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052章 第 52 章
吳銘疑惑:“為何不能讓方縱知曉?”
“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孫閑玉驚詫, “你都能看出我在撒謊,應該不傻呀。”
“你我什麽身份?大家同為內門弟子,仙宗不把我們當回事, 我們加入四海盟合情合理。你看,你不是也站我這一邊。”
吳銘:有嗎……
不過仙宗弟子為了去市集,加入四海盟只為拿個印信, 他不反對。
“方縱什麽身份?現在是少主, 以後是天樞峰峰主, 和仙宗一條心的。能和我們一樣嗎?”
“他要是知道你和我想加入四海盟,心裏能樂意?不出事還好,四海盟的人要是又來招惹仙宗,他抓不到四海盟的人,要拿我倆出氣還不容易?”
“我可不想和你一同死在他劍下,成一對苦命鴛鴦。”
吳銘:“……你能不能別老想着把我一同拉下水。”
孫閑玉置若罔聞:“還有,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天玑峰陣修已經弄到四海印了。我聽到他說,想去市集找找有沒有陣圖。”
“但我沒有證據,和他又不熟,不好去問他是怎麽加入四海盟的。”
段确的确曾說過, 想在宗門之外尋找高階陣圖。
難怪這麽多天都沒見到他人。原來去散修的市集了。
“好了, 我把秘密都告訴你了。從今往後, 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孫閑玉道, “你要是把這事告訴方縱, 你不但是謀財害命, 你還謀殺親夫, 罪加一等。”
吳銘:“……我不會告訴他。”
Advertisement
方縱若是聽到孫閑玉這些話, 加不加入四海盟他可能不會太在意,別的問題才更嚴重。
同孫閑玉談完話後, 吳銘回到房間。
蕭遙和方縱兩人在房裏。一個在外間的茶室,一個在裏間的卧房,二人背對着背,中間還隔着一道隔扇門,一道屏風。
即便身處同一間套房,二人似乎遠隔海角天涯。
蕭遙聽到開門聲,即刻起身相迎:“散完步了?”
“嗯。走廊上遇到孫閑玉,同她閑談了幾句。”
吳銘這話真假參半,不會讓人起疑。
他謊稱自己去散步,實則特意去找孫閑玉,并悄悄換了房間的門牌號。
不告訴蕭遙他們,是怕事情大,想等問明原委之後再做定奪。
好在只是一件無傷大體的小事。
只不過孫閑玉的顧慮沒有錯。
內門弟子同四海盟的關系千絲萬縷,有些弟子甚至先入的四海盟,再通過點仙會進入仙宗。這些瓜葛糾纏,仙宗心知肚明。
仙宗睜只眼閉只眼,只是因為雙方錯綜複雜的關系由來已久,已成一種沉疴固疾。
宗門弟子人數衆多,想要一一排查清理?上萬座下院都別想要了。
根本不可能。
何況很多弟子只是為了進散修交易的市場,并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但仙宗視而不見,只因無可奈何,并非心中真的毫無芥蒂。
誰要敢在仙宗裏把四海印露出來,即刻誅殺,不問緣由。
有四海印的弟子,在宗內都得小心着把印信藏好,別被人發現。
內門弟子之間倘若知道,大家還能心照不宣。
方縱則不同。
正如孫閑玉所說,他現在是少主,以後是峰主,自己的門人下屬,私下和四海盟有聯系,身份不幹不淨,心裏能舒坦嗎?
沒事時還好,一旦出事,第一個就拿四海盟的人問罪開刀。
孫閑玉想入四海盟,這種想法就不能告訴方縱,免得他心裏長刺。
正在這時,方縱從裏間走了出來。
問吳銘:“回來了?”
吳銘點頭,把剛才同蕭遙說的,在走廊上偶遇孫閑玉,閑聊了一會的說辭,又朝方縱講了一遍。
他和孫閑玉聊天是事實,至于“閑聊”的具體內容,方縱應該不會太在意。
倘若對方要追問到底,他還不會編嗎?
誰料,方縱盯着他看,鋒銳目光看得吳銘起了一背的寒栗。
盯了一會,方縱道:“你有事瞞着我。”
吳銘:“……”
方縱怎麽會知道??
自己什麽地方露餡了??
方縱該不會是詐他吧。
他打了個哈哈:“哪有?我就出去散了會步,能有什麽事?”
方縱冷笑:“我還不了解你?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正色道:“無論什麽事,你想怎麽處理,我都聽你的。但你瞞着我,沒意思。”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自己猜?”
方縱的語氣不重,甚至有些輕飄,吳銘心中卻驀地升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他讓方縱難過了?
蕭遙也在旁邊垂着眉道:“有什麽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吳銘:“……”
我招。我全招。我如實招供不行嗎!你兩可別突然哭了……
他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這種可憐兮兮的小媳婦模樣,直戳死穴,他毫無招架之力。
在這種另類的“嚴刑逼供”下,他如罪大惡極的犯人一般,耷拉着頭,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罪行”全招供了。
蕭遙居然還攤開日記本,在上面詳細記下。
……怎麽,這記錄下來的呈堂證供,還要簽字畫押嗎?
吳銘手抖了一下,擔心下一步,這兩人就要讓他咬破指尖,在供詞上按個血手印。
幸好兩位青天大老爺沒有治他個不敬之罪,先讓打二十打板。
蕭遙一臉欽佩,表情過于誇張:“不愧是你。我竟完全沒看出她舉止異常。”
他确實以為孫閑玉迷路,掉了東西,沒朝別處想。
——當然,他壓根毫不在意,不會花半點心神去想。
方縱:“就這麽點小事?值得你特意瞞我?”
吳銘态度有點狗腿:“我這不是擔心你知道後,心裏不舒坦嗎。”
方縱哼笑:“這句話聽着還不錯。行,這次就原諒你。要是再有下次……”
吳銘喉結一咽:再有下次會怎麽樣……
方縱卻忽然耳根一紅,不說了。
過了一會,他話題轉換得十分刻意:“孫閑玉想做什麽我都毫不在乎。她并非我天樞峰弟子,何況僅是個內門。”
微不足道的築基修士,別說只想弄個四海印去仙市,就算叛離上林宗,他都不當回事。
“只是最好別讓執事長老知曉。那些長老都挺介意這個,回宗後必定會嚴懲。”
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此事就此翻篇。
三人回到裏間各自休息。
說是休息,蕭遙在修習道法,方縱在參研劍譜。
只有吳銘,拿着一本話本在看。
別人都在用功,只有自己在玩,吳銘心中忽然生出一點羞愧和危機。
這一趟下界,不是說好,來城裏放松玩樂的嗎??
做什麽都這麽勤奮?就唬他一個人呢?
他是不是也該拿本道術功法的書籍來看?
可他的心法,劍術和陣圖,都印在靈臺裏,早就爛熟于心。
唯一的書冊,只有那本霖雨道君給他寫的劍法心得。
——不想看。難得出來一趟,看了怕晚上做噩夢。
思忖片刻,吳銘自暴自棄: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來凡間一趟,幾天時間,修什麽道啊!
放松幾天又不會死。
于是他繼續心安理得看起話本。并且期望,老天降下兩道雷劫,劈在那兩過于勤勉,會帶動不良風氣的人身上。
他看的話本,是傳統的修仙勵志故事。天命在身的主角一路被人欺辱,如今得了機緣,煉成神功,即将出山報仇。
正看得心潮澎湃,窗外電光一閃,燈光瞬即滅了一半。
真有天雷降下??
吳銘又驚詫又好笑又好奇,即刻出到露臺查看。
江州城中仙器運用廣泛。富麗繁華的林立高樓中,內外都是璀璨燈火。
而此時,目之所及處,全城燈火熄了七八成。
光線一減淡,原本亮如白晝的城鎮,登時攏上一層朦胧黑影。鱗次栉比的樓閣,成了一排排黑色的剪影,在墨色的夜晚,顯出幾分森然可怖。
蕭遙和方縱也來到露臺上,見此情景,方縱皺眉:“城裏的靈氣供應出問題了?”
這麽多靈氣燈同時熄滅,不像僅只某一處出了事故。
蕭遙:“這家客棧周圍的靈氣流動,感覺有點怪異。像風突然靜止了一樣。”
吳銘放出靈識,掃視周圍,心中猝然一驚。
三人異口同聲:“法陣!”
不知哪兒的法陣忽然啓動,他們此刻已經身在法陣之中。
“方賢侄!”
“長老!”
“方少主!”
走廊外響起一陣喧嘩。
執事長老和十峰弟子都看到了這場怪異。
衆人速即出門,于走廊上集合。
方縱下令:“先出去再說!”
他們身在客棧之中,什麽都看不出來。
一行人跟着他,徑直從露臺飛跳到地面。
落地之後,在外圍擡頭環顧一眼,執事長老道:“客棧裏沒人。”
這間客棧住滿了人,發生這麽大變故,出到露臺上觀望的,跑下樓的,驚慌失措的,應該不少才對。
然而此刻阒然無聲,除了他們自己,見不到半個人影。
客棧裏沒有人,周圍本該熱鬧的大街小巷上,也沒有人。
陣修段确道:“看來只有我們進到了法陣裏。”
他眉頭緊皺:“此種情況,法陣很可能布在我們住的那一層。”
這是專程沖着他們這群人來的。
執事長老一聲怒喝:“何方宵小,還不速速現形!”
他靈壓釋出,卻無任何感應。
起陣的人不在附近。
有人問:“我們回樓上,将法陣找出來,破除不就行了。”
“你找不到。”吳銘解釋,“這是一種幻陣。陣中所有景象,皆是陣法構建的虛造之物。和陣外的現世不同。”
“布陣之人只要不傻,不可能把宮位陣眼暴露在顯眼的地方。他一定會将其藏得極深,不讓人找到。”
否則一下就被人破了,這陣布來有什麽用。
那弟子也并非不信,只是抱着僥幸,非得要回樓上找一遍心裏才能舒坦。
有幾個人和他一起飛回樓上。方縱和長老都未理會,在原地等着。
吳銘和段确繞着客棧大樓查探。
一刻鐘後,那幾個弟子垂頭喪氣地跳下來:“果然沒有。”
“長老,方少主,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剛才查探了一下,”段确手裏拿着一個陣盤,走過來朝方縱禀告,“我們被困在陣內,想破此陣,絕非易事。”
長老一驚:“詳細說來。”
段确解釋道:
幻陣乃最常見的幾個陣法類型之一。不罕見,陣圖複雜程度只能算中等。
像這種只是照搬江州城,不另外構築世界的幻陣,只需最基礎的幻陣陣圖即可。
布陣之人依樣畫葫蘆,并非高階陣修也能布。
難點在立陣上。
“幻陣之所以是高階法陣,需金丹境界以上才有足夠的修為起陣。此陣靈氣濃厚,幻境範圍廣大,布陣的陣主,修為至少金丹中階。”
衆人臉色煞白,包括執事長老。
連執事長老也才金丹初階,其他人都只是築基。
只有方縱一個是金丹巅峰。
想來若非畏懼方縱的戰力,那人大可直接對付他們,根本用不着布什麽法陣。
長老:“無法可破?”
“能破。”說話的是吳銘,“第一種方法,找到被隐藏起來的宮位和陣眼。只要不是元嬰尊者布的陣,方縱都能将其破壞。”
方縱不服哼聲:“即便元嬰修士布下的法陣,我一樣能以劍破之。”
只要不是劍修,初階元嬰都不是他對手。
長老問:“第二種呢?”
吳銘:“倘若找不到陣眼,用道法強行破陣。”
“這肯定不行,”段确嘆道,“想要強行攻破陣壁,需要高于陣主幾倍的修為。這個法陣要想強行破壁,恐怕得元嬰中階。”
“而且,陣主最低得是個金丹中階,最低什麽意思,不難理解吧。那人也有可能是金丹高階。倘若是個金丹高階的陣修,想要從內部強行攻破幻境,那得霖雨道君出手才行……”
段确察覺到方縱臉色一沉,急忙補充:“天樞峰主那樣的劍修高手,也能辦到。”
總之:“僅靠我們,不可能強行破陣。別小看我們陣修。”
吳銘:“……”
不小看。其實他也是個陣修。
但段确說的沒錯,除了霖雨道君,天樞峰主,其他沒人能劈開這個幻境。
他們只有唯一的破陣方法:找到隐藏的陣眼,由方縱将陣紋打碎。
吳銘深深皺起眉頭。
蕭遙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即刻關切詢問:“怎麽了?”
他安慰道:“別太擔心,總會找到辦法。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出事。”
吳銘驀然問:“我是天權峰親傳這件事,沒暴露過吧。”
他一直都假裝內門修士。
蕭遙雖覺問題奇怪,仔細思考了一會,正色答:“并未露過馬腳。我想應當沒人看出來。否則執事長老對你的态度不可能如此。”
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不得和方縱一樣,當小祖宗供起來。
吳銘也不認為自己哪裏出了纰漏。
這就奇怪了。
霖雨道君在外不知招惹了多少仇家,那些人要是得知劍尊的親傳愛徒在江州,要來對付吳銘的人,或許能把江州城門給擠破。
他起初認為,陣主是沖他而來。
可他并未暴露過身份,而且又只是一個境界低下的築基。金丹中階的修士要對付他,大可直接動手。
這場急難,定然不是他引來的。
他瞥了一眼方縱:“天樞峰主仇家多嗎?”
方縱:“?”
“你問這個做什麽,”他疑惑答道,“我叔父修行到元嬰中階,坐在那麽高的位置上,怎麽可能沒有仇家。”
劍修一路厮殺,腳下屍骨無數,哪個對手沒個親人朋友。
天樞峰主位高權重,即便無仇,盯着他的人也多。
“你是說,”方縱恍然大悟,“那人沖着我來的。”
“可是我出行那麽多次,從沒遇到過襲擊。”
向來只有他找別人麻煩,誰敢主動找上他。
“何況,如果想對付我,為何不趁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我給你跑腿,三天兩頭朝外跑,下手機會多的是。”
“何必選在同行這麽多人,還有一個金丹長老的情況下動手。”
吳銘撐着下颌:“确實。”
并非沖着他,也非方縱,那只能是——“這人沖着上林仙宗來的。”
目标是他們一行所有人。
“四海盟?其他兩大仙宗,四大世家?或者別的門派?”
“誰知道呢,”方縱滿不在乎,“昊天東洲,三宗四世家,表面風平浪靜,水下黑成一團,出現任何妖魔鬼怪,暗潮渦流都不奇怪。”
“走吧,”他拉了一下吳銘的馬尾,“破陣去。”
吳銘:“???”
“你扯我頭發做什麽?”
方縱揚了揚手,語中帶笑:“我的手,他自己動的。”
……
一行人在阒然無聲的江州城中行走。
夜色中,暗淡的光線将高樓大廈的影子投下,影影綽綽,似如張牙舞爪的鬼怪,氣氛更顯陰森。
有人道:“幻境這麽大,陣眼要從何找起?”
“長老,”孫閑玉平時有事請示方縱,這時覺得執事長老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人,見過的風浪比方縱不知多了多少,凡事便只請教他了,“您見聞廣博,以往遇到幻陣,怎麽破的?”
“老夫以往确實遇過數不清的幻境幻陣,”執事長老撫須道,“每一個幻境,所見都有不同,破解之法也不盡相同,不能一概而論。”
“但無論遇到何種幻境,首先要穩住自己道心,任何情況都不可慌亂。只要道心穩固,自會找到幻境的破綻。”
孫閑玉側過頭,咂嘴小聲嘀咕:“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呗。”
金丹修士被困幻陣之中,比築基也強不了一點。
段确拿着陣盤,上下左右,四處感應。
走到一處岔路口時,陣盤指針動了一下。
“朝東走。”
除非最頂級最精妙的陣法,一般的陣法,各個宮位和陣眼等關鍵節點處,靈氣會比其他地方稍強。
陣修便是以此,勘破法陣的弱點。
吳銘修習的那本陣道秘籍,解說過原理,并讓陣修“以自身靈識,感知靈氣流動”。
他此前自信滿滿,可惜這回入了一個法力高強的法陣,才驚然發現,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感知不到靈氣的特殊動向。
吳銘一直盯着段确手上的法器,垂涎不已。
看來還是得弄一個法寶陣盤,天權峰的倉庫裏,應該有。
正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無語看向方縱:“又手癢?真管不住,我真給你砍了啊。”
方縱一臉茫然:“什麽?”
吳銘一怔。
方縱在他左邊。他被拍的是右肩。他右邊沒人。
他偏頭,看向左後方的蕭遙。
蕭遙管不住自己的眼,總是無意識地看向吳銘。
此時和吳銘的目光相撞,感覺自己被當場抓包,紅熱從脖子一路湧上。
他羞愧難當,趕忙欲蓋彌彰地移開眼:“怎,怎麽?”
深沉夜色中,吳銘沒察覺到對方羞紅的耳朵和臉,只問:“剛才,不是你拍我肩膀吧。”
蕭遙矢口否認:“我,我怎麽敢對你不敬。”
吳銘:到不了那種程度,這說法太誇張。
不過想也是,不可能是蕭遙。
那是誰呢?
又走了兩步,孫閑玉忽然大聲道:“扯我衣袖幹嘛!”
她一邊抱怨“這種氣氛,突然這麽來一下,故意吓人好玩嗎”一邊迅速回頭看,哪個同門這麽無聊。
頭一轉,整個身子僵住。
衆人都聽到她的聲音,朝她的方向看去,臉色都不太好。
段确的臉有點發白:“孫師姐,你,沒開玩笑吧……”
她站在隊尾,身後根本就沒人。
孫閑玉臉色不比他好:“……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可我确實感覺到,”她聲音抖了抖,“後面有人在扯我衣袖。”
原本就暗淡的光線,似乎更黑了一些。地上奇形怪狀的影子,顏色也仿佛更深了。
段确抹了抹手臂上的寒栗:“別吓我,我最怕鬼怪。”
吳銘好笑:“你一個修仙的,怕鬼怪?”
“不是妖鬼邪祟,”段确無奈道,“是那種形貌陰森,會在晚上突然在背後拍一下你肩膀,然後在你正面出現,臉倒着,頭顱和身體分離的鬼。”
“在我以前居住的凡間地域,就有許多這樣那樣的靈異故事,老吓人了。”
“我小時候每次一聽,吓得幾晚都睡不着覺。”
即便他後來入道成了修士,離開凡間去了仙宗,幾十年過去,仍舊害怕。
他問吳銘:“你出生的地方,沒有這樣的鬼怪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