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公主後我靠存檔茍命

第37章 病嬌其一

病嬌其一

第04章-病嬌其一

次日, 柳焱來請平安脈。

自從多了青影的存在，藍鈞靈不敢再随意找柳焱來，上回請脈的時候, 他便趁機将這件事告訴了柳焱。柳焱讓他不用太過擔心, 即便青影當真是來監視的，他們也無需懼怕。

柳焱取出脈枕, 藍鈞靈将手腕放了上去。

他将皇帝中毒的事情告訴了柳焱：“我昨日發現他喝的湯藥中也被動了手腳。”

仗着距離近, 藍鈞靈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 二人的交流幾乎是靠的唇語。

“是你嗎？”

藍鈞靈問得小心翼翼。

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是柳焱, 但還是想确認一下。

柳焱微微搖了搖頭。

藍鈞靈松了口氣：“那你知道是誰嗎？”

柳焱仍是搖頭。

藍鈞靈哦了聲, 便沒有繼續問了。

柳焱卻忽然說道：“他的飲食是從今年三月開始有問題的。”

那到現在也有半年多了，藍鈞靈沉吟道：“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嗎？我看他的症狀, 只像是精氣不足。”要不是有系統, 還有發現了湯藥中的問題，他只會以為是皇帝生了絕症。

柳焱道：“不清楚。”

柳焱道：“他的症狀也許和他體內的母蠱也有關聯, 毒和蠱蟲同時出現在體內, 我也不清楚究竟會發生什麽。”

藍鈞靈問道：“這些年來, 你就沒有對他……”

“有。”柳焱毫不猶豫, “未免累及你母親，我不敢用毒, 只給他喂過一種藥。”

藍鈞靈好奇道：“什麽藥？”

柳焱嘴唇開合，說出了讓人瞠目結舌的三個字。

絕育藥。

藍鈞靈錯愕過後，便是恍然, 難怪皇帝自他之後, 後妃們便沒有再生育過子嗣,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雖然只能算是極小的報複，但聽着也挺痛快。

“不對啊, 那母親她去年……”藍鈞靈吃驚地看向柳焱。

柳焱點頭承認：“是我的。”

藍鈞靈差點笑出來。

說他苦中作樂也罷，當初得知柳雲裳懷孕時有多厭惡皇帝，如今得知柳雲裳懷的是柳焱的孩子時就有多開心。

“這是我一生最懊悔的事。”柳焱的眼中卻流露出沉痛。

藍鈞靈一怔。

他忽然想起，若非柳雲裳懷孕之事被皇貴妃發現，她也不會指使林婕妤動手，最後害得柳雲裳一屍兩命，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藍鈞靈幹巴巴道：“依你之見，他還有多久時間？”

柳焱道：“不知道他究竟中了何毒，無從判斷，但聽聞他近日昏睡的時間愈發久了，想來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了。”

藍鈞靈想起昨日臨走時聽到的那番話，忙問：“朝暮樓是什麽地方？”

柳焱眉頭微蹙：“一個江湖上的組織，傳聞只要一擲千金，什麽疑難雜症都能藥到病除。”

藍鈞靈道：“我昨日不小心聽到他要找朝暮樓，但朝暮樓那兒還沒回複他，他很生氣。”

柳焱道：“這不奇怪。朝暮樓樓主脾氣古怪，不是什麽人都肯治的，全憑他心情。”

藍鈞靈咋舌：“這麽任性，名氣為什麽會這麽大？”

柳焱道：“奇貨可居。”

藍鈞靈明白了。

雖然朝暮樓樓主無情冷酷無理取鬧，但他有實力，人們願意捧着他。

“他就沒想過要求助外公嗎？”藍鈞靈感到奇怪，明明靈衣侯也是神醫設定，靈山上前來求醫的有不少都是皇室貴胄。

柳焱一句話打消了他的疑問：“他不信任靈衣侯。”

藍鈞靈忍不住彎了彎唇。

皇帝恐怕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麽無恥，怕是擔心自己一上靈山，就會一命嗚呼吧。

真是活該。

*

送走柳焱後，藍鈞靈便換上常服，準備出宮。

今日是柯若雅的及笄禮，他答應過她，一定會到場。上午是正式的典禮，屬于家族盛會，藍鈞靈“公主”的身份不适合出席，二人約定的是下午的宴會。

給柯若雅的禮物已經準備好了，藍鈞靈打算出宮後随便找個地方先填填肚子，然後再去柯府。

臨出發前，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跑到殿外的走廊，沖着房梁上大喊：“青影！青影，你出來一下！”

所有宮人都莫名地看向他。

藍鈞靈視而不見。

青影一點出現的跡象也沒有。

藍鈞靈抿着唇，思索了下，将攏共沒幾個的宮人都打發了，然後繼續喊。

這一回，青影出現了。

他鬼魅似的從房梁上飛下來，在藍鈞靈面前單膝跪地：“公主有何吩咐。”

藍鈞靈俯視着他：“我要出宮，去參加朋友的生辰宴會，你也會跟着我嗎？”宮女是不能随便出宮的，他前兩回不論是跟太子哥還是自己出去，都是帶兩個侍衛遠遠跟随。

青影道：“陛下有令，卑職當時刻保護公主。”

藍鈞靈點點頭：“那我就不帶其他侍衛了，你回去吧。”

話音落下，青影便起了身。

藍鈞靈忽然又喊住他：“等等，還有一個問題。”

青影原地止步。

藍鈞靈第一次有機會仔細地打量他。青影不是一個年輕的暗衛，至少在這個時代不算年輕，不到三十的年紀，皮膚黝黑，五官淩厲，頗具英氣，稱得上是一個帥哥。而且，藍鈞靈總覺得這張臉有點熟悉的感覺。

“你是什麽時候跟随父皇的？”

青影道：“卑職是今年新選拔的暗衛之一，二月開始跟随陛下。”

藍鈞靈點了點頭：“那你跟随父皇的這些時日中，有沒有發現父皇身邊的人有什麽不對勁？”

青影道：“不曾。”

藍鈞靈心想也是，如果暗衛能發現不對勁，皇帝肯定不會任由自己中毒。

他擺擺手，讓青影退下了。

*

藍鈞靈坐着的馬車，在柯府門前停下。

他推開車門，雙腳剛落地，就輕輕地“啊”了一聲，攙扶他的小太監立刻問道：“公主？”

藍鈞靈道：“我沒有拜帖。”

柯府是丞相的府邸，應當不是什麽人都能放進去的。

小太監立刻上前敲門，待門房出來後，給他展示了一個金燦燦的腰牌。門房認出了這是宮內之物，立刻畢恭畢敬：“尊駕想必就是長佑公主吧。”

藍鈞靈懵懵地點頭。

門房道：“我們孫小姐昨日便吩咐了，今日長佑公主莅臨，要小的好生迎接。”

藍鈞靈便笑着被迎了進去。

柯若雅準備得格外周到，門內居然還備有轎子，但藍鈞靈沒有那麽嬌氣，婉言謝絕了，由候在門口的管家親自帶領他前往花園。

藍鈞靈發現古人不論辦什麽宴會，好像都喜歡花園這種開放式的場景，要麽幹脆去酒樓。

柯府內部極大，愣是走了十幾分鐘才聽到人聲。

走近，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叽叽喳喳，全是少女清脆的歡聲笑語。

藍鈞靈的出現讓她們的談笑安靜了一瞬，柯若雅喜笑顏開地跑了過來，親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說道：“你怎麽才來呀。”說罷，又扭頭向衆人介紹：“這位便是長佑公主，八月時長佑的及笄禮想必姐妹們也都出席了吧？”

藍鈞靈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能到場的都是達官貴人家的貴女，她們甚至比藍鈞靈這個現代人更懂人情世故，紛紛起身與她見禮，場面一時和諧得不行。作為場上唯一的公主，藍鈞靈不想喧賓奪主，更不想被少女們環繞，只好求助地看向柯若雅。

柯若雅适時解圍，将藍鈞靈帶到了她那一桌。

藍鈞靈坐下後才發現，所謂的生日宴，并沒有準備他想象中的飯菜，而是些瓜果茶點。

桌子也不大，一張桌子滿打滿算坐了六個人，整個宴會上不過四張桌子。

藍鈞靈有些後悔，他剛才應該吃了午飯再來的。

柯若雅見他盯着桌子，立刻将一碟糕點遞到他面前：“這是我們府上的糕點師傅專門為了這次研制的新樣式，快嘗嘗。”

藍鈞靈快感動哭了，立刻吃了一塊。

還沒等他咽下，鄰桌就傳來了一聲冷哼。

藍鈞靈起初沒在意，因為他不覺得這聲是對着他，結果見他沒反應，對方又冷哼了一聲。這下藍鈞靈不能再無視了，他咀嚼的動作一頓，扭頭，就看到一雙杏目正不善地瞪着他。

見他看過去，杏目的主人撇了撇嘴：“公主這般狼吞虎咽，莫非是沒吃午飯？”

藍鈞靈不認識她，也不知自己怎麽得罪了她。

他咽下口中的東西，道：“我是沒吃午飯。”

對方：“……”

柯若雅不滿道：“華蘭兒，注意你的态度！”

華蘭兒白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柯若雅也哼了她一聲，轉而對藍鈞靈道：“原來你沒吃午飯啊，要不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一些。”

藍鈞靈連連擺手：“不用，我不餓。”

人家閨秀們都在談笑風生，他一個人捧着飯碗吃，多難看啊。

柯若雅道：“那你多吃些糕點吧。”

這回藍鈞靈沒有拒絕。

柯若雅道：“華蘭兒，就是方才那人，是平國公的孫女，平國公府是賢妃的母家。”

藍鈞靈還沒反應過來。

柯若雅道：“她是十二公主的表姐，和賀語晴是閨中密友。”

“咳——”

藍鈞靈被嗆到。

柯若雅趕緊給他遞茶：“呀，我應該等你吃完再說的。”

藍鈞靈一邊喝茶一邊擺手。

難怪華蘭兒一上來就不給她好臉色，這估計是直接把他當成仇人了。

藍鈞靈想問柯若雅怎麽把她給請來了，但轉念一想，當初自己的及笄禮上請的女孩子比這還多，身為相府孫女，交際圈就擺在那兒，估計柯若雅也沒法選擇該請誰不該請誰。

算了，反正被擺臉色也不會掉塊肉，他不至于和小姑娘計較。

同桌的另外四位貴女想必和柯若雅關系不錯，态度也好，藍鈞靈不由又懷念起了自己前世的高中時代。

不知不覺，他吃完了一碟糕點，和一壺茶。

“看來公主在宮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區區一碟糕點，倒像是幾日沒吃過飯了。”

藍鈞靈：“……”

合着他不去找麻煩，麻煩偏要來找他是吧？

柯若雅面色一黑，正要反駁，卻被藍鈞靈暗了下來。

“華小姐，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宮內的夥食很差勁，我堂堂一個公主連飯都吃不飽嗎？華小姐，你诋毀皇室，這可是大不敬之最啊。”

在宮內生活久了，他到底也學會了些冠冕堂皇的話。

尤其華蘭兒是臣女，而他是公主，光是用身份就能把她壓死。看來當真是物以類聚，賀語晴的閨蜜也不是什麽有腦子的善茬。

華蘭兒果然被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說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可若是辯解，就像是低了對方一頭，最後只得漲紅了臉，悶不吭聲地坐了回去。

藍鈞靈撇嘴。

這戰鬥力也太弱了，比賀語晴還不如。

又聊了片刻，藍鈞靈感到內急。

他和柯若雅一說，柯若雅立刻要親自帶他去恭房，藍鈞靈怎麽好意思，最後退而求其次，讓柯若雅的貼身侍女給他帶路。

貼身侍女名叫秋棠，是一個圓圓臉的姑娘，天生一張帶笑的臉。

藍鈞靈解決完個人問題，跟秋棠說，他不想這麽早就回宴會，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能否帶着他去一些客人能進入的地方逛一逛。

秋棠欣然領命。

藍鈞靈跟着她四處轉了轉，看着府上清幽雅致的格局，想到柯相就是太子哥的外公，便不由心生好感。

“此處是鯉魚池，過了九曲橋，便是二少爺的院子。”

“二少爺，是柯槿嗎？”藍鈞靈好奇，“可這裏有些偏僻了啊。”

秋棠道：“槿少爺喜靜，身體又需要靜養，此處是少爺自己要求的，不過縱然偏僻了些，卻也是什麽都不缺的。”

藍鈞靈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能過去瞧瞧嗎？”

“這……”秋棠面露難色。

藍鈞靈笑了：“開個玩笑，我們去過九曲橋，然後便回宴上吧。”

秋棠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

快入冬了，池中的錦鯉都不怎麽活潑了，秋棠找來了一小盒魚食，供藍鈞靈賞喂。有了食物，錦鯉們總算活潑了些，藍鈞靈險些被魚尾甩起的水濺到。

忽然，他動了動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什麽焦味？”

秋棠不解，跟着用力嗅了嗅，搖搖頭：“奴婢什麽也沒聞到呀。”

味道很淡，藍鈞靈也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可這股焦糊味中，還摻雜着一股的藥味。他不由環顧四周，眼神驀地一凝，指着一個方向道：“你看那兒。”

圍牆後正袅袅地升起黑煙。

“呀！那是槿少爺的院子！”秋棠急道。

她往前急走了兩步，又猛地折回：“公主，請您在此處歇息片刻，奴婢這就去找小姐和管家。”

藍鈞靈連忙擺手讓她去。

他不覺得憑他們兩個能救火，還是趕緊去找人比較要緊。

但秋棠走後，他到底是坐不住，想着萬一院子裏有人受傷，便提着裙子一路快跑了過去。

遠遠就看到院門上寫着“無竹”二字，藍鈞靈心想，若是院門鎖着，他不知能不能一腳把門踢開。但跑到門口，他發現自己是想多了，院門根本就沒管，還洩開一條縫。

藍鈞靈顧不得失不失禮，直接推門而入。

院內空無一人。

沒有着火，只有一個被架在小竈上，被煙熏得發黑的砂鍋。

藍鈞靈松了口氣。

但這鍋子再燒下去，恐怕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藍鈞靈瞧見一旁有抹布，連忙用抹布墊着将砂鍋取下，放到了地上。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抹布，還是燙得他手心發紅，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降溫。

小竈上的火還在燃燒。

藍鈞靈環顧四周，見院內有井，又立刻打了桶水上來，将火給澆熄了。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有些微微出汗。

藍鈞靈放下水桶，掀開砂鍋往裏瞧了一眼，水早就燒幹了，裏面的不知名藥材也都變成了黑炭，估計再燒下去，鍋子都得炸開，到時候就真要走水了。

他不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最大的問題解決，另一個問題便浮了出來：柯槿不在院中嗎？正在熬藥，院子裏連個小厮都不留着看火嗎？

藍鈞靈打開活點地圖看了眼。

方圓五十米內沒有大量的紅點，顯然秋棠找的人還沒來。不過在距離他很近的位置，有一個紅點，一直沒動。

原來這個院子有人啊。

藍鈞靈有些惱火，心想該不會是看火的人偷懶，跑去睡覺了吧？

他起身，朝紅點走了兩步，驚訝地發現自己走到了主屋的門口。難道院子裏的人其實是柯槿？可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伺候他的人呢？

與此同時，屬于男主二號的特效和BGM出現了。

藍鈞靈連忙關掉BGM，只留下漫天飛舞的柳葉，擡手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該不會是在房間裏暈倒了吧？

雖然柯槿如今已經及冠，打破了當年大夫斷言他活不過十五的診斷，但上回看到他，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必身體還是很不好的。

淺藍色選項面板在此時出現——

【你無意間闖入了無竹院，發現院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燒幹了的砂鍋。你有些擔心，擔心柯槿沒有人照顧，一個人暈倒在了房中，卻無人知曉。你想要确認他的安全，又擔心男女有別，一時無法決斷。眼下，站在柯槿的門口，你的決定是：

A.推門進去

B.掉頭離開】

藍鈞靈一咬牙，點下【推門進去】。

畫面恢複流動的一瞬間，他立刻推開房門，卻見屋內漆黑一片，只有從門外透進來的光照亮了離門口最近的圓桌。

“……柯槿？”

他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帶着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輕顫。

媽呀，這屋子也太像鬼屋了。

無人回應。

藍鈞靈吞了口口水，下一秒，一道勁風從他身側襲來，房門被重重甩上，藍鈞靈自己也被抵到了門上。他感覺到有一只大手掐在自己下巴和脖子之間，沒太用力，卻讓他無處可逃。

“你是什麽人？”

清亮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藍鈞靈認出是那日在百味樓聽到的聲音，是柯槿！

“我、我是若雅的朋友。”藍鈞靈一說話，就持續感受到那只手貼在自己皮膚上的觸感，冰涼至極，不似活人，嘴巴開合的幅度本能地小了下來，“我方才從外面看到冒黑煙，以為着火了。”

“她沒告訴過你，不要進我的院子。”

“我擔心裏面的人有危險。”

“無竹院除了我，沒有別人。”

“你也是人啊。”藍鈞靈莫名其妙，“難道你水火不侵？”

柯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藍鈞靈頭皮發麻。

他算是見識到了，柯槿果然很貼合人設，就是個變态啊！根本想不通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片刻後，藍鈞靈感覺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松開了，但柯槿并沒有走開，反而湊近他的鬓角，輕輕嗅了嗅。藍鈞靈雖然看不清，但他能感覺到有熱氣靠近自己啊啊啊啊啊！！！

他條件反射地一把推開。

然而力道沒有控制好，落到柯槿臉上，就是“啪”的一聲。

活像打了他一個耳光。

藍鈞靈：“……”騷瑞啊。

他默默地将手縮了回來。

柯槿一言不發地走開了，下一秒，屋內亮起燭火，藍鈞靈不由眯了眯眼，待視線清晰後，便看到了一個坐在桌邊的青年。

在燭光的映襯下，他的半側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紅印。

藍鈞靈：“……”

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圍笑。

不過大白天的，不開門不開窗，反而點蠟燭，請問閣下是吸血鬼麽？他在心裏吐槽。

“你看着很眼熟。”

“啊？”藍鈞靈一愣，“哦，我們那天在百味樓見過。”

“在百味樓之前。”

“那就是在靈山啊。九年前，我剛來靈山的時候，我不小心掉下了暗道，你想拉我，結果也被我一起帶下來了。”

柯槿臉上閃過一絲微怔。

藍鈞靈見他好像沒有在意自己打他的那一下，壯着膽子走到他對面坐下：“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呢，畢竟我們那時接觸的也不久，你暈倒之後我也暈倒了，醒過來你就不見了，外公說你的病治好了，回家了。”

柯槿掃了他一眼，看不出情緒：“你不知道我的病怎麽治好的嗎？”

藍鈞靈搖搖頭：“我不知道啊，外公沒和我說。”他頓了頓：“你剛才是不是睡着了啊？外面還生着火呢，以後可不能這麽大意，太危險了。”

柯槿沒應聲。

藍鈞靈也只是善意提醒。

他知道柯槿脾氣古怪，通常聽不進別人的話。

總之火已經救了，他也該離開了，不然柯若雅得等急了。

不過救火的人來得好慢啊，要是無竹院真的着火了，那得多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