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随機殺人案（3）
随機殺人案（3）
被周媛問及兒子要結婚的這件事，趙左蘭抽泣着，厲聲否認道：“結什麽婚？我們根本就不同意。一個在酒吧工作的女人，也配嫁進我們家？一定是朱芳芳，一定是這個女人給我家帶來了不詳，她認識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肯定是她害死了我兒子。我的兒......”
說起朱芳芳，趙左蘭那雙紅腫的眼睛都瞪起起來，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來了，她是看着周媛說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瞪着周媛，仿佛周媛就是殺害她兒子的兇手。
宋道桂右手輕輕拍着趙左蘭的背脊，試圖安撫情緒激動的妻子。
周媛看着宋道桂：“朱芳芳是您兒子的未婚妻？”
宋道桂搖頭，還是否認說：“我們都不承認這個女人，我們是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嫁進我們家的。”
顯然，夫妻倆對朱芳芳都不滿意。可這是這個案子出現的新人物，她的出現意味着會有新線索，或許對破案有幫助。
于是，周媛看着宋道桂，耐心的說：“宋院長，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希望能盡快聯系到朱芳芳。目前，宋山慶在被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清楚，如果要了解關于他最近一段時間更多的信息，只能寄希望于朱芳芳了。還請你們盡快聯系她。或者你給我們聯系方式，我們去聯系。還有，你兒子的聯系方式也請告訴我們，我們要調查他最近的通話記錄。”
宋道桂也是拎得清的，為了能破案，他立刻掏出手機，先是将宋山慶和朱芳芳的電話號碼都告訴了周媛，并點進微信，翻着與兒子僅有的一些微信聊天記錄，找到了他曾經提過的現在住在女友家——富源路的金華小區。
宋道桂把手機遞給周媛，“周警官，我也只知道朱芳芳住在富源路的金華小區，在......山慶之前跟我說過，她在華瑞安酒吧上班，其他的信息，我就不清楚了。”
宋道桂支支吾吾，但還是将所有關于朱芳芳的信息都告知周媛。
周媛又要了朱芳芳幾張照片，讓警局的人去打印。
“行，謝謝您提供的線索，我們待會兒就去找朱芳芳。”周媛安慰着，又問道：“宋院長，永林區鐘琴路的宏宇飯店你知道嗎？”
宋道桂愣了片刻，搖頭說：“我不太清楚。”
“這個飯店位于鐘琴路，就在永林區政府對面沿河那塊兒。”周媛又說出具體位置，方便宋道桂回憶。
可宋道桂還是搖頭，表示自己确實不知道。
周媛給宋道桂遞了一張名片，“那您之後要是還想起什麽，可以随時聯系我。”
宋道桂接過周媛的名片，将周媛的電話存了起來，并立刻撥了過去。二人就這樣留下了聯系方式。
送走宋道桂夫妻二人，一直在旁聽的崔明海很快就做了人員安排。
葉子為去手機營業廳，調查宋山慶和朱芳芳近三個月個月以來的通話記錄，看是否能調查出關于宋山慶的更多的信息；侯齊負責查看昨晚宏宇飯店及周圍地區的監控；他和周媛一路去華瑞安酒吧，老丁和林凱成則去宋山慶居住的金華小區做調查。
大家的目的只有一個，必須盡快找到宋山慶死亡案的一點線索。
下午一點，周媛和崔明海駕車到了華瑞安酒吧。
這個酒吧位于南淮市普安區的市中心，有人曾經在網上爆料，酒吧裏随便一杯酒水都大幾百，價格高昂，一般人根本就消費不起。
所以，這種酒吧通常都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宋山慶家境優渥，來這裏不足為奇。
崔明海停車後，和周媛一起走進酒吧裏。
一進去，就可以看到華麗的水晶燈懸挂在天花板上，水晶燈燈之下，是一個面積很大的舞池。舞池裏的水正在被兩名工作人員清理，嘩啦啦的湧向下水道。
現在是大白天，酒吧裏沒有一個客人，只有穿着工作服正在打掃衛生的男服務員。
周媛随便走到一個男服務員身邊，她向對方出示警察證，表示自己警察的身份，男服務員很吃驚，竟然都不敢開口。
“我找你們經理。”周媛言簡意赅，也不容人拒絕。
男服務員連連點頭，愣了好一會兒後，頭也不回地急匆匆的往內堂走去，叫來了經理。
經理很快就來了，先是看了眼五官秀麗的周媛，再看看一臉肅然的崔明海，雖然一臉緊張，可還是極力保持着鎮定，內心不停地安慰自己：淡定淡定，掃.黃一般只在晚上，沒見過大白天來掃.黃的。
周媛也看出了經理的慌張，她秉明來意：“經理，我來這裏是想向你打聽一下關于朱芳芳的事情。”
經理一聽，松了一口氣，又遺憾的說道：“哎呀，你們來的可不巧，朱芳芳三天前就已經辭職了。”
周媛蹙眉，又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剛剛才存下的朱芳芳的號碼打電話。
“您撥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從警局過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給朱芳芳打電話，但一直關機。到現在，朱芳芳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的狀态。
周媛覺得蹊跷，怎麽會有未婚夫被殺了，未婚妻手機還關機的？
她又問經理：“你知道朱芳芳要結婚的事情嗎？”
經理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她在朋友圈可是高調秀了自己的婚紗照，還說要去三亞舉辦婚禮，然後去馬爾代夫度蜜月。那個炫耀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嫁了一個有錢人。就因為要嫁有錢人了，所以她就辭職了。”
周媛：“朱芳芳為人怎麽樣？”
經理說：“為人還行吧。她人長得很漂亮。和那個男友叫啥......哦，叫宋山慶的，他們在一起不到半年，芳芳就能哄騙宋山慶娶她，是個厲害人物。”
經理的語氣裏充滿了贊嘆。
崔明海問：“那你有沒有接觸過朱芳芳的男友宋山慶？他人怎麽樣啊？”
經理說：“人挺好的，挺大方的，他來這裏消費，經常會帶一群朋友。我們做生意的，就喜歡這樣的人。”
簡言之，錢多，人傻。
崔明海繼續問：“那宋山慶昨晚上有來你們酒吧喝酒嗎？”
經理搖頭，“朱芳芳辭職的那段時間，他就沒有來過了。我還給他打過電話，他說要忙婚禮的事情，現在沒空過來。”
周媛抿唇，“在你的記憶中，宋山慶在你們酒吧，有沒有和什麽客人結過仇啊？”
經理想了想，搖頭，“他來酒吧只是喝酒泡妞，好像沒和什麽人結仇。”
周媛提示：“經理，你再仔細想想，哪怕他在酒吧和別人争吵過，這樣的小摩擦你都要告訴我們。”
經理凝眉沉思。然後，他忽然擡頭，盯着周媛，很真摯的問了句：“警官，兩個人若是成了情敵，算是結仇嗎？”
周媛和崔明海對視一眼，覺得好像找到了一點突破口。
崔明海一邊做筆錄一邊催促：“你快說。”
經理清了清嗓子，開始滔滔不絕：“咱們酒吧的朱芳芳啊，那還真是我見過的特別漂亮的女人了。長得漂亮，自然就很有桃花運了。在宋山慶之前啊，她還有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周誠，有點小錢，對朱芳芳也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朱芳芳很快就和他在一起了。但後來，宋山慶來了，他也被長得漂亮的朱芳芳吸引了，哪怕知道朱芳芳有男朋友，宋山慶也瘋狂追求朱芳芳。朱芳芳招架不住更有錢的人的追求，就答應宋山慶了，二人甚至還要結婚了。這世道啊......”
經理連聲啧啧，感慨不已。
周媛問：“後來呢？周誠被搶了女朋友，和宋山慶發生過很多沖突？”
經理點頭，“周誠來酒吧找過很多次朱芳芳，有好幾次都碰到過宋山慶，他們兩個人言辭激烈，有兩回都幹架了。我們做生意的，自然是不喜歡看到酒吧裏鬧哄哄的，這影響我們正常的營業啊，所以，等後來周誠來的時候，我就叫了警察來。之後，周誠就沒有來過了。”
周媛問：“你有沒有周誠的聯系方式？”
經理搖頭，“沒有。”
周媛問：“除了朱芳芳，你們酒吧其他人有沒有周誠的聯系方式？”
經理說：“我幫你們問問看。”
經理掏出手機，在微信工作群裏喊了一聲，十分鐘後，大家都說沒有周誠的聯系方式。經理有些遺憾的看着周媛，“警察同志，好像只有朱芳芳才有周誠的聯系方式。”
但是朱芳芳又聯系不上。
周媛和崔明海對視一眼，各自明了對方的心思：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朱芳芳本人。
“如果朱芳芳聯系你了，麻煩你告訴她，讓她來一趟南淮市刑偵支隊。”崔明海再三叮囑。
經理十分驚訝，刑偵支隊可是犯了刑事案件才管的，難不成，朱芳芳犯罪了？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情了嗎？”經理好奇的問。
崔明海冷着一張臉說道：“少打聽。”
經理尴尬極了，忙不疊的點頭，面帶笑容的送走了周媛二人，直至看不見二人了，才擡手，擦去額頭的細汗。
外面依舊是霧蒙蒙的煙雨天，随風落下來的雨霧落在周媛的臉上，沾濕了她細長的眼睫。女人紮着丸子頭，穿着制服，一身板正的站在酒吧門口，惹得路過的人連連張望。
崔明海不由得點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将視線放在不遠處的南松河上。
江水蜿蜒，一艘船順着水流，在河面上緩慢而過，小船的後方，兩條長長的漣漪由遠而近，慢慢交彙在河中央。
嗡嗡......崔明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盯着屏幕，是法醫覃趙宇打過來的。他滑動接聽。
“崔隊，宋山慶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他是被勒死的，身體上除了手腕的擦傷，沒有其他的傷害。據推算，他死亡的時間應該是今日淩晨一點至三點。”
“謝了。”
挂了電話，崔明海将情況簡要的告知周媛，并繼續抽煙緩解疲憊。
宋山慶的案子社會關注度高，必須得盡快破案。周媛趕緊掏出手機，打算給去金華小區做調查的老丁打電話詢問進展。
結果，老丁先打來了。
“周媛，我們在金華小區找到了朱芳芳和宋山慶的住址，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裏面估計是沒有人。我們現在打算去調取金華小區的監控。”
電話那頭，老丁那邊似乎也一籌莫展。
“行，知道了。”周媛說完，準備挂電話。
忽然，砰——連着好幾聲有什麽東西撞擊的聲從手機那頭傳來，震得周媛的耳朵一陣耳鳴。她将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但很快，她反應過來，問道：“老丁，出了什麽事情？”
“屋裏好像有人，先不說了。嘟嘟嘟——”
老丁快速挂了電話。
周媛和崔明海對視一眼，崔明海趕緊将沒抽完的煙丢進垃圾桶裏，立刻往車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