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70章 第 70 章
薛懷信仔細看了一眼, 又敲擊了兩下:“裏面有空響。這處石壁的材質也和旁邊有些差異。”
他分析原因:“原本的石壁上有個大洞,有人放了什麽東西進去,又用類似的石料将洞封好。但手藝不精細, 塌陷了一小塊。”
亦或原本就偷懶敷衍,沒封閉完全。
李麟:“我們敲開來……”
“看看”兩字還沒說完,方縱和蕭遙已同時一道靈氣打去。
嘭咚一聲, 封洞的石料瞬間被打的粉碎。
李麟趕忙把手臂往內側一收, 躲過了錦初的掐擊。
錦初的手指懸在半空:“……我就是想告訴你, 方少主和蕭遙,行動太有默契。”
兩人別說商量,連眼神都沒對上,就同時出招,打向同一個地方。
李麟:“……我知道了。但你別每次都那麽激動行嗎。”
封住的洞口被打碎,露出裏面藏着的東西。
蕭遙冷聲道:“陶俑。”
那些信衆供奉的陶俑, 被那些修士運入洞中,放在了石壁裏,又用石料封好。
錦初:“只有這一個如此,還是所有陶俑都這樣處理?”
“都是。”薛懷信沿着石壁, 用手背敲擊, 每隔幾尺, 就有空響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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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所有陶俑都埋在了石壁裏。”
錦初疑惑:“這什麽意思?”
李麟:“當地的某種風俗?供奉陶炎天君的一種儀式?”
方縱不屑:“管他呢。”
他拿起陶俑, 神色一凝:“裏面裝着東西。”
陶俑一晃, 裏面就傳出噠噠的響動。
錦初剛想問是否想個辦法, 将陶俑打開看看, 方縱已将手中的陶俑朝地上一砸。
一聲清脆炸響, 陶俑四分五裂,摔成一塊塊碎片。
錦初:……不愧是方少主, 傲然睥睨,舉止豪放,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陶俑碎開,裏面裝着的東西赫然展現在幾人眼前。
看清之後,錦初先是一怔,緊接着大叫了一聲“啊!”
李麟揉了揉耳朵:“不就是一具骷髅,至于這麽害怕嗎?你是個修士。”
“修士怎麽了!”錦初不服,“本郡主修煉這麽多年,連死人都沒怎麽見過,這是第一次看見枯骨。”
“見到可怕的東西會吓得尖叫,這是女子的正常反應好吧!”
“小孩。”蕭遙的聲音比往常更加冰冷,“這是一具小孩的骨頭。”
骨頭散落一地,但從頭骨的形狀和大小明顯能看出是具人骨。
“可能只有三、四歲。”或者更小。
幾人臉色猝然一變。
“小,小孩……”錦初聲音顫抖,“小孩的骨頭被放在畫了人形的陶俑裏……”
“不,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蕭遙臉色冷寒,朝骨頭仔細看了片刻:“像是個女孩。”
“但分辨不出,是人死之後再裝進去的,還是……”
……活着的時候就将其裝入。
方縱即刻又打破了幾個被封住石壁。
果不其然,每個石洞都封入了一個陶俑。
打破陶俑一看,錦初又大叫一聲。
——每個陶俑裏,都裝着一具小孩的枯骨。
其中只有一具男孩,其餘皆為女孩。
薛懷信皺眉:“他們用小孩供奉那個天君?”
“這不是邪魔外道的做法嗎?”
李麟微微一嘆:“百越尚未開化,風俗習慣血腥野蠻。別說以人為祭,就算吃人,也沒什麽好奇怪。陳國邊境的百姓受他們影響,也……”
“這些陶俑,是被信衆送來此處。想必,是他們自家的孩子。”
錦初臉都白了:“你別再說了!”
方縱打破幾個陶俑之後,便不再動手,只沉聲道:“走吧,再朝裏走看看。”
幾人一言不發,緘默着繼續前行。
走了一炷香時間,錦初腳步突然一頓。
蕭遙回頭看向她,以眼神詢問:怎麽?
“我,”錦初抖了抖手臂,“似乎又聽到了孩童的哭聲。”
不僅如此,她後背一陣冰涼:“好像有一些視線,在暗處盯着我。”
方才她說聽到孩童的哭聲,幾人尚且不在意。
此時得知石壁裏都封着小孩的骨頭,再聽她這麽說,感覺全然不同。
而且此處通道兩旁,都是石壁,哪有地方藏人。
若說視線……
五人不約而同把目光移向封有陶俑的石壁上。
錦初臉色煞白,扯了扯嘴:“不,不會吧……”
方縱臉色陰沉:“再看看吧。”
他又打碎一處封洞,将陶俑拿來放在地上,一改方才的蠻橫,只輕輕打破一個洞。
薛懷信最先躬身,從破洞看向俑中。
他只看了一眼,臉色乍變,沉聲道:“……別看了。”
可他越這麽說,錦初越好奇。她略有些膽寒,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個修士。才貌雙全的錦初郡主害怕小孩的骨頭,說出去像什麽話。
好奇心作祟,她實在忍不住,通過陶俑的破洞口朝裏看去。
這一看——
“啊!啊!”
陶俑裏還是裝着孩童。可和方才的枯骨不一樣,這裏面的孩童,還未完全變成一具骷髅。
骨頭上面還覆蓋着腐爛的血肉,鮮血淋漓,腐敗的臭氣鋪面而來。
錦初登時髒腑翻騰,一股惡心感迅速湧上喉間。
她本能地腿軟,撐着石壁幹嘔起來,然而咳了兩下,即刻想到,她撐着的石壁裏,都封着這樣的血肉。
她臉色一青,飛速收回手,只恨不能直接吓暈。
她都快惡心哭了,又聽蕭遙聲音冰冷:“這些腐爛的血肉,顏色仍舊鮮紅,我猜……”
他沉默一息,才道:“應當是活着的時候,就被裝入陶俑之中。這洞裏有某種法術影響,讓她們漸漸腐化……”
并非夭折之後,再裝入俑中,送來祭奠。
薛懷信驚詫:“這裏的百姓,用活祭供奉神仙?”
“這哪是什麽神仙!”錦初義憤填膺,“分明是邪魔!這些南蠻之地的民衆,愚昧不堪,被邪魔輕易哄騙,竟然用自家小孩當做活人祭品!”
“實在太……太……”
她氣得想不出辭句,立馬轉口:“我回去就給父王和皇叔休書一封,讓他們發兵百越,把那群尚未開化的南蠻給滅了!”
李麟:“……打仗是人間事,你是修士,倘若幹涉凡塵的戰争,必遭天劫。何況,郡主,你知不知道你們東唐和百越之間,還隔着大周和南陳。”
錦初:“那就讓他們這麽……”
“民間百姓以活人為祭,修士無法直接幹涉,但他們供奉的邪魔外道,乃是修士。”方縱冷冷道,“既是修士,我想殺便殺。”
“其他的陶俑不必再打開看了吧。”他沉着臉轉身,長腿一邁朝更深處走去,“我去會一會那個陶炎天君。”
幾人加快了步伐,路上不再停留。
走至某處岔道口,一陣細微的響動忽然傳入蕭遙耳中。
這條岔路上有人!
蕭遙毫不猶豫,立即從直行的通道轉向只容一人行走的小道。
扔下一句“我過去看看”,身影便很快消失在光線昏暗的道路盡頭。
李麟:“蕭兄!你別單獨行動!萬一……”遇到危險。
“他已經走了,”薛懷信道,“他一直這樣。”
他們認識近兩年,一同行動過多次,也不能說關系疏冷,但蕭遙做任何事,絕不會同他們慢慢商量好了再行動。
“沒關系,讓他自己去吧。”說話的是方縱。
他不以為意:“他修為不弱,用不着擔心。”
錦初又撞了一下李麟:“看到沒!方少主對蕭遙的實力多信任!這就是深切的愛!”
李麟:“……這都什麽情況了,怎麽還有心思編排風月情/事。”
“不然要怎麽辦!”錦初嘆氣,“我心裏煩的慌,不就只能關注一下他們兩個,轉換一下心情嘛!”
她憋了一會,實在憋不住,問:“方少主,你為何要親自走這一趟。”
方縱嗓音冷淡:“你們是他的朋友,我愛屋及烏不行嗎。”
李麟又猝不及防被錦初掐了一下,比之前掐得還要狠。
錦初興奮到聲音都在打顫:“聽到沒有!方少主說愛屋及烏!他真的好愛!”
李麟嘴角抽搐:“我聽到了。郡主你大人大量,能不能別再掐我。”
“還有,你忘記傳音了。”
錦初這一聲大吼,方縱也聽得清清楚楚。
雙方所指的對象不同,但沒說名字,都會錯了意。
方縱沒說什麽,轉身繼續朝前:“走吧。”
又補道:“從這裏開始,別離我太遠。你們是他朋友,倘若出現危險,我會護你們周全。”
錦初快激動壞了。方少主果真将蕭遙視作珍寶,連他們這些朋友也要一同護好。
……
蕭遙一個人轉入岔道,細微的聲響從前方傳來。
他腿長步子大,疾走幾步,很快追到了聲音的源頭。
一個寺院修士出現在視線中。
他手上沒抱陶俑,但身上披了一件鬥篷,在洞穴內的燃燈下分不清是紅色還是黑色,樣式看起來,似乎是舉行某種儀式的法袍。
修士聽到腳步聲,誤以為自己同伴,緩緩轉過身:“怎麽這麽慢……”
“你是誰?!”
面前站着的是一個身量極高,相貌完全陌生的年輕男子。
“你怎麽進來的,可知擅闖玉仙洞……”
修士話還沒說完,蕭遙一道法術攻去,只一擊便将人打倒在地。
這名院中弟子朝前方走……
那抹一直纏繞心間的身影立刻清晰浮現,此時的情況,給了蕭遙一個不用自我厭棄或者羞愧,能正大光明想起吳銘的一個借口。
在斜午道時,吳銘曾經穿過一個內門弟子的外袍,假扮四海盟成員,混入其中打探消息。
他亦可模仿吳銘的做法。
朝地上看了一眼,他毫不猶豫地将那人身上的鬥篷扯下,披在了自己身上。
戴上兜帽,僞裝成寺院弟子,蕭遙沿着石道繼續前行。
一炷香後,通道前面出現一團明亮璀璨的燈光,隐有嘈雜人聲傳來。
再往前,豁然一亮——盡頭處左拐,竟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天然洞窟。
幾根巨大石柱立在洞內,洞頂約莫七八丈高,似如一座天地鬼斧神工造就的殿堂。
殿內四處都立着樣式古樸但高大的燭燈,靈火将天光無法照射的地下洞窟映的雪亮。
其間站着不少人,都是修士,大多煉氣,也有十來個築基。全都披着鬥篷,用兜帽遮住臉。
石殿最深處,單單獨獨立着一個人,竟已有金丹境界!
金丹法主同樣帶着兜帽,只能看到他的下颌,留着一簇花白的胡須。
蕭遙心中微動,從這個金丹法主站的位置即可得知,他定是這幫人的統領。
但不清楚底細,對方境界又高于他,殿中還有這麽多修士,實在不宜貿然動手。
蕭遙将帽沿又拉低了一些,站到了燈下陰影處,打算看看,這群人在做什麽。
沒過一會,金丹修士說了一句話。
他聽不懂——或許是百越某個地區的語言。
但原本略微嘈雜的衆人即刻安靜下來。整個石殿鴉雀無聲。
接着,不知是誰又說了一句南蠻語,蕭遙便見所有人移動位置,排成一條長隊。
他也跟上,混在隊伍最末。
這群人逐個上前,走到金丹法主面前,單膝跪下,向他說了幾句話。那金丹法主也回了幾句。
随後修士起身,站到外圍,又換下一個。
如今的情況變得有點麻煩。
這些人說的都是南蠻語,蕭遙只能猜出這是一種儀式,但完全不知他們在說什麽。
每個人都要走到那金丹法主面前,說兩句。
他不會南蠻語,更不會給這人下跪,輪到他的時候,必定露餡。
隊伍逐漸縮短。
已經進行過儀式的人繞着大殿,站成一個圓。越來越多的視線,盯着隊伍後面等着進行儀式的同伴。
沒多久,前面的人挨着走完,終于輪到蕭遙。
他靜靜吸了一口氣,藏在鬥篷下面的手指逐漸捏緊。
要是露餡,那只能開打。
他慢慢走到了金丹修士的前面,站着沒動。
兜帽的陰影遮住了面容,外表看不出異狀,但他立着沒動,舉止顯然奇怪。
不知何人又說了一句南蠻語,或許是在質問他,為何不下跪。
蕭遙手指變換法訣,正打算搶先出手,忽然,石殿門口響起一陣匆忙腳步聲,跟着又是幾句南蠻語,一個修士進入殿中,朝衆人說着什麽。
諸多修士即刻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安靜的石殿頓時喧嘩鼎沸。
金丹法主大喝了一聲,似乎下達了一個什麽命令。
修士們朝他行禮,快速離開殿中。
這一變故來得十分及時,沒人再有心思理會蕭遙。蕭遙也立馬轉身,混在修士裏,出了石殿。
他跟着人群一道走,但沒走多久,那些人便三三兩兩分成許多組,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于不同的岔道。
寂靜的通道裏,霎時只剩了他一人。
蕭遙:“……”
這下該去哪?倘若是吳銘,他會怎麽做?
衆人都散了,石殿裏只剩那金丹法主一人。
他衡量片刻,決定往回走。
一對一,即便金丹,他也敢一戰。
剛轉身,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哇啦哇啦說了句什麽,仍舊是聽不懂的南蠻語。
接着那說話的人小跑過來。
聽聲音是個女子,帶着兜帽看不清臉。
蕭遙沉默着沒回話,女子顯然察覺到不對勁,越說越慢,語氣聽起來帶着點疑惑。
他手指掐訣,打算召喚出長劍,将這人不聲不響除掉。
剛要行動,對方忽然說了一句中州地區的通用語:“南陳人?”
蕭遙動作停住。他只思忖一息,便果斷回答:“是。”
反正都會露餡,不妨痛快承認。
女子卻并未高喊大叫,只繼續說:“剛來,聽不懂百越話?”
她輕輕笑了聲:“我也是南陳人,百越話說得我別扭。正好,可以不用再說。走吧,跟我做事去。”
這女子似乎并未起疑。蕭遙在鬥篷裏收回劍,跟在了她身後。
女子一路領着他,走到一個路口,路口居然堆放着幾個陶俑。但看外表陳舊,像是很久以前的物品。
“這一批過了百年,已經完全化去,再無任何用處,”女子道,“把他們搬到廢洞扔掉,給以後新來的騰出位置。”
蕭遙按她所說,拿了兩個在手上,跟着女子一同走向她口中的“廢洞”。
沒走一會,他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通道內有封閉的俑洞被打破了,陶俑也被打碎。”女子未起疑,毫不隐瞞,“顯然有人偷偷潛入了玉仙洞。陶炎天君下令全力搜索。”
原來是他們的行蹤被人發現。
李麟和薛懷信戰力都不弱,何況還有方縱在。方縱的實力,那個陶炎天君根本不是對手。
蕭遙毫不擔心,跟着女子繼續走向廢洞。
很快來到道路盡頭的一個小洞窟。洞窟裏堆滿了陶俑碎片。
女子吩咐:“把陶俑打破,扔在這裏就行。”
蕭遙:“你剛才說,這些陶俑已經過了百年?”
女子:“對啊。裏面的生祭連骨頭都已全部化完,徹底沒用了。”
從她的話裏可知,這裏的人,至少百年前就已經将孩童裝在陶俑裏,祭拜那個陶炎天君。
蕭遙皺眉:“陶炎天君用這些小孩來做什麽?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不怕遭天劫?”
“嗯?你不知道?”女子疑惑。
“我新來的,還不怎麽聽得懂百越語。”
“我倒是忘了,”女子道,“你是慕名而來的南地散修吧。”
蕭遙沒說話。
女子誤以為他默認:“這些可不是陶炎天君做的。”
她朝蕭遙說起玉仙洞的由來。
整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陶炎天君”是百越民間信奉的神仙。這個風俗由來已久,歷經幾千年。
南陳邊境和百越僅一水之隔,雙方互通有無,邊境上的城鎮受鄰國影響,也開始祭拜這個天君。
但邊境小城,窮鄉僻壤的地方,有個十分惡劣的習俗——百姓重男輕女,只想生兒子。
很早以前民間就流傳一個說法,倘若前兩胎都是女孩,表明這家人被邪祟詛咒。
須得将第一個女兒放入陶俑中,獻祭給神仙,求神仙保佑,才能驅邪除祟,讓家中誕下男孩,且男孩不會中邪夭折。
這是南地的陋俗,但當地人又信奉百越的“陶炎天君”,也不知從何時起,那些百姓就依照此法,将頭胎的女孩,或是天生體弱的男孩送到傳說中陶炎天君的道場——玉仙洞中。
蕭遙:“倘若只是愚昧的百姓自己這麽做,那為何是這裏的修士将陶俑封入石壁中?”
女子一嘆:“原本是百姓把陶俑埋入洞中的,和陶炎天君無關。”
“那些小孩被活着裝入陶俑,死後怨氣極重,将整個玉仙洞都污染了。”
“陶炎天君于心不忍,便分出自己的一個化身,來到這個道場,設下法陣,将那些孩子的怨氣淨化成靈氣,将蘊含靈氣的地下泉水分給附近鎮子裏的百姓。用這泉水,便可真正驅邪除祟,保家宅安寧。”
蕭遙心道:一派胡言。
倘若真這麽好心,為何不勸說百姓,不要再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幾百年來,百姓将幼小孩童裝入陶俑,活埋在這地下洞窟裏,确實積攢了許多怨氣。
那金丹修士定然修行一門獨特心法。他得知此事後,便來此地,借助這些怨氣修行。
設下法陣,是為了不讓濃郁的沖天怨氣被路過此地的玄門修士察覺。
恐怕“陶炎仙君的化身”這一說法,也是那金丹修士編造的,這樣他就能冒名頂替,成為“陶炎仙君”。
難怪此處明明沒有靈脈,地下湧出的泉水卻含有一絲泛着血紅的靈氣。
難怪此地的氣味又腥又潮,十分古怪。
這都是那些孩童的怨氣所致。
百姓愚昧無知,導致此洞怨氣叢生。
那個金丹修士順勢而為,借用怨氣修行,還編了一個良善的故事欺騙百姓和兩地的散修。
想明白整件事的經過,蕭遙轉身走出丢棄陶俑的廢洞。
女子驚疑:“你去哪?”
“驅邪除祟。”
從廢洞往回走,蕭遙步履如飛,很快走回了石殿。
金丹修士還在石殿裏,見突然進來一人,疑惑問了一句南蠻話。
蕭遙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不打算理會。他來的路上已經拔出了劍,此時手一揮,藏在鬥篷裏的利劍瞬時化作銀光,朝金丹修士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