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嫌你年紀大
嫌你年紀大
向鳶急匆匆的從房間裏面跑出來，跑到原昭的旁邊，想看看他到底洗了什麽。
“你醒了。”原昭不自然地垂下頭，将裝着衣服的桶提了起來，走到旁邊的架起的竹竿處，開始晾曬衣服。
“已經洗完了...”向鳶喃喃自語，看着原昭一板一眼的曬衣服。
原昭曬衣服的時候，心跳的也快了起來，他告訴自己只是洗個衣服，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前他也幫媽媽洗過貼身衣物，只是......
向鳶穿的，是他從未見過的。
“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以後你不要洗我的。”向鳶咬着牙說話，這一大早就發生這樣的事，她很尴尬的好嗎？
原昭回過頭，神情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向鳶這才注意到原昭的耳朵紅紅的，又看到竹竿上自己的內褲，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小聲地嘀咕：“變态。”
原昭沒太聽清楚，為了緩解尴尬，便說：“鍋裏我蒸了玉米，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才能回來。”
“哦。”向鳶別開臉，她才沒興趣知道原昭出去幹嘛，腦子裏總是浮現原昭洗自己內褲的模樣，尴尬地腳趾扣地。
原昭将裝衣服的桶放好，又拿起桌上的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才往外走。
向鳶等原昭走了後，才松了一口氣，走進廚房裏拿起玉米啃起來。
說起來，最近好像很多玉米吃，她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天的玉米了。
吃完早餐後，向鳶準備去找林嬸，走到門口，她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林嬸家在哪裏。
劉大媽剛從茅房出來，舒服的扭了扭腰，看到原昭家門口有個姑娘站着，一下子就知道這姑娘是這幾天村裏的讨論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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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向啊，你出來幹嘛啊？”劉大媽斟酌着用詞，村裏人都說她是傻子，這看着挺精神的不是？
向鳶看着劉大媽，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這個劉大媽打招呼，之前只遠遠看過一眼，畢竟劉大媽一天至少要來兩次茅房。
“我想去找林嬸，劉嬸子，你知道林嬸家在哪嗎？”向鳶和劉大媽打了聲招呼，就問她。另一方面，她也想通過劉大媽來澄清自己不是傻子的事情，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自己口齒這麽清晰，怎麽看也不像是傻子，對吧？
劉大媽怔了一下，好奇地打量着向鳶，穿戴整齊，口齒清楚，真一點都不像他們說的那般，是個傻子。只是，她這麽笑着看着自己...
話說...找林鳳花做什麽？
“小向啊，你找林鳳花做什麽？她這個人可不太好嘞。”劉大媽言辭誠懇，她向來是個熱心腸的，擔憂林鳳花給向鳶灌什麽藥了。
向鳶眨了眨眼，劉大媽看樣子很不喜歡林嬸？村裏面經常有一些小糾葛，可能她們兩個之間有什麽矛盾吧。
“劉嬸子，我就是有點事找她，您告訴我她住哪兒就好了。”向鳶對她們之間的關系沒什麽興趣，她只是要去了解一下，林嬸嘴裏的辦法是什麽。
再加上，這件事不好讓更多人知道，免得懷疑上自己的身份。
劉大媽也不好多說些什麽，只是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向鳶，指了指不遠處，說：“就那間，靠近邊上的，你過去，最吵的那一家就是她家了，很好認，那邊攏共也就兩戶人家。”
“謝謝劉嬸。”向鳶道完謝，便往那邊走，還在想着劉大媽說的最吵的那一家，真不知道是真這樣，還只是她瞎編的。
順着坡道往下走，就能看到那片地地房子，确實攏共就兩家。
向鳶照着劉大媽指的方向，往前走。剛走沒幾步，就聽到一陣“啊啊啊，哇哇哇”的聲音傳來。
像是小孩在哭的聲音，又像是被撞到什麽東西的聲音。總之乒乒乓乓，吵得很。
向鳶停了下來，确定聲音是從面前這一戶人家傳出來的，又想到劉大媽的話，這家不會就是林嬸家吧？
她擡起手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一個小孩探出個腦袋，看到向鳶明顯身體往後縮了一下，再退到旁邊。
“小崽子，你往哪裏跑？”一個大漢手拿着一根棍子，怒氣沖沖的從堂屋處出來，看到一個姑娘在自己門口，粗着聲音問：“你找誰？”
林鳳花走出來，看到向鳶，臉上大喜，連忙招呼：“你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一邊招呼着向鳶，一邊安撫着怒氣沖沖的羅彬，說：“這個是村裏新來的姑娘，叫她小鳥就行，是我叫她來的。”
“沒事別老往家裏帶人！”羅彬聲線很粗，說完就直接坐下，壓根沒帶搭理向鳶。
“這位是我丈夫，你喊他羅叔就行。”林鳳花連忙陪笑，走上前拉着向鳶，招呼她。
“不是小鳥，我叫向鳶。”向鳶張着嘴解釋，她才不是什麽小鳥。
“坐坐坐。”林鳳花搬來凳子給向鳶。
向鳶坐下，感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們家好像正在打罵小孩？這不是她空穴來風，而是剛剛開門的那個小孩，胳膊處青紫一片，加上羅叔手上的棍子，任誰都會想到那方面去。
她忍不住看了眼正站在角落裏罰站的小孩，又看向正在悶悶喝水的羅叔，再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手。
“小鳥啊，你今年多大了？”林鳳花笑眯眯的問，一邊還在給她倒上一杯水。
“21了。”向鳶抿着唇回答，自己該怎麽含蓄的問她留下來的方法？他們家的人都在，而且林嬸丈夫看着很兇。
“屬虎的啊。”林鳳花皺了下眉，這生肖不太好，東振屬蛇，龍虎鬥。
生肖怎麽了？向鳶沒看明白，又察覺到林鳳花那毫不掩飾的神情，從上到下打量着自己，嘴裏還喃喃自語着，她聽不太清楚。
向鳶感覺渾身不自在，連忙站起來，拉過林鳳花，小聲問她：“林嬸，你不是說我有辦法留在村子裏面嗎？”
“這是我們村子，肯定有辦法啊。”林鳳花嘴上附和着，眼睛卻一直往下瞟。
向鳶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發現她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的屁股？！
“什麽辦法啊？”向鳶往後退了一步，一擡頭，就和羅叔對視上。
羅叔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杆煙槍，正在抽着煙，不知道是不是長相的問題，看起來非常的兇。
“你一個姑娘家的，總該嫁人，嫁哪兒不是嫁？你嫁到我們村裏，這戶口不就落下來了麽？”林鳳花嘴上說的輕巧，背地裏已經打好了算盤。
“嫁人？”向鳶拔高聲音，喊了出來。
這林鳳花有病吧？她想留下來還得把自己搭上了？
“你都21歲了，這個年紀，放村裏，都是老姑娘了。”林鳳花說，“不過女大三，抱金磚。”
向鳶不可思議地看着林鳳花，她這是說自己年紀大？21歲很老了嗎？她怎麽也是青春靓麗的大學生啊！
不過女大三？林鳳花是村裏的媒人嗎？要拉自己去相親？
“娘，爹，我回來了。”
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林鳳花大喜，連忙拉着向鳶說：“我們家東振回來了。”
你們家東振和我有什麽關系？向鳶心想，大約一秒後，她才反應過來，林嬸做了這麽多事，不會就是想讓自己嫁給她兒子吧？
羅東振走進來，看到向鳶的時候，瞪大了雙眼，指着向鳶說：“你不就是那個傻子嗎？”
向鳶：...你才是傻子。
向鳶這才注意到，林嬸的兒子，走路一瘸一瘸的，是個瘸子。
羅東振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向鳶，不得不說，這傻子長得是真好看啊，這整個石泉村，五六個大隊，也怕是找不出這麽标致的人物來。
向鳶預感不妙，不能再在這兒待了，便和林嬸說：“林嬸，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林鳳花顯然不願意，想要伸出手拉住向鳶，被向鳶躲開了，便說：“中午留下來啊，吃頓飯。”
“我們的事這不是還沒商量完麽？”
“改天吧。”向鳶有些明白林鳳花的意圖了。她可不想嫁給瘸子。
“這已經是中午了，我還得回去給原昭做飯呢。”
“我現在住他家裏，總得給他幫幫忙，做做飯什麽的。”
向鳶搬出原昭來，說着就往後退。
“我娘都讓你留下來吃飯了，就一起吃頓飯呗。”羅東振攔住向鳶，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村裏人都說這姑娘是傻的，在他看來，精着嘞。
林鳳花也連忙上來，說：“小鳥啊，你就和我家東振聊聊天嘛。”
旁邊的羅叔一直沒開口說話，只是默默地抽煙。
向鳶看着這一家，哪有這麽強行留人的？
“我真的要走了，你們再不讓我走，我可就喊了。”向鳶向來不會慣着人，事不過三，她已經說了兩遍自己要離開了，他們還拉着自己就未免太沒禮貌了。
“這是我家，你喊了又怎麽樣？我們只是想讓你一起吃頓飯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林鳳花軟硬兼施，突然上手直接拉住向鳶的胳膊，力氣大的讓向鳶無法動彈。
向鳶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內心深處突然湧上一陣恐怖。她用力的想要掙脫，可林鳳花的力氣實在是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我們家這什麽條件你也看到了，以後你想吃什麽，娘都給你做。”林鳳花拉着向鳶，嘴裏絮絮叨叨說着。
羅東振已經18了，在村裏，18歲就應該結婚。但東振是個瘸子，這正常姑娘都看不上，林鳳花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外鄉的姑娘，雖然腦子還有點問題，但只要會生孩子就行。
向鳶聽着林鳳花對自己自稱娘，惡心的她都快把今天早上吃的玉米吐出來了。
羅東振看着向鳶，一雙眯縫眼彎起來，手也想往向鳶身上搭。
向鳶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羅彬，只見他淡淡收起煙杆，起身回房去了。
這是什麽可怕的一家子？眼看着羅東振的手越靠越近，向鳶連忙身體往後，大喊出聲：
“我留下來吃飯行了嗎？”
她說了這話，林鳳花的手才松了松，臉上又堆上笑容，連忙說：“那是最好的。”
“林嬸我也不是什麽壞人，就是我家東振你也看到了，就是腿不太好，別的方面都好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比我家東振還大了三歲呢。”
話裏話外嫌棄她年紀大了。向鳶扯了扯嘴角，強忍住惡心。
“總之，我們家不會虧待你的。”林鳳花看她松口，就默認是答應了，也好說話了起來，還給羅東振使了個眼色。
羅東振才沒靠近向鳶，還去旁邊搬來凳子，讓向鳶坐，再對林鳳花說：“娘，今天我要吃蒸水蛋，要灑香油。”
向鳶抿抿嘴，她全身都有些發抖。這家人就是擺明了不想讓她出去，這頓飯吃完，她還能離開這裏嗎？
向鳶不敢想，自己在這裏無依無靠，即使自己不見了，會有人來找自己嗎？又或者是，原昭會來找自己嗎？
比起依賴別人，她應該冷靜下來，想想怎麽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