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第 101 章
吳銘:“五指陣。困陣的一種。”
法陣名字來源于故事中的五指山。
有“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五指山”的意味。
“那我們方才, 無論飛去何處都逃不開那隊骷髅,”蕭遙瞬間明白,“因為我們一直都在這個法陣當中。”
因此無論飛去哪, 實際都如遭遇鬼打牆,一直在附近打轉。
“我還以為這是他們北狄的某種厲害巫術。”吳銘嘴角冷冷一揚,“沒想到, 竟是玄門的道法。”
記得蕭遙此前曾說過, 北狄人修習玄門道法, 之後給這些道法換了個北狄名字,就騙人說,這是北狄傳承下來的巫道。
還倒打一耙,污蔑玄門竊取他們的術法。
今日這不就親眼見識了一回。
烏娜用塵土把玄門法陣蓋住,再在地面插一些北狄常見的木棒顱骨,弄的好像是北狄的法陣一樣。
厚顏無恥的人雖不少, 沒見過無恥到這個程度的。
那都不是無恥,是北狄人故意這麽做,專門惡心人。
不過既然知道了底細,破解起來就很容易。
吳銘順手拿了一節斷在地面上的木枝, 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圈。
“五指陣共有六個節點, 将一片區域包圍在法陣中。這洞裏的, 是中央節點的陣紋。”他用樹枝點了點這個圈, “由此可知, 我們現在在法陣的正中。”
難怪無論活屍還是骷髅, 都不會追進來。有靈氣節點在此, 他們無法靠近。
他又在中央大圈的周圍畫了五個小圈, 将大圈包圍。
“這是五指陣陣圖的形狀。法陣範圍可大可小,但節點的方位不會變。”
“要破陣, 将這六個節點毀了即可。”
然而現在的最大的問題是,另外五個節點在何處——還需找到一個,才能判斷出其他所有節點的位置。
吳銘皺眉沉思。
這些北狄人,會把節點設在哪兒?
他迅速在腦中回憶這一路以來的地勢地形。
河流,山峰,窪地,坡道……哪兒适合設置法陣?
“爺爺,”辛十五在一旁插了句嘴,“我跟你說,那個北狄婆娘把咱玄門陣法藏起來,僞裝成他們北狄的巫術,必定會留下他們北狄的标記。”
他用下颌朝那幾個踩碎的顱骨揚了揚,“像這樣的。”
這樣才能起到剽竊的效果,“否則誰知道他們北狄那什麽鳥的巫道。”
辛十五這一句話,讓幾人靈機乍然一現。
“樹!”吳銘,蕭遙,方縱異口同聲——那挂了屍體的樹。
把屍體挂在樹上,是北狄某種血腥野蠻的古老風俗。可在血河谷這地方,北狄百姓都沒幾個,弄出這樣的“祭祀”給誰看呢。
又不是特別顯眼,并非恫吓玄門修士之用。
那就只可能是某種标記,是他們的術法。
“可我們不是已經将那些屍體火化了嗎?”薛懷信疑惑,“法陣該被我們損壞了才對。”
“法陣不在屍體上。”吳銘道,“北狄人故意弄成那樣,将玄門道法僞裝成北狄巫術,一為剽竊,欺騙世人。二,則可轉移視線。”
“我們的視線都被挂在樹頂的屍體吸引,就無心再去留意周圍的其他。”
“法陣可能藏在樹幹某處,也可能藏在樹下。”
“李兄,”他問李麟,“你可還記得我們經過的道路?”
“記得。”李麟正打算用樹枝在地上畫簡易輿圖,蕭遙搶了先。
他畫出一道蜿蜒的河流,以此為地标,标出兩處地點:“這兩個地方,就是我們此前遇到那些懸挂屍體的樹的位置。”
“和我記憶中的差不多。”既然都沒記錯,吳銘将三個陣點連起來,立刻确定了所有陣點的位置。
方縱在一旁小聲嘀咕:“怎麽不問我。”
簡池好奇:“少主記得路?”
方縱怔了一瞬:“怎麽不記得!”
“能畫出地圖?”
方縱咬牙:“怎麽……怎麽不能!”
簡池一臉敬佩:“我就不記得。我只随意找地方行走,根本不記得自己去過哪處。更別說,畫出完整的火河河道。”
“那是你!”方縱說完後別過頭,不再吭聲。
陣點的位置确定以後,辛十五大罵:“他奶奶的,這北狄婆娘好生奸詐狡猾!爺爺,我們現在怎麽做,去把那陣破了?”
“大家先在這洞裏調息幾個時辰,回複真氣。等真氣回複完之後,”吳銘開始排兵布陣,“盡涯,你和薛兄,李兄,在這洞的附近,和那群骷髅對陣。”
“盡涯阻擋敵人,別讓他們靠近薛兄。薛兄你只找一個目标,用最大威能的焚天火攻擊。”
焚天火無法迅速将白骨燒成灰燼,但只要威能和時間足夠,總能一個一個的解決。
“不必想着保留真氣,只管鉚足力攻擊,真氣耗盡,即刻進洞調息。他們無法進洞,洞裏很安全。”
“但你們一定注意,千萬別離這個山洞太遠。”
方縱點頭:“交給我。”
吳銘繼續:“我和蕭遙,簡池和辛十五,分成兩組,去找陣點,破壞法陣。”
他又叮囑辛十五:“直接飛去陣點的位置,路上別停留。若遇猛獸阻攔,想辦法繞開,千萬別在它們身上浪費時間。”
“爺爺放心!保證辦好!”
一行人商議完畢,薛卓瑟瑟抖抖問:“那我呢,我也要去?”
吳銘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薛公子,你的焚天火威力驚人,你可是主戰力。”
“待會出去,對戰那些骷髅士兵,可不能給我們玄門,給你們家族丢臉。”
薛卓全身汗毛倒豎。
那個裝鬼吓人的北狄女人算個屁。
眼前這個,才是真正能一眼勾人神魂的美豔惡鬼!
……
兩個時辰之後,衆人調息得差不多,便依計行動。
方縱領着薛懷信,李麟,薛卓和辛十六幾人,率先出洞。
沒走多遠,那齊整踏地的腳步聲複又響起,連成一片的骷髅士兵很快走入視線。
方縱橫劍一斬,劍意如猛虎出林,帶着虎嘯龍吟的劍鳴之聲,瞬間撲向骷髅。
白骨被打散,掉落在地上後,又慢慢聚集。
薛懷信趁此機會,祭出焚天火,李麟扇子一揮,風力加大火勢,烈焰頓時熊然。
骷髅士兵被方縱等人絆住腳步,吳銘和蕭遙,簡池和辛十五,随即禦劍,分別朝不同的方位進發。
劍光在漸漸泛白的天幕上劃出絢燦的流影。
兩刻鐘後,吳銘來到了曾經懸挂屍體的大樹旁。
拿出陣盤,指針晃動,果真在樹下找到了被泥土遮蓋的陣紋。
吳銘感慨一句:“藏得可真深。”
既然不是完全沒腦子,做點什麽不好,非得暗戳戳偷學玄門道法,騙人說是北狄巫術。清氣浩蕩的道法,都被那些腐爛的臭氣給污染了。
蕭遙:“他們那點小聰明,不偷師,創不出厲害的術法。”
北狄野蠻落後,因循守舊。因在幾千年前,憑着蠻力有過短暫輝煌,他們便自命不凡。一些心術不正之人,成日妄想恢複先祖的榮光,心比天高卻志大才疏,只能走這樣的歪門邪道。
蕭遙舉劍一揮,劍氣分化,如利爪一般在陣紋上撕扯出五道深刻痕跡。
陣紋斷開,這一節點瞬間毀去。
二人不做停留,即刻禦劍飛向下一處陣點。
兩處,三處,大半個時辰後,三處陣點全都破解。
“簡池他們也已毀去一處,正在去往最後一個位置的路上。走吧,”吳銘道,“我們先回陣中,不知盡涯那邊什麽情況。”
蕭遙語氣淡淡:“他不會有任何問題。”
陣中的山洞外,烈焰熊然,火光沖天。
薛懷信依照吳銘所說,只全力對付一個目标。
雖然焚燒完一具骷髅,需要一炷香或者更久,但并非無能為力。
即便耗時長久,這麽一具一具的解決,總能燒到盡頭。
他就不信,那個北狄女人刨祖墳,能刨出十萬天兵天将。
天邊泛出魚肚白,骷髅士兵的數量,目眼所見的削減。
李麟大喘一口氣:“薛兄,你丹田內的真氣還剩多少?可要進洞調息?”
“不必,還能再戰。”
“可,可我的真氣快見底了。”薛卓氣喘籲籲,“要不,我們還是進洞修整一下。”
薛懷信白了他一眼:“你就咬牙再堅持會,這對提升修為和打磨道心都有助益。”
薛卓:“……”
這幫惡鬼!
方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倒是真氣滿溢。
——這一晚,幾場戰鬥,他打的完全不費勁。
只可惜,一身斬千山,破蒼穹的頂天戰力,毫無用武之地。
“才戰多久,你們氣息就這麽不穩了?”
李麟腹诽,我們才什麽境界,怎麽能和您老人家比。
可卻敢怒不敢言,只能道:“方少主,你那劍氣能不能再細密一些,将那些白骨砍成粉末,這樣,它們也無法再重新聚合。”
“我用的是劍,”方縱一臉木然,“不是锉刀磨盤。”
無法将這些骷髅挫骨揚灰。
正說着,忽然一道刀光飛來,以迅雷之勢急襲薛懷信後背。
“竟敢在我面前搞偷襲?”方縱氣極反笑。哪個活膩了的,這麽急着來送死。
吳銘交代他,讓他護好這幾個人,他就絕不會讓這幾人出半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