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開日

第4章 拜托，你抄的是我的作業？

第 4 章  拜托，你抄的是我的作業？

林也穿着睡衣在被窩裏團成一團，正睡得香甜，被陳灼突然喊起。

林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聽見他說，“林也，起來。你輸了比賽，你還沒給我拼高達呢。”

想着陳灼不至于為了這個事兒來打攪他，還以為是在做夢呢。林也剛重新躺下又被陳灼喊了起來，拉到了客廳。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擾人睡覺。”

剛想回去，下一秒，腳就被定在了原地。

“生日快樂！林也。”

“砰砰”兩聲禮炮發射，彩色碎紙滿天飛舞。

客廳上面黃色氛圍燈纏繞懸挂，餐桌上一個灰藍色小蛋糕，旁邊還有披薩，水果拼盤等。

這是趁他睡覺的時候布置的嗎？

楊琦點上了蠟燭，陳灼順勢将林也推到蛋糕的前面。

楊琦幫他帶好壽星帽，拍完幾張照片後，見他仍是一副呆傻模樣，笑着彈了下他的腦瓜，“怎麽，真傻了？過了12點才是你生日，你看看你手機裏的日期，今天才是初二，今個兒晚上我沒時間，你去年不是說白天沒氣氛嗎？”

“這都幾點了都，你們才來搞這些。”埋怨歸埋怨，林也其實還是很高興的，雖然有點費解，“你以前不總是說不買彩帶和禮炮，說不好打掃嗎？”

“那不是陳灼說生活需要儀式感嗎？蛋糕吃不完買個小的就是。”

“好了，許願吧。”

林也其實更想拆禮物先，但楊琦将燈一關就先反應過來，趕緊雙手合十閉着眼睛許願。

希望長得比陳灼高，成績比陳灼好，零花錢比陳灼多。

上帝啊，這個願望許了好幾年了，這要是太難實現，他也可以只要其中一個。

楊琦的禮物是一個杯子，很符合她摳門的樣兒，陳灼的禮物是一個智能電子手環。

這送小朋友的玩意，還說是大禮來着，林也都無處吐槽。

楊琦：“這還不實用啊。”

陳灼：“你之前不是說想要一個表來着？這多好。”

林也：“...”

“喔，還有一個，忘記拿出來了。”林也的眼睛由滿懷期待的亮晶晶變成垂頭喪氣的暗沉沉。

楊琦拿出的是一個中空相框，裏面是他們三人暑假去雲城旅游的照片，楊琦拿着手機自拍，他和陳灼在後面比大愛心，多餘的背景去掉了，人物做得很立體。

“這是我們兩親手做的～行了，別耷拉着腦袋了，想要什麽直接說。”

“那我還想再去一次。”

林也被這相框勾起了不少回憶，就是玩得不夠盡興，楊琦的假期太短了一去一回就沒得玩了。

“行，寒假帶你兩再去一趟，我看看這次能不能多調點假。

九月的火球高懸于空，窗外陣陣熱浪不斷，打了下課鈴後，也沒幾個人離開教室，人多熱鬧，耳邊盡是嘈雜的聲音。

“這是我的？”

王一辰拿着剛發下的數學作業本，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正在發作業本的陳柳英，拿過他手裏的本子細細看了一遍，又說，“你不叫王一辰？”

“是我。”王一辰把本子拿了回來，這要不是認出是是他的字跡，都不敢認，基本上全是叉。

林也無語，“拜托，你抄的是我的作業，又不是陳灼的作業。”

眼看陳柳英發完一輪，最後才是林也，“給。”

林也打開本子，裏面果然是和王一辰相同的大叉叉，偶有幾道勾。

王一辰這才意識到分班的壞處，頹喪地摸摸腦袋，“天吶，數學老師就是班主任，她還那麽兇，早知道當初選理科好了。”

“分班是随機的好吧，又不是你想選哪個班就哪個班。”

“屁，我偷偷跟你說。”王一辰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附在林也的耳朵上，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應該在3班的，陳灼把我弄過來的。”

“他告訴你的？”林也不以為然道，“可勁吹，他哪有那麽大能耐？再說了老師不會發現人數不一樣嗎？”

老師就是再喜歡陳灼，也不可能允許他插手自己的工作。

看林也明顯不信王一辰急了，“上學期末，主任身體不舒服讓陳灼幫忙整理表格，他把我和3班那個李邈換了。”

“就算老師後來發現了，影響不大，也就将錯就錯了吧。”

林也，“...”

“聽說那個李邈脾氣很暴躁，高一時還打過他們班的老師，陳灼和他素來有間隙，估計是不想讓你和他一班來着”

“...”他怎麽一個字都不信。

走廊外，當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領着一個少年從窗邊經過的時候，嘩啦啦的也有一些七倒八歪的身影十分給面子地坐端正。

本來還以為是理轉文，讓林也沒想到的是，都高二了，還會有開學兩周轉學的，而且還是個學霸。

因為開學他一來就全班進行了開學考，各科成績除了數學稍微差強人意，其他簡直就是優秀得不能再優秀了，俨然就是第二個陳灼。

于是，各科老師的嘴裏開始頻繁出現他的名字。

“這次月考的成績出來了，我們班有一個同學成績非常不錯...”

“大家有什麽不懂的多問問姜逸。”

你們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問陳灼，這久違的熟悉感。

沒想到文理科分班之後，仍然要活在學霸的陰影下。

不過雖然轉學生的成績不錯，課間意料之內地沒什麽人去問學霸問題，主要是人太高冷了，從不社交。

姜逸就坐在林也的斜前頭，安靜地抄寫着什麽，頭發略長，很服帖地垂在額上，卻遮不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還有上面一對月牙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跟個洋娃娃似的。

唯一的不足就是下壓的嘴角，與不茍言笑的神情，讓人心生距離，硬生生破壞了這洋娃娃般的美感。

才下課一會兒，林也就看見姜逸拿了了個水壺自己走了出去，同桌王一辰也像椅子燒屁股似的，一聽見鈴聲就火速離開位置到處吹牛皮。

“你們聽說了嗎，日本往海裏倒放核污水，現在大家都在搶鹽，我媽昨天一刷到抖音就去買了二十包。”

“靠，日本鬼子瘋了嗎？這是要世界末日啊。”

“朱霆你小子，昨天明明約好一起到游戲城玩的，我都等了你半小時，居然臨時放我鴿子，今天非得教訓一下你不可。”

這節的課間本來是學生的跑操時間，只是因出了次事故，後來取消了跑操，但是課間時間沒有修改，所以時間格外長些，也格外吵鬧。

林也雙手撐着下巴抵在桌面上，看着旁邊的同學們聊得熱火朝天，不禁想，早上來時确實在路邊看見不少大媽在屯鹽，回去的時候要不要帶一包呢？

家裏應該是有鹽的吧，不然楊琦女士昨晚炒的菜也不會那麽鹹。

思忖間，旁邊一個漢堡給遞了過來，“要吃嗎？”

擡眼，是一個明媚的笑容。

這很明顯就是她剛買的早餐，好幾回賴床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陳灼以前也會利用課間給他買一些，林也搖了搖頭。“不用，我不愛吃這些，謝謝。”

“那我還有牛奶，你喜歡吃這個吧？”

陳柳英幹脆一屁股坐在王一辰的位置上，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林也也有點無奈，之前被陳灼塞了幾次牛奶面包，因為剛好不餓，又懶得去打水，順水推舟才只拿了牛奶，估計是被看見了。

“謝謝。”雖然現在已經不相信喝牛奶可以長高了，但任何的好意都不适合一拒再拒。

“林也，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清甜的聲音再次蹿入耳中。

“呃——”林也手裏的牛奶當下就想放回去。“你對他有好感可以自己和他說，這個外人幫不了的。”

“？？？我就只是想讓你教下我數學。”

林也禁不住臉紅，還以為是想讓他幫忙給陳灼遞情書呢，好幾次陳灼過來都見她盯着，原來是誤會了。

但她的要求比前者更讓人難以置信。

“你認真的？”

陳柳英看林也一臉震驚，輕笑，“不讓你白教，你喜歡吃什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每天給你帶。”

“我這次考試就只是運氣好，數學真的不行。”也就是這點運氣讓他考得比上次整整高了30多分，讓老師随意提了一嘴，但事實上林也不僅數學不行，英語也不行，語文也只是作為一個國人應有的合格。

像這種主科成績不好的，不管選文還是選理都吃虧，他要有點特長啥的就不考慮這些了。

“要不你找姜逸吧，不是說他這次考試拿了年級前幾名嗎？”

雖然年級排名不是很靠譜，排名是連貫着的，但成績卻是斷崖式的分層，但姜逸的話，就算沒記住他的每科成績，但根據班主任的嘚瑟程度，成績應該是相當的好。

而前頭姜逸已經回來，安靜地寫着習題，時不時皺緊眉頭，筆觸卻沒停下，不像是遇到難題，倒像是不習慣這種吵鬧的環境，仍然強忍着去克服的樣子。

“嚓——砰。”伴随着刺耳的兩道聲響姜逸的桌子忽而往前移了位，本子上剛勁有力的筆鋒突變，畫出一條接近四五厘米長的黑色線條。

旁邊的同學在打鬧間不小心後退撞到了姜逸的桌角，連累桌邊的水壺也跟着滾落，幹燥的地面頓時滴滴答答地漫延出一抹銀色。

“啊，抱歉。”

面對人充滿歉意的神情，姜逸難得從習題上收回專注的目光，很淡漠的掃了眼。也不回話，撿起水壺就走了出去，徒留那個同學尴尬地留在原地。

“挖草，他什麽态度？”

“瓶蓋都沒摔開水就流了滿地，他水壺本來就漏水吧？”

有些是看不慣姜逸的态度，也有些是見不得好朋友被無視，很快就有人跟着附和。

大家本來就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哪怕分班後也總會有那麽一兩個熟面孔，關系自然親近些。

只有姜逸，開學個把月，兩周前才轉來，因為長得可愛，一股子的青春美少年氣息。最開始也不是沒有人去套過近乎，就是性子太冷了，總是對人愛答不理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敬而遠之了。

“成績好了不起啊？”

“你可別說，班主任還真的看好他。”

碎言碎語還在繼續，那廂姜逸重新打了水回來，才又陷入安靜。

地上的水早已經被拖幹淨，伴随着上課鈴聲，下一節課的老師也闊步款款向教室走來。

“我和他聊不到一塊去。”姜逸出教室不是上廁所就是打水，其他時間都是在看書刷題。

她不覺得姜逸這種争分奪秒都在學習的人會願意耽誤自己的學習時間來幫助別人。

“...”這個林也倒無法反駁，姜逸的高冷勁兒是肉眼可見的。三米以內冷氣嗖嗖發射，說是冰封三千裏也不為過。

只能說出心底話來，“我這次數學考得好，主要是最後那兩道大題，在考前一晚剛好做過類似的。”這次真就是個意外，他只能如實告知，與其說是他進步了，不如說陳灼押題押得好。

不過，運氣嘛也是實力的一種。

陳柳英秒懂，卻不是林也所以為的改變對象，而是殷切地表示，“所以，你不能教我嗎？”

“嗯...”林也艱難地嚼文嚼字，“我們基礎差不多，可能也就英語比你好點。”

“我成績也不比林也差，你怎麽不找我。”臨上課了王一辰才急忙跑回來，剛好聽到後面的對話，一陣嘻笑。

“醜拒。對着你的臉我怕我不僅學不進，從前的知識儲備還會漏出來。”

“可我覺得我還挺帥的，你要不再細看看。”王一辰裝模作樣地撸了一把劉海，手肘撐在桌前，妝似含情脈脈地看着陳柳英。

憑心而論，王一辰的長相并不差，就是太油了，俗稱自戀。

“滾~”前一秒還和顏悅色的女孩，在離開前還不忘啐了他一口，若不是瞥見窗外老師即将步入教室，她還想給他踹上一腳來着。

王一辰踉跄了一下，才穩住身形，嘀咕道，“我們班的女孩子一點兒也不可愛，不如我的娜娜半分。”

待陳柳英走遠，王一辰才靠過去壓低聲音問，“她是不是喜歡你？怎麽感覺她一下課就愛往這邊跑，還總是盯着這邊看，我答應過陳灼，要看着你的，不讓你早戀。”

林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看，誰曾想剛好對上她的眼神，對方對着他笑了一下，明亮的雙眸彎成月牙的形狀，落在他心上，癢癢的。

林也飛快地轉過頭，臉頰莫名紅了起來。

“看，我說得沒錯吧。我從小就因為長得太帥被女孩子盯着看，別人的視線只要在我半米以內...”

班主任盯了他很久了，一直揪着林也在小聲咬耳朵，“王一辰！上課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這場小鬧劇很快就過去了，放學下樓的時候，林也注意到一樓的榮譽榜上果然有了更新。

猜到姜逸成績好，沒想到這麽好。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的陳灼的人頭像并在一塊。

若是按名次算的話，兩人都是第一名，按總分算，雖然都甩第二名一條街，但其實兩人分數相差不大，姜逸更高一籌。

只是陳灼的語文缺考，榮獲雞蛋，但這并不影響林也在陳灼面前嘚瑟。

哪怕兩人不在一棟教學樓，林也也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對陳灼開炮啦，開學以來頭回跑上教室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