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絲炒土豆絲吃不吃?
第 12 章姜絲炒土豆絲吃不吃?
**餐廳在淮州城極富盛名,位于金沙灣的頂樓,裝潢極致奢華,座椅舒适,舒緩的音樂盈滿整個餐廳。
陳灼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這種地方了,大大的落地窗能夠看到金沙灣街道的一側,漫天的晚霞絢爛多彩,浮于半空,若是晚上定能從高處俯眺那萬家燈火的闌珊。
他的對面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士,臉上描着精致的妝容,金黃色的大波浪卷半是随意地散落。
做過美甲的纖細手指輕輕捏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整個人顯得很是優雅。
“沒想到,這裏的咖啡居然還不錯。”
分明是不太滿意,但話說得極其漂亮,蔣娟作為陳見之的正宮老婆,對他這個私生子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如今千裏迢迢尋來必然不會那麽簡單。
“有事你就直說。”陳灼聲音很是嘶啞,這兩天有些不舒服,裹着厚厚的衣服還有點打寒戰,人也昏昏沉沉的,眼皮發澀,整個人累極了。
喉嚨裏感覺一直有股火在燒,本來只是喉嚨發炎,現在估計是發燒了。
蔣娟也看出不對勁來,“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你說吧。”
蔣娟見他這樣,也做不出假裝關心的虛假模樣,直接開門見山道,“陳爍前些日子被車撞了。”
陳爍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媽媽原和陳見之是大學同一個社團的,後來成了男女朋友,只是陳見之後來抛棄了她娶了別人,還生下了孩子。
她媽瘋了,後來死了,陳見之也瘋了。
他回陳家的日子不算短,但和陳爍沒什麽交集,蔣娟從來不會讓他接近陳爍,雖然物質上從來沒有短缺了他的,但他們也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家人。
如今蔣娟找來要求接他回去也不過是因為她兒子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造成了公司的股市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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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回去,穩住那群董事,不管陳爍将來會不會醒來,我都可以考慮給你公司的5%的股份,你可以好好想想。”
作為父親的孩子哪怕是私生子也應擁有一部分的資産,只是和如今的的知名閃耀無法比拟的是,當年陳家的公司早已陷入了低谷,是靠着與蔣家的聯姻再現輝煌。
可以說是蔣家的帶來的大量資金在關鍵時刻挽救了整個公司,5%已經是很大一個份額了,他猶豫倒是顯得有些不滿足。
而且蔣娟願意出一小部分股份來找他幫忙,估計不僅僅是為了穩住公司還有小叔,畢竟當年小叔雖然是被爺爺明面上給趕了出去,但也沒有明确要杜絕他的繼承權,只不過在小叔的性向特殊,人到中年至今一無所出。
陳灼使勁盯着她精致的面容,從前對陳爍總是一副心頭寶的模樣,如今出事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悲傷,“果然還是錢更重要嗎?”
他輕聲呢喃,不知道說的是蔣娟還是自己。
他答應了她的請求,如她所說,這于他完全沒有害處。
看到沒吃多少精致的飯食,陳灼就想要是林也在家的話,就給他打包了。
以前帶林也吃過稍微貴點的。他說,“又貴又吃不飽的東西我真的只能騙自己很好吃,下次不要來了,買的是環境錢。”
他當時覺得很好笑地問他,“很難吃嗎?”
林也說,“本來很好吃,看到價格瞬間就覺得不好吃了。”
尤其是結賬的時候林也又說了句,味同嚼蠟。
直到陳灼說他買單的時候,林也才咂咂嘴又回味起剛才的食物來。
華麗的吊燈投射出柔和的光線,但餐桌上的兩人心情都不太柔和。
“我送你回去吧。”
出到餐廳外,蔣娟堅持要送陳灼回去,陳灼沒拒絕,但行駛途中他依稀在路邊看到一個很像林也的背影,便讓司機停了車。
男生個子不高,穿着簡單的黑褲白t,緩步走進了一家咖啡館,直到不經意地轉頭,他才發現不是林也,是他班上班上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兩人個子胖瘦都差不多乍看背影很像。
陳灼氣喘籲籲地蹲在路邊,靠在旁邊的樹上,感覺身子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
蔣娟也跟着下了車,問,“你看起來真的不太舒服,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死不了。”
蔣娟未必是關心他,只是擔心他若病死了會更麻煩罷了。
陳灼扶着樹站了起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您貴人事忙就不用管我了。”
蔣娟沒有強求,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在這個小地方多留,便也直接上車離開。
看着車的影子逐漸遠去,陳灼腦海突然出一件往事。林也,楊琦說因為他知道陳灼會等他所以總是賴床,陳灼就試了一回不叫他,結果他真的一上午沒來上課。
陳灼中午跑回去掀被窩才發現他發燒了,燒得稀裏糊塗的,被叫起來時比他還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生病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拿着個鬧鐘又生氣又委屈,“我讓你不喊我,你就真的不喊我?”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特別怕老師,就好比大家都在玩游戲,他卻一定要問清楚輸了有沒有懲罰,提前想象最壞的結果。
老師随口的一句遲到了就要抄課文,教到哪篇就抄哪篇,多少人左耳進右耳出,只有他牢牢記在心裏并且踐行,被所謂的規則束縛。
不過他也會偷奸耍滑,讓陳灼給他抄。逮着個熟悉的就欺負,其他人就跟玩躲避球似的還沒靠近遠遠看見就開始逃離。
他不敢想象,他走了後林也會怎麽樣?這些年他确實有在轉變,但進度顯得太慢了。
而且林也這人吧,還超級別扭的,有需要不會主動說,要讓人去猜他的心思。
那天給他做好了午餐之後,陳灼佯裝要回學校上課,讓他自己吃了藥就睡覺。
他說,“走就走呗。”
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陳灼走到外面打開大門又關上,然後靜靜地坐在客廳上等待着,沒過幾分鐘房間裏果然傳來了隐隐的嗚咽聲。
“讓你走就真的走?嗚~”
一抽一噎的聽着着實可憐,等他哭得差不多了,陳灼再敲門進去,他又用被子蒙住腦袋,盡量用正常平穩的聲音問,“你怎麽還沒走?你打擾到我睡覺了。”
陳灼憋笑憋得很辛苦,只能說,“我剛給你請假的時候,老師說家裏沒有大人在家,讓我留下照顧下你,反正我成績好,一天半天的沒什麽影響。”
事實上,在早讀課後林也仍然沒有出現時,他就替他請了病假,只當他是遲到了不敢來,沒想到是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