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帕拜達
第43章 帕拜達
記憶的最後, 是那對獵人夫妻花錢,從帕拜達生父手中買下了帕拜達這個孩子以及和帕拜達有關的一切。
其實沒有多少,被酒精麻痹大腦的生父甚至連出生證明都沒找到。
同時萩原也知道了, 就連‘帕拜達’這個名字,也是在少年被這對夫妻收養後,使用的夫妻兒子的名字。
在和帕拜達差不多的年紀, 這對獵人夫妻的兒子因病去世了。
結合之後看到的記憶,萩原會覺得這對獵人夫妻很可疑。
但至少就目前收集到的少時記憶來看, 這對夫妻還是挺好的。
——如果能重新給‘帕拜達’起一個名字,而不是讓他成為自己兒子的替身的話,就更好了。
結束入夢, 萩原的身體又虛淡許多。
他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狀況,只迅速看向旁邊霧村的反應。
在大雪中被父親扔出家門, 赤手空拳和狗熊對峙,最後還被父親爽快地賣給一對不知底細的夫妻,只因為對方給的費用足夠豐厚。
那個惡心的男人收下賣兒子的錢後,還恬不知恥地說“我養你這麽多年終于有用了”之類的。
萩原當時就想一拳砸斷那個男人的鼻梁,讓對方永遠都笑不出來。
現在想想也是一樣的憤怒,同時還有難過和憐惜, 對那個孩子、對霧村。
他知道,霧村其實挺期待在記憶中找到家人的,結果找到以後,就是這種貨色。
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在安慰對方之餘還不讓對方重新回憶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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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
“嗯。”
霧村的應聲聽不清喜怒。
他已經坐起身, 背對萩原整理好動作間又有些淩亂的衣服, 這才站了起來。
“沒事,不用擔心我, 就像看電影一樣,雖然看的時候會為主角的悲慘遭遇感到憤怒,但之後很快就好了。”
萩原搖搖頭,他知道這是不一樣的。
他是那個看電影的人,看完很快就會走出來,霧村修不同,對方相當于電影的膠卷。
膠卷出現磨損,那一小段的記憶就播不出來,但那一小段永遠存在在膠卷內,當修複好磨損後,記憶就回來了。
霧村會永遠地記住那一刻,記住那時被抛棄的感覺。
但最後,萩原沒有戳破霧村的話,只是遺憾道:“可惜你還挺喜歡那個名字的。”
記憶中每一次的呼喊,都是在向‘帕拜達’強調,他只是那個名叫帕拜達的孩子的替身。
“寓意着勝利嘛,那樣的名字誰不喜歡。”霧村笑了笑,朝客廳走去。
“走吧,我要去看書,你應該還有電影沒看完吧。”
萩原連忙跟上。
“小修,別看書了,我們一起看電影啊~找一部高分的喜劇片。”
“算了吧,我更喜歡在書海裏學習。”
“哎呀,那多無聊啊,你就陪我看嘛~”
“再這麽說話就把你…”
“沉進東京灣還是挂在東京塔上沒關系,只要你陪我看電影就好了~”
“哼,就直接引渡你去地府好了。”
“……不要嘛~”
萩原垮下臉,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最大的威脅。
剛死那會兒倒無所謂,現在他越來越适應這樣的生活,被引渡就太不甘心了。
*
又是一年的11月7日。
一大清早,萩原在警校裏最鐵的四個兄弟就來了寺廟祭拜。
萩原用能力炸開墓碑前的小花束表示歡迎。
花瓣、葉片紛飛,蓋在四人的頭頂、拍在四人的臉上。
諸伏拿下劉海上的花瓣。
“下次帶點假花好了。”
降谷:“或者幹脆什麽都不拿。”
“嘁,假花我也一樣能炸掉。”
萩原搭上松田的肩膀,“小陣平,你快告訴他們啊~”
松田瞪了他一眼,連墨鏡上都貼着片花瓣。
“我真的很想揍你…”
手機突然響了。
松田不得不閉上嘴,先接聽電話。
那邊沒說幾句,松田的表情就凝重下來。
“有人炸毀了運鈔車,我得盡快去一趟!”
于是還沒怎麽敘舊,松田和萩原就先離開了。
剩下三人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花瓣,也離開寺廟,去做各自的事情。
——
同一時間,東京某條通往帝丹小學的街道上。
霧村修坐在馬路邊捂着腦袋,一副想要逃避又逃避不了的可憐樣。
“我還要解釋多少遍,我只是開車經過這裏,正好遇到壞蛋炸毀了運鈔車……”
工藤新一冷笑兩聲,雙手抱胸和霧村修對峙着。
周圍有不少因為運鈔車爆炸而趕來圍觀的行人。
所以工藤新一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怎麽可能會這麽湊巧,之前山裏那輛車墜崖的時候,你甚至還到了懸崖下面!”
墜崖案的時候,工藤新一是從父親工藤優作那裏知道下面懸崖的可疑人影究竟是誰的。
今天上學路上,他竟然又看到霧村修在炸毀的運鈔車旁鬼鬼祟祟,這明顯是有問題的。
有大問題!
霧村都要碎了。
“小弟弟,要是我真的有問題,警察會把我抓起來的,而不是把我放走。”
“這可不一定。”
工藤新一看了那麽多書,裏面的犯人把警察耍得團團轉,只有偵探出場,才能揭發犯人的真面目。
而在現實裏,他就是那個偵探!
“我覺得你上學該遲到了。”霧村嘆了口氣,手指向就剩下幾百米遠的帝丹小學。
“快去吧,我會在這裏等着警察審問我,直到他們确定我無罪。”
“我的父母和老師都會理解我的。”
工藤新一說着,将腳下的足球踢起抱在手中,坐到霧村修旁邊,跟着一起等待警察過來。
霧村真的要碎了,他等會還有事務所的委托要辦,不可能一直在這裏等着警察。
事急從權,他擡起手,對小孩道:“小弟弟,我給你變個魔術怎麽樣”
工藤新一狐疑盯着他,往遠處挪了挪屁股。
“你變吧。”
“……咳咳,這是一只神奇的手,只要我打一個響指,你就會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
說着,霧村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更強的力量朝工藤新一的大腦湧去。
工藤新一眨眨眼,只覺得面前一股微風襲來,随後他擡起頭,無語盯着站起身的霧村。
“喂,你這就要畏罪潛逃了嗎”
霧村被打擊到晃了晃身子,又坐回到馬路牙子上。
“你想多了,我只是…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工藤:“哈哈,我笑了。”
霧村抱緊雙臂,這下子徹底碎了。
……
松田開車來到這附近時,看到的就是在警察包圍下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死神先生。
他拉下墨鏡,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還真是——霧村享受到的待遇,就好像是被當成了嫌疑人一樣。
在松田停車下車的功夫,萩原已經穿過車窗飛了過去。
“小修,這什麽情——哇啊!那個、那個……那個小孩!”
看到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小孩時,萩原哪還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絕對是霧村做任務的時候又被那個孩子撞到了。
“你好倒黴啊~”
他很自覺地趴到霧村身後,雙手摟着霧村的脖子,跟個背後靈一樣。
周圍人太多,霧村不能堂而皇之地和背後靈說話。
他有行車記錄儀為證,原本可以很輕松撇開嫌疑,但旁邊工藤新一給警方提供了新的思路——兇手不确定有幾個,說不定霧村修是同夥,過來打掩護的。
于是,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霧村越過警察,看向靠近過來的松田陣平。
松田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表示一切包在我身上。
“與其調查他,不如調查一下搶劫發生後的最近出國航班,搶了運鈔車的犯人很大可能會直接出國。”
警察們看過去,發現是處理班負責炸彈調查的同事後,頓時有人解釋。
“放心吧,我們第一時間就派人聯系了幾個航空公司,正在排查可疑人員。”
“那你們調查他做什麽”
“呃……這位小弟弟說他很可能是兇手的同夥。”
“哈”松田冷笑,冷臉後的氣勢甚至吓得剛才說話的同事都默默縮了縮脖子。
“他是白癡嗎讓同夥拿着錢出國避難,他在這裏周旋警察、吃苦受難。”
“這…這倒也是。”
警察們其實也覺得霧村不是犯人。
奈何正常的流程總是要走一遍的。
工藤新一皺眉,抗議道:“說不定他的同夥沒出國呢,兩個人關系很好或者說對方有什麽把柄被…被他抓在…手裏……”
被一個戴着黑墨鏡、穿黑西裝,看起來氣勢十足不像好人的家夥盯着,少年越說越小聲,但在原地站得筆直的身體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松田哼了一聲,指了個認識的警察。
“村上,把他送去學校,警戒線是擺設嗎,就這麽放任一個小孩聽你們查案”
叫村上的警察立刻應聲。
“小弟弟,我把你送去學校,我們走吧。”
工藤新一很不甘心地被拽走了。
拽走時,他不甘心的目光還在盯着那個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可疑通靈師以及那個看起來像黑/幫人士的警察。
霧村修明擺着就很可疑啊。
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不僅不報警,還總是離屍體那麽近!
警察們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