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來找女朋友
第44章 來找女朋友
今安捂着嘴巴回到家裏,付玉梅沒有注意她的動作,問道:“安安回來啦,中午想吃什麽?”
“都可以。”她不太挑食,付玉梅做的飯菜都是她能夠吃的。
“那我做玉米排骨湯吧,你愛喝的。”
“好。”
今安走進廁所,猶豫了一下,還是用熱水漱口洗臉。
她看着鏡子裏臉色有些紅潤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下午林北言在今安家門外敲門,付玉梅打開門後看到是他并沒有驚訝,笑着問道:“是來找安安的吧?”
林北言手上拿着一個裝着桃花枝條的瓶子,笑着說道:“嗯,阿姨,我看外面的桃花開的正好,想着你們看到會喜歡,就折下幾根枝條放進花瓶裏面。”
林北言和付玉梅也很熟悉,從小到大林北言沒少拿着東西上她們家,每年春天也都會折下桃花枝條放進花瓶裏面送給今安,所以付玉梅沒有拒絕,笑着接過。
“好,那阿姨就放在客廳吧。安安桌子上現在都是書,不好放花瓶。”
林北言走到今安房間外面,像以前一樣,在她的房門上敲三下:“安安。”
今安正好打開房門,她已經收拾好心情,彎唇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怎麽來啦?”
仿佛兩個小時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她看着他的眼神依舊清澈明亮,笑容甜美,沒有一絲芥蒂。
林北言看着她,也笑着說道:“我可以進去跟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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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知道他要跟自己說付玉梅不能聽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進來了。
房門關上,兩人面對面站着。今安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你坐在凳子上面吧。”
她的房間裏只有一個凳子,他坐了的話,今安只能站着或者坐床上。
林北言說:“沒事,你坐着吧,我站着就行。”
其實自從初中後,他很少再進過今安的房間。他後來來今家,不是在客廳和今安說話,就是讓她去他家的書房一起學習。
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他們一直保持着親近卻不暧昧的距離,說出去估計都沒幾個人相信。
林北言尊重今安,也不想吓着她,所以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思。可是現在看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似乎有人想要捷足先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面。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原本紅腫的嘴唇血色褪去,卻依舊能夠看出有些許的腫.脹。
真的是磕的嗎?
林北言想了兩個小時都沒有說服自己,所以他沒有忍住,想要過來再次詢問一個答案。
然而話到嘴邊,還是臨時拐了個彎:“安安,你的嘴巴,現在感覺還疼嗎?”
今安下意識摸了摸嘴唇,動作有些遮掩:“還好,不碰的話不會疼。”
付玉梅吃飯的時候也問了她嘴巴怎麽回事,她用的也是不小心磕到了的借口,付玉梅很相信她,一陣心疼後并沒有懷疑。
她不知道林北言有沒有懷疑,因為他之前在樓下的時候,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怕,他似乎知道些什麽。
林北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臉龐有些清冷。
他和千嶼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溫柔內斂,千嶼在她面前卻從來不會隐藏自己的感情。
所以今安從來沒有想過,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在看她的每一個眼神裏,都藏着她不知道的感情。
今安覺得林北言的眼神好奇怪,她怕他問一些她不好回答的問題,連忙轉移話題:“你渴嗎?我去給你倒杯茶吧。”
林北言說道:“不渴,你坐着吧,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你不用對我太客氣。”
今安眨了眨眼睛,只好乖乖地坐在凳子上。
她的桌子上面擺放着許多的書本,中間打開着一本數學習題,窗戶打開着,陽光照射進來,她的臉龐和春光一樣明媚動人。
林北言看着她,想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的今安去少年宮最喜歡上的課就聲樂課。她的聲音甜美,模樣乖巧可愛,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對她也會比別的孩子多一些關愛。
她那時去學聲樂也是因為唱歌可以練習肺活量,還不用多做運動。她的心髒不太好,容易呼吸困難,能做的運動幾乎沒有,所以她格外珍惜可以唱歌的機會。
林北言還記得,那時候在少年宮,今安出現的地方總有一些男生偷偷摸摸地跟着她。他們喜歡她的外貌和聲音,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當然也有一些人膽子大,性格惡劣,想要通過不正常的手段靠近她,恐吓或者強迫,這些人都被林北言悄咪咪地解決了。他不會讓這些人靠近今安。
高中後課業加重,少年宮去不了了,林北言也就沒有再聽她唱過歌。
高二的時候每次放假今安都會去蘇禾家,她跟他說了是去蘇禾家練歌,她覺得蘇禾對她很好,很懂她,是她這麽多年以來,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林北言看得出來蘇禾不是一個好心的人,但是她畢竟也沒有對今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并沒有阻止她們接觸。
卻不曾想到,今安有一天會突然和蘇禾鬧掰,鬧掰的矛盾似乎就是因為今安不肯再去她家練歌。
為什麽呢?
林北言忽然很想知道原因。他發現他和今安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了,他有些恐慌,很怕自己會被今安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低聲問道:“安安,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會和蘇禾鬧掰的原因嗎?”
今安的睫毛顫了顫,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
她和蘇禾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她都快忘了蘇禾,卻沒有想到林北言一直記着。
她和蘇禾的矛盾主要在上輩子,這輩子重來,如果她不及時止損,事情依舊會演變成上輩子那樣。可是那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她沒有辦法和林北言說清楚。
“因為我發現她用我的聲音發布在網上去欺騙別人,我不喜歡她這種行為。”這是可以說的,因為她室友的原因,班上的一些同學都知道了。
林北言當然也聽說過,他想問的也不是這個,而是:“你後來去參加了唱歌比賽,是不是還是很想唱歌?”
今安點頭,聲音輕軟:“想啊,而且參加唱歌比賽還能獲得獎金呢。”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她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林北言知道今安家裏的情況,他說道:“下個月市裏有鋼琴合唱比賽,要求一男一女參加,前三名有豐厚的獎金,你想和我一起參加嗎?”
“鋼琴合唱比賽?”今安沒有聽說過這種比賽。
“就是男女搭檔一起參賽,其中一人彈鋼琴,另一個人唱歌。第一名有一萬元的獎金。你想參加嗎?”
一萬元。
今安沒忍住心動了,林北言又說道:“如果能夠拿到前三名的名次,獎金我們對半分。”
對半分,拿到第一名她就有五千元。
今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好呀,怎麽報名參賽呀?”
林北言彎唇,溫聲說道:“在電腦上報名,你現在去我家,我們一起填寫報名資料。”
“好~”聽到有獎金,今安的聲音都歡快不少。
林北言忍不住彎了眉眼,看着今安,只覺得心髒都柔軟了幾分。
她怎麽這麽可愛啊,好像眼裏藏着星星,總是那麽明媚甜美。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她還是一個小財迷呢?
如果沒有重生,這個時候的今安并不會在意關于學習以外的比賽。她曾經一心只想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将來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讓父母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上輩子她死在了高考之前,眼睜睜地看着蘇禾趾高氣揚地對她說:“你真笨吶,明明可以靠聲音獲得名利,卻非要靠學習出人頭地。就你讀的這個破書,幹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掙我接一年廣告掙的錢。”
今安不否認她的聲音的确給蘇禾帶來了名利,但也不肯定她的後半段話。讀書還是很有用的,不然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考大學出人頭地呢?想要考編制呢?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很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可是學習能給她帶來的錢并不多,她需要靠自己的聲音來掙錢。
今安跟林北言去他家填寫報名資料,也了解了這個鋼琴合唱比賽的信息。前三名都有獎金和獲獎證書,第一名獎勵一萬元,第二名獎勵八千元,第三名獎勵五千元。
林北言家裏有鋼琴,他們決定今天下午先練兩個小時的鋼琴合唱。
林奶奶在銀杏樹下打麻将,林家只有他們兩個人。居民樓的門牆隔音效果還行,現在是白天,鋼琴的聲音不會太大。
整棟居民樓的住戶都知道林北言會彈鋼琴,只不過這幾年來他彈得少了。但他模樣俊秀白淨,成績又好,待人處事友好禮貌,是大人們常常挂在嘴邊的“別人家的孩子”。
周圍的住戶聽到突然傳來的琴聲,第一反應是很好聽,第二反應是林家那個優秀的孩子在彈鋼琴吧?
今安甜美的歌聲随之傳來,聽到的人會心一笑,果然是林北言和今安。
這一對住在對門的少年少女,是居民樓裏出了名的兩小無猜,很多人都會打趣雙方家長,說兩個人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馬,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每當這個時候,林奶奶都會笑呵呵的,說現在的年輕人主張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她是很喜歡今安,但是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還是得看他們自己。
付玉梅和今世平也是這麽說,他們極為疼愛這個好不容易出生的女兒,從來不會去強迫她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情。
今安知道居民樓裏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愛開玩笑,小的時候還會害羞在意,現在不會了,畢竟聽習慣了。
她承認她和林北言關系好,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有別的關系,他們只是朋友而已,說親近點,那就是不是兄妹勝似兄妹的關系。
她小的時候很想要一個哥哥,林北言符合了她對哥哥的一切幻想。她一直以來都是把林北言當最好的朋友,當親哥哥的那種。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林北言在一起。
林奶奶打了兩個小時的麻将,有點累了,和老朋友劉奶奶走去附近的涼亭想要坐着休息。
路過種着桃樹的那面牆時,她們聽到了琴聲和歌聲,也看到了一個站在桃樹面前的紅衣少年。
好看的人兒無論到了哪裏,都會吸引各個年齡段的人的注意力。
原本在讨論今安和林北言的林奶奶和劉奶奶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千嶼,猜測這個陌生的少年是不是哪戶人家的親戚,長得可真好看啊。
她們忍不住上前跟千嶼搭話。
劉奶奶慈眉善目地笑着問道:“小夥子,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
千嶼看向她,彎了彎唇,聲音溫和:“奶奶好,我在這裏沒有親戚,我是來找女朋友的。”
兩位奶奶:???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大膽了嗎?
林奶奶和劉奶奶對視了一眼,好半晌兩人才讪笑着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啊,年紀輕輕的不好好學習,竟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兩位奶奶邊走邊搖頭。
千嶼并不在乎她們怎麽看他。他站在今安房間那扇窗戶的下面,站了很久,也聽到了琴聲和歌聲。
他上午剛剛惹她生氣,雖然很想當面跟她道歉,可是他終究還沒有硬闖上樓,他知道今安不會想讓她家裏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他在等着今安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能夠看到他,卻沒有想到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她和林北言“琴瑟和鳴”的相處。
黑發少年站在盛開的桃樹面前,看着枝頭燦爛的粉白花瓣,指骨泛白,黑眸沉沉。
他們彈唱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甚至更久。久到膝蓋泛酸,眼睛幹澀,他都沒能等到少女出現在窗臺。
一如去年十二月,他在音樂室的門外,站着聽了他們一個月的彈唱。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個很喜歡她的少年,在她和別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一個人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拳頭攥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那扇門砸開。
他想,也許過去了很多年,他都不會忘記他在追這個很難追很難追的姑娘時,所遭受過的冷遇和酸澀感受。
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牽扯他的情緒,叫他求而不得,難以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