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
“死人了”
浦新醫院短暫地驚嚣之後,很快恢複正常,等江城刑警隊隊長梁泯領着警員蘇珊和米勒趕撲現場時。
這裏安靜得不要說剛剛發生命案,根本就讓人想不起來這裏是一所精神病醫院。
所有病房燈雖都開着,但是病人們都上床,按時休息了。前來接待梁泯的這家醫院負責人,自我介紹叫岸雄的浦新醫院院長這樣解釋時。梁泯不經意擡腕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是晚上七點剛過。
距離接警時間剛剛才過10分鐘,梁泯看到了浦新醫院的辦事效率,不自由看了一眼身邊的岸雄。
整個七樓的樓道已經被清理的很幹淨,只剩下一位年輕的女醫生和一位年長女看護垂手站着,和站在病房門口的男看護。
另外就是這位穿着白大褂的岸雄院長了。岸雄四十多歲,持有一口标準的普通話。在梁泯看向他時,會禮貌性沖梁泯點頭示笑。
就在剛剛葉芬和謝姐趕來七樓時,葉芬看了一眼謝姐,謝姐也一副不敢相信。
死者正是七樓708病房的嚴實。
梁泯一行人經過樓道,經過葉芬和謝姐,在門口停下。
跟在梁泯身後,一身防彈衣、齊耳短發的蘇珊,不由地吸引葉芬朝她多看幾眼。
“是你發現的死者?”梁泯從口袋拿出手套戴上,看着站在門口的看護直接問道,見他胸前工作牌上寫着張福。
張福點點頭,搓着雙手,顯得局促不安。站在門口像是無意之舉,卻又像是守在這裏,保護現場。
梁泯不由回頭再次看一眼岸雄,随後轉過頭看向病房,繼續問道,“說說吧,當時什麽情況。”
房間裏陳設簡單,一張病房裏慣用的單人床,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放着一張椅子。那套淡藍底色灰色條紋的病號服挂在病床上床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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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半坐半躺在地上,後背依靠着床腿,在他屍體的正上方屋頂鐵鈎處懸挂着一根皮帶。看來應該是報案者所說的浦新醫院有人自殺,自缢時用的工具了。
蘇珊和米勒從張福身前進入房間,張福這才趕忙側身讓開。
張福張了張嘴,困難地答道,“我是這層樓的看護,經過老嚴房間時,看到老嚴吊在房間裏。我知道壞事了,一邊大聲喊人,一邊找來凳子要救老嚴。”
“老嚴,”正舉着相機給屍體拍照的蘇珊在心中掂咐下這個稱呼。從相機側邊看向張福,透過張福,蘇珊看見了樓道裏的葉芬也正看向自己。
蘇珊瞄準葉芬按下相機快閃。
“這層樓的病房都歸你管,”梁泯也從張福身側跨進房間。
張福一時沒反應過來梁泯的問題,但随後立馬連連點頭,“是。”
梁泯從米勒手中拿過卷尺量皮帶到地面的距離,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喊到人了嗎?”
張福猶豫了一會,“沒有。”
梁泯把卷尺還回米勒,用帶着手套的手理了理死者西服領口,“當時死者是什麽情況,是已經死亡了?”
張福張了張嘴,“是的。”
“你在撒謊!”梁泯目光從半坐在地上的死者身上射向張福,斷然喝道。
張福本能地身體震了下,梁泯注意到過道裏的岸雄從眼睛上摘下眼鏡,在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塊布來仔細擦拭。
注意到岸雄這一動作的還有葉芬。
醫生用力推開院長辦公室門,把化驗單拍在岸雄面前桌上,“病人藥量不能再加了,再加,他們就真的從這裏出不去了。”
岸雄從眼睛上摘下價值不菲的金絲邊框眼鏡,盯着醫生,“出去?誰希望他們能從這裏出去,是他們的家人?還是你、我?別忘了,只有他們在這裏,醫院才能很好地運營下去。”說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塊布出來仔細擦拭手中眼鏡。
“我看你比他們還瘋。”醫生狠狠地瞪着岸雄,拿起桌上化驗單轉身準備出去。
剛才被甩開敞着的門适時被敲響。
岸雄和醫生都定睛看着門口的葉芬,葉芬臉色蒼白,慌忙解釋道,“我是剛來的實習醫生葉芬,來跟院長報到,我剛到這裏。”葉芬刻意指了下門。
葉芬發現院長和醫生的臉色這才好轉些,醫生甩手而去。
岸雄把眼鏡重新戴回眼睛上,從鏡片後面盯着葉芬蒼白的臉,葉芬裝作鎮定地跟院長報到,腦子卻在一直盤旋剛才他們的對話。
“法醫什麽時候到?”梁泯問話把葉芬從回憶中驚醒,葉芬向梁泯看了一眼。
正說着法醫老彭拎着工具箱出現在房間門口。
梁泯站起來摘了手套,“這裏就交給你了。”
老彭點點頭随即開展工作。
蘇珊收拾好相機,和米勒跟着梁泯撤出去時經過葉芬,“你很緊張。”
葉芬,“哦,我,我第一次和警察這麽近接觸。”
蘇珊,“是嗎?”
葉芬垂下眼睑不再說話。
梁泯走到岸雄身邊,“跟我們回趟警隊吧。”
岸雄像是早料到會是如此,“請允許我換身衣服。”
梁泯朝米勒示意下,米勒跟在岸雄身後,很快,岸雄和米勒再次出現在梁泯面前。
一套幹淨整齊的西裝,但是剛才在白大褂裏的領帶卻被摘了下來。梁泯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地上半坐着的死者,那身替換掉病號服的西服越發刺眼。
浦新醫院門口,“帶回警隊,”米勒交代一同出警的同事,看着岸雄上車後,鑽進梁泯的車,笑了笑,“老規矩,我來開。”随即發動警車。
梁泯坐在後座,“都說說吧,有什麽收獲。”
米勒打着方向盤,汽車轉彎開出醫院大門,開上公路,“如果是自殺,為什麽死前還要刻意換上西裝。皮帶我觀察過了,沒有被人動過痕跡。也就是說皮帶到地面的距離是185厘米,嚴實身高1米85,他是怎麽死的,我推測應該不是自殺。”
梁泯點點頭,“這個老彭那邊很快會有屍檢結果。”
梁泯停頓了下,像是集中思想,蘇珊和米勒等着,他們知道,一般這樣的時候,肯定是他們隊長發現了什麽。
梁泯,“張福站在門口看似等着警察,實際上是被指示在保護現場。可是嚴實的坐姿明顯讓人看出當時并沒有立即死亡,作為醫生的岸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常識,保護現場,他們要保護的是什麽現場。”
蘇珊和米勒都陷入沉思,看來他們都回答不了梁泯的提點。
副駕駛上的蘇珊回轉過頭,“可以查查那個女醫生。”
“什麽?”米勒,車颠簸了下。
“什麽?”梁泯也同時問道。
梁泯和米勒同時看向蘇珊,對于她這個提議都有點沒有頭緒。
蘇珊就勢把手中的相機遞給後排的梁泯,“梁隊,您看看這個。”相機中正是那張抓拍葉芬的照片。
“精神病醫院的醫生也是醫生,見識過死人的場面,不害怕很正常。”
“你也覺得她便沒有感覺到緊張對吧?”蘇珊來了興致。
梁泯點點頭,“可以說很鎮靜。”然後等着蘇珊,看她有何說法。
“我們勘察完現場,經過她身邊時,我明顯地感覺到她在緊張。”
“你是說她肯定知道些什麽。”梁泯順着蘇珊的思路。
“準确的說,在我們勘察的過程中,她知道些什麽。”
梁泯點點頭,“那就請她坐坐吧。”
米勒及時把車停下,見蘇珊沒有動靜,“你不下車?”
蘇珊搖搖頭,“我還有更重要的事。”米勒看着一身防彈衣的蘇珊,不知道她這樣一身裝扮有什麽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