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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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西園那一鬧, 陳最惡意競争也有了定性,陳毅力對陳最做停職處理,停職期限無限期。
意思很明顯, 他陳毅力決定你什麽時候工作,你才能來。
這事朱岐明白, 他一推陳最,“我說, 陳叔這是逼你低頭啊。”
陳最嗯了一聲,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
朱岐摩挲着下巴,“不過, 你也是真牛, 後續跟進着呢?”
“嗯, 有幾個已經冒頭了。”陳最說完,手機往上劃, 動作一頓,是向栀的朋友圈。
她很喜歡發朋友圈,喜歡分享生活,去吃好吃, 看到好看的,都會拍下來。
一開始他以為她不喜歡發朋友圈,因為她朋友圈界面一直是空白。
直到朱岐某天說, 向栀妹妹這張照片可真漂亮。
他才知道向栀會發朋友圈,而且基本每天一條。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收不到,他很少研究這種網上的東西。
他給朱岐看的時候,朱岐哈哈大笑, “你被向栀妹妹屏蔽了!”
所以,當他看到向栀發朋友圈時, 他愣了一下,再點開她的頭像,進入她的朋友圈。
她對他開放朋友圈。
陳最笑了,手抵着唇邊,嘴角微微上揚,滿目春風。
向栀的朋友圈也很簡單,一束漂亮的花,一切都會好的。
圖片是她自己拍的,街角的花店,竹籃框裏放着一束漂亮的花。
“看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朱岐問。
陳最側過去,關掉手機,站起來,“走了。”
“哎,你追到向栀妹妹嗎?”朱岐大喊。
陳最背對着,晃了晃手,什麽也沒說。
朱岐嘟囔一句,“沒追到,笑那麽開心。”
……
向栀是從陳老太那兒知道陳最被停職的,陳老太這次倒是沒叫她勸陳最,反而說讓陳最趁着這個時間多休息,還婉轉的催娃,讓他們再生一個。
吓得向栀随便應付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陳最被停職了?
向栀往後一靠,揉了揉胸口,說不出來的憋悶。
憑什麽要讓陳最停職,因為狗屁的惡意競争。
向栀想給陳毅力打電話,她不舒服,怎麽也要掰扯清楚,可找了一圈沒找到陳毅力的手機號,她給馮佳佳發微信,要陳毅力秘書的電話。
馮佳佳還沒回她,她靠着椅背,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還是很氣,火噌噌往外冒。
她本來要去卓然那裏接小石頭的,這會兒到了卓然家門口,她還沒來得及下車。
只是憤怒上頭,她抱着手臂,盯着某處發呆。
陳最停職這麽大的懲罰,會不會是因為她在西園鬧得太厲害?
她挑戰了陳毅力的權威。
可是憑什麽要懲罰陳最啊?
她搔了搔眉角,突然有一種深深地愧疚感。
等待馮佳佳回複的時間。
向栀頭腦清醒了一些,怒火褪去,是恢複理智。
再怎麽鬧,也改變不了結果,相反還會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糟。
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總覺得自己愧對陳最。
他現在心情估計很糟糕吧?
向栀這樣想着,她點開陳最的聊天界面,删删減減打了挺多字,點擊發送的時候,她停下來,看着聊天框裏的內容,最後又全部删掉。
她這樣安慰,陳最不會以為她喜歡他吧?
他那麽自戀的一個人。
她覺得不能這麽直白的關心他,于是她選擇迂回的方法,她對陳最開放了朋友圈,挑了一個自己最近拍的比較治愈的圖片放上去,配文:一束漂亮的花,一切都會好的。
這樣更簡單一點,她還設置了僅他可見。
做完這一切,向栀看着自己發的朋友圈,嘴角一撇,笑了。
“怎麽這麽開心?”
向栀猛地擡起頭,是卓然。
她撫了撫胸口,快速收了手機,“沒什麽。”
她推開車門,下車問:“小石頭呢?”
“在裏面畫畫呢,聽說你要來接他,屁股長釘子一樣,畫了沒幾下,就往外望,靜不下心。我還威脅他呢,畫不完,不讓你見他,這會兒認真畫呢。”
向栀笑了笑,其實她和卓然并不熟。陳最出國後,她沒見過卓然幾次。
但卓然每次見她,都好像他們很熟一樣。
“進來坐坐?”
“好。”
甫一進門,四方的小院,幹幹淨淨的,石桌子上放着一個西瓜,四方小凳子。
楊柳樹下是三個并排的躺椅。
這個小院給她一種安靜惬意的感覺,很舒服。
“你去非洲前,總是來坐坐,這次回來很忙?”卓然看了她一眼,順着她的視線,看柳樹下的躺椅,“我換了新的躺椅,大上次你來的時候說躺着不舒服。”
向栀沒有任何記憶,但她盯着躺椅看,好像有些閃回的記憶,只可惜她抓不住。
她回頭看卓然,只能微笑,岔開話題,“這裏有點曬。”
卓然怔了一下,微微颦眉,但依舊笑着帶她進屋,他去冰箱拿飲料,“剛榨的西瓜汁,還是加冰塊嗎?”
向栀嗯了一聲,她環顧四周,這屋子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只不過牆上甩了很多顏料,她目光掃視着,最後定在客廳的電視櫥上。
上面擺放着一些照片,她不自覺地被吸引,走近看了一眼,怔住了。
三張照片,一張是陳最和卓然在躺椅上,小石頭趴在陳最的胸膛,正在睡覺。
第二張照片是小石頭在玩水,陳最故意潑他。
只是這張照片,讓她有了一些記憶。
“陳最,你看你,把小石頭弄濕了。”
話落,下一秒,陳最舉起水管呲向天空,弄了一個人工降雨,稀稀落落的水滴全撲在向栀的臉上。
她雙手叉腰,大喊,“陳最,我殺了你!”
好像是卓然端着一盤西瓜出來了,向栀站住,指着陳最,“卓然,你幫我把陳最抓住。”
陳最又晃了晃水管,欠了吧唧的,氣得她直想咬他一口。
她跑着上前去搶,奪過水管,她直接呲向他,
他閉着眼睛,擡手擋着。
小石頭在一旁拍手,咯咯直笑。
向栀單手叉腰,拿着水管的手晃了晃,“陳最,你完蛋了。”
他往外跑,她追過去。
他全身都濕了,微卷的頭發濕漉漉貼着,他擡手捋了一下,露出整張臉,水珠順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滴落,他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睫毛也濕漉漉的。
他不惱,反而粲然一笑。
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笑容肆意爽朗。
向栀怔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擋住她的水勢攻擊,笑着說,“停戰,我錯了。”
向栀搖頭,吐了吐舌頭,“就不。”
她微微愣了一下,這些畫面好像太真實了,是以前的畫面嘛?
向栀微微怔住,那樣的陳最,帶着少年氣,好像真的很吸引人。
那她和卓然很熟?看起來像是朋友一樣。
第三張照片,是她躺在躺椅上睡覺,是自拍,一旁陳最在拿狗尾巴草逗她。
向栀輕輕眨了眨眼睛,心髒有些奇異的感覺,很奇怪。
她看了一圈,除了這三張照片,就只有牆上挂着的一副畫。
這畫她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她很喜歡這幅畫。這幅畫給人一種很強的畫面感,只是一眼,便會被吸引過去,想探求畫家想表達的故事。
“這是陳最畫的。”
卓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向栀回頭看他,卓然遞過來那杯西瓜汁,他同她并排站着,“你也不知道吧?這個是陳最畫的,我從國外淘回來的,花了大價錢。”
她是不知道,陳最竟然這麽會畫。她記得陳最有繪畫天賦,但從來沒見過他畫畫。
卓然嘆氣,“可惜,他生在陳家。”
“為什麽?”向栀不解。
卓然道:“我了解的,陳最他留學的時候有偷偷學畫,他畫了不少,可惜陳家不缺畫家,缺的是繼承人,所以他放棄了。這事很少有人知道,陳最沒說過,我去國外從他老師那知道的,他t老師是很有名的油畫家,我和他說陳最的時候,他一直感嘆,說自己浪費了一個好苗子,還問了陳最的近況。”
向栀心裏是震撼的,除了震撼,還有些心疼,她特別理解那種放棄夢想的心情。
卓然看了一眼向栀,“我和你說這個是想讓你了解了解他,你可別說我和他更好啊,像着他,作為朋友,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和好。
小七,別怪我多話,有的時候問問這裏。”
他指了指心髒的地方。
向栀微微張嘴,怔在原地。
“我去叫小石頭下來。對了,有時間可以去你家酒窖看看,我覺得那裏有陳最的秘密,估計是他的那些畫。”卓然說完,走了。
向栀沒動,她望着那副畫,這是她從未了解過的陳最。
或許,她應該多了解了解他,他身上似乎有她沒發現的驚豔的地方。
她下意識摸了摸心髒的地方,那裏總是奇異的跳動,是她無法控制的。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再看到來電顯示,她下意識地笑了笑,是陳最。
“在哪?”
她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她以前怎麽沒覺得呢?
“卓然家。”
“我去接你。”
“你來接我幹嘛,我過來接小石頭,我開車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向栀竟然跟着緊張起來。
“我想見你。”
……
她下意識挂斷電話,怔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心裏像是有一座火焰山,突然爆發了,将她全身燃了一個遍。
他什麽時候這麽會撩人了?
不!他一直會撩人!
幹嘛要說這種話呀!
向栀捏着杯子,仰頭将西瓜汁一飲而盡,她擦了擦嘴,冰冷的西瓜汁順着喉嚨慢慢流進胃裏,冰涼的汁水似乎有消暑作用。
但怎麽也消不掉她燥熱的心。
她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