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
夢
他和陌苒是，親戚嗎？
還是……
大過年的，在一起吃飯，是青梅竹馬嗎？
一陣冷風吹過，沈時打了一個冷顫……
沈時越想越難受，轉身回了房間……
父母和爺爺還沉浸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喜悅氛圍中，沈時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笑着走近，“時間很晚了，明天還要早起，該休息了……”
“呀，都這麽晚了？”
“沒注意，沒注意……”
“該休息了，收拾好了都睡吧……”
跟親朋好友戀戀不舍得打了招呼，一家人收拾好各自回到房間，眼含笑意地進入了夢鄉……
只有沈時，還在糾結陌苒和體育老師為什麽大過年的會在一起吃飯……
體育老師究竟是幹什麽的？
他為什麽會待在鄉鎮的一所學校當體育老師？
他會不會已經和陌苒，訂婚？
沈時越想越難受，難受的不止是他們在一起，更難受他是沒有資格去難受的……
一個過年只能發送群發新年祝福的非常普通的朋友，怎麽能和在一起大過年吃飯合影發朋友圈的親密朋友相比呢？
沈時還是想着想着睡着了……
沈時發現他在一個大門前，門裏好像有說話聲傳出……
他仔細一聽，好像有人喊陌苒的名字，陌苒也在回應說着什麽……
說的是什麽？
聽不清……
沈時把身體靠近大門，耳朵緊緊貼了上去，沒注意到手無意識地搭上了門把手……
貼在門上，聲音清晰了不少……
“陌苒，你看你們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就是，青梅竹馬的也有感情……”
“看看沒問題，過幾天就訂婚吧……”
“對對對，直接訂婚，等過兩年小苒畢業直接結婚……”
“到時候……”
沈時聽着裏面已經讨論到這種程度了，手緊緊攥着，垂了下去……
門瞬間打開，沈時順着朝前走了幾步才穩住腳步沒有摔倒……
餐桌上的人聽到動靜紛紛朝他看來。
“這是誰？”
“不是服務員吧？”
陌苒站起來，“沈時？你來幹什麽？”
“陌苒，這是你朋友？”
沈時感受到被那一群人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不由得拘謹了不少，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
“沈時！”
陌苒看他沒有回答，聲音提高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語氣帶着不悅……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
沈時連連後退，準備出去……
“沈時！我和你只是普通同學，希望你下次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好……”沈時捏緊了衣角，轉身朝外走去，帶上了門……
直到他走出很遠，沈時耳邊又隐隐約約響起了聲音……
“小苒，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壞人了？”
“就是啊，他是不是在跟蹤你啊？”
“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兒的，還搞這一套？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變态的事情……”
“小苒啊，你看你哥，當體育老師的，健壯……這段時間就去哪裏讓他接送你吧，還能培養培養感情……”
“就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什麽反社會人格，留這麽一個隐患在身邊真是太危險了……”
“沈時，就訂了他家飯館的飯，沒怎麽聯系……後來麻煩了他一下，已經給他錢打發了……誰知道他把錢捐了，愛咋樣咋樣吧……”
“有事不要麻煩他喽，有事給你哥哥打電話，他随時都有空……”
“這種人趕緊斷幹淨吧……”
沈時捂住腦袋，慢慢蹲了下去，“不是的，我不是變态……”
“我只是想幫助她……”
“我不是壞人……”
“我不會傷害她的……”
“陌苒，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已經忘記我了嗎……”
沈時在喃喃自語着……
“小時，小時！起床啦！”
咚-咚-咚-
“今天大年初一辛苦一點哦，有空再回來補個覺……”
咚-咚-咚-
“小時！”
沈時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努力辨別着聲音……
是家人的聲音……
媽媽……
爺爺……
爸爸……
過年……
他在家裏……
沈時猛的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天花板，轉頭，沒錯，是他在老家的房間……
剛才，只是一個夢罷了……
沈時咽了咽口水，找回他的聲音。
“好，我現在就起床了！”
沈時坐起來，感覺身體粘膩膩的，一摸，都是冷汗，衣服粘在了身上……
現下也不好洗澡，沈時拿濕毛巾随便擦了擦，收拾好就出去拜年了……
天還是黑的，起床後家家戶戶都會放鞭炮，現下走在路上，到處都是紅紅火火的鞭炮碎屑，空氣中彌漫着鞭炮味兒……
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年輕人成群結隊地去給老人拜年，從各家各戶得到帶着祝福的瓜子糖果，水果點心……
拜過一圈年，天也就大亮了……
沈時回到家裏，和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飯。
還不時有零零散散的小輩來給爺爺拜年，爺爺會給他們抓幾把糖果瓜子放在口袋，說着新年祝福，有的只有過年才能見到的，還會寒暄過得怎麽樣……
沈時有點困了，但是又不敢睡覺，怕再次夢到不好的事情……
夢……
夢樹……
學校裏的結香花……
夢醒了去結香花樹打結，就能消除厄運……
沈時說去就去！
他先拿了提前買好的禮盒，打算先給校長去拜年，拿了鑰匙去學校……
沈時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同鄉，跟他打着招呼，有的還要拉他寒暄幾句，這樣一來，短短的一段路，等到了校長家裏，也花費了不少時間……
“小時，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諾，一點心意……”
“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拿回去拿回去……”
“大老遠提來的，放這了……”
沈時被校長拉着聊家長裏短，好一會兒沈時才得以脫身……
“那個，學校鑰匙在您這嗎？我想去看看……”
“在這，等着啊，我去給你拿……”
“謝謝！我一會兒給您送回來……”
“回見！”
沈時拿到鑰匙，馬不停蹄地趕往學校。
和喧鬧的街道不同，學校裏冷冷清清的……
沈時打開門，往裏走去……
無論有沒有人，結香花樹都在那裏獨自散發着香味兒……
沈時摸了摸花枝，很軟。小心翼翼地打了一個結，之後就坐在那塊大石頭上……
夢都是反的，對吧……
還有結香花樹的加持……
不會發生夢裏的事情的……
一定不會……
滴-滴-
沈時打開手機一看，是眼鏡男回複了他的信息。雖然只是一句新年祝福，沈時還是開心的發了好幾個表情包，變着花樣的發祝福……
對，藥膳！
陌苒現在最主要的是身體，要把她的身體養好，這就夠了……
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過完年回去，要好好跟眼鏡男學習做飯，要多學一些技能，以後……以後店裏的生意才會變得更好，越做越大……
沈時開始翻相冊，裏面有他錄的一些眼鏡男做飯時候的視頻。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試圖每看一遍就多了解一個小細節……
滴-滴-
沈時收到消息打開一看，是沈時爸爸發來的新年祝福。
除了常規的新年快樂，還再次對他多次陪陌苒去醫院打狂犬疫苗表示了感謝……
還有他們的慈善私房菜館，做的飯菜對陌苒是有一定幫助的，對他們的慈善行為也表達了贊賞，表示表示會繼續在他們這裏訂餐……
另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陌苒還是會在某些時候進行嘔吐，但是她又不會主動說哪些飯菜的細節不合胃口。
所以，希望沈時能多喊陌苒去店裏吃飯，有時間偶爾陪她用餐，觀察情況，在細節上主動調整飲食，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錢不是問題，無論是他們收着，或者捐掉，都可以按照他們的心意去做……
沈時看着消息，思考者含義……
這，應該算是不抗拒陌苒和他的相處吧……
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和夢相反了吧……
沈時笑了起來。
“真好！”
“剛在結香花樹上打了結，馬上就收到了好消息……”
沈時擡起眼，望着結香花樹……
對了，校長說陌苒也帶回去一枝結香花，那她現在也在看結香花嗎？
“不對不對，光顧着開心了，還沒回信息！”
沈時給陌苒爸爸回了信息，表示他有空一定會陪陌苒吃飯，關注她的問題，及時調整飲食，讓他不用擔心……
他剛回過去信息，就收到了陌苒爸爸發過來的紅包，說是新年紅包，小輩都有，讓他一定要收……
沈時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咧到了後腦勺……
完全忘記了夢裏的一切……
也暫時忘記了那個和陌苒一起吃飯的體育老師……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沈時接起電話，“媽媽，怎麽了？”
“小時啊，你不是給校長拜年嗎？怎麽還沒回來，要吃飯了……”
“好，我這就回去……”
沈時收起手機，看四下無人，走到結香花樹下，對着剛才打結的那個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時回到家，開始吃飯，桌上還有昨天的飯菜……
“小時，這個，是我們一起給你的新年紅包。你也成年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你可以自己去支配這些錢……”
“謝謝！”沈時看着一臉真誠的家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反正他拿着錢，也會給家人買東西花掉的……
愉快的一天很快過完，沈時晚上躺在床上，刷着手機。
突然刷到了一個矯情的文案，說什麽下雪天見到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時搖搖頭，繼續刷着……
後來又刷到了朋友圈，陌苒更新了……
是一段實拍的雪景，配文好久沒有看到雪了……
沈時想起剛才那個視頻文案，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現在就去見陌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