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喜歡艱苦環境(捉蟲)
第22章 我喜歡艱苦環境(捉蟲)
讀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純文科全背誦,更是難以言喻的痛苦。
純古文背誦,則是地獄級難度。
根據謝星珩了解,這還不是背完了拿“送分題”,到時候亂拆亂答,純把人腦當機器用。
人貴有自知之明。他想法未變,他八月時絕無可能考上舉人。
可他得努力試試看,考試排名另說,至少以後回憶起來,別講什麽“如果我當時xxxx就xxxx”。
他盡力了,是能力問題。沒盡力,是态度問題。
背誦要義,先看再通讀,然後理解,再拆分背誦,一輪一輪反複的背,不可死嗑。
他也沒時間死嗑。
和他的痛苦正相反,江知與臉上喜氣洋洋,看他讀書就甜甜笑。
若說沒有望夫成龍的想法,那是假話。
他吃夠了當商家哥兒的苦頭,可惜自己不能去争取。連大堂哥都不能指望,只能看他未來夫婿有沒有本事。
可完全把壓力給到夫君,那也是沒有的。
小謝考不考得上,他都能接受。還是老話,家裏養得起。
他只是覺得,小謝就此放棄很可惜。事關前程,不該因心裏沒底、怕丢人而止步。
一次失敗,不是恥辱。
Advertisement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寒窗苦讀十餘栽,不下場試試又怎會甘心?
心情好,做什麽都有勁兒。
江知與趁着興頭濃厚,先給夫君和堂哥準備考籃跟盤纏。
堂哥有兩個書童,夫君沒有,他讓王管家給牙行遞話,有合适的送上門,讓夫君挑挑。
考籃準備了四個,兩只竹籃,兩只木籃。
平底帶蓋子跟提手,裏邊筆墨紙硯都配上,墨條和毛筆“三”數起步,鎮紙拿素淨輕便的。另外裝上碎銀、銅板、五個銀元寶。
考場也有打點,比方說進場的脫衣檢查,有些地方不必弄得太難堪,把屁股都扒開給人看,打點了,能将就着混過去。
場內還有熱水茶點。
正值夏季,他聽堂哥說,裏邊有的茶水是帶冰的,可貴,給錢還不一定能買到。
再就是蠟燭,标配一人一根蠟燭,多用兩根也沒誰說,亮堂一些總沒錯。
還有上茅房,考棚有恭桶,這個季節,誰願意拉撒都在棚子裏悶着?
常舉手示意,遭人厭煩,也打點打點。
據說有的考棚年久失修,頭頂還漏雨,很難換。
銀子到位了,說漏雨會把試卷打濕,就能操作一下。
同理,沒破的考棚也能“破”。
不過普通家庭的考生,尤其是他們這種商戶家的考生,不敢這樣做。
考試的季節,遍地是金。
跟考試沾邊的人,閉着眼睛都能掙錢。
江知與很眼熱。
有機會也要掙上一筆。
其他物品,是材料跟食物。
食物臨期準備。材料可以先列清單,進入七月,就一日日的催辦,湊齊就能上路。
小謝說要捎帶着楓江三位書生一起,照着樣式來,比不得自家人,各式各樣都差一些,若嫌棄,就自備。
打點的銀兩自然也沒有,這可不算在盤纏裏邊。
跟着在家待了兩天,他找王管家駁回了聽風軒的改造建議。
因記得李家宅院的寡淡,他心裏不安,午間吃飯時,跟謝星珩商量。
“不然把小樓都推了?我家就這幾間小樓太出挑。”
主院院子大,他父親晨練用。別的裝飾擺件零落,花花草草多,花瓶玉器少。他爹爹愛花。
聞鶴軒是給二房住的,後來是客院。
客院嘛,用不上好東西。現在堂哥在,裏邊都是雅致着來,沒特精貴的。
聽風軒也還行,有些金玉瓷器在,在房子主體的木雕上下了功夫,家具也精巧。
謝星珩不懂形制,原身的記憶也沒有。
他問江知與:“小樓超規格了嗎?”
自然沒超。
超了他家沒膽子做。
三叔也不可能同意,哪個孩子鬧騰,就揍哪個。
江知與仔細想想,他去過很多商戶家裏,官員家暫時就去了三叔家跟常知縣家。
這些小樓确實在規格內,可數量多。就跟他們現在居住的宅院一樣,三間打通,擦邊球。
宅院打通是朝廷懶得管的事,人多了沒地方住,總不能疊羅漢吧?
內飾上……
他皺眉:“還是推平。我爹本來就想推了換個樣子,等我看看李家動向,以後再種樹挖池子,現在空着算了。”
書房要留着。
謝星珩跟他比劃:“我不用書房,你給我弄個自閉間。”
自閉間,顧名思義,光禿禿四面牆壁,除了自閉什麽都幹不了。
江知與:“……太寒酸啦。”
謝星珩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之:“我喜歡艱苦環境。”
行。
自閉就自閉吧。
謝星珩在學習上不講儀式感,沒有必須完成某某準備才能開始學的習慣。
他随時随地都能學,尤其是碎片時間。
江知與憂愁他的學習環境,他還能坐臺階上,一手扔竹球逗汪汪,一手捧書默讀。
心态很好。還沒到掉頭發的時候。
江知與看他自在,不去插手。轉而忙起家務事。
家裏堆了些請柬和拜貼,紅事白事都有,日子還沒到,他照着列單子,派人采辦。
這些都是夫人夫郎們能去參加的活動,不用勞煩夫君。
江知與記下日子,紅白事撞了的,就優先白事。
時下講究,要讓人熱熱鬧鬧的走,挂祭之外,場子得熱鬧。
人多,哭聲大,唢吶響。
紅事就不一定了,辦得喜慶的是少數。多的是不辦酒,純通知一下,過過明路的。
拜貼裏,還有一封讓江知與為難的。
是柳家院裏遞來的帖子,為上回在李家酒宴上冒犯的事賠罪。
院裏人,有風光發跡的,也有幾年就凋零的,多數是可憐人。江知與沒跟她們置氣,只是流言把小謝的名聲都弄壞了。
說他怕夫郎,又說他不風雅。江知與窩心得很。
李家那裏鬧一回,香姐兒的瓜子還給賣瘋了。原就有美名,常在各家酒席上出沒,這回更因謝星珩那麽一喊一叫,得了個“驚吓瓜子”的名頭,說要吃吃看,看家裏夫郎會不會變成老虎。
名聲越叫越響,她們就慌了,連日裏遞帖子。
王管家跟他說:“大門外烈日頭曬着,說什麽也不走。”
江家算“地頭蛇”,她們這種小院,随手就能打壓了,哪能不怕。
江知與心下一嘆,“叫進來吧。”
柳媽媽帶着香姐兒來的,跟了四個小厮,整整兩擡禮。
一擡金河酒,一擡四色糕點。
金河酒七錢一壇,四色糕點四錢一盒,這份禮合算七兩四錢。
她們一場席面裏,賠笑、陪酒、唱曲兒、逗樂,所得賞錢不過三錢五錢的。主家另出銀子,一次趕場至多掙一兩出頭。
若有恩客養着,包上三個月,便宜的才十兩。
禮太重了。
柳媽媽說話圓滑,一張笑臉甚是和善,看不出半點兒刻薄算計,忽略職業,還挺讓人有親近感。
她說:“早想來府上拜訪,你爹爹先前總照顧我家幾個孩子,過年過節的叫來唱個曲兒,又給吃的又給喝的,賞錢又足,從來不罰她們,個個都念着好呢!”
她把香姐兒拉到前頭,笑裏帶着三分羞愧三分薄怒,一巴掌拍到香姐兒胳膊上。
“這不,我成日裏念叨,她們幾個心裏記着了,想着你成親,我們也沒能來祝賀一下,就想趁着李家酒席,也露個臉兒,原是好事,這丫頭臉皮薄,話說得藏頭露尾,叫李家老爺給誤會了,她哪有膽子敢惦記你夫君?這實在是個誤會……”
話到這裏,香姐兒緊跟着要跪,旁邊王管家眼疾手快,給她扶住了。
“折煞了真是折煞了,我家小少爺又不是官兒,你這一跪,他小命還要不要?”王管家吓得連連叫喚。
沒他說得這麽可怕,讨賞錢時哪個不跪?
香姐兒小臉煞白,看着要哭一樣。
江知與本就不想為難她們,讓她們坐。
柳媽媽看這情況,心裏有了底,聽話坐了,也就挨着屁股邊邊,後邊空一大半。
院裏不入流,各類消息又着實多。
這回差點栽在李家,她心裏也恨着。看江知與态度好,沒說責難,便順着意思,也遞個好。
“前陣子,有個北方來的官爺,在花街住了六天,出手闊綽得很,一桌席面就給十兩紋銀,我們幾個争着想拿下這位貴客,可人家眼光高,各家好孩子,一個也瞧不上。”
花街是小院所在街道的別稱,要再細致些,就加上某某小院。
比如柳家院子,也能叫柳巷。
哪家官爺能明目張膽住花街?只能是紋銀上有官銀印子,再從平日習氣裏,做個推斷。
柳媽媽拿着手帕,捂嘴遮面,低頭垂睫,表情眼神一并藏起,只聲音帶着怪勁兒:“我道是個正經人兒,結果李家不聲不響送了個姑娘來。哭得厲害,好像是李家五姑娘。”
江知與心驚,“人呢?”
柳媽媽笑:“還在花街住着呢,想來也搬不走了。”
送嫡親女兒去花街,即使只接一位客,也夠讓人惡心膽寒的。
江知與還認識她,兩人年歲相近,五姑娘是女孩兒,更好說親。模樣不如他,卻也是個靈秀美人。
這幾年媒婆去了李家,也會來江家使勁兒。想着兩家較勁,或許也會在親事上攀比。
結果兩家都等着“好親事”,誰家也不許。
江知與招婿了。
五姑娘去小院了。
江知與怔忪,确認性問:“是叫李燕白的?”
柳媽媽點了頭,“現在改名兒了,叫白燕。住白家院裏。”
這份禮是非收不可了。
江知與看向王管家:“這兩擡禮收了,另備一份回禮。我記着家裏有布?拿兩匹銀紅綢、兩匹柳綠杭絹,兩罐春季新茶……再把那套金絲牡丹頭面給柳媽媽。”
院裏人不敢在外穿綢緞,做成衣裳,等着熟客來,也是別樣風情。
柳媽媽眉眼間笑容愈發真誠,不跟江知與客氣:“正趕着好時候,我拿回去給孩子們做兩件衣裳穿,都打扮打扮。哪天府上有酒宴,只管遞話,您要誰,我保管讓她來。”
江知與跟她眼神碰上,柳媽媽眨了眼睛。
這是暗示?
要李家姑娘也行?
他記下了。
“等我爹爹回府,家裏還要再辦一場席面,到時一定下帖子。”
柳媽媽笑呵呵應下,拉着眼睛紅紅的香姐兒走了。
外面日頭大,她們提前叫了轎子,要走過兩條街才能坐上。
路上走着,柳媽媽戳着香姐兒的額頭罵:“白教你幾天了,半分機靈都沒學會,杵那兒像個啞巴!”
香姐兒走路不穩當,被戳一下就哭。
“我腿疼得很,好像化膿了。”
說到這個,柳媽媽又罵她:“我叫你跪的時候,你怕疼,不願意學,我早說過,小時候不疼,長大了疼死。你現在知道疼了,該!晚了!”
香姐兒回頭看看,拉着柳媽媽撒嬌:“那怎麽辦?到時真送來啊?”
柳媽媽自有考量。
八條花街打眼過,哪家沒個有名有姓的恩客罩着?
她從前向着李家,做這行生意的,恩客不好色,難巴結。
李家連親女兒都坑,黃家又縮着腦袋不願意出頭,她還能不要命了,去找官爺啊?
家裏有大官的江家就合适了。
不好色就不好色吧,她們總有點別的用處吧?
柳媽媽側目看香姐兒,說:“你笨也有笨的好,我記得那丫頭喜歡聽你唱曲兒?”
李家會把姑娘看嚴實了,也想把人哄好。
而各院的人都會互相走動,香姐兒身份低微,又不夠機敏,從前也認識五姑娘,正合适。
香姐兒笨得實在:“可我們才去了江家啊……李家怎麽會讓我去?”
柳媽媽哼一聲:“回家說。”
若要人信,就兩頭賣消息。
給江家賣個大的,給李家就做做樣子。
李家不是愛聽江家笑話嗎。
她現編就是。
現如今江家贅婿的名聲夠難聽了,多一句兩句的又怎樣?
江府。
江知與在堂屋,等了來寶回信。
“李家油坊開始買鹽了,一個小角落裏,堆着一缸鹽,十二文一斤。不讓宣傳,說就這麽點,賣完就沒了。”
楓江百姓大量來到豐州縣後,縣內物價多有上漲。
常價鹽是十二文一斤,目前還沒跌回去,日常采購是十五文一斤。
這還是城外百姓都遷往農莊後,之前更有十八文一斤鹽的時候。
李家有族親,老李頭子嗣豐厚,真只有一點鹽,他們不用賣。
看來已經拿到鹽引了。
走不通常知縣的路子,賣了個閨女,也要達成目的。
他家賣鹽,跟以前的江家沒關系。
現在不同了,江家做醬油、曬大醬,都要用大量的鹽。
江知與皺眉。
他拿紙筆,寫了封信,送往京都宅院,那是押镖歇腳的院子。
派兩個镖師騎馬送,能趕上他父親的腳程,在他回豐州縣前,把消息送到。
不管是從外地買,還是跟李家緩和關系,都得聽聽他父親的意見。
矛盾暫時沒挪到臺面,江知與瞞着家裏兩個書生,讓他們安心備考,照常過日子。
謝星珩進入狀态以後,讀書很是認真。
他這幾天在堂屋學習,累了先在主院廂房休息,聽風軒小樓推了填土。
江知與給他把“自閉間”做得很漂亮,占了一處小樓的原址,高于平面,仿涼亭建造,四面做門,剛好用小樓拆掉的門。
裏邊僅放一桌一椅,桌上除了油燈,就是筆墨紙硯,書本随謝星珩帶。
書桌正對着的方向,做了改造,門上開窗,可以透氣,也能看見花園方向。景致不多,緩緩眼睛。
地方也大,學累了,可以起來走兩步。
怕他不喜歡,給他準備了屏風,真想要窄小的環境,就用屏風隔擋。
全是推平小樓後,舊物利用。
出了個工費,花不了幾兩銀子。
這頭弄好,牙行也帶來六個男孩子過來給他挑。
謝星珩說着不要,一聽可以幫他抄書寫字,他又留下了兩個。
他暫時不習慣買賣奴仆的事情,權當做雇傭關系處理。
新買的書童年歲都小,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三歲。
書童是常帶在身邊的人,模樣不能醜。兩個都挺清秀。
還要另外取名字,堂哥的書童是南硯北硯。
謝星珩:“我的叫東硯西硯。”
江知與:“不可以。”
“家仆取名有輩分的,我家裏小厮小哥兒,都是‘來’字起頭,來喜來寶。堂哥家是‘招’字輩,招順招福。三叔家是四季取名。堂哥的書童用了方位,我們家就要避着點。”
謝星珩:“……”真麻煩。
家仆都有輩分。
“我看李家沒有。”
江知與腦袋狂點,“對,三嬸事兒精。她是官家小姐,初來豐州縣,給我們立了好大的規矩。王管家都給她改名了,就王來善。”
謝星珩:“……那我的書童應該叫什麽?你給取兩個?”
江知與說:“四季不行,方位也不行,不然照着節氣來?有二十四個呢,以後夠你使喚的。”
謝星珩用不上這麽多人,他就是看夫君不開心,說好話捧一捧。
謝星珩樂了:“行呀,六月是芒種和夏至,他倆就這樣。”
趕着六月半,謝星珩惦記着孵小雞的事兒,正好休息一天,跟江知與回家看看。
正式回門過,普通往來,帶的禮比較随意,空手也去得。
江知與記得小豆子愛吃糖,又給拿了兩包。聽謝星珩說小孩吃糖吃多了會壞牙,另換了糕點。
冰庫裏凍着雪糕,出去一趟,都給拿完了。
上下鋪冰,提手裏很有分量。
剛進小巷口,小豆子謝川就超大聲喊:“二叔!阿知叔!”
培養他當誇誇機是正确的,他口齒清晰,講話也溜了。
喊完一頓說。
“我等你們好久,快來看雞,雞很多,咯咯咯!”
三歲的小孩,會說也愛學。
家裏大人悶葫蘆,小雞仔孵化了,就跟着小雞叫。
陳冬聽着聲音迎出來,笑容尴尬:“他最近成天的盯着雞仔,就愛雞叫。”
說完這句,他笑容就擴大,笑得喜慶。
“孵出來了!真的孵出來了!有三只呢!”
十個雞蛋,孵出三只小雞,按比例來說,很低。
按照操作次數以及當前環境而言,又非常不錯。
謝星珩可着勁兒誇,“真厲害,我還以為要孵上百個蛋才見着雞苗,這才頭一回,大嫂——”
謝星珩比大拇指,“你是這個。”
謝根腿還沒見好,扶着拐杖站院裏,沒給他們擋道。
可能是被小豆子帶的,他現在也會講兩句誇誇。
“冬哥兒真的好會養雞,要不是他想到抓只母雞回來,我倆指定孵不出來!”
江知與就緊着陳冬來,扶着他走,生怕他激動起來走偏踩歪摔着了。
從前底子空,養了一個月,心情見好,人的臉色看得見變化。
陳冬臉上黃氣都淡了,常年日曬的臉蛋有絲絲紅潤。
這次過來,肚子也大了些。
江知與之前來這邊,略有拘束。
農莊待了一陣,跟鄉親們見多了。各類雜事處理下來,反而知道怎麽跟農民相處。
聊家常,家常內容可雜了。
不只是吃穿用度,要聊營生,要聊一文文攢起銀錢的喜勁兒,也要聊聊孩子,聊聊瑣碎小事。
現在就緊着雞仔來。
他恰好也對雞仔感興趣,講話真誠度十足。
謝星珩看着場子,見江知與能應付來,就不湊過去,從食盒裏拿了五根冰棒出來,其他的叫來喜送去镖局。
“你就在那兒玩會兒吧,我把院門關了。”
來喜應下。
孵小雞的耳房熱得很,謝星珩給家裏也送過冰,大哥大嫂用不慣,惶恐得很,晚上有冰盆睡得更舒服,身體涼了心慌慌,挪走了才舒服,說沒那個享福命。
謝川睡着小床,給他涼着到好,一覺睡到天光,也不起熱疹。
謝根接了冰棒,想要給兩個夫郎先吃,主要是江知與先吃。
江家富貴,他總覺得矮人一頭。
謝星珩給他塞嘴裏,“我留着呢,讓他們先看看雞仔。”
謝川最近黏着雞仔,連最愛的二叔都被比了下去,不跟他們處,也跑進耳房裏。
兄弟倆站陰涼地兒,一口口咬着甜滋滋涼絲絲的冰棒,好一陣沒說話。
等吃完了,謝星珩跟他大哥分享了一個好消息。
“大哥,我八月會去一趟京都,去趕考。可能考不上,就當見見世面了。”
謝根哪裏會責怪他考不上
只盼着他別說喪氣話。
“你愛讀書,你就去讀,考不上,咱就等下次,你不是說讀書就開心嗎?那就讀書。”
這般樸實無華的話,讓謝星珩聽得心裏安定。
是啊。
老想着必然考不上幹嘛。
讀了再說。
考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