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久不見
第36章 好久不見
劉曉麗悄悄地附在今安耳邊問道:“今安,後面那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帥哥你認識嗎?”
孟時的外表實在是太惹眼了,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劉曉麗沒有辦法不注意他。
今安抿了抿唇,也小聲地回答:“我不認識他,他不是好人,你不用管他。”
她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前後矛盾,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可愛死了。
劉曉麗忽然就想明白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孟時,少年吊兒郎當的模樣又酷又帥,長相不輸一旁的林北言。
一看就知道是對今安有好感的追求者。
劉曉麗沒有說什麽,笑着帶今安去比賽報名的地方。
林北言知道孟時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在今安填寫報名表的時候,他沒忍住走到孟時面前,語氣平靜地說道:“請你不要再跟着我們。”
孟時的視線從今安身上收了回來,似笑非笑得看着林北言:“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跟的人又不是你。”
林北言眼神有些冷:“安安也不喜歡你跟着她。你再這樣,我們就要報警了。”
孟時無所謂:“随便啊,小朋友,你去報警抓我啊,我好怕怕哦。”
少年嘴角的笑容輕佻又肆意。警察局這種地方,他沒少去,裏面的人他都快認全了。
林北言真沒有想到孟時可以這麽沒臉沒皮,他的臉色有些低沉,抿着薄唇,決定還是無視他算了。
反正有他在,是不可能讓孟時接近今安的。
報完名坐上回家的公交車,孟時又跟了上來。
Advertisement
林北言莫名有一種遇到了第二個千嶼的錯覺。不過千嶼可不像孟時,他不會這麽沒臉沒皮。
今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忽然有所感觸地看向窗戶外面,然而什麽也沒有看到。
她收回視線,垂眸,無意識地捂住心口。是錯覺吧。
這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看着她,但這個人又不是孟時,她也沒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公交車後面不遠處停着一輛銀色的寶馬,千嶼坐在副駕駛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前面遠去的公交車。
他低聲說道:“跟上那輛公交車。”
司機許叔:“是。”
作為千嶼的專屬司機,許叔一直保持着不好奇不多嘴的工作态度。他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這份高薪又輕松的工作。
但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千嶼很喜歡那個又白又瘦的漂亮女孩,卻又不知道為什麽不敢上前跟她說話。
千嶼今天一大早就讓許叔開車把他送到居民樓附近,然後等到下午,今安和林北言一起出來後,又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
在看到林北言的時候,千嶼就開始抽煙。孟時出來後,千嶼的表情冷得吓人。可他明明很生氣,很在意,卻始終不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許叔表示他年紀大了,真的不懂現在小年輕的感情。
今安回到家後,把自己剩下的假期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确保在不落下學習的同時,能夠織完圍巾和練會兒歌。
付玉梅看到女兒這麽認真努力,欣慰的同時還有些心疼。如果家裏條件足夠好,今安就不用這麽辛苦,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這個家,在上學的時候就要操心債務的問題。
盡管付玉梅不想讓女兒操心債務,可女兒乖巧懂事,堅持要幫忙,他們也只能順從她。
今安本來打算織兩條圍巾,可是看到媽媽這麽關心自己,又忍不住想給她織一條圍巾。
付玉梅總是給今安和今世平織毛衣和褲子鞋子,她自己的衣物卻沒有怎麽更新過。
星期一又到學校上學的時候,今安才織完了一條圍巾。
她每天中午去音樂室練歌,下午在宿舍織圍巾,時間似乎過得充足又忙碌。
劉曉麗這天看到今安的床上除了被子枕頭就是書,忽然問道:“今安,你那個小鹿娃娃呢?”
今安在凳子上織圍巾,聞言擡起頭看向她:“我帶回家啦。”
劉曉麗床上有好幾個娃娃,她每天都要抱着娃娃睡覺,忍不住問道:“一周七天有四天都在學校裏睡,你怎麽不把娃娃放在宿舍?”
今安笑了笑,軟軟地說道:“我不喜歡抱着娃娃睡覺,所以就放家裏了。”
但是提到小鹿娃娃,今安忽然想到,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千嶼了。
千嶼似乎從上個星期四開始,就沒有在去走廊上看她。上個周五她也沒有在校門口看到他。
今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千嶼好像突然就不想看到她了。
她應該開心才對,這才是正常的生活,她和他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
可是手中的圍巾告訴她,她還想給他織一條圍巾,來回報他前段時間的照顧。
但是如果他不需要呢?
她低頭看着已經織了三分之一的圍巾,棕色的瞳孔有些許怔愣出神。
這條圍巾是給千嶼織的。她想在這個周五之前織完,然後送給他。不管他現在還想不想理她,她都會認真地把圍巾織完。
周五那天,她有些忐忑地把圍巾放到一個精致的紙袋子裏面。這個袋子是她特地在精品店買的禮物袋子,二十塊錢一個的紙袋子對她來說是一個比較奢侈的東西。
早讀下課後,今安拿着裝着圍巾的禮物袋子,心情忐忑地走到(2)班教室後門。
她沒在(2)班教室看到千嶼,本來想親手送到他手裏,現在是不能了。于是叫住一個剛剛走出來的男生,聲音溫軟地禮貌詢問:“同學,打擾一下,你可以幫我把這個放到千嶼的桌子裏面嗎?”
男生看到她白淨漂亮的臉蛋,愣了愣,随即搖頭:“千嶼不喜歡別人把東西放到他的桌子上,抱歉,我不能幫你這個忙。”
今安有些失望,只能笑着說謝謝,然後轉身往自己班教室走去。
男生看着她的背影,撓了撓頭,驚嘆今安的美貌的同時,又有些疑惑,覺得她長得有些眼熟。
今安第一節課下課後又去找千嶼,可是這次也依舊沒有看到他,問了他們班同學才知道,他今天沒有來上課。
今安愣了愣,最後只能回到教室。
孫薇薇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有些走神,這才看到她的抽屜裏面有精致的禮物盒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安安,你抽屜裏的盒子是別人送你的禮物嗎?”
今安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是我要送給別人的禮物。”
孫薇薇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問道:“是送給誰的呀?”
她幾乎瞬間就想到了林北言。林北言和今安是青梅竹馬,今安也沒幾個好朋友,不送給他的話,孫薇薇想不到第二個可能的人了。
今安搖了搖頭,小聲道:“抱歉,我不想說。”
她一直都不想和周圍的人讨論起千嶼。和千嶼扯上關系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麽多人喜歡他,她不想被人問來問去地猜測。
孫薇薇雖然知道千嶼似乎對今安有些不一樣,但是這些天千嶼沒有再來“偷看”今安,她覺得是千嶼放棄了,嘟囔過幾句男人真善變後也沒有再說什麽。
今安不想說送禮物的對象,孫薇薇沒有辦法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忍不住開始猜測。如果不是林北言,會是誰呢?
難道在她孫薇薇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別的男生接近今安了?
千嶼被孫薇薇排除在外。他不會追女孩子也就算了,還那麽沒有耐心,這樣的男生除了長得好和成績好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今安不知道孫薇薇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她把圍巾放到了書包裏面,心想只能下周再親手送到千嶼手裏了。
這個周六周日是唱歌比賽開賽的時間,今安周六上午就和媽媽以及林北言出發去了比賽現場。
孫薇薇和劉曉麗早就在現場等着他們,她們是來給今安加油的。
十二月中旬的C市氣溫只有幾度。白天的天空也是陰沉的,呼出的氣都有顏色。
比賽場地是在室內,室內開着空調,只穿兩件衣服都不會冷。
今安脫下黑色的羽絨服,裏面是高領的大紅色毛衣。少女身材纖細,肩膀有些單薄,白皙的小臉無比精致,一點也沒有被有些俗氣的大紅色毛衣影響美貌。
孫薇薇和劉曉麗忍不住羨慕感嘆。
孫薇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咖啡色風衣:“果然啊,好看的人穿什麽都是好看的。不像我,買這件風衣的時候覺得這衣服這麽好看,我穿起來肯定也好看,結果一點也不好看。”
她不高,一米六都沒有,身材一般。這件風衣穿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一樣,有些不倫不類。
劉曉麗則是摸着自己的白色毛衣感嘆:“我當初也覺得這件白色毛衣好看才買的,現在看來,衣服好看沒用,得人好看才行。”
今安被她們逗笑了,捂着唇眉眼彎彎,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緋色,聲音溫軟清甜:“你們不要再誇我啦,我們的衣服都很好看呀,而且人也都一樣的很好看。”
她沒有說謊,在她看來,孫薇薇和劉曉麗都一樣的好看。她身上的大紅色毛衣也和她們身上的衣服一樣好看。
沒有人是難看的,生命都是美好且絢爛的。衣服也是。每個東西存在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少女眉眼彎彎,聲色甜美,認真可愛的模樣讓周圍人忍不住莞爾。
林北言看着今安,眉眼忍不住柔和了幾分。
他喜歡看着她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他的嘴角也會跟着上揚。
記憶裏今安很少笑,也很少哭。因為身體的原因,她的情緒基本上很少有起伏,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笑起來總歸對身體會有一定的好處。
今安的上場時間在下午三點半。
她穿着毛衣就上場的時候,明亮的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
少女身姿纖細,皮膚白皙,臉龐柔美,一雙清澈圓潤的眼眸明亮如同星辰。她拿着話筒,甜美柔軟的聲音從那張略微有些蒼白的唇中溢出。
今安選的參賽歌曲是郭靜的《心牆》。
“一個人 眺望碧海和藍天
在心裏面 那抹灰就淡一些
海豚從眼前飛越
……
我學着不去擔心得太遠
不計劃太多反而能勇敢冒險
豐富地過每一天快樂地看每一天……”
有些輕快的曲風和歌詞很适合甜美的女聲唱。
《心牆》雖然是情歌,但聽起來并不只是在說愛情。今安唱出了小女孩開心快樂的感覺,很有感染力。
今安唱完後,在場的人都為她鼓掌,看得出來她唱的應該很不錯。
今安紅着臉,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對這麽多人的熱情。好在後面還有人要唱歌,并沒有太多的人圍上她。
劉曉麗十分機靈地拉着今安去了廁所。
女廁所裏面,劉曉麗十分開心激動地說道:“今安,你唱的真是太好聽了,這次比賽你肯定能夠拿到一個很好的名次!”
今安彎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聲音甜甜的:“那就借曉麗你的吉言啦。”
劉曉麗說:“明天還有一天比賽,要下周才能出成績,待會兒你們是回家還是再看幾個人的唱歌表演?”
今安說道:“我們家比較遠,待會兒就回去啦。”
她對聽別人唱歌沒啥興趣,還是早點回去做題比較好。
“那好吧,我先上個廁所,今安你在外面等我幾分鐘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
今安走到外面的洗手池,洗幹淨手後走出廁所,差點撞到一個人,還好她及時停了下來。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下意識擡頭看向對方,卻不經意對上一雙狹長的黑眸。
“千嶼?”她有些驚喜,眉眼彎了起來,“好久不見呀,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少年穿着黑色的衛衣,低着頭看着她,面無表情,聲音有些低沉:“今安。”
她乖乖地應了一聲,聲音軟得不可思議:“嗯?”
她眼裏有些疑惑,似乎并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身上的氣勢有些低沉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