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
楊剛想到剛入職時父親的那句話，“摔摔跤也好，摔跤了才能長記性。”
人潮來的快，退的也快，一波波的，所有人都像是約好的，嘴上說着，“不能耽誤病人休息，”前一波人剛跨出病房，後一波緊接着又湧進病房。
搞得鄰床的病人都覺得奇怪，這到底怎麽回事，前些天人影不見一個，這一下一下湧來這麽多人，一波波的。
很快江城警官醫院的院長也來到病房了，“耽誤英雄修養了，怎麽能讓為人民挨槍子兒的英雄住這樣病房。”
院長剛走不久，果然就有一大堆護士和醫生過來幫楊剛換病房。
之前問了很多遍，得到答案，沒有，病房太緊張，這會兒瞬間就都給解決了。
一貫平靜、慈眉善目的楊夫人當然知道這些道道，以前習慣了的，這一刻覺得如此諷刺。
楊夫人更是發現兒子的肺越來越堵了，最後親自拿起電話，“老楊這一次我不管你動用什麽關系，一，要麽讓那些來探望病人的人不要再來了，二，要麽你想辦法，讓我們轉院……”
話說到一半，被楊剛拿過手機，在電話裏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爸，我不想轉院，這樣挺好的。”
挂完電話，把手機還回母親手裏，堅定地看着母親。
楊剛媽第一次感覺楊剛變了，但這一變，楊剛媽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想到這，楊剛突然感覺自己的肺又堵了起來，不自覺地就用手捂向自己的肺。
這幾年去醫院檢查過很多次，醫生都說恢複的挺好的。這幾年自己雖還在刑警隊任職，但也只不過聽從老爺子的安排，刑警隊晉升的快罷了。
這幾年自己除非不得已，再也沒有去過案發現場了，但倒是升的越快了，官當的越大了。
剛出院那一兩年，回去吃法，已經退休的老爺子，“你這樣的速度只怕比你老爺子的官運還要大。”欣慰之餘定要跟楊剛喝兩杯，然後乘着酒興家長裏短兩句，“什麽時候給我們找個兒媳婦，讓我們抱上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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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剛一被問到這，就突然默不作聲了，為了什麽只有他自己清楚。
兒子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楊夫人看在眼裏，飯桌上不說話，等楊剛一走了就埋怨，“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老是酒後說。”
老爺子就不耐煩了，“我堂堂公安廳政委，你能不能別老安排我這些家長裏短的事。”
楊夫人，“已經退下來了。”
楊老頭子的臉色就落寞一把。
只有在帶上父母家門的那一刻，楊剛才直擊自己的心，自己的官運是越來越通了。可是自己離蘇珊、梁泯他們卻越來越遠了。
從警校畢業，參加工作，楊剛一直想找的蘇珊這樣志同道合，有共同理想，共同語言的女警察，最好是女刑警作為終身伴侶的。
從醫院躺了半年後出來，楊剛想工作方法可以改變，但是找伴侶這一條決不能妥協，這是關系到終身幸福的。
但是兩年後，當介紹人介紹女孩是現任公安廳廳長女兒，雖不在警察系統工作。楊剛的眼睛亮了，在看向父親時，發現老政治家父親的眼睛也亮了。
楊剛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很快就談婚論嫁，現在自己的兒子都快兩歲了。
可謂人生圓滿，什麽理想不理想，愛情不愛情，抛開這些，稍微妥協一些，楊剛發現路太好走了。
楊剛甩甩頭，像是再一次回到現實中，看看眼前的臺階，楊剛定定神。最後一步一步地跨上去，仿佛這跨的不是樓梯，而是他官場上的臺階。
腳下的力道就刻意更重了，體驗着它的真實感，一步步而上，越發堅定。
只是楊剛低頭看自己手捂住的位置時，明明是肺堵的慌，捂住的卻是心的地方。
突審
一號羁押室
“我認罪，人都是我殺的，”女人這一刻跟案發現場時的西斯底裏判若兩人，流露出關心的神色，“捷克現在怎麽樣了？”
蘇珊，“還好，醫院那邊消息，人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別忘了，你的另外一名同事胡凱當場死亡，所以捷克能不能活下來便不會減輕你的罪行……”
“我知道，”女人打斷蘇珊的話，“我說過我認罪，所有罪我都認。”看來女人是真正擔心同事，便不是期待死傷減少能減輕自己罪行。
蘇珊和梁泯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這個剛剛在現場還那麽嚣張跋扈，非要致對方于死地，怎麽這一會完全變了。
“既然都認罪了，那說說吧，為什麽要這樣做？”蘇珊。
女人看了一眼梁泯和蘇珊，在看到蘇珊一身防彈衣出了會兒神，但随即恢複神色正常，“我們這樣的央企雖不同于你們體制內，身在官門好修行。但只要手中握有足夠的權利，同樣可以做事，為百姓謀福利。”
蘇珊沒想到女人會這樣說。
女人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這麽些年，我在這個位置上，一分錢沒貪，也從沒有腐過，我把我所有的精力和能力都投入到工作當中。”說到這，女人冷哼一聲，像是對換來今天這樣結果諷刺。
“等下，”蘇珊停止敲打鍵盤的手指，從筆記本旁邊的材料中抽出一張紙，“這是我們截取網上的一篇文章。上面揭發，你的上位是通過和你們集團老總有不正當關系，”蘇珊注意下措辭，但最終還是說道，“才得以升上來的，是這樣的嗎？”
令蘇珊和梁泯意外的是，女人沒有一絲猶豫和難為情，反而點點頭，“我有能力，需要這個位置，但是你們也知道現在但凡手中有點權利的領導不是好色就是斂財。既然他好我有，那麽就給他好了。”
蘇珊和梁泯都沒料到女人會這樣說。
女人看着緊緊盯着自己的蘇珊繼續說道，“我不認為這是權色交易，如果我沒有這個能力，那是交易。有，那就是迫不得已，至于我有沒有能力你們可以去調查。”
蘇珊掃了一眼筆記本旁邊剛才那堆材料，在那些材料中，有一份關于女人任職期間所有功績和業績。
單單在江城，**集團第三建築公司也就是女人擔任總經理的公司。承擔江城很多重大型項目建設。尤其有着江城名片之稱的城之眼和雙子星座還獲得過魯班獎。
女人說道，“我所有經手城建的項目，我絕不允許它有任何質量問題，如果标書要求是良，我必須上升一到兩個等級，優良或是優秀。”
女人稍微嘆了口氣，“這不是上學考試，你想優良、優秀自己努力就可以的。這是要來自方方面面的配合和努力，甚至犧牲，當然還包含重重阻力。”
女人眼睛再次劃過蘇珊的防彈衣，眼睛發亮，“就像你一樣，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把這就當成我的使命，我人生的使命，我愛這一行，就像導演愛他的作品一樣。”
女人掃了一眼蘇珊桌邊那堆資料中關于女人政績，“這些作品，在我心中，無論多少年後，它們依然是刻畫着我名字的。”
女人眼裏帶光，臉上洋溢着自信，蘇珊和梁泯看着她有那麽一刻恍惚。
這樣一個工作狀态的女人任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超級吸引眼球的。
難怪會得領導“賞識”，蘇珊體會到女人剛才那一番話的苦澀……
作為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份上，加上如剛才她說的的确是沒有貪腐現象。
蘇珊不由地對女人可惜起來，“為了權利真的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蘇珊本來是想用，這樣犧牲嗎，但是忍住了。
“不是為了權利，我說過只有手中有了足夠的權利才能更好的做事。權力為什麽不能落在更有才能的人手中，而要通過不當手段拿到，我認為這不是我的錯……”剩下的話女人沒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