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解開衣服也神聖不可侵犯
解開衣服也神聖不可侵犯
躲不過去的,無處不在的,讓人莫名其妙的向日葵這個梗。
男生眉眼微彎,指尖緊緊觸碰着自己的手指,溫熱而柔軟,并且似有還無地輕蹭了幾下,像家裏那只調皮的小貓。
文瑄移開視線,靜默地收回手,徑直往教師公寓的方向走去。他一貫溫潤儒雅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麽表情,沉默不言,但這副樣子被栾暻看進眼裏時,自然就被當成了默許。
栾暻清淺的小酒窩盛滿着得逞的笑意,悠然地晃着長腿,跟在文瑄的身側。
不遠處,臨近T大南門的交叉口,一邊是拾級而上的教師公寓,一邊是樹影婆娑的幽靜小道,倆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十分有默契地沒有告別,而是朝着自己應該去的方向邁步。
突然,栾暻回過頭,懶懶散散地倚着樹幹,雙手插兜,喊了一句“文老師”。
文瑄腳步微頓,轉過身,靜靜地站在臺階上,垂眸看向數米之隔的男生。
一瀉千裏的月光從公寓上方揮灑下來,給本就溫潤的男人蒙上了一層水一般的柔和,映得他身上嚴肅板正的襯衫長褲似乎都有了幾分缱绻。
栾暻沒有再說話,只是嘴角含笑,伸出右手,小指頭往下彎了彎,用這個動作無聲地提醒文瑄。
夏夜安靜,遠遠近近的樹影似乎都因着這個動作變得靈動起來,在這一刻随着清風歡快地搖擺,鏡片後,文瑄一雙深潭般幽深的眼眸微微彎起,嗓音柔和:“知道了。”
栾暻嘴唇上揚,眨了下眼,這才轉身離開。
歸家的途中,栾暻擡眸看向夜幕上的一輪彎月,挑了挑眉,腦海裏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今晚月色真美。”(注)
與此同時,夜風吹過公寓大堂敞開的窗戶,嘩啦啦地帶起薄紗般的窗簾,仿佛低喃的小夜曲萦繞在人耳畔。
文瑄伸出手,感受到微風從他伸開的五指縫隙間溫柔地滑過,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句:風也溫柔。(注)
月色極美,夏風溫柔,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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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做.愛。
翌日。
栾暻突然不用再去蹭課,整個人都覺得空落落了幾分,健完身以後,又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裏來回溜達,随後抓起寫滿鬼畫符的專業書,攤在桌上,一邊裝模作樣地複習功課,一邊時不時轉着水筆開會小差。
一個刻板到連娛樂生活都沒有的大學老師,能有什麽私事呢?連電話都不讓打,難道是要去外太空拯救銀河系?
栾暻拿起筆,在比臉還幹淨的模型下面重重地畫了幾道線以證明自己真的有在認真學習,想了想,又在旁邊添了一句話:“能教過我這樣的學生,文老師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字跡龍飛鳳舞,除了文老師三個字基本辨別不出其他都寫得什麽玩意兒,但是栾暻卻滿意地勾勾唇,還一時興起畫了個粗糙版本的倆人簡筆畫。
反正,如果文瑄能看到,大概就會相信栾暻那個通篇胡扯的論文裏,起碼有一句話是經得起推敲的,那就是——栾暻除了盛世美顏,什麽都沒有。
畫畫和學習一樣渣渣的栾暻就這樣翻着,畫着,到最後,好好的書裏就跟節假日的各大旅游景點似的,到處都是“栾暻到此一游”即視感,不過,這項偉大的打卡工程還沒進行完時,栾暻就接到了姚遠的電話。
“祖宗,您最近浪回來了嗎?記不記得你明天有雜志拍攝?”姚遠不知道在哪兒打得電話,四處漏風,扯着本就沙啞的破嗓子可着勁兒的吆喝。
栾暻一邊繼續塗塗畫畫,一邊随手把手機拿遠:“知道,但你确定是明天?我怎麽記得不是。”
“栾哥,栾祖宗,栾太子,你最近是不是在海裏呆得有點久,浪過頭了?居然連自己的工作都沒記住,我真想知道是哪個小妖精能入了你的眼,把你的魂兒都勾得沒邊了。”姚遠聽到這話,氣得差點兒沒跳起腳來,恨鐵不成鋼,“就是明天!我現在打電話就是為了提醒你今晚上不要熬夜!”
熬夜?栾暻聳聳肩,不置可否——課都結束了,哪兒還有什麽值得熬夜的,更何況,他曾試圖帶人熬夜,也沒能成功啊。
栾暻不緊不慢地放下筆,經姚遠這麽一提醒,想起了這回事兒,懶懶回道:“知道了。”
姚遠這才放下心來,又眉飛色舞道:“我就說之前是因為你的曝光量不夠才資源那麽虐嘛,自從官宣你接下樊導的戲後,最近遞來的本子立馬多了起來。還有,明天的雜志雖說不是什麽一線大刊,但你也算是一只腳邁入時尚圈了,等着出刊以後,再加上《浮沉暮年》的熱度,解鎖幾大刊還是有望在即的。”
姚遠越想越覺得自家的佛系藝人算是熬出頭了,有一種把娃拉扯大的老母親心酸感,淚眼汪汪地搓了把鼻涕,不料還沒等他暢想完未來,就聽到栾暻清清冷冷的聲音順着話筒傳來,甚是煞風景:“一個電視劇而已,又沒開拍播出,投資商看不到我的價值變現能力,怎麽可能那麽好心。”
“可那是樊導啊,多少新人在他劇裏露個面就能走紅,更何況你是二番。”姚遠不以為然,還覺得是栾暻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栾暻蹙了下眉,喝口水,沒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問了具體的時間安排以後,挂了電話,繼續自己未竟的打卡事業。
第二天,到了雜志拍攝地點,栾暻換完裝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攝影師和姚遠幾人皆是眼前一亮。
栾暻身上自帶的少年感氣息濃郁,平時出席各種場合時也多以貼近自身形象的幹淨清爽造型為主,但這次雜志拍攝主題是希望挖掘栾暻身上突破自我的一面,因此給他準備的造型完全不走尋常路,打破了衆人對栾暻的常規印象。
往日清冷的男生身穿中世紀的複古英式燕尾服,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下袖口,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無辜。再往下,他一張白皙幹淨的少年臉加重了妝感,深邃而慵懶,身上黑色系為主的西裝衣領處隐隐浮動着亮金暗紋,低調奢華,裏面的襯衫被他解開了幾顆扣子,胸口微露,旖旎卻不色情。
攝影師不由滿意颔首。
起初,對和栾暻這樣首次拍攝雜志硬照的時尚圈新人打交道,他還非常擔心栾暻連他們提供的服裝都不能很好駕馭,而現在就妝發效果來看,似乎看上去還不錯——栾暻随意地往那一站,個高腿長,身材精瘦,完全能撐得起來。
但等到真的開拍時,還是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栾暻到底是第一次拍攝封面,雖然容貌夠突出,但表現力卻一直距離攝影師想要的完美感覺差了一點點,拍攝幾組以後,攝影師一直眉頭緊鎖。
姚遠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幕,心裏慌得很,等休息間隙連忙湊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攝影師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攝影師稍一思忖,直言道:“主要是栾暻氣質太幹淨,想捕捉到他魅惑又克制的那個瞬間,有點難。”
栾暻聞言,不由蹙了下眉。
攝影師之前對栾暻溫和謙遜又不卑不亢的态度印象頗佳,這會兒瞥見栾暻有些懊惱的表情,有心就多提點了幾句:“最重要的是眼神,不能太空,也不能太放,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一會兒再拍攝時你記得把動作再放開點,姿态可以舉重若輕,不過眼神要內斂禁欲,這樣出來的效果才能有反差感。”
栾暻抿抿嘴,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到底,不就是又要禁欲又要浪蕩麽?特麽的,他雖然身子禁欲,但從心到性格都只有浪蕩啊。
栾.悶騷.暻長着一張比誰都無辜的少年臉,卻有着比誰都放浪的內心。
姚遠把攝影師的話反複咂摸過後,恍然大悟,壓低嗓音小聲提醒栾暻:“我懂了,他就是讓你別那麽騷。”
栾暻瞥他一眼,嗤笑:“攝影師是覺得我不夠騷,你哪只眼睛覺得我太騷了,昨晚上小說看多了吧。”
姚遠被戳中心思,撇着嘴瞪他一眼,悻悻地坐回一旁。
不過,栾暻領悟力甚快,經過攝影師稍加提點以後,補過妝重新拍攝時,已經完全換了一種狀态。
他索性放松身體,一條長腿微曲,斜倚在身後的沙發上,白皙到甚至有些蒼白的膚色反襯地他瞳孔愈黑,唇色愈紅。他眼眸微垂,修長的手指輕輕抹過自己的唇邊,勾出一條細而悠長的淺色紅線,眼神卻依然幹淨冷冽,甚至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抗拒,和做出的勾人動作完全不符。
攝影師眼睛一亮,馬不停蹄地開拍。
與此同時,饒是見慣了圈中各種大牌的工作人員,看到這樣的栾暻也不由興奮地捂住嘴,秒變小迷妹。
“啊啊啊好撩!”
“嘤,腿軟了我,快扶我一把。”
“怎麽可以變化這麽大?!最初只是覺得他人帥,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又誘人又不敢接近,awsl。”
剩下的拍攝進展得異常順利,栾暻愈發進入狀态,遠超出攝影師期望,以至于結束以後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誇贊栾暻表現不錯。
姚遠聽到這話,高興得就差沒當場手舞足蹈,和栾暻一起離開時,捅捅他,笑嘻嘻道:“不錯不錯,剛才的眼神表達得挺到位的,看來浪歸浪,私下裏也沒少繼續鑽研演技嘛。”
栾暻懶懶地瞥他一眼,沒說話,嘴角卻是翹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不知怎的,在攝影師說到又禁欲又勾人時,浮現在他腦海裏的,竟是那天晚上文瑄解衣服時的樣子。
有的人,即使解開了衣服,給人的感覺也是神聖不可侵犯。
栾暻想到這時,不由自主地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喉結微微滾動。
出去以後,栾暻還沒來得及戴上口罩,就被幾個眼尖的小女生認了出來,只好停下腳,耐心地和她們一個個合影簽名。
姚遠看到這一幕,心花怒放,簡直都要喜極而泣:“嗚嗚嗚,養大的豬終于可以出圈了,換個妝容都還能被人認出來,哪像以前,你素顏走路上都是被人追着問小哥哥你還缺不缺女朋友這種要電話的套路,也不想想,這麽帥的小哥哥肯定是明星嘛。”
栾暻不置可否,慢悠悠地晃着長腿去車上。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場并未被栾暻放到心上的偶遇,找他簽名的女生中恰好就有人是T大的學生——繼之前栾暻去T大出席活動以後,他已經成功地在T大論壇最為火爆的版塊裏擁有了自己的專屬帖子,熱度僅僅次于文瑄。
沒過多久,這幾張照片就被人傳到了論壇上,把帖子重新頂了出來。
文瑄正在電腦上工作,學校論壇是在聯網時自動登錄的,彈框裏蹦出消息提醒時,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要直接關掉。
只是,在看到醒目的“栾暻”倆字時,放在右上角小叉叉處的鼠标,神使鬼差地挪開了一瞬,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