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
18(下)
向栀抓過手機, “我靠,你發的什麽啊?我瘋了嘛,我要讨好陳最。”
她急忙要撤回, 聊天界面跳出陳最的消息。
陳最:【瘋了,還是病了?】
向栀:【發錯人了。】
向栀:【你瞅瞅你說的是人話嗎, 詛咒我,難道你想繼承我的財産。】
馮佳佳笑得倒在桌子上, “适當服軟,管用。”
向栀冷哼,“我向陳最服軟, 他可能會上天, 你看看他說的是人話嗎?”
向栀把手機遞過去, 馮佳佳樂得前俯後仰,“冤家啊, 冤家。那你怎麽用他的法務,他肯定不會主動提。”
向栀嘆氣,“不知道,回家再說, 實在不行我就找別人,我就不信全京北找不出來一個厲害的律師。”
陳最很快回:【你要法務做什麽?】
向栀低頭打字,她咬了咬唇, 最後還是把解釋删掉。
向栀:【要你管!】
這邊向栀剛回完消息,吳館長的電話就打進來,她直接挂斷。
父親沒找她,看來吳館長的辯論結果不怎麽樣。
吳館長又發了一大段短信, 先是認錯,保證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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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栀撇嘴, 關掉手機,可惜她現在不需要了。
馮佳佳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吳館長辭退其實容易,不容易的在後面。他替藝術館簽的那些合同,展出延期麻煩,挺多事需要法務,陳最今時不同往日,他又不是五年前你記憶裏的陳最。
他手底下的法務是最出色的,能幫你解決不少麻煩事。”
向栀擡眸,“可是……”
她哪裏是能服軟的人,還要讨好陳最?
她是真的做不到。
馮佳佳道:“你想想藝術館的未來,不過是一時的,又不是讓你每天都讨好他。況且你都是陳太太了,不用白不用。”
讨好?
向栀盯着手機屏幕上的回複發呆。
早知道,不那麽快回複了。
晚上回香林公館,向栀停好車,她在車裏坐了一會兒,腦袋裏想的都是該怎麽開口,她不想求人,也不會求人,尤其是對象還是陳最,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向栀最後下車,關上車門那一刻,身後一束強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回頭,擡手遮住強光時,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睜眼時,車已經停在她旁邊。
陳最從車上下來,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外面黑色大衣垂到膝蓋的位置,雙手插進大衣口袋。
車庫冷白的燈光照下來,他頭發有些淩亂,微卷的黑發蓬松柔軟,他是有自來卷的,尤其是小時候特別明顯。
向栀記得小時候她想要燙頭發,爸爸不允許,她就特別羨慕陳最有一頭微卷的黑發。
陳最走到她面前,擡手打了一個響指,“看什麽呢,看這麽入迷?”
向栀回神,看到他眸子裏閃過的笑意,腦袋沒轉,身體先反應過來,瞪他一眼,“看……你,當然是看你啊!”
向栀咬了咬唇,為自己出賣靈魂而不恥。
陳最盯着她看,她臉有些紅,咬嘴唇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大概率也猜到她的反常行為是為了什麽。
那條法務的微信,以及今天他的岳父打過來電話,有詢問向栀,還有吳館長的事情,大概意思是讓他幫忙勸勸,或者照看,別讓向栀惹事。
其實向栀每次惹事,你挑不出她的錯,每次她都是有理的一方,只不過因為她的強勢,給別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我以為你要說自戀狂?或者……你有病?”他拖着音,戲谑地看着她。
這都是她的口頭禪。
向栀微愣,反應過來他是在嘲諷她,當即炸毛,“你猜的沒錯,誰喜歡看你啊。”
陳最笑了笑,還真是一點就炸,他按了電梯,跟在她後面進去,目光落在她的腳踝上,腳踝處與高跟鞋接觸的皮膚已經被磨紅了,他微微皺眉。
到達一樓,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
向栀還在為剛剛腦子發熱而暗暗懊惱,她都已經讨好到第一步了,怎麽不能再忍忍呢?
她一跺腳,嘶了一聲,腳踝處酸疼感,她脫了鞋子,後面已經磨紅了。
被她脫掉的小粉躺在地上,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一雙鞋子,奈何和她的腳不适配。
明明是定制款,還是出現這種問題。
她揉了揉腳踝,回頭看到陳最,她咬了咬泛紅的唇,要不再讨好一下?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陳最換鞋道:“你先說。”
“你喝水嗎?”向栀問。
“渴了?”
向栀一愣,這不是應該她問的話嗎?
不過,她确實有些渴。
陳最沒等她回答,進了餐廳,倒了杯溫水。
向栀跟過來。
兩人回來的有些晚,小石頭已經睡了,兩人說話時都壓低聲音,就連燈也只開了玄關處和餐廳的燈。
陳最将水推過去,自己又倒了杯溫水,他今晚跟朱岐一起吃飯,吃了一會兒被一個應酬叫走,雖然沒喝酒,但被煙酒味道熏得嗓子有些不得勁。
“你要跟我說什麽?”向栀小口嘬着水,後腰靠着椅子後背。
“我不太明白,你明明穿着那雙鞋不舒服,為什麽還要穿?”
向栀疑惑地低頭看自己的鞋,拖鞋有什麽不舒服的,她第一反應,他又是要沒事找事跟她吵架。
陳最一擡下巴,往玄關處指,“我說的是那雙高跟鞋。”
向栀舒展眉頭,“不穿它我的心不舒服,它是我最喜歡的小粉,你懂什麽嘛。”
陳最擡起雙手,表示投降,“ok,是我多餘操心。”
他放下杯子,水杯觸碰石臺,發出輕微碰撞,帶着點力氣的碰撞。
他不妨礙她自虐,她自己都不操心,他操哪門子心。
“哎,等等。”向栀急忙拽住他的手臂。
陳最早就脫了大衣和西服外套,薄白的襯衫上帶着她手心傳遞的溫度,柔軟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手臂。
她馬上松開,可陳最覺得她的手好像依舊攥着那個位置似得,灼燒着他的肌膚,和心髒。
他強t裝鎮定,垂眸看着她,她又在咬嘴唇,手指攪在一起,別扭地低着頭。
她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一天下來,她這別扭的神情,詭異的态度,他知道是為了什麽,但他不想開口,想等她說出來。
她從不求人,求人就跟要她命一樣。
不,她也求過,求過他,可那并不是好事。
他微微嘆氣,人靠着冰箱,似乎是漫不經心地提起,“藝術館的事情解決了?”
向栀擡頭,目光撞進他黑沉沉的眸子,她覺得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散漫,但又有些可靠。
“當然解決了,吳館長被我辭退了,他的助理是正常招聘的,可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你也知道我失憶了,現在的一點社會上的閱歷都沒有,管理公司,我怎麽可能會嘛,又沒接觸過。”
“你把她的簡歷發給我,吳館長應該留下一堆合約,我給你派兩個律師幫忙。”
“真的?”向栀兩眼放光,激動地想要尖叫。
“假的,收回。”陳最輕笑,看她這樣子,仿佛又回到十七八歲的時候。
“你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哪能是假的。”
向栀哼了一聲,怕他反悔似得,放下水杯,往樓上跑,但依舊壓低聲音,“我要去看看小石頭,那事說好了,不準反悔。”
陳最站在原地,看着人影消失在他面前,他又将剩下的水喝完,才起身找藥箱,翻出來一管軟膏。
他上樓進了卧室,浴室裏傳來水聲,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把軟膏放在桌子上,去了書房。
他還有一個電話會議要忙。
向栀洗了澡,腳踝處更紅了,沾了水的傷口有些酸疼,她抽了一張紙巾擦幹淨腳踝處的水珠,也不管紅腫的地方。
她實在太累了,腦子木木的,現在急需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美美的睡一覺。
向栀倒在床上,鼻尖貼着床單,她一翻身,鑽進被子裏,美美的閉上眼睛。
睡夢之中,她好像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迷糊地半睜着眼睛,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蹲下了,大概是陳最回來了,緊繃的神經放松,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緊接着,她覺得腳踝酸疼的地方,涼嗖嗖的,很舒服。
像是在夢裏,又好像不是。
她想努力醒過來看看,可腦子越發的沉,睜不開眼,只能翻了一個身,舒服地哼了一聲,嘴角揚了揚。
陳最的手停在她的腳踝處,棉簽上還沾着白色的膏體,他下意識地看向她。
向栀半邊臉被被子罩着,側身躺着,那件醜醜的睡衣她還穿着,估計是在他面前故意這樣。
他記得她喜歡穿絲綢的吊帶睡裙,她有挺多好看的樣式,都放在他酒店的套房。
冰涼的藥膏緩解了她酸痛的傷口,陳最又沾了一些,怕她蹭掉。
她又舒舒服服哼了一聲,嘴巴抿了抿,看起來是十分舒服的。
陳最看着她,哼笑一聲,還真是會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