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公主後我靠存檔茍命

第36章 皇帝其三

皇帝其三

第03章-皇帝其三

開玩笑, 這種題目還需要選項嗎！

藍鈞靈果斷點下了【不救】，方才下意識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來，時間恢複流動後, 任由皇帝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才裝作很着急地沖了過去。

和他一同趕到皇帝身邊的人是梁公公。

梁公公似乎對這種情況很有經驗，将皇帝的身子扶起後, 對藍鈞靈道：“勞煩公主攙扶着陛下, 老奴這就去喚人來幫忙。”

說罷, 就把人往藍鈞靈懷裏一塞, 起身跑了。

藍鈞靈連忙撐住皇帝, 以免他真倒到自己懷裏，那可真要膈應到他了。

好在梁公公去得快回得更快, 不等藍鈞靈想好要怎麽調整姿勢, 好讓皇帝既不會摔回地上又不用自己花費太大的力氣，梁公公就帶着兩個年輕力壯的太監回來了。他們一個将皇帝放到背上, 另一個托着背和腿, 一下子就将皇帝背了起來, 挪到了內殿的龍床上。

藍鈞靈在原地呆站片刻, 也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皇帝已經被安置好了。

遠遠看去，仿佛只是安靜地睡着了一般。

藍鈞靈抿唇, 上前道：“梁公公，父皇這是怎麽了？”

梁公公抹了把額頭上急出的汗，深嘆了口氣：“既然公主今日撞見了, 老奴便也不必隐瞞了。陛下的身子已經這樣許久了, 最初是覺得容易疲憊, 多覺，這幾日也不知怎的, 症狀忽然加重，前兩回是在禦書房暈倒的，老奴發現時陛下已趴在龍案上不省人事多時，今日是最嚴重的一回。”

“多覺？”藍鈞靈吃驚道，“你的意思是，父皇只是睡着了？”

梁公公道：“公主恕罪，老奴才疏學淺，不知該如何形容，可陛下前兩次昏迷醒來，的确只是像沉沉地睡了一覺，并未感到其他不适。”

藍鈞靈道：“找太醫診治了嗎？”

梁公公道：“找過了，可陛下不願自己的病症被太多人知曉，只召了最信得過的兩名太醫，老奴方才已經派人去請了。”

藍鈞靈看向沉睡中的皇帝，問道：“父皇前兩次都是多久醒來的？”

梁公公道：“第一次睡了不到三個時辰，第二次睡得稍久一些，不僅如此陛下平素就寝的時間較以往也越來越長了。”

這症狀，好像就是要讓他永遠睡過去似的。

但藍鈞靈覺得，如果皇帝當真是中了毒，那麽這毒的症狀絕不會是表現出來的這麽簡單，畢竟，皇帝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活像是被抽取了精氣，消耗了生命。

皇帝最後想必會受盡折磨而死。

藍鈞靈不敢确定，這毒究竟是不是出自柳焱之手。

畢竟皇帝于他有奪妻之恨，還曾折磨他，要了他性命，柳焱若是用同等手段報複回皇帝身上，讓他生不如死，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藍鈞靈直覺，柳焱不是這樣的人。

思索間，皇帝最信任的兩名太醫趕到了，他們一個姓王，一個姓韓。王太醫古稀之年，看着和柳焱假扮的張正良是同輩人，連胡子都很稀疏了；韓太醫稍年輕一些，但也有約莫五十的年紀了。

他們見到藍鈞靈先是一愣，行禮後便繼續專注于皇帝身上。

王太醫只稍稍檢查了一下皇帝的狀态，便轉身對梁公公道：“勞煩公公照上回的方子熬一碗湯藥來。”

梁公公立刻領命而去。

屋內因此只剩下三個清醒的人，藍鈞靈和兩名太醫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尴尬。

“父皇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藍鈞靈問道。

雖然并不是很想做這個任務，但任務要求是讓他查明始末而非救治，藍鈞靈琢磨了幾天，覺得還是做任務比較劃算，畢竟任務完成後會有獎勵。

作為一個游戲愛好者，他最喜歡的就是做任務得獎勵了，不要白不要。

然而，對方比他想象得還要警惕，或者說，是畏懼皇帝的權威，不敢輕易洩露皇帝的身體狀況。王太醫捋着胡子道：“還是先等陛下醒來吧。”

藍鈞靈不由皺眉。

按照梁公公的說法，皇帝這次至少也要睡上三個時辰以上，王太醫顯然就是在推脫。

沒想到剛燃起做任務的心就受到了打擊。

藍鈞靈朝王太醫假笑了下，不再開口。

就這樣過了近半個時辰，梁公公端着一碗滾燙的藥回來了。

他将藥碗放到了床邊的小幾上，不斷用扇子給湯藥散熱，藍鈞靈見狀忍不住道：“父皇還在昏睡，這藥要怎麽喂？”而且就算喝了，這又不是解毒藥，皇帝還是醒不過來。

梁公公從一旁的托盤中拿起了一個玉器。

一端是半漏鬥狀的勺子，勺柄的部位卻格外粗，仔細一看，竟是做成了吸管的模樣。

藍鈞靈咋舌。

待到湯藥涼到合适的溫度，梁公公便将皇帝扶起，準備喂藥。

就在這時，藍鈞靈又跳出來了。

他朝梁公公伸手：“不知可否由我檢查一下，碰巧我也略懂醫術。”後半句是對着太醫說的。

身為臣子，太醫和梁公公自然不敢對公主的決議有意見。

藍鈞靈順利地從梁公公手中接過了藥碗，放到鼻下，輕輕一嗅。

瞳孔微顫。

這碗湯藥中居然就有毒性！

雖然毒量很微弱，但藍鈞靈身為靈衣族，還是一下子就發現了。

只是不知道是太醫原本的方子就有問題，還是承天宮能接觸到湯藥的那些宮人有問題，抑或是他的心腹梁公公有問題了。

梁公公見藍鈞靈久久不動，不由面露緊張：“可是湯藥有什麽問題？”

當然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去了！

藍鈞靈表面微微一笑，将藥碗遞回：“沒什麽，只是這湯藥聞起來便這般苦澀，父皇喝的時候想必也十分難受，我是在心疼父皇。”

梁公公松了口氣，繼續喂藥去了。

藍鈞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喂完，才道：“讓父皇好好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梁公公卻叫住了他：“公主，今次陛下在您面前暈厥，醒來後第一個想見的人必定是您，您就再待會兒吧。”

日！那可還得等至少兩個半時辰啊！

藍鈞靈差點沒忍住用眼神殺死梁公公，連忙垂下眼睛，調整心态，半晌才道：“也好，其實我也很擔憂父皇呢。”才怪！

除了藍鈞靈，王太醫和張太醫也不能離開，得守着皇帝。

一直從日上三竿等到了日落西山，藍鈞靈中途都打過了兩個瞌睡，吃過兩盤點心了，皇帝的眼睫毛終于輕輕顫抖，有了蘇醒的跡象。

梁公公連忙朝藍鈞靈招手。

藍鈞靈只得壓下哈欠，走到了床邊的凳上坐下。

皇帝睜開了眼睛。

他就像所有剛剛睡醒的人一般，眼神有着片刻的迷茫，然而在看到坐在床邊的藍鈞靈後，眼底竟瞬間燃起了異樣的光芒：“雲裳，是你回來了嗎？雲裳！”他的語氣帶着不可抑制的激動和喜悅。

不僅如此，皇帝甚至一把抓住了藍鈞靈的手，握在掌心，不住地撫摸着。

一旁的太醫和梁公公連忙移開了視線。

藍鈞靈在被他抓手的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提後來還被摸了好幾下，他耗費了畢生的忍耐力才沒有一拳打在皇帝那張大臉上，而是選擇了抽手。也不知道皇帝剛睡醒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藍鈞靈抽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最後借着從椅子上站起來後退的力道，才把自己可憐的右手解救出來。

皇帝也因為始終不肯撤力，差點被帶下床。

梁公公連忙上前攙扶。

“父、父皇，”藍鈞靈已經顧不上會不會惹怒他了，結結巴巴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母後，我是長佑啊。”

皇帝的眼神早在掌心變空時就恢複了清明。

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陰沉，卻在看向藍鈞靈的瞬間恢複了和藹：“原來是靈兒啊，你與你母後實在是太像了，朕恍惚間還以為是你母後來了。”

藍鈞靈讷讷：“可我母後已經過世了啊。”

皇帝輕笑了下，語氣中是數不盡的落寞：“是啊，她已經走了一年多了。”

藍鈞靈有些看不懂了。

怎麽看皇帝的态度，好像對柳雲裳動了真情似的，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在假裝。明明是個暴君，卻僞裝成自我感動的深情，真是令人作嘔。

藍鈞靈又想起了剛才被摸的那兩下，只覺得今天晚飯不用吃了。

“朕累了，靈兒，今日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藍鈞靈如蒙大赦，當即告退。

然而他才沒走兩步，又被皇帝叫住：“今日之事，莫要說出去了。”

藍鈞靈連忙點頭。

退出內殿的時候，他隐約聽見皇帝在和梁公公說話，怒氣頗大：“朝暮樓那兒還是沒有回複嗎？”以至于他隔着門板都聽到一些。

梁公公道：“陛下息怒，還沒有。”

然後便是砸東西的聲音。

藍鈞靈慶幸自己離開得早，同時又感到了一絲異樣，朝暮樓，他怎麽感覺好像在哪兒聽過。

不管了，反正和他沒關系。

藍鈞靈忙不疊逃離了承天宮。

回到椒雲宮後，他便讓追雲打來一盆水，瘋狂洗手。

正洗着，有宮人通傳，十四公主來了。

藍鈞靈手還滴着水，一時間沒想起十四公主是誰，被追雲幫忙擦手的手才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個在禦花園抽泣的柔弱少女。

她怎麽突然來了？

藍鈞靈不怎麽樂意地将人請了進來。

倒不是他對十四公主有什麽偏見，他只是記得十二和十四有矛盾，十二公主之前就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要是知道他和十四公主有接觸，再遷怒他，就得不償失了。

再見十四公主，她還是那副嬌嬌弱弱的模樣，見到藍鈞靈後便露出了個羞澀的微笑。

“長佑妹妹安好。”

“安好。”藍鈞靈道，“十四皇姐怎麽來了？”

十四公主一怔，立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香囊，遞給藍鈞靈：“多謝妹妹上次解圍，我這幾日繡了個荷包，又往裏添加了些許香料，做成香囊送給妹妹。我……我身邊沒什麽好東西，就女紅還拿得出手些，望妹妹不要嫌棄。”

藍鈞靈被她一口一個“妹妹”叫得直起雞皮疙瘩，忙道：“皇姐叫我長佑便可。”

十四公主笑道：“長佑，那這香囊……”

藍鈞靈下意識想說他不用香囊，可依十四公主這性格，估計他一拒絕，她又會哭着說“妹妹這是瞧不上香囊麽”之類的話，他可不想吧女孩子弄哭，只得收下，左右沒什麽損失。

沒想到他接受後，十四公主竟熱情地要親自給他戴上。

藍鈞靈忽然想起那日十二公主說的話，這十四公主和她母妃想必是不受寵的，她是宮內唯二還未出嫁的公主，存在感卻低得可怕，地位可見一斑，平素想必也沒什麽說得上話的人。如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高興成這樣，看着着實有些可憐。

藍鈞靈同情心泛濫，同意了她的要求。

十四公主竟還有些手藝，五指翻飛，給香囊的帶子打了個漂亮又複雜的結。

送完香囊，十四公主沒坐一會兒便告辭了。

藍鈞靈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想到了林婕妤。恐怕這才是宮內正常的結交吧，不谄媚不巴結，像林婕妤上回，過分熱情，賴着不走，顯然就是對他有所圖謀的，最後也證實了她是皇貴妃的人。

藍鈞靈捏了捏垂在腰際的香囊，又拿起彎腰聞了聞。

濃郁的香氣熏得他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