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五條悟表面不動聲色, 內心的小人卻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咦？！
可是芥末喜久福的教訓還歷歷在目，五條悟不能立刻相信眼前的家夥。卿鳥或許還有後招，那樣的眼神和話語只是用來削弱他的防備！
一定是！
五條悟迅速調整被卿鳥打亂的心神。
卿鳥不知道五條悟此刻起起伏伏的心情。她看着少年腹語：誰會找一只二哈當內鬼呢？
況且做內鬼, 除了個人愛好家國情懷之外, 不是被威逼就是被利誘。沒人威脅得了六眼神子。五條悟除了有點缺心眼之外，什麽也不缺，也利誘不了。
「您好宿主，關于缺心眼這件事, 系統檢測到，您并沒有資格批評攻略對象。」
卿鳥：……
這系統最近是載入什麽吐槽役補丁了嗎？
卿鳥直視少年的眼睛——大跌眼鏡的五條悟，那副圓圓的墨鏡又落到了鼻尖，露出一雙獨特的藍色瞳孔。
“真的哦, 五條同學。”她再度重申。
……
五條悟滑落的墨鏡遮去他眼睑下的淺粉色。夏季熱潮似乎在這一天攀至頂峰。白毛後退半步，佯裝淡定。
兩人在坐在樹蔭下, 眼前是郁郁蔥蔥的綠，耳邊是吵鬧的蟬鳴。
五條悟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張張Q版的臉。不得不說, 比卿鳥想象出來的還傳神。
雖然性格很欠扁，但意外是個什麽事都能做好的天賦型選手。
“不可能是老師。如果咒術高專是高層的眼，那消息也不用傳遞，直接在學校裏做手腳就可以。也不會是傑、不會是硝子和歌姬。”
五條悟依次劃去他們的臉。但沒有闡述理由。卿鳥首先排除的也是他們三個, 所以沒有追問。
範圍縮小至輔助監督、冥冥、佐藤以及幸田。
“冥小姐不熟悉，但她愛錢如命，如果對方重金懸賞，也不是沒有可能。”五條悟雖然那麽說, 但還是劃掉她的臉。
倒不是信任冥冥, 而是那些老家夥不會和一個學生做生意買賣, 這會讓他們覺得丢面子。
“……也不會是佐藤學長和幸田學姐。”卿鳥略有所思。
“為什麽？”
其實五條悟下一個排除的也是佐藤。那晚和這位傻乎乎的前輩一起打過牌, 牌技臭到不行。就是那種單純喜歡摸着後腦勺哈哈哈的家夥。
幸田嘛……他就完全沒印象了。
因為那兩個人若幹年後會是你的同僚？卿鳥被答案逗樂，兀自勾唇一笑。
但如果真的是那兩位其中的一個……
卿鳥放遠目光，看向後山鱗次栉比的鳥居。神情又變得凝重起來。
五條悟一轉頭，就見卿鳥安靜的側臉以及唇邊那抹好看的弧度。
“……”
白毛鬼使神差擡起手，想像幾日前戳Q版卿鳥的臉頰那樣，戳一戳眼前這個正版的。但手才擡到一半，就見卿鳥忽然變臉，看向遠處發起呆。
她有心事。
周圍人都說五條悟不擅察言觀色，也看不透人心。其實這位咋咋呼呼的少年什麽都知道，只不過，看懂、猜透之後要不要順對方的心意，就得看五條悟的心情了。
大多時候，他都選擇完全違反對方心意的那條路，一路歡呼雀躍碾壓過去。主打一個叛逆好玩。
所以當卿鳥回憶完上個世界的細節，回頭去看五條悟……
臉頰被白毛戳了個正着。
……
卿鳥額頭青筋暴起。
于是，還想繼續捏一捏少女臉頰的五條悟，被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的金剛大猩猩來了一記過肩摔。
和平共處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不打一架連覺都睡不好。
關于咒術高專裏可能藏有高層內鬼這件事，夏油傑雖然被排除了嫌疑，但五條悟暫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打算。誰讓他不是卿鳥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呢。
游戲機前，五條悟忽然嚣張地笑起來。操控的小人頓時破綻百出。
夏油傑：“……”面無表情KO了五條悟。
“啊！你偷襲！！！”前一秒還嚣張傻笑的白毛，驟然炸毛跳起。
盛夏進入尾聲，卿鳥的快樂校園生活雖然多了“內鬼”這根刺，但不至于完全影響她的心情和生活。
反倒是咒術高層在這個酷暑餘熱還在的季節，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卿鳥在煙火大會的前一天，公開了自己的術式。
術式為想象力。想象的範圍包括，術式實體、為沒有生命的物品或生物添加狀态、改變或控制他人以及咒靈瞬間的想法（成功與否取決于雙方攻防抗衡，對非術師不起效）、想象并引導事件的走向（對非術師不起效），提升咒靈的咒力以及術式等級，但峰值不能越過術師本人咒力極限。
……
什麽叫随心所欲的想象力？！
術式情報公開，打破束縛獲得更強力量的首要理由就是，他人能更好的利用、分析該術師的術式。這是一種破釜沉舟的置換。但是想象力這個東西……說了等于沒說？！誰能剖析她随機應變，變幻莫測的想象？
向來喜歡質問的咒術高層，一時間竟也不敢與卿鳥當面對質。他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在見到這位少女之後，一閃而過的念頭究竟是自己真實想象的，還是卿鳥附加給他們的？
他們終于了解了卿鳥的術式全貌，但在實際操作中，就和沒有了解一樣。而那位少女，借由術式公開，反而獲得了力量加強。
寺島昂知道卿鳥準備公開術式後，便開始想辦法，苦思三日，最後憑借精湛的演技，獲得自己的上司的同情，沒有遭到懷疑。
“畢竟是那樣不可理喻的術式啊。”男人拍拍寺島的肩膀。
寺島心說：她還留着術式反轉沒公開呢，那才是蠻不講理。
與咒術高層的慌亂成鮮明對比，咒術高專內歡愉一片。夏季最後的煙火大會，全員沒有任務在身，就連家入硝子都沒有接到在校待命的消息。
一群人浩浩蕩蕩，勾肩搭背地沖向浴衣租賃鋪，吓得老板以為自己招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人。
少年換裝總是快的。早早換好衣服的五條悟、夏油傑和佐藤坐在入口休息處喝冰紅茶。
“啊諾……家入同學好像不怎麽說話？”佐藤忽然問。
“硝子啊。她只是懶而已。”夏油傑回答得一針見血。
“好慢啊……”才等了五分鐘就失去耐心的五條悟趴在桌子上。“我們就不能先去玩嗎？”
佐藤覺得五條悟的建議不錯，立刻掏出手機。“我和幸田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夏油傑吸了一口冰紅茶，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從這裏步行到花火大會的地點，大概20分鐘的路程。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夥向可愛的少女發出邀約呢。”
佐藤以及五條悟霎時在原位被打上石化效果。
夏油傑那條看不見的狐貍尾巴翹起并搖晃兩下。有幸抓住少年弱點的感覺，有點意思。
工作人員分別為幾位少女挽了适合她們的漂亮發髻。
卿鳥對着鏡子搗鼓兩邊留下的碎發，腦中忽然就響起一陣不妙的電子音。
「叮～系統掉落随機任務：夏日沖突是表明心跡的催化劑。請宿主于花火大會結束前，讓攻略對象反複浸泡在醋缸裏。」
……
這個反複就很魔性。
卿鳥：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系統君，你怕不是和五條悟這個角色有仇吧？
系統：……
「沒有的事，宿主請您不要妄加猜測哈。」
卿鳥長嘆一口氣。
吃醋這種事，是要在喜歡之後才會産生的情緒。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嘛！
算了，反正已經失敗那麽多次，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卿鳥抹上歌姬遞來的口紅，心一狠，決定擺爛。
碰巧冥冥和幸田從身後走過。兩人換上浴衣後，禦姐氛圍更上一層樓。舉手投足間，妩媚且勾人。
冥冥敏銳察覺卿鳥透過鏡子傳遞來的目光，于是大方看向鏡子裏的卿鳥，莞爾一笑。“小鳥今天很漂亮哦。”
五個人折騰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算完成。
三位又打起牌的少年也沒有太在意時間。直到女孩們的談笑聲從女更衣室那邊傳來。
輸慘的佐藤流着寬面淚看向聲音來源處，一眼看到一襲淺藍色色調的家入硝子。
她的短發不足以盤起，所以工作人員為她燙了個卷。鋪了底妝，那顆淚痣變淡了些，于是化妝時又用眼線筆将其點深。
吼——
淚痣控佐藤的心髒被擊中。
“出牌啊你。”五條悟一手的好牌等着狠狠打擊佐藤和夏油傑。結果半分鐘過去了，佐藤還沒出牌。白毛不耐煩地催促一聲。
桌對面仍然沒有動靜。
五條悟一擡眼，發現身前兩位同學的視線都不在牌面上了。就連夏油傑，都是一手拿牌，一手托腮，笑眼彎彎地看着前方。
于是藍眸順着他們視線的方向看去。
一堆花花綠綠的女人。
五條悟原本對這種畫面是沒有興趣的。但是……
卿鳥今天穿得一身靛紫色，蝴蝶花紋的浴衣。沒有上一回的正紅色那麽亮眼，卻是誘人一看再看的神秘色彩。介于藍與紫的中間。素日裏被長發掩蓋住的白皙脖子，今天完全暴露在視野裏。
卿鳥擡手将一縷掉下的碎發盤回腦後，她一擡頭，視線正巧撞上五條悟的。
不知怎麽的，忽然福至心靈。有了想法。
五條悟慶幸自己在和卿鳥對視的那瞬間開啓了無下限。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從天而降一口大醋缸，差點沒把他淹死。
……
怎麽回事！他們之間的仇恨還沒完嗎！
切，沒泡到。
卿鳥撇了撇嘴。
系統：……
這個宿主祂連吐槽都不想吐了！怎麽還能字面意義上的浸泡醋缸呢！
從浴衣租賃鋪通往花火大會的路上，都是結伴成群去游玩的人。有三五結伴的好友，有夫妻帶着孩子的，更多的還是拉拉扯扯的小情侶。
就好像，這樣的節日天生适合已經擁有，或是即将奔赴幸福的人。
晝長夜短的季節，直到衆人步行至慶典中心地帶，落日餘晖依舊籠罩着大地，久久不肯離去。
佐藤跑去廣場中央的百貨小店裏買了冰棍分給衆人，稱之為來自學長的關愛。
本就因為身高、顏值、氣質各方面原因十分吸睛的大家，這下統一吃起冰棍的模樣……像極了那什麽組的人出來砸場子。
尤其是家入硝子還默默點起一根煙。一臉淡漠。身邊紮着丸子頭的黑發少年雖然笑眼彎彎，但寬松的浴衣都掩蓋不住他手臂處壯碩的肌肉。
圍觀他們的人很多，但又默默遠離他們半米距離，生怕不小心沖撞之後挨揍。
五條悟和卿鳥走在隊伍尾端觀察同伴。術式公開後，學校裏的大家好像都沒有什麽特別異樣的行為。
不是學校裏的人，那就太好了。卿鳥短暫松了一口氣。
“悟醬～”
少女呼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一聲呼喊，除了五條悟之外，大家紛紛停下腳步。白毛邁着自信的步伐繼續往前走，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在背後喊他。
……然後被夏油傑按住了肩膀。
“打個招呼嘛，悟。這樣對女孩子不禮貌哦。”
美留子一行人趕上來。非術師高中生和咒術高專的衆人比起來，總覺得在體格和氣勢上弱了一大圈。
夏油傑分別為她們介紹了一下未曾見過面的二年級以及三年級的前輩們。
“夏油君念得是體校嗎？同學都好高大呢。”和紗開玩笑地說。
美留子狐疑地在五條悟眼前晃晃。“悟醬怎麽大晚上還戴墨鏡呢？戴着墨鏡看煙花不是就看不見絢麗多姿的色彩了嗎？”
……
卿鳥的目光落到遠處幾位少女身上。她們一手拎着剛撈到的金魚，一手拿着點燃的煙火棒。奪目的光彩在視野裏留下光帶于殘影。
身邊的少年看着她欲言又止。
卿鳥偏過頭，是那日被系統懲罰玩弄過的少年。叫……什麽陽太來着？
“怎麽了嗎？”卿鳥疑惑地歪頭。
“不……”風間陽太略顯尴尬地摸摸鼻球。“前幾天給你發的短信沒有收到回信……在想是不是打擾到你了。”看電影的邀約也被少女用“有事”推脫了。
“啊……”卿鳥想起來。“手機壞了，換了一臺。”
原來是手機壞了嗎。少年這下褪去尴尬，笑容爽朗起來。風間陽太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編輯了卿鳥的聯系方式。
卿鳥也同樣拿出手機再度記下他的號碼。因為實在想不起來姓氏，索性直接存了陽太的名字。
五條悟嘴裏叼着冷飲的木棍看向他們，門牙甚至把可憐的木棍咬出一個凹槽。
“小鳥想玩線香花火嗎？”細心的少年發現卿鳥剛才一直在看玩煙火棒的女孩們。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裝飾燈籠逐一亮起，為昏暗的廣場以及小徑染上一層暖色光芒。
風間陽太收起手機，“我去買一些來大家一起玩！”
庵歌姬偷偷摸到卿鳥身邊，表情八卦又可愛。“啊咧，小鳥喜歡這樣的類型嗎？”
卿鳥：？
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讨厭。能這樣自然表達自己的少年，一定是在愛意裏長大的。真要說起來，應該是羨慕？
浩浩蕩蕩的隊伍因為美留子一行人的加入，變得更為龐大起來。簡直像是組織旅游團。
幸田和冥冥對花火大會的小吃和游戲不感興趣。前者是真的對沒有輸贏的事不感興趣，後者是休想騙到她的錢財。總言而之，兩人先去觀看花火的階梯上占位了。
家入硝子站在售賣冰啤的攤位前，一下點了兩杯。
“诶？家入同學喜歡這個嗎？”佐藤悄咪咪走到家入硝子身邊，雖然沒有碰過酒精，但也點了一大杯。
夏油傑随手将一個低級咒靈吸收成球一口吞下。他走在五條悟身邊，明知故問：“你今天很乖嘛悟。是因為小鳥和風間君在一起，沒有欺負你嗎？”
五條悟：……
甩手将手中的章魚小丸子擡起戳向夏油傑的眼睛。後者料到他肯定會突然襲擊，腳尖一點，一口吞下“武器”。
“嗯，味道還不錯。”
卿鳥坐在日間被曬得溫熱的雕花石墩上，手裏握着風間陽太買來分給大家的線香花火。和仙女棒差不多，但燃放過程稍有不同。說是短暫的十幾秒內，能夠綻放“花蕾、牡丹、松葉、殘菊”四種不同形态。
風間陽太拿着手裏僅剩的一根線香花火坐到卿鳥身邊。少年的角度，一偏頭就能看到卿鳥被火花照亮的脖子，以及交叉領邊露出的鎖骨。
“……”
兩人坐在一邊，手裏拿着綻放的花火發呆，沒有任何言語交談。也算是為卿鳥連日來高速運轉的大腦做了個輕松愉悅的spa。咒術師什麽的，對腦袋太不友好了。
“謝謝你啊陽太。”
最後一根燃盡，卿鳥轉頭感謝身邊的少年。
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防備，忽然就被喊了名字的少年，大腦懵了一秒，然後整個人都像熟透的番茄那般，瞬間紅了。
卿鳥：……
她現在再問少年的姓氏是不是就太不禮貌了？
「沒有關系宿主，您可以再多喊幾聲陽太哦。」
卿鳥：？
可疑的系統既然這樣說，那她絕對不！
另一邊，本就處于暴躁邊緣的白毛，在聽到卿鳥那一聲“陽太”後，直接被挑斷了名為理智的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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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花火大會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游客逐漸離開小吃街與小游戲攤，轉而去臺階上排隊站位了。
酒量為零的佐藤灌下一大杯冰啤後，面頰微紅，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他走着走着，偶然一低頭，便與一位手握術式咒具的男孩打了個照面。
渡邊源一換了一只手拿小長矛，以免刺傷這個奇怪的大哥哥。
“哦呀……嗝——”佐藤打了一個嗝蹲下身，單手勾住渡邊源一的後衣領。“很特別的咒具啊，給我看看。”
看起來很正經，其實是個怪人嗎？渡邊源一嫌棄那股飄來的啤酒味，一下掙脫佐藤的魔爪，擺起進攻的姿勢，長矛的箭頭直指佐藤。
“……這樣破綻就太多了哦。”佐藤才不怕一個小孩。
他一把握住那柄術式長矛，和玩具似的。
“腿再低一點，下盤才穩。手要這樣繃住，武器才不會被搶走。”佐藤在渡邊奇怪又戒備的眼神中，自顧自調整起小男孩的姿勢。調整完畢後，他感慨，“啊咧？為什麽你這把咒具上……有卿鳥同學的咒力氣息？”
佐藤回頭去找卿鳥。
然後被吓清醒了三分。
倒不是穿着好看浴衣盤起漂亮長發的卿鳥吓人。而是那個傳說中百年一遇的六眼，五條家的小少爺，低氣壓地站在她身側，強行隔開少女與非術師少年的模樣……
真的很吓人！
風間陽太不知道什麽是咒力，但他能感覺到來自五條悟身上，令人窒息的壓力。
……就算沒有那股氣息，一個一米九的家夥大晚上戴着墨鏡俯視自己，也很可怕！
“我們先去找和紗她們吧。花火會要開始了。”
關鍵時刻，夏油傑帶走了一身冷汗的茫然少年。
卿鳥斜睨一眼身邊的五條悟，不明白白毛為什麽臉那麽黑。她眨眨眼，印象中好像第一次看到五條悟生氣的樣子。
惡劣的家夥總是惹別人生氣，自己得意洋洋的。就算是被逗炸毛了，也只是虛張聲勢的炸毛而已。沒有真的生過氣。
“你怎麽了？”
五條悟垂眸。
卿鳥的臉頰紅撲撲的，不知道是打了腮紅的緣故還是熱的。
她手上甚至還拿着那個非術師少年打槍贏下來的小玩偶。又小又醜的三等獎。他上次贏了那麽多！也沒見她拿！
卿鳥：？
不說話玩深沉？
于是她邁開步子往前走，準備去找小渡邊玩一會兒。未來的師生居然在多年前的花火大會相遇，也算是神奇的緣分。
可是才走一步，卿鳥就邁不動腿了。
不用細想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卿鳥轉頭，随即臉頰上傳來一陣劇痛。
“疼疼疼———”
五條悟驟然張開血盆大口咬住卿鳥的臉頰。龇牙咧嘴。吓得周圍人紛紛投去注目禮。
“神經病啊——！！！”
卿鳥順手揪起白毛的耳朵，使勁拉扯。
五條悟松開牙站直身體，雙手叉腰，出了一口惡氣一般得意地笑起來。全然不顧自己那對被卿鳥扯到發紅，紅到發燙冒光的耳朵。
咚——
大力神錘從天而降，一下把得意地五條悟砸進地裏。
……
佐藤擡手遮住了目瞪口呆的渡邊的眼。
小小年紀，不适合看這種場面。
五條悟像根蘿蔔被拔出來似的從地裏冒出頭。搖搖頭，搖走塵土。
兩人鬧完，那頭煙火大會早已開始。接連不斷的花火照亮大地，連同五條悟和卿鳥站得位置也被映亮。
火光不斷在兩人臉上閃爍。
白毛眼角的餘光瞥向卿鳥，發現她臉上還留着自己無比“輝煌”的牙印。
“……”
五條悟擡手，拇指指腹輕撫上她的側臉，在牙印的位置輕輕揉了揉。
他正疑惑卿鳥居然對自己毫無防備。
下一秒一口術式大醋缸憑空出現，一下把自己給淹沒了。
同時，曾經消失的章魚觸手從天降落，一起掉進醋缸裏。把才冒頭的五條悟砸回缸裏。
一壇五年陳醋溜章魚五條悟。
好酸！
五條悟開啓術式從缸裏冒頭，就見已經消氣的卿鳥看向自己，微微一笑。
“五條同學，給你表演個煙花吧。”
歸于沉寂的黑夜，忽然炸開一朵術式煙花。是只有咒術師才能看見的神奇魔法。
五彩斑斓的術式，在空中綻放出五條悟的Q版臉。
五條悟頭頂章魚觸角，下巴擱在醋缸邊沿看天：……
她想象的我超可愛哎！
但是……為什麽是刺猬頭？他好像沒有剃過這種發型？
卿鳥也發現自己炸錯了臉。于是又重新想了一次。
這一次是戴着墨鏡的白毛在夜空中呲牙一笑，然後炸成一團煙。
她也該好好正視身邊這個少年。不是曾經的五條老師了。
美留子與和紗看不見咒術師的世界，只是好奇為什麽花火已經全部結束了，夏油傑還在擡頭望天。
黑發少年仰着頭，看不清眼神。唇邊的笑意燦爛，最後又趨于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