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課
上課
喻笙醒來的時候, 頭感到微微刺痛。
她酒量果然不好，一瓶青梅酒就能讓她上頭，又能讓她在第二天睡醒時頭痛。
喻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緩了會兒, 她起身，換了件居家服, 下床去洗漱。
才走了兩步, 就發現大腿處酸軟無力。
喻笙跌坐到床上。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昨晚, 她又一次主動招惹梁以植。
他說他有的是辦法, 他也的确有辦法。
她想看梁以植欲罷不能的樣子, 最後那個人卻變成了她。
想起昨晚的場景，喻笙就心生懊惱，連洗漱都心不在焉。
她抽了張洗臉巾擦臉, 這才發現鎖骨處有隐隐的紅痕。
喻笙低低地啊了一聲，捂臉站在鏡子前。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喜歡梁以植為她服務。
“醒了？”梁以植嗓音低沉, 從浴室門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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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笙轉過頭，看到梁以植站在門口，他姿态閑适, 正無聲地凝望着她。
關于梁以植，喻笙能想到許多美好的詞彙。
溫和有禮, 沉穩持重。
他是再正經不過的一個人，再美好不過的一個人, 她好像把他拉進了泥沼。
喻笙忽然就後悔了。
她不該喝酒, 不該主動招惹他。
她像一個壞女人, 用盡手段把梁以植從他“喜歡的人”那裏搶過來。
她讓梁以植不要追“喜歡的人”, 借着酒意對他發瘋。
更何況，兩人之間始終橫亘着孟西洲。
梁以植在朋友當中風評頗好, 倘若和她在一起，他會被人怎樣看待？
換位思考，如果她好朋友的前男友來追她，整天纏着她，而她見證過無數他們親密的瞬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答應。
上次她主動吻了他，隔天他就問她願不願意和他試試……
梁以植是個傳統的人，即使昨晚沒有真的進入，以他的性格，肯定也要對她負責。
可喻笙不想這樣。
思忖片刻，喻笙朝梁以植走去，誰知小腿肚打顫，她走路都發虛。
“小心。”梁以植朝她走了幾步，擡手環住了她。
喻笙被他圈在懷裏，兩人無聲對視。
片刻後，梁以植溫柔地笑了，低下頭，在她唇邊啄吻。
“梁以植。”喻笙閉眼，斟酌着開口，“你喜歡我嗎？”
“喜歡。”梁以植回答得很快。
“那你願意，”喻笙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做我的sex partner嗎？”
橫在她腰間的手倏地收緊。
喻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垂下頭，忐忑問道：“你願意嗎？”
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和他有別的糾纏也不錯。
梁以植沉默。
昨晚結束後，他抱着喻笙，大手撫上她潮.紅的臉頰，描摹着她因為羞赧而裝睡的容顏，就像那天她描摹他的。
她眼角還有尚未幹涸的淚痕。
他心底發熱，從未覺得如此滿足。
他想過很多種情況。
她會像上次那樣，酒醒不承認。
亦或答應和他在一起。
他想過了，她承不承認都沒關系，他會一直追求她，這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可他從未想過，喻笙竟然會問他願不願意……
良久，梁以植深呼吸，他想确認一件事，“喻笙，你喜歡我嗎？”
他能感受到，喻笙對他不是沒有感覺，可這種感覺更多是身體上的。
喻笙對梁以植無疑是喜歡的，她很喜歡和他親密。
她實話實說，“喜歡，我喜歡和你親密。”
确認心中所想，梁以植閉了閉眼，他想要把事情推向正軌，“情侶也可以做親密的事。”
他抱她更緊了些，“我們可以在一起，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結婚，可以同居……”
他話未說完，喻笙便擡手，捂住了他的唇，她終于聽到最不願聽到的話，“我只想和你有一段純粹的關系。”不管以後如何，不管有沒有未來。
她不想梁以植因為負罪感和她在一起。
梁以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默片刻，他放開了她，轉身朝外出去，“我做了早餐，趁熱吃。”
喻笙低頭，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只是沉默着提步，跟着梁以植走到餐桌。
餐桌上擺了雙人早餐，芝士火腿三明治，搭配藍莓和聖女果，旁邊還放了杯咖啡。
都是喻笙愛吃的早餐。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說話，安靜吃東西。
梁以植吃得很快。
吃完，他收了餐具，便往門口走去。
喻笙站起身，“你要走了？”
梁以植腳步微頓，“嗯，學校還有事。”
喻笙：“那……”
“給我時間。”梁以植胸口起伏，頭也沒回，“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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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喻笙都沒有見到梁以植，她去探望了外婆。
外婆狀态已經好多了，下周就可以出院，喻笙懸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下，“外婆，等您出院了，去我那裏住段日子，我來照顧您，好嗎？”
喻笙不放心外婆回雲琴堂，沈珂是個甩手掌櫃，人沒本事，還大男子主義，什麽事都做不好，讓他做好一件事，比登天還難。
外婆生病的日子，一直是沈凡和高玫輪流在照顧外公。
雖然高玫性格偏執，欺軟怕硬，可偶爾喻笙也同情她，高玫執意嫁給沈珂，也挺倒黴的。
等外婆出院，如果回雲琴堂，沈珂又要把事情甩給高玫，外婆肯定不會被照顧得很好。
外婆就笑着搖頭，指了指沈凡，“你說晚咯，我已經和你媽說好了。”
喻笙看向沈凡。
沈凡笑了笑，“笙笙長大了，知道心疼外婆了，不過我和你外婆都說好了，等她出院跟我回家，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回雲琴堂。”
喻笙還想再說，沈凡又問：“你和卓然怎麽樣了？”
喻笙抿唇，“媽，我不喜歡周卓然。”
說完，喻笙才驚覺，她最近說話好像沒分寸了些。
沈凡臉色果然不好看起來，“他哪裏不好嗎？卓然的爸爸是外企高管，媽媽和我同單位，他自己也有出息，我們兩家的家境，再合适不過。”
“媽，”喻笙沉默片刻，換了個說法，“他很好，只是我對他沒感覺，要是有合适的對象，我帶來給您和外婆看。”
說完，她腦中閃過梁以植的臉。
沈凡臉色和緩，“我也是年紀大了，真是不懂你們年輕人。”
“對了。”沈凡拿過一個紙袋，“下午你有空，幫媽把衣服送去給喻桉。”
喻笙接過，往裏面瞧了瞧，是件沖鋒衣，正适合這個季節穿。
沈凡：“上周喻桉回家，說找不到這件衣服，昨天我找到了，本來想下午送去明大，你來了，就幫我帶過去吧。”
喻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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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喻笙開車來到明大。
從前明大可以自由進出，現在必須刷校友卡才能進，喻笙将車停在校外，往學校裏面走去。
明大的秋季極美，梧桐落葉滿地，走在梧桐大道上，踩着梧桐葉，咯吱咯吱作響，是件十分美好的事。
喻桉今天滿課，喻笙想在學校裏逛逛，就問了他的教室。
喻笙：[在哪裏上課？]
喻桉：[下節在教二301。]
喻笙剛想告訴他，等下課來梧桐大道找她拿東西，喻桉又發來了消息。
喻桉：[下節梁老師的課。]
喻笙：[……給我占個位置。]
喻桉：[占！速來！]
喻笙看了眼時間，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她走到教二樓只需要五分鐘。
301是階梯大教室，喻笙走到門口，發現裏面烏泱泱坐滿了人。
喻桉坐在第三排中間位置，看到她來，站起身，瘋狂地朝她揮手，“笙——笙——，這裏，這裏。”
喻笙笑着皺眉，喻桉長得挺帥的，就是行為時常不可理喻。
喻笙走過去，在他占的位置坐下，小聲問他：“怎麽這麽多人？”
喻桉挑眉，大聲和她得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我們計算機學院梁以植老師的課，別看是專業課，那可是堂堂爆滿，慕名而來的可多了。”
說完，他又小聲問道：“姐，他是不是會變成我姐夫？”
喻桉還記得那天的擁抱。
喻笙抿唇，“想那麽多呢你。”
說話間，旁邊傳來起哄聲，“喻桉！你小子，有情況，這是誰啊？”@無限t好文，盡在
喻笙今天紮了馬尾，穿了件學院風的毛衣，搭配淺色呢絨外套。
她本來就顯小，此刻坐在大學生堆裏，看上去和他們并沒有什麽區別。
喻桉白了那人一眼，“別瞎說，這是我姐。”
四周還在起哄，又突然安靜下來，喻笙擡頭，原來是梁以植走了進來。
他今天依然穿得正式，西裝革履，深色大衣。
只是他的表情很嚴肅，低頭整理課件，并沒往下看。
喻笙就放肆地打量着他，他還沒回答她。
猝不及防地，梁以植擡起頭，直直朝喻笙看過來。
喻笙呼吸一滞，接着沖他勾了勾唇角。
梁以植喉結滾動了下，恰好上課鈴聲響起，喻笙就見他開始講課。
她還從未見過梁以植上課的樣子。
這節課叫計算機組成原理，在喻笙看來，是一節相當無聊的課，梁以植卻講得深入淺出。
他的課氣氛很好，該活躍時活躍，該安靜時安靜，慕名而來的蹭課學生們也都遵守課堂紀律。
許多教授只注重科研，忽視課堂，喻笙想，梁以植一定是重視課堂的那類老師。
喻笙有午睡習慣，今天去了外婆那裏，從醫院出來，時間已經很晚。喻笙直接來了學校，沒有午睡。
她困得不行。
梁以植的聲音很好聽，聲線低沉，嗓音富有磁性，此刻卻是世界上最催眠的催眠曲。
想到他會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話，哄着她，喻笙就昏昏欲睡。
她撐着腦袋，頭一栽一栽的，實在是難受。
撐着最後一絲力氣，喻笙環顧四周，發現就算是梁以植的課，也有不少人睡覺，于是她放心地趴到桌上睡起來。
喻桉卻不放過她。
他時不時戳一下她的小臂，像唐僧念緊箍咒般，小聲在她耳邊說話。
“姐，醒醒，別睡了。”
“姐，快看，未來姐夫往這裏看呢。”
“姐，這可是未來姐夫的課。”
“我好不容易占的座，為了你我可是坐前排來了，你好意思睡覺？”
喻笙被他一口一個未來姐夫喊得心煩，迷迷糊糊地踩了他一腳。
喻桉終于老實，喻笙接着打瞌睡。
“姐！”喻桉猛地拍了她一下，喻笙瞬間驚醒。
睡覺被打擾，喻笙皺着眉頭，茫然地擡起頭，就見喻桉沖她搖頭。
看着喻笙迷茫的樣子，喻桉心裏為她捏了一把汗，“姐，別睡了，快醒醒吧。”
“第三排中間的同學，你來回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