，門钹是六邊形的，門環閃着金屬般的光澤。
推開門，是四合院內的天井，裏面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一片落葉，但也不像有人住的模樣。
“我去選房間了，你們自己看哈。”宋筱雅找準最近的一處樓梯，一溜煙地跑了。
“我也去！”李川愣了幾秒，醒悟過來後跟着上樓。
這下大家四分而散，紛紛去找合自己心意的房間。
這處四合院造型二層樓高的別墅，樓頂是天臺，二樓有八個套間，一樓有訓練房器材室和大小不一的客房等等。套間都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陽臺，電器一樣不缺，冰箱裏還有塞得滿滿的食材。說是自己選房間，但裏面的用品都在是契約者正式入住激活後出現的，所以大家選的只能是不同風景角度。
面向湖泊的套間有六個，整棟別墅剛好處在湖泊的一處凹陷邊岸，因此有三面都是面朝湖泊的朝向。
蕭橙用洗手液洗幹淨雙手，往挂在一旁的抹手巾上擦擦，打開冰箱，拿出一袋松茸土雞米線的速食，走進廚房，接水，開火，洗碗洗筷子，水開後下米線……等到米線煮開撈入碗中，用筷子翻動幾下後，也才過了近半小時而已。
把面碗端到餐桌上，蕭橙埋頭吃了起來。
白天省吃簡用不敢花太多積分所以吃的大多都是饅頭，晚上的主食多是饅頭面包，輔食也都是肉湯，兩個多星期下來，蕭橙只覺得現在口中的米線味道實在好的不像話。
一碗米線連湯和配料，蕭橙全都吃幹淨了，幹淨得碗底光可鑒人。
等把碗洗完往沙發上一躺，一直面無表情的蕭橙也不禁舒展了眉毛滿意地摸了摸肚子——果然還是現代社會舒服。
大家都在感受重回現代社會的激動，沒人串門，都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房間裏。
蕭橙按下抽水馬桶的沖水鍵，洗手走出來時，面板傳來消息振動。
【所有通關成功的契約者都已到達蘿蔔小鎮，現公布蘿蔔小鎮的行為準則。】
【一、蘿蔔小鎮同夜晚的試煉之森一樣，契約者都處于真實時空，請注意安全。】
【二、所有契約者，想要留在蘿蔔小鎮的話，每周必須參加一次副本游戲。】
【三、蘿蔔小鎮內禁止武鬥，若有沖突一定要解決，請穿過界碑進入霧氣森林，滿足條件可開設臨時生死臺。被邀請者不能拒絕挑戰。】
【四、一切解釋權歸蘿蔔世界所有。】
蕭橙把行為準則截好圖，搭在茶幾上的手指偶爾輕輕叩打，若有所思地在心底一遍遍重複四條準則。等到準則全部熟記于心，翻過一遍面板沒發現任何多出來的功能後，蕭橙果斷打開了可折疊成一本小冊子的地圖。
“界碑……”食指按在地圖的左上角，那裏有一處标着界碑的灰色陰影。
指頭滑過地圖紙面，落到右下角與界碑呈對角線的位置——一個标注着“副本入口”的建築。
蕭橙打開面板，重點注意以下數值——
積分餘額：4590，小白等級：八。
“積分百萬……等級……六十是滿級……”蕭橙來來回回地看着這兩樣數值，陷入沉思。
隊伍聊天面板：
衛子城：我要去副本入口看看，有誰要和我一起去。
朱湘紅：剛躺上床，實在不想動了，我就不去了吧。
宋筱雅：加一。
李川：衛哥，我今天不想出門了，明天再說吧。
王林：我不去。
蕭橙看完其他人的消息，按下發送鍵：我跟你出去，大門口見？
衛子城：好。
蕭橙拎起從商場裏買來的背包，裝上一瓶水再檢查一番沒少東西後，開門，走出去，關好門。
見到等在別墅大門口的衛子城，蕭橙牽起嘴角露出一抹打招呼的微笑，得到了衛子城相差無幾的回應。
為了确保不會走錯，地圖都拿在了手上，一邊看地圖一邊走，耗時二十三分鐘，蕭橙和衛子城到達“副本入口”。
這是一座塔樓，造型可參照大雁塔，只顏色五顏六色，上面的刻紋全是神态各異的蘿蔔。底層的蘿蔔活潑可愛笑容滿面，第二層的蘿蔔大了點，也沒那樣好動，更顯穩重……最上層的蘿蔔只有一只，沒有顏色，神情肅穆眼含悲憫。
倆人被一道彈出的光幕攔住。
【隊伍1890成員衛子城、蕭橙，是否現在進入副本一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