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會陪着他
第66章 我會陪着他
金九齡笑意中隐含刀鋒:“成公子是花兄的至交好友,卻似乎并不将花老爺的六十大壽放在心上。花兄聽了,恐怕心裏會有些不是滋味啊!”
“無妨,”花滿樓笑吟吟道,“無論做什麽,我總是會陪在他左右。”
他轉向金九齡道:“況且,家父若是知道金老總是公而忘私,只會更加敬重感佩,即使錯過壽宴,也定要另設席敬你三杯啊!”
他的話軟中帶硬,金九齡只能嘿嘿一笑。
無情淡淡道:“用不了半日時間,壽宴趕得上的。”
他指着地上濕泥道:“昨日一場大雨,便如給這地面鋪上了畫紙,雁過也會留痕,何況人呢!”
“再者,這是家路邊小店,周圍人煙稀少,而昨夜之人既敢向峨眉俠士下手,想來不會是隐居山野之輩。他即一擊不中,必不會在此停留,要麽就此逃之夭夭,要麽會繼續跟蹤目标,伺機再次下手。”
無情的目光清而利,一一掃過在場諸人:“如果諸位配合得當的話,也許不需要一個時辰,就能将此地勘察完畢。”
馬秀真、孫秀青的秀眸中已湧動着敬佩之意,嚴人英、蘇少英雖面上還不甚服氣,昂起的脖頸也垂了下來。
孫秀青道:“那麽,我們需要怎麽配合呢?”
“站在原地,什麽也不要做!”無情道,“剛剛的一場混戰,已經将地面痕跡弄亂了不少,倘若再肆意走動,只會更糟。”
金九齡目光一閃,道:“原來,成公子方才将咱們引到房頂上,想來就是為了保護地面痕跡。”
無情點點頭,又向孫秀青道:“勞煩兩位姑娘守在門口,倘若房內三位姑娘有清醒跡象,不要和她們說話,第一時間告知我們!”
他說的每一個字皆是切金斷玉,花七公子又護衛一般站在他身後,垂手聆聽,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衆人也不禁肅穆恭順起來。
嚴人英、蘇少英皆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留下的腳印,暗暗懊惱方才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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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秀真與孫秀青站在門口,看那三人輕盈飛蝶一般在門外、窗下、小院四周翩跹,不時停下察看腳下泥土、身邊樹葉,甚至在一塊塌了半截的泥牆處讨論甚久,又在窗臺處拈起一些灰末,細細嗅聞。
孫秀青忍不住道:“這位公子雖然不良于行,卻似乎分外讓人有安全感呢!”
過了兩刻鐘,無情三人勘察完院落,向兩位峨眉女俠道:“我們想看一眼諸位昨夜的住房,可方便?”
二女秀臉微紅,馬秀真道:“我帶三位去吧!”
看完峨眉四秀的住處,無情三人又在馬秀真的陪同下,察看了飛燕的住處。
昏迷的三個少女并排躺在一張床上,對外面的世界依然無知無覺。
衆人出了房門,無情低聲道:“現在就只有一個字了,等!等她們三人醒來,驗證咱們的推測。”
金九齡笑道:“成公子經驗老道,心細如發,即使六扇門資歷最老的捕快也望塵莫及啊!”
他拱手,正色道:“成公子可願入六扇門?你若不棄嫌,我定力薦你擔任六扇門總捕之位!”
無情搖頭,輕聲道:“金老總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我只是此地的一個過客,無意久留。”
“哦?”金九齡疑惑,“成公子難道不是本土人?”
花滿樓笑道:“金兄方才話中,似乎有隐退之意?”
他這樣的謙謙公子,竟也如此生硬地打斷別人問話,想來那位成公子的來歷頗有神秘之處,且不願對人言。
金九齡也不再糾結,順着花滿樓的話說了下去:“是呀,辛勞半生,也想過一過清閑舒适的日子喽!”
忽聽孫秀青道:“醒了!”
無情向花、金二人使了個眼色,當先飛掠回去。
先醒來的是葉秀珠,餘下兩女蹙眉不安,想來也快醒過來了。
無情在床邊坐下,劈頭就問:“葉秀珠,你昨夜為何要與人合謀,擄去石秀雪?”
峨眉諸人大驚,嚴人英又忍不住要去拔劍,被蘇少英按了下來。
葉秀珠迷蒙的眼眸瞬間睜大了,慌亂地四下看了看,才驚道:“你胡說!”
無情緩緩道:“從山西來,身高約七尺八寸,年紀在二十五至三十之間,熏龍樓香,輕功與花滿樓在伯仲之間。這樣的人,葉姑娘,你覺得世間會有幾個?”
葉秀珠臉色慘白,半日才道:“你不用再問了,他不是什麽采花賊,只是昨夜我們在院中相會,無聊之下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房內衆人都變了臉色,峨眉衆俠的臉更是由紅轉青,他們本以為無情冤枉了葉秀珠,心中都湧起了怒氣,如今聽到葉秀珠自己承認,怒氣頓時化作了羞惱。
即便是江湖兒女,一個未婚少女半夜與人幽會也是難以啓齒的。
無情依然不依不饒:“為何擄去石秀雪?”
葉秀珠已急得流下淚來,她看了眼身邊已睜開眼睛的石秀雪,一咬牙道:“她晚上出來起夜,撞見我們……我就一急之下,把她打暈了!”
無情淡淡道:“可她是中了迷煙。”
“那,那是……”葉秀珠倉惶四顧,幹脆胡亂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我們用迷煙把她迷暈了,為了掩人耳目,我就跑到飛燕姑娘的屋裏,又在這屋裏噴了迷煙,假裝自己也是受害者。”
見衆人依然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葉秀珠忍不住崩潰哭喊道:“我們不是壞人,只是一時情難自禁做了錯事,難道這個你們也要管嗎?”
她伏在床上大哭起來,剛剛醒來的飛燕、石秀雪本是兩眼茫然,此時卻已被身邊人的痛哭感染。
石秀雪甚至安慰起了葉秀珠:“二姐,我昨夜迷迷糊糊的,什麽也沒看見。”
飛燕也喊了起來:“男人與女人幽會,你們只會贊一句風流。女人與男人幽會,就要被你們當衆審判嗎?”
既然苦主都出言袒護了,無情、金九齡只能相視一眼,帶領男人們默默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女孩子們。
走到院子裏,金九齡道:“她說的話,你們信幾句?”
花滿樓道:“也許有一句。”
無情冷聲道:“一句都不可信!她說的這些胡話,只能說明茲事體大,大到讓一個女孩子不惜以自身清譽來遮掩。”
蘇少英憤憤道:“二妹絕不是不檢點的女人,她必是被人騙了!”
嚴人英也跟着點頭:“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從未聽說她有什麽交好的男子,必是受了蠱惑。”
花滿樓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暫時擱下,幸虧真相總會自己慢慢走出來。”
無情也道:“不錯,金捕頭,咱們現在可以預備啓程去參加壽宴了。”
金九齡看了眼天色,嘆道:“希望,莫要把麻煩帶到花家才好!”
花滿樓笑道:“花家從不怕麻煩,麻煩如果聰明些的話,應該躲着花家才是!”
“花家暫時沒有麻煩,我卻有麻煩了。”無情挑眉,攤開手道,“上門祝壽,難道要兩手空空不成?”
花滿樓笑道:“我家老爺子最愛與人鬥棋,你去陪他下幾盤,殺他個落花流水,就是最好的壽禮了。”
他站在無情身後,輕輕握着他的肩膀,低聲道:“我要先送個禮物給你!”
無情眨眸:“什麽?”
“你不是一直希望騎馬嗎?我今日帶你騎馬如何?”
金九齡拍手道:“正好,我給花老爺子帶了兩匹好馬,便先給兩位試一試?”
花滿樓道:“我們倆,騎一匹就好!”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幸而金九齡立刻反應過來是因為無情的腿,既然不方便,兩個男人共騎一匹也是理所應當的。
蘇少英、嚴人英也正直地點頭道:“應當如此,花公子、成公子真是一對好朋友!”