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以
不可以
湯檸往後撤了一步, 退出了他的懷抱。
對方的體溫在身體上的餘留，是剛才親密動作發生過的證據。
兩個人一下子手都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一會兒抓抓頭發一會兒摸摸下巴。
顧遇先打破了尴尬的氣氛，拿起一邊兩人的大衣說：“走吧, 送你回家。”
湯檸頭都不敢擡, 點了點頭就往前走。
一路上兩個人什麽話都沒說, 而正是這種沉默讓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到湯檸家樓下的時候, 她終于有勇氣擡起頭來看顧遇“那個，今天謝謝你。”
“謝什麽, ”顧遇一臉淡然，“它沒事就好。”
湯檸不知道說什麽, 還是又重複道：“還是謝謝。”
顧遇也拿她沒辦法，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看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黑眼圈都出來了。”
湯檸點點頭, 乖乖地轉身就走了。
周日一早接到寵物店的消息後湯檸就把薄荷接回家了。
本還以為5000預付款會不夠, 沒想到結賬的時候只付了一千多。
懷疑是不是算錯了，還讓前臺再核算了一遍。
今天的前臺就是上次顧遇見到的那個小姑娘, 因為有了特別備注, 所以她意識到湯檸就是上次顧遇提到的那個人。
反正再怎麽查最後還是只收她一千元，她裝模作樣的點了幾下鼠标後看着湯檸一臉羨慕地說：“沒錯的，不用查了, 就是一千多。”
“好，那謝謝啦。”湯檸結完款後就走了，臉上是意料之外的喜悅。
前臺小姑娘支着腦袋, 看着湯檸離開的背影自顧自地感嘆道：“哎，我什麽時候能有個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又帥又體貼, 小姐姐福氣可真好啊。”
回家後湯檸把薄荷安頓好，或許是好幾天沒見到湯檸，又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身體恢複了健康。
今天薄荷的興致特別的高，圍着湯檸轉了好幾圈，行動起來比平時敏捷不少。
湯檸抱着它，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或許是上天真的眷顧她，才讓她沒有失去薄荷。
晚上和顧梨約了見面，顧梨今天化了妝，看上去整個人春光滿面的，見到湯檸的第一句話就說：“今天這頓我請，為了給我的重色輕友賠罪！”
湯檸笑了笑說：“看在你覺悟這麽高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吃飯就不用請了。”
“不行，必須要請！這是規矩，以後你談戀愛重色輕友也要請。”顧梨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
“好，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蹭你一頓飯了。”湯檸一邊說着一邊打開菜單搓了搓手，“今天一定要把你吃窮。”
顧梨做了個“請”的動作：“吃吧吃吧，姐姐有錢！吃不窮！”
點完菜後湯檸看着顧梨八卦地問：“怎麽樣？怎麽感覺你最近被愛情滋潤得氣色都好了呢？”
顧梨拿起了手機照了照自己說：“可不是嗎，最近他每天都來接我下班，我們幾乎天天約會，”顧梨突然又想到了，“哦對了，這幾天出去我和我爸媽都說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哥問起可別說漏嘴哦。”
湯檸雖然嘴上答應着，但卻覺得一陣心虛。
畢竟顧遇已經徹徹底底知道她和陳碩的事情了，現在是要湯檸演假裝不知道顧遇知道的戲碼。
屬實是有點難為她了。
“談戀愛……的感覺怎麽樣啊？”怕顧梨看出端倪，湯檸馬上轉移了一個話題問道。
“很好啊，很開心，每天都很開心，”顧梨發自內心地覺得幸福，一臉看上去連呼吸都是甜的的表情，“每天都很想見他，和他在一起覺得時間特別的短，每天晚上都會發消息到淩晨，早上一睜眼想到的也是他，會和他互道早安，真的很開心啊。”
顧梨說着，表情突然斂了下來，嘆了口氣說：“不過，如果能一直這麽開心就好了。”
湯檸捕捉到了一點蛛絲馬跡說：“之前說的，只戀愛一個月，還是這麽打算的嗎？”
“是啊……”顧梨聳了聳肩，“我是不會上頭的，我每天都在倒計時呢。”
顧梨說着打開一個應用程序給湯檸看，上面顯示“距離戀愛結束”還剩十五天的字樣。
她看到數字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啊……不知不覺都已經過了一半了啊……時間過得好快啊，”顧梨感嘆着收起了手機，“不過我發現談戀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你也知道我平時可懶了，周末不睡到十一點是不會起來的，但是現在我周末一大早就起來和他發消息收拾自己準備約會了，有時候晚上和他發消息聊上頭甚至洗澡都不舍得洗，出去吃飯還會願意給他剝我最讨厭剝的蝦，我覺得我都有點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吧，只怪我真的太喜歡他了……”
“那……”湯檸拉了個長音，“到時候，你會不舍得嗎？”
“當然會啦！”顧梨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我這人就是這個性格，享受當下，只要現在還沒到一個月，我就一定要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
“嗯，也是！”湯檸表示贊同，“現在開心就好了。”
兩個人在一家韓式烤肉店吃飯，點了兩小瓶燒酒。
跟平時的啤酒比起來，燒酒的酒精度有點高，稍微喝了小半瓶兩個人就有小高了。
顧梨以一副“過來人”的身份跟湯檸語重心長地說着：“我說，老婆啊，你也真的應該去嘗一下感情的甜，談戀愛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幸福的事情！！！”
湯檸眉眼彎彎地看着她：“那我也得找到一個願意和我談戀愛的人啊。”
“要找個願意和你談戀愛的有什麽難的，”顧梨雙手叉腰，一副很自信的樣子說，“主要是要找個你喜歡的。”
“我喜歡的……”湯檸正好趁這個時間，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話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喜歡一個人是……”顧梨想了想自己每次見到陳碩的感覺，回答道，“主要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也會很緊張，見他之前會想精心打扮一番，在他面前會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會和他有聊不完的話題，想知道很多很多關于他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會心跳不t自主的加快，你不知道我每次和陳碩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震耳欲聾了！好怕他會聽見啊！”
顧梨說着說着已經全然一副花癡少女的模樣了，雙手支着臉頰，笑得那雙大眼睛都找不着了。
湯檸是真的第一次見到她這樣。
感覺自己都被她這種幸福的感覺所感染了。
讓以前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戀愛這件事情的湯檸，突然也對這件事有了期待。
剛才顧梨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湯檸其實也在非常認真的思考。
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說到“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對标的都是顧遇。
或許是因為走得比較近的異性只有顧遇，就自主帶入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剛剛顧梨說的那些“症狀”，好像幾乎都能對應得上。
想到這裏，湯檸突然吓了一跳。
她馬上看了一眼顧梨，然後心虛得低下頭，不敢看她。
雖然就算真的對象是顧遇，也不至于到“違背公信良俗”的地步。
但是就是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背德感。
就像是把別人男朋友的愛搶走一樣。
感覺是把別人哥哥的愛搶走了。
不不不！
想什麽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她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顧梨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注意對面湯檸已經演繹了幾百個表情的轉變了。
顧梨看着湯檸這一副情窦都還沒初開的樣子，嘲笑她說：“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
“我……”湯檸喝了一口酒掩飾尴尬，“确實不太确定。”
“我跟你說啊，很簡單，”顧梨整個人湊上去，眼睛直直地盯着湯檸說，“如果你和一個人對視超過十秒你都不躲，那就說明你對他沒感覺，如果和喜歡的人，肯定是會躲開的。”
“真的嗎？”
“真的啊，”顧梨非常确定地表示，“我每次看陳碩都是三四秒就躲開了，否則看多了我怕會想犯罪。”
“那他看你呢？”湯檸問，“我的意思是，男生看女生呢，也一樣嗎？”
顧梨回憶了一下說：“他好像一直看我的時候直勾勾的不逃避，我不知道是他不喜歡我，還是男人天生就會有那種征服欲，他看着我的時候我覺得攻擊性很強，甚至有時候我偏過頭他都會抓着我的下巴讓我繼續看他。”
“想想就覺得好窒息啊……”湯檸往後縮了縮搖了搖頭。
“不過我就喜歡他這種風格的，我不喜歡溫柔型的，我喜歡那種很有張力很會調情的，感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刺激。”顧梨說着忍不住發出像開水燒開一樣的尖叫聲。
湯檸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勁，問道：“難道說，你們……”
“想什麽呢！”顧梨揮了揮手，“嘴都沒親過！”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否則怕是顧遇會來追殺她。
“不過……”顧梨抿了抿唇，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下周想和他去鹿城，兩天一夜。”
“哦……”湯檸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所以又要拿我當掩護了是吧？”
“那必須的啊！”顧梨拼命點頭，“不出賣你我出賣誰啊！”
“哦……行吧，反正我在你家裏人眼裏已經是個閑着沒事就愛出去玩的形象無疑了。”湯檸吐槽道。
顧梨嘿嘿笑了一聲，對湯檸說：“我爸媽那邊好說，但我哥那裏……要你幫一下忙？”
“嗯？我？幫什麽忙？”提到顧遇，讓湯檸整個條件反射一樣整個人都坐直了。
“你想啊……”顧梨語重心長地分析道，“如果我主動和我哥說，那不是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我哥這麽聰明，肯定會覺得很奇怪的，所以要你去找我哥，你跟我哥說你想去鹿城，和我一起去，但怕我爸媽不同意，你主動開口，這不就不奇怪了嗎？”
這哪裏不奇怪？這根本就更奇怪了好嗎喂？！
湯檸的嘴開開合合半天最後只吐出兩個字：“可是……”
“別可是了，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顧梨對着湯檸一副“任重而道遠”的表情，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她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朝着湯檸身後興奮地招手：“在這兒呢。”
湯檸回過頭，看到了陳碩。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手上有個機車頭盔。
要說不說，看上去倒真的是挺帥的，應該是現在流行的那種拽帥的風格。
他先看了一眼顧梨，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柔情，然後發現到湯檸的存在，朝她點了點頭。
湯檸也伸手打了個招呼。
陳碩走到兩人身邊後對顧梨說：“已經幫你買完單了，送你回家吧？”
“好！”顧梨馬上蹦起來，拿起大衣和包，看了湯檸一眼，“啊，陳碩是開機車來的，不能載你回家了。”
“沒事沒事，我坐地鐵就行。”湯檸也實在不想做這對小情侶的電燈泡。
“那好，”顧梨穿上大衣，經過湯檸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忘了交給你的任務！加油！你可以的！”
湯檸視死如歸地長嘆一聲：“好吧……”
等顧梨走後，湯檸開始抓耳撓腮。
她知道顧遇那兒肯定是瞞不住的，一來是顧遇知道顧梨和陳碩的事情，二來是顧遇知道自己說不來謊。
和顧遇去說，簡直和自爆沒什麽區別。
現在最壞的打算就是在內心暗示自己是真的要和顧梨出去玩，然後用“蒙太奇手法”假裝瞞天過海。
能蒙混過關最好，實在不行只能想辦法讓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并且同意。
雖然有點過于艱難。
一路上回去湯檸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本來喝了酒就有點思維遲鈍，加上這個問題過于無解。
湯檸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又能完成顧梨任務又能不被顧遇發現的好辦法。
想跟顧梨坦白，但想到她剛才那種迷失在愛情中的幸福模樣就不忍心。
他們能在一起的日子一共也就十五天了，如果去不了，或許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遺憾。
想到這裏，湯檸又覺得不能放棄。
一定有辦法的，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從地鐵站走到家門口的那條路都因為太專注思考好幾次撞到別人了。
甚至在走到家樓下的時候，都沒發現對面站着個人。
正在等着她。
湯檸剛打算掏鑰匙，聽到身後有人突然開口。
“回來了？”
湯檸吓得鑰匙都掉地上了，撿起來回過頭，恍惚過後看到顧遇正漫不經心地靠在車邊看着他。
“你……怎麽來了？”湯檸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确認了一下。
“今天顧梨說和你出去了，會晚回家……”顧遇随便扯了個看上去很正經的理由，“我來檢查一下她是不是在說謊。”
“我是和她出去吃飯了！沒騙你！”湯檸這個人說真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看人的眼神還堅定，就差對天發誓了。
其實顧遇根本不關心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和顧梨見面了。
只是想找個機會和借口見她。
畢竟上次診所抱了一下之後，兩個人消息都沒怎麽發過。
這種尴尬不被打破的話，很容易就逐漸演化成常态。
顧遇微微彎腰湊近她，輕輕嗅了嗅鼻子：“喝酒了？”
“不多，一點。”湯檸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氣勢弱弱地說。
看到湯檸好像沒什麽的樣子，顧遇也就放心了。
沒有借口多逗留，從褲兜裏拿出車鑰匙：“沒什麽，我就是順便來這裏附近辦點事。”
看顧遇準備走，湯檸突然叫住了他。
反正顧梨的事情，早晚都要和他說。
這種事情多想一天就多煩一天，趁着現在喝了酒膽子大，要不就直接提了吧。
“那個……我下周末想去鹿城玩，”湯檸為了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故意提高了音量，“兩天一夜！”
顧遇微微擡了擡眉毛，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說：“好啊，我陪你去。”
“？？？”湯檸反應過來，發現事情的走向好像不太對勁。
“不是，不是和你去！”湯檸舌頭都差點打結了，“我想和顧梨去。”
顧遇恍惚中回過神來。
自己誤會了。
剛才自己這麽爽快的答應，顯得多少有些難堪了。
“哦……”顧遇的眼皮顫了顫，拉了個長音拖延了思考時間，“我意思是，我們一起去。”
“啊？這，這也太不合适了吧……”湯檸一臉大寫的不願意。
顧遇多少有些傷心了，開始賣慘：“怎麽？你們出去玩，不t帶着我？哥哥孤家寡人一個，很可憐的。”
湯檸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甩開顧遇，有點嫌棄地說：“那，那你可以找陳卓他們。”
“好啊，那我叫他們一起去。”顧遇想當然的回答。
湯檸心想，糟了。
這下好像更蒙混不過去了。
怪就怪她太着急，還沒思考周全就嘴快開了口。
這下好了，收不了場了吧。
湯檸急得汗都快淌下來了。
顧遇也發現了其中有點不對勁，傾身到與她齊眉的高度：“看着我的眼睛，我怎麽感覺，你在瞞着我什麽？”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顧遇在低眉間眉梢帶着洞察的意味。
湯檸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今天顧梨說的。
——如果和一個人能對視超過十秒，就說明對他沒感覺。
湯檸就這麽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在心裏默數……
一、
二、
三……
才數了三秒，湯檸的眼神就逃避了。
而這個逃避，讓顧遇更加确信湯檸在心虛着什麽。
他開門見山地問：“是顧梨吧？”
“啊？”湯檸故意裝傻，“什麽呀？是我想和顧梨去啊。”
顧遇可太了解湯檸了，她一說謊底氣就不足，眼睛就亂飄。
“那為什麽不能帶我們去？”顧遇擡了擡眉毛，揚了揚聲音，“嗯？”
“沒有不能……就是本來就想和她過一個二人世界……”湯檸覺得再編下去要哭出來了。
雖然知道這個說法很可笑，但是那個當下湯檸真的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顧遇直起了身子，手指在手臂上敲打着節奏：“是不是和陳碩？”
湯檸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非常快的頻率眨了三下。
顧遇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突然語氣冷了起來：“是她要和陳碩去？”
“我……”湯檸語塞，一時接不上話。
“不行！孤男寡女的！怎麽可以出去過夜！”顧遇斬釘截鐵地說。
湯檸眼看着自己的任務就要失敗，氣急敗壞地說：“那你剛剛怎麽同意和我出去過夜！”
湯檸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本來差點都想跪下來求他了，好在急中生智。
顧遇突然有點想逗逗她，語氣放軟下來：“我說了要和你共處一室了？”
湯檸反正現在趁着酒勁什麽都敢說，趾高氣昂地對顧遇說：“我們也共處一室過！為什麽我們可以！他們不可以！男女間怎麽就不能有純友誼了！”
“有道理啊……”顧遇捏了捏下巴，緩緩點頭。
湯檸看自己的套路快要成了，都打算放鞭炮慶祝了。
顧遇眼睛瞟了她一眼，突然“靈光一閃”，冒出個想法。
“行啊，你說他們是純潔的友誼是吧，”顧遇微微擡起下巴，口氣輕飄飄地說，“那我們兩跟他們一起出去，他們幹什麽我們也幹什麽，這樣我就相信他們是純潔的友誼。”
湯檸覺得這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馬上答應了下來。
看她答應得這麽爽快，顧遇還是想再提醒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比如他們開一間房，那我們，也得開一間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